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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发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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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三儿悠悠转醒,被身旁的哭声,吓了一跳,惊醒坐了起来。
“怎么了??”
“呜呜呜……”
他一脸疑问,听着因为自己的搭理,好像哭声变得愈来愈大了。
“玲雅,说话?”
他拍了拍他的背,歪头在膝盖下,寻找着他哭花的脸颊。
双目对视,玲雅猛的抬头,望着他。
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厉害,同核桃般,看样子哭了挺久。
“我没招惹你吧。”
乔三儿心里慌慌的询问着。
“你说呢!”玲雅哑着嗓子,怼了他一句。
乔三儿心里哦的一声,面上沉默起来。
“这……”
“要怪他什么?什么都没做啊。”
“像个死人一样,你怎么还有脸来问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知道还以为我在乱葬岗,有那奸尸的癖好!”
乔三儿尴尬的咧咧牙,“喜欢也是你说的,不喜欢又是你说的…这,我躺着也不好吗?那我要做什么?”
“况且,……”他低调的暗示着,“我已经很配合了,好像最后是你…早了点…”
玲雅气到上头,脸皮显现怒气和脸红,噌的起身,就跑了!
乔三儿哎的一声,连忙去追,迎面碰上白梓,“白老头,我去看看他。”
打了声招呼,就尾随其上。
白梓顶着黑红的眼睛,困意汹涌,“没断奶的小兔崽子,吵来吵去的,也不知道,让这点老人,书里的规矩美德,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一整夜未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小兔崽子的哭声吵醒,想着不方便,耐心等了一会,好不容易等过来了,两人又是红脖子脸粗的,一天天的不得消停。
他嘟囔着,倒头就睡了起来。
——
“官谷雅!”
“回来。”
他呐呐的在身后喊着,玲雅就当听不见一样,跟着跑了一段路。
“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上游河边,玲雅闻言,转身,肿着一双眼,认真的询问。
“真的?”
乔三儿走近了几步,靠近了些许。
“你说就是了,再说,我也没觉得我哪有错啊,你不会无事…生非吧。”
乔三儿在他瞪视下,尴尬脸红而小心的询问着。
“我是下面的。”玲雅撇嘴,难受的说道,眼中期待希冀的看着他。
乔三儿愣了好一会,“哦,这个啊,那下次,我把位置让给你就是了,哈哈。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躺着是比较舒服点。”
“…你有在听我说吗?”
乔三儿说了一大堆,一脸疑问的盯着,“我刚才,……不算是回应吗?”
“你抢了我的位置,你喜欢我,你爱我,你要比我主动!”
“你不该不理会我的。”玲雅阴侧侧的看着他,而旁边是波光粼粼的长河边。
乔三儿见状,不免后退两步,“这你也要弄死我?我,我这当面是不懂的,我之前喜欢女子,你要我对男子动手动脚的,确实有些为难…”
玲雅逼近了两步,“为难,呵,昨夜不挺好的嘛?”
乔三儿抿直嘴角,“干嘛要一直挖苦我呢,你不喜欢什么,我可以不做。”
玲雅气愤的骂道,“榆木脑袋!”
乔三儿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玲雅见状咬牙切齿的,“你觉得我们还能回的去吗!”
乔三儿没细究其中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
睁大眼睛的看着远处的山坡,原来不知不觉的竟然又翻过了山头。
乔三儿更加的震惊的看着玲雅,“看得出来,你很生气了。”
“……”
玲雅恨不得推他下去,脑门气血上涌,疼的厉害,“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对他没反应,竟然还告诉他喜欢女子,只会对男人规矩的更痛心的了。
乔三儿摇摇头,他捡起树枝,将外衣放在了上面,随风摆动着。
在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希望白老头能看见这个记号,早点赶过来吧。
索性离他的装修好的宅子,也不远了。
“裤子给我。”
玲雅怔愣着,气还没散,“你说话不算话了?”
很快他把亵裤脱了下来,一把甩在他脸上,还一鼓作气,把衣服通通脱给他。
乔三儿惊讶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了。
心里念道,爱光着吧,光着吧。
随后他走到河边,很快的给清洗干净,趁着日头大,晒干的时候,看看白老头能不能跟上来,虽说他也知道位置,但是在深山老林里,还说不准的碰上什么。
像被当作惩罚,站在一旁的的玲雅,见状,不情不愿的依偎在他身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乔三儿察觉到他的沉默,有意安慰着,“别多心。亵裤昨晚脏了,帮你洗洗,算是给你赔罪。”
“……”
“哥哥真小气。”他嘟囔了句。
他被他伤的这么深,胡思乱想了一个早晨,就给他洗洗衣服,就不让他生气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你想对我怎么样?”
玲雅哑口半天,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你以后还是要喜欢我,心只属于我,不能变心,不能找其他姑娘,或者是男子,让我发现了,那你之前,包括现在,就是在骗我。骗我的人,我一般会让他生不如死,或者也可能比死更惨。”
乔三儿点点头,“领教了。”
玲雅哼哼的,靠在他肩膀上,“等我把喜服做好,第一时间就要成亲,拖延一刻都是对我的不尊重,不欢喜。”
“你要是敢伤我的心,就别怪我恨你,恨上你,我就不爱你了。”
乔三儿嗓间淡淡的嗯了声,随及散在清凉的柔风里,无影无踪。
“我们会成亲的。”
他拍了拍他手背,示意他不用担心这个。
玲雅亲了他下颌,便不说话了,陪着他一同欣赏,这长河边的风景。
——
过了快一个时辰,阳光有些冷意,乔三儿让他穿上衣服,就听到不远处的呐喊。
“快跑!”
乔三儿瞪大眼睛,连忙牵着玲雅的手,往前跑,拽的他一愣一愣的盯着他。
白梓在不远处看见他们,“三儿等等我!救救我啊!”
他的胡子炸起,满脸的恐惧,看着乔三儿跑的比他还快,更是加快了脚步。
“兔崽子,有了媳妇忘了你爷,忘了,谁给你饭吃,教你本事的!……”
白梓来不及回头,听着声声嚎叫,十几匹黑狼,成群追赶他,只得拼了命的疾跑。
乔三儿正跑着,玲雅突然冲天空释放着烟火,一阵声响过后。
“你的人在附近?”
乔三儿又脱口而出,“你的人住在我的宅子里?”
玲雅跑着还不忘拍着他的胸膛,“一家人怎么还说两家话。”
“你的宅子我不能住吗!”
乔三儿道,“只有一张床,您随意。”
玲雅笑了笑,“那我跟哥哥一起睡,他们收拾收拾杂物房,也是可以的,不占地方。”
“想必柳妈妈也在,你娘家人挺多,多也好,热闹。”乔三儿淡淡的微讽着。
玲雅委屈着,“哥哥,就是想趁着奴家孤家寡人的,好欺负人是不是?”
乔三儿速度不减,“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诈死在村子里,提前将你的户籍路引弄好,就是为了战乱时,不被嫂子找到,就是为了留有后路,不给大哥拖后腿。”
“你这般行事,当心过不得安稳日子。”
玲雅闻言握紧了他的手,“哥哥心里有我就好,无论在何处,只要有哥哥,哪怕是茅草屋,我也不介意的。”
“我只要能陪着哥哥,哥哥身边也只有我就好的。”
乔三儿内心叹了口气,颠沛流离的日子,他早就过腻了。
忽的他听到身后的急喘声,还没回头张望,“你们两个畜生。”
被骂了一通的乔三儿愣了一下。
白梓双腿加了速的,快断了般,跑过了两人前面。
“什么时候了,闲心热聊!”
话语散在风中,手腕的力量突然暴增,乔三儿脚下一踉,被玲雅拽着跑。
他似乎不服气,“要你管,死爷爷。”
乔三儿叹了口气,算是有礼貌了。
——
皇宫。
阳光明媚,御花园里花枝舒展着,摇曳生姿,淡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下。
然而殿内却无一丝暖意,仿佛被阴雨天罩住,进去的人,平白生出股寒意。
医未迟面无波澜,盯着满地的碎瓷,狼藉中看着那人依旧不解气的,打砸着。
“一群废物。”
“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宁宸泽面色阴寒,惨白的脸色,愈发衬托的唇色乌紫,眼底沉重的黑眼圈。
日夜难眠,辗转反侧,满心满腹都是那张欣慰狠心断绝的脸。
乔玄毅,连你也觉得我不堪,想要跟我断绝所有的关系吗?做梦!
“主子,那两个人是花魁玲雅的手下,死士已经服毒自尽。”
“据探子来报,在深山老林中的半山腰,有处废宅,已经被精修过,是柳吟在其居住,外藏有死士,但宅主是乔三儿。”
搭在红木桌边的白皙手掌,猛的攥紧,医未迟看到上面的几条血痕,“主子,当务之急还是继续攻打东离,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身子还是要注意的。”
下一刻,一杯茶盏在他脚底下炸开,碎片刮花了他的脸。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拦着,也从未拦过,为什么在乔玄毅这件事情上,你始终跟我对着干,你不喜欢他,他消失了,你满意了。”
宁宸泽阴沉着脸,余怒未消,“他不出现,你也别在本督面前,看着碍眼。”
医未迟没理会脸上的灼痛,淡淡道,“皇室子弟最忌讳软肋,因为他,你也曾经放弃过我们,但现在他选择消失,是因为相信你会理解他的,毕竟他也曾经答应,待主子您坐上高位,他不会在出现你的面前。”
宁宸泽转身怒吼,“他是个骗子,他说过,他的话不可信,他是为了骗你,才甘愿这么说的。”
“医未迟,你也该,消失在这场战乱中!”
医未迟愣了愣,心里没来由的怒火。
“主子好自为之吧,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陛下和皇后,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
“滚!”宁宸泽掀翻一桌子,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他离开的脚步。
他手边没了东西可砸,费劲的搬倒几米高的花器瓷瓶,顿时一阵巨响。
洁白如玉,晕染着花纹处,是他指尖的血,滴滴落在碎瓷上。
“乔玄毅!”他咬牙切齿,根本就不解恨。
“去盯着乔三儿,他一定还没死。乔玄毅那么擅长装死,一定会懂得忍耐这个东西,他这么不想见到我,我要让他这辈子,睁开眼睛,就只能看到我!”
暗一低了低眸子,知晓了他的意思。
他没来由的主动询问着,“若是他不出现,怎么办?”
上方一道阴森的视线紧盯着他,暗一头皮发麻的低了下头。
“暗一,你从未忤逆过本督。”
宁宸泽平静了面色,手臂上的青筋也在消退,“我知道你与他有感情,你想替三儿求情,他若是主动认错,本督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要是知道他的消息,藏着掖着的,阿七也不会好过的。”
暗一瞳孔震了震,“还请主子相信属下,绝无隐瞒,绝无二心。”
“下去吧。”
他缓着痛的快要窒息的呼吸,“蛊辛胆敢背叛,再次见到屠满门,本督相信医未迟会将他藏的很好,很远,凡是南国的地方,绝不允许,再有蛊!”
“是。主子。”
暗一退下时,眸光落在他的背影,很是落寞,低着头不知道在懊悔什么,噼里啪啦,不嫌疲惫的又是一通打砸。
可惜,身边再也没有能帮劝的人了。
“乔玄毅,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究竟在哪,是不是打算不在回来了……”
暗一在阴影处停留了些许,沉默着。
“阿七。”他低声喃语。
许久叹了一口气。
蛊辛在前两天就发现,牵制子蛊的红绳断裂,噬心蛊已然没了作效。
噬心蛊离体,并且已经死亡,他的母蛊没有召唤回属于他的子蛊。
子蛊若是被迫离体,宿主也会死亡,他已然召不回那具他想要的尸体,偏偏他宁愿相信,是那人为了摆脱他,私自弄出噬心蛊,以此躲在人海里,隐藏踪迹。
蛊辛日夜不停召唤,发觉此事是不可能的了,而宁宸泽每日都守在他身边,询问进展,一时不慎,也深思熟虑了医未迟的提议,躲进了他新找的偏僻山地间,随其族人隐居了起来,再不问世事。
半晌,皇宫里下了一道令,城中不许有任何乞丐,凡是老弱病残,皆都迁出城外。
……
“快来看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围住,一个浑身腱子肉的男人,眼底麻木而闪过精光。
京城兵荒马乱,死了很多人,河里打捞出来死人,并不奇怪。
可这人脸色浮肿惨白,血像是流光的样子,胸膛却还是有着微弱的起伏。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死人呐。”
众人一看,没什么趣子,也都闷头各做各事去了。
“六子,拿去卖了。”
他身上站着个老实的男人,面容深刻沧桑,缩着脑袋,蜷缩在袖子里,看着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他将人捞起来,熟练的手法,就像是个惯犯,扛着身高几倍的人,速度不慢的挪着。
男子不光靠打渔挣些钱,养家糊口,还干着贩卖人口的勾当,尤其是这落败的南国人,身体健壮,受点伤最适合卖去当奴隶。
哪怕是一口气,往好了说,也能卖点钱。
男子满意的看着六字干练的背影,不远处忽的乌乌泱泱的。
一群士兵拿着人像到处在抓人询问,野蛮粗暴,比土匪还土匪。
“不认识。”
男子见对方强势,话语都弱了三分,被一脚踹到边上去。
“不认识,挡个什么道!”
长官中气十足的嚷嚷着,看到那码头边的男子,“你,过来!”
男子见状,点头哈腰的过去,一张画像在他面前展开,“有没有见过此人?”
画像上的人,可以说是活灵活现,眼睛大大的很是水灵,又是憨气老实的模样,就是这肤色是刻意给画黑了,勉强看出来点俊俏。
码头上的渔夫风吹日晒,都这个模样,那长官见他愣着半天。
吼道,“见没见过!敢有欺瞒,押你坐牢!”
男子立马摇了摇头,也将脑海里那点点的熟悉感,抛之脑后。
“没见过!……”
长官正要骂人,看他老实的让道,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抬起的脚,也悻悻然的收回了。
“想起来什么,就去报衙门。”
男子见长官头也不回的,继续抓下一个人,连忙溜了,衙门,岂是他能踏进去的,晦气。
六子见那群士兵正在往这走,连忙将人扔进了船里的地窖中。
“见过这人没有。”
“没有。”六子看了两眼,就低眉顺眼,规矩的回应道。
“有什么知道的,就报衙门。”
六子点点头。
亲眼看着那群士兵走了,才返回地窖,将人拉去卖了。
画上的人就是他背上的人,有几分相似,可惜煮熟的鸭子岂能让他飞了,再者,也只是个通缉犯罢了。
衙门都是新上任的人,他们不认识,这赏银谁知会到谁手里,不如卖了实在。
六子想了想,麻利的收了钱,对面那人低沉着,“下次再来。”
六子点点头,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