《穿越新月格格之雁回时》水未央

2、将军

　　我的妻子是一个美丽羞怯的小女人，总会在我的调笑中红了脸，头一扭面朝墙不理我，过一会儿，又会小力地拉我的衣衫。她是一个有孝心的女子，如我前世的妻子一样，额娘很喜欢她，笑容渐渐多了，闲聊时候嘴上总是说着雁姬怎么样雁姬怎么样。
　　别人都羡慕我娶了贤妻，我也开始满足这样的生活，母慈妻贤，还有什么好求的。
　　但好景不常，我要随军离开，去征讨不肯降清的南明小朝廷，我走时，雁姬已经怀孕三月。
　　军旅苦累，我时常想起京中的额娘和妻子，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这让我有种期盼，作战总有种无形动力，连战连胜。
　　这次出征回到京中，已经是一年后，雁姬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做骥远。五六个月的孩子已经认人了，看到我哭叫着要找母亲。
　　雁姬轻轻拍着他，“骥远连阿玛都不认识了。”
　　“这段时间不会有大的战争了。”我看着她哄孩子，生了孩子的雁姬身上更多了一种明艳，我笑着逗弄她怀里的孩子，或许孩子真的还小，或者说父子天性，骥远抓着我的手指笑起来，口水都流出来。

　　我们父子玩得高兴，晚上奶妈来抱孩子，我把人打发了。
　　雁姬从额娘处回来，看到嬉闹的我们一大一小，“好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骥远总有你抱够的时候。”小家伙这个时候有些困了，小脑瓜一点一点。
　　雁姬把他哄睡，拉上被子盖好，“额娘明天想看孙子，全家上下都把他当成宝贝疙瘩一样，也不怕宠坏了他。”
　　我伸手抱住她，“对不起，雁姬。”
　　“说什么呢？”她笑着转过头来，“我们是夫妻啊。”
　　“你生产时我不在。”
　　她的泪忽然滚下来，脸颊贴在我胸口，“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其实我应该说男儿志在四方，但那个时候，虽然额娘在身边，我总想着如果你在就好了……”
　　“抱歉。”

　　我和骥远的感情越来越亲厚，让额娘和雁姬都开始嫉妒起来，骥远学会了说话，学会了站立，学会了走路，……雁姬又给我添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做洛琳，模样很像雁姬。
　　安稳平静的日子并没有多久，我不得不又奉旨出征去各处平匪，和雁姬总是聚少离多，好在有一双儿女承欢膝下，让额娘和雁姬不至于太过寂寞。

　　我身后是镶白旗的子弟军，大军蜿蜒数十里，风啸马鸣，一路疾驰，我奉命去解荆州之围，守卫那里的是端亲王，我知道那人治城尚可，但说到守城领兵，我只希望他能再支撑一天。
　　还没有接近荆州，就看到沿路逃难的百姓，他们说荆州城已经破了，贼兵烧杀掠夺，能逃的人都逃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安排好中军后军，带领先锋一路急行，到达荆州城外，看到一个汉子向大军扑过来，一边喊着，“快救格格，救新月格格——”
　　新月格格？
　　我拧眉，看到一个汉子劫持了一个少女，顺着溪流一路疾跑。我取弓搭箭，一箭取了那人性命，少女摔进溪水，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童叫喊着飞奔过去，把少女从溪水中扶起来。

　　这时探子来报，说荆州城城门已破，吴世昌占领荆州只顾着让手下烧杀掠夺，竟然没有坚固防御工事，也没有派出探子探测周围情况，我当机立断做了据定，让一个小队的人去保护所谓的端亲王儿女，其余人和我攻城。
　　下荆州城，只用了不到一日，我坐在城守府，吴世昌被军士压上来，我问完了话，知道贼匪没有遗漏，让人把他压下去严加看守，不日送往京城。
　　军医给我裹伤，一边唠叨，攻城时，我被一柄长矛穿透了左臂。军医说差一寸，我这条胳膊就被废了。这时门厅有嘈杂的声音传来，我喊了人询问，原来是端亲王的遗孤，就是我在城外救的那几人，我几乎要忘记这件事。那个被称为新月格格的少女要进来向我当面道谢，我皱了皱眉，军中全是男人，这样一个娇滴滴的格格……
　　我整理好了衣衫，大步向门口走去，看到少女已经换了一身素白的旗服，脸上是斑斑泪痕。我行礼，“见过格格。”我没有跪，虽然面前这少女是皇家血脉，亲王之后，但现在还没有封号，只是一个格格。
　　少女啊了一声，用手绢掩住了嘴，然后有些慌乱地向我道谢，声音娇弱。
　　“我让人装殓端亲王一家遗体，等待京中旨意，格格暂且安心。端亲王府收拾好，就请格格和小世子入住。”我又想起今天遇到那个男孩子，似乎有病在身，吩咐军士找个军医去照看一下。
　　送走了新月格格，我回到客厅，又想到一件事，吩咐军士跑了一趟端亲王府，王府还有没有逃难的仆妇，军士带回来三四人，我让军士给新月姐弟主仆带去。

　　半个月后，京中旨意到了。
　　圣旨中说，让我护送端亲王的灵柩和遗孤进京。
　　我让军士通知了新月身边的德嬷嬷，德嬷嬷是端亲王府的老嬷嬷，是端亲王妃从娘家带来的，因为年迈，城破时躲在地窖，逃过了一劫。

　　车马粼粼，晓行夜宿，用了三个月，我才从荆州回到京城。
　　端亲王的葬礼倍极哀荣，太后和皇上竟然和文武百官出京迎接，我从马上下来，跪在一边，看着军士扶棺行过，然后看到德嬷嬷扶着新月，几个下人侍候着端亲王小世子。太后看到，又哭了一回，宣布新月被封为“和硕格格”，小世子因为年幼，暂不封号。
　　我自然也得到了封赏，不说金银绸缎，单单“内大臣”就可以匹配我这次征战的所有功劳。但我总有不详的预感。
　　太后忽然开口，“怎样能找一个亲王贵族之家，把你们送过去，过一过家庭生活才好！如果留你们在宫里，只怕规矩太多，会让你们受罪呢！”她的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追随先帝，和先帝一起打下大清的江山，即便如今的皇上，对于太后的话也不能反驳。
　　“努达海。”
　　“臣在。”
　　“京中亲王贵族虽多，但新月姐弟自幼生长在荆州，到京中难免陌生，这次你一路护送端亲王的灵柩和遗孤进京，谨慎周全，哀家非常满意。”微笑着拍了拍身边新月的手，“想必新月对努达海也比京中其他亲王贵族熟悉些，努达海出身我镶白旗，世家贵族也是当得起的。努达海，你可愿意接待和硕格格和端亲王世子？”
　　“臣，遵命。”如今的形势已经是骑虎难下，容不得我拒绝，我毕恭毕敬地拜倒，“侍奉皇亲血脉，是太后和皇上给臣的荣耀，臣自当尽心尽力，但家中下人仆妇驽钝，还望太后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