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1、家法传鞭 ...
-
“看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吃醋了。”
“转厨房转客厅,就是不见我,吃醋了。”
“见暗一见医老,就是不问我,吃醋了。”
乔玄毅像个没有感情的鹦鹉,不断地找茬,念经着说着同样的话。
而他多说一句,在他脸上的视线就能多炙热一分。
幼稚。
好端端的吃这些醋做什么?难不成都要跟他争一争这新郎的名分?
乔玄毅想着,站在高堂上的暗一,满脸冰霜,又或是一把年纪的医老,像是祖孙。
他不由得唇角勾勾,显露了几分笑意。
很快,他唇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很好笑吗?”
乔玄毅摸上他的脸,细腻光滑,摇摇头,“醋吃多了,有点干。”
宁宸泽扑进他的怀里,蹭了蹭,“那晚上我给你包些饺子。”
他好笑且面无表情的诉说着,“吃饺子吃醋,就是不吃我,吃醋了。”
“……”他明显身体一僵。
乔玄毅笑容更深了。
宁宸泽的毛病越来越多,喜欢注视,不喜欢忽略,不许他喜欢任何人,如今还必须让他醋意大发,真当是可爱极了。
“我还在等你一个解释。”
宁宸泽忽的起身,言辞闪烁,并不多说,起身就离开。
而方才的话语犹如咒语,一直围绕在他的耳边。
“你应当知道我从未与你生气过,我甘愿沦落至今,宁宸泽,你该告诉我的是。”
“这不是你所谓的占有和控制欲,你是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中,可感情不是。”
乔玄毅听着他越来越快的脚步,大声的说着,“宁宸泽,你爱我!”
“不是一时之需,不是我死皮赖脸就能得到的东西,你之前在意我的伤口,夜晚也会每每查看,宁宸泽,你在心疼我。”
“你在意我的感受,尽管你控制不住大发雷霆,可你依旧在对我好。”
“宁宸泽,我为你自断双腿,心甘情愿躲避在这一方狭窄之地,你当真要捂着那颗心,困我在这里一辈子吗?”
乔玄毅听到急停的脚步声,没多久门就被摔了,关闭了起来。
宁宸泽还是并未向他完全敞露心扉,不然清芳阁就不会相信太子,相信暗一一面之词,相信他心存不轨。
可是他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可他呢,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认真的知晓他的诉求。
他无非就是想让他正常些,让他们能同普通夫妻般知心知意,相互取暖。
对他来说,怎么就像是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一样,永远不会主动站在他面前。
宁宸泽,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乔玄毅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夜色温凉,凉爽的气息从窗户缝里透出来。
也罢,不是他一次找他了。
夜晚越来越沉重,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
乔玄毅却有赏的雅兴,楞楞的抬头望着天空。
不远处暗一还在盯视着他,乔玄毅抬头仰望星空,身陷宽大的轮椅中,一双空洞的眸子,没了往日的光彩。
他没什么心思逗弄暗一,若是往日,还能同他比比脚程,看谁会被谁甩掉。
今日心情同月色般,格外的寒冷,沉重,他穿的少,倒也不怎么怕冷,只是心冷。
他思绪微微散开,突然的,一阵乐声唤回了他的神识。
他张开眸子,阴影处定睛的望那一瞧,好似是个凉亭,被月色衬的朦胧无比。
是了,宁宸泽院子里有亭子,是赏鱼喂食养花用的,搭在那里许久了。
就是有些偏僻,他聆听着,还有在震荡中摇晃中的铃铛声。
他没看清其中翩翩起舞的身影,感觉像是在哪见过,乔玄毅装作无意的,推着轮椅更近了一步。
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身穿荒野境外的族衣,腕处的铃铛叮叮的,随着舞有序的摆动,犹如奏曲。
乔玄毅在凉亭外,静静地欣赏着,舞曲浑然一体,很难想象,这是冷血狠辣的宁宸泽跳出来的。
他也很难想象,他此生竟有这等好福气,见到他美丽,性感的一面。
乔玄毅看的沉浸,完全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铃声越是高潮,足尖飞转的速度就得更快,只见宁宸泽在亭边缘不停地,飞快的旋转着,柔弱的绸缎在月光下都变得薄如蝉翼,柔中有利。
当年他记得,娘也是这般赞叹,欢喜这支倾悦足舞,是当年星梓国的公主嫁到东离国,为当时的国主,也是奉献给全城百姓的一只舞。
此舞难学,光是模拟神韵也得需要五年,而当年星梓国公主嫁做皇后,一舞倾城,引得全城百姓争相效仿。
可惜的是比舞过后,在无惊艳,只因当时的国主说这舞是为他一人而跳,自然他独自拥有。
娘亲当时也说过,那时的国主小气。
然而她说她更羡慕的是国主对她的认可,亲自在足尖上落下万年不掉的金凤凰,誉为京城第一人。
东离国以足为美,加上会舞,更是美艳动人,当时的皇后也是无人能及的存在。
后来他听娘亲念叨着,自二人去世后,这舞也就失传于世间。
没想到,南国会有人跳,毕竟南国人在意外表的力量,孔武有力才是国家最好的象征。
对于足,更是嗤之不屑,但是不喜欢倒也是常常议论。
他更没想到的是,是宁宸泽在跳,而且看样子是在练习足舞的一段,也是最难的一部分,轻则扭拐,重则断足。
他跳出来了。他跳此舞,……
难不成是那个花魁教他的?玲雅要以此舞定情宁宸泽?
乔玄毅毅想了想那日见到玲雅对三儿的关怀,不应该啊,他摇摇头,又把思绪挥之散去。
那……乔玄毅一下子惊喜上头,该不会,该不会,这是跳给他的吧??
他在心里偷偷的问,偷偷的怀疑,偷偷的越来越肯定。
这舞可是东离国的皇后,也就是当时的最受宠的星梓国公主,亲自在他们国主普天同庆,共享大婚之乐的时候,将此舞呈现,以明她之对国主不变,忠心如一的心意。
乔玄毅面露喜色,还没来得及惊叹,只看他蓦然,崴脚像是要跌入池塘中。
虽然池塘浅,清水中可见鱼的身影,可石头多,摔下去身体,可受不了这一遭。
乔玄毅连忙飞身而去,抱住他的那一刻,心安,同时也沉了下去。
暗一不是不可护督主,这么点距离,怎么跑都会比他更快,然而现在却是他在身边,不见他的身影。
他的心突然的,凉了起来。
在他沉思该如何坦白的时候,蓦然,一只手搭在了后颈,足够的冰凉,同这夜色冷风般,想必呆了不少时间。
乔玄毅还想在装模作样,只听他道,“这些日子,本督伺候的可还满意?”
他厚着脸皮,颇带着祈求低声说,“一日三餐,甚是丰富。”
“那你现在好的这般快,飞奔而来,可全是本督的功劳了?”
这是生气时的语气,冷冷的在他耳边低语着。
乔玄毅面露尴尬,搭在他腰间的手,一时无措,不知道该放下来。
“乔玄毅,你耍本督,可觉得开心?本督见你腿好,可是开心的很啊。”
“比往日都来的高兴。”
乔玄毅觉得,他在不做点什么,这人都要把他撕碎了,扔塘里喂鱼。
“你舞跳的挺好的,给我的吧。”
“我知道肯定跳给我的,你说我跟着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因为给别人买下来,花了钱,就给别人跳舞吧。”
乔玄毅突然的语凝,他卡在原地,腿有些软,心里凉了七分。
三,二,一,跑。
乔玄毅带着他到亭边,立马甩手,跑向越黑越暗的房梁。
殊不知,他回头若是看,宁宸泽的脸色也同这般暗的阴沉。
乔玄毅被迫停脚,抬头无奈的看着眼前人,“暗一,弄死我,对你有好处吗?”
暗自刀柄横在他面前,毫无人性,“主子,在等你磕头。”
乔玄毅回头瞄了一眼,见宁宸泽从腰怀里,抽出像是鞭子的东西。
他心突然的猛一跳,“你家主子,这可不像是能看着,听我认错的态度。”
鞭子落地卷三卷,鞭身有婴儿手臂大小,抽在人身上,三鞭要见阎王,乔玄毅估摸着。
“暗一,你真不厚道,这时候知道拦我了,方才我跑过去的时候,怎么不护着我,好歹也是你家主子要护着的人。”
暗一闻言,给了他一个,你也配的眼神。
……
乔玄毅没辙了,拽住他手臂,两人快速旋转,转着转着,他没影了。
“得罪了。”
“你自己领罚吧。”
乔玄毅说完,只见暗一紧跟着不放,他唾说道,“阴魂不散。”
两人围着大院子绕了不下百遍,暗一停下,微微喘着气息。
乔玄毅哈着大气,在房梁上,跳上跳下,他今日知道宁宸泽会跳舞,也是今日知道,他挥舞鞭子是如此凌厉和劲透。
自家院子被毁的七七八八,丝毫不为之所动,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一直盯着他。
他看清屋檐,顿了一下,胸口就被踹了一脚,他荡在空中,粗棱的鞭子,在月光下,狠狠地劈开他的后背。
乔玄毅连吐着血,顿时摔趴在地,溅起满地的灰尘,洒的灰头土脸的。
“宁宸泽,你没人性。”
乔玄毅吐着血,呜哇的吐槽着。
宁宸泽踱步在他面前,眼睛冷冷的望着他,仿佛毒蛇般淬了毒。
他一时分不清,眼前的这副景象到底是真是假,真的,永远是在骗他,假的,也是在骗他。
“乔玄毅,你真该死!”
他低喃着,手中鞭子径直绷紧,像一把利剑一样,犹如下一刻要刺穿他的心脏般。
然而乔玄毅没有反抗,他盯着他,突如其来的苦笑,眼睛湿润,迎着月光仿若漫天星辰。
像急他梦中的那双眼睛,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可惜的是没有这般悲伤,那时候,那双眼睛是同天星般亮,让人睁不开眼。
鞭子停在半空中,如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乔玄毅见他一顿心疼的模样,立马换上了一副陪笑的模样。
求饶的话还未出口,只听他认真的道。
“送去万蚁骷髅谷。”
乔玄毅一听,连忙抓着他的裤脚,“别别别,宁宸泽,我可以解释的。”
暗一毫不留情的,扯开他的手掌,拖地而行,乔玄毅愁苦着脸,心如死灰。
没多久,他们就到一片平地,四周黑漆漆的,唯一不同的是,不远处站着个黑衣人。
他抬头去瞧,还听到宁宸泽的脚步声,当即奔向他。
他不撒手,宁宸泽被紧紧的抱住腿脚,眉头微皱。
乔玄毅急得眼睛复明,血色消退,宁宸泽弯下身去,“你这点行乞的本事,都拿来糊弄本督了。”
他笑了笑,在夜色格外的渗人,“不过,本督可没有打赏的钱财。”
“但是,你可以看一场好戏。”
话落,他颤巍巍的抬眸去瞧,一群鱼尾巴相撞的声音跌重而来,在网子里活蹦乱跳的,看品种是方才池塘里的金鱼,还是进贡皇帝给的。
那个黑衣人接过去,就直接往下放,这时候才看清,他守着的是脚底下,不大不小的黑洞,刚好供一人通行。
他抖了抖,撒了些药粉,在提出来,赫然只剩一群鱼骨,破破烂烂的挤在那网子里。
乔玄毅听的头皮发麻,那底下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攀爬声,看样子,养的不是普通的蚂蚁。
“境外进贡的食人蚁,被本督拦了下来,朝中不许有这种祸害出现,就算被吃掉,也不会有人质疑本督。”
“正如你所愿,依附本督一辈子。”
他轻飘飘的说着,乔玄毅早已泪如满面,抱着他的大腿死活不松手。
宁宸泽干脆挪到那洞前,乔玄毅哭着,看了眼,立马头疼欲裂。
那蚂蚁看着红通通的,石头大小,甚是可怕。
他拽着宁宸泽的衣尾,宁宸泽顺着动静,往下瞧,对上他湿润的双眸,仿佛跌进了星泽。
心中不免的痛起来,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掌,紧紧得抓着。
“主子,乞丐中有人教授,如何哭。”
“如何哭,惹人怜爱;如何哭,让人悲痛;如何哭,求人同情。”
“……”
乔玄毅一顿,牙根痒痒的望着他,暗自无情的话语,让宁宸泽的眼神逐渐清明。
他看他的模样,像是有一丝窘迫,“乞丐天生好本领,本就是干着骗人的勾当。”
乔玄毅嘴巴弯了下,似是苦笑,低低的反驳着,“天生就是穷命,谁愿意啊。”
“搁你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靠本事吃饭,后天不能学啊。”
乔玄毅性命垂危,仍计较着这些,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愿你意的念想。
“扔进野狗林。”
宁宸泽踩着他的脖颈,恶狠狠地道,“乔玄毅,留着你的勾当,喂狗吧。”
乔玄毅抱着他的大腿,和执行的黑衣人,当场行起了拉锯战。
求饶的话无数脱口而出,最终被拖走,乔玄毅苦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衣袖下的手掌紧紧的攥起,宁宸泽阴着脸,留在原地,“乔玄毅,别怪本督。”
“怪就怪在你自己,聪明过了头,总想着欺骗本督。”
宁宸泽心中不甘,甩袖离去,片刻后,他踏进自家屋门的时候。
暗眸缓缓抬起,注视着屋内的陈设,和他离去的时候一样安静。
安静,安静过了头,就不只是安静了。
宁宸泽不动声色,瞧过去平整无人的床榻,他转脚来到书房内。
桌上的烛光,隐隐透着人影,宁宸泽随眸看向地面。
格外洁净的地方,有些较明显的细微的鞋印,宁宸泽眉毛微挑,他见过。
乔三儿的鞋子正如此,不大不小,手掌刚好能覆盖住。
他唇角勾起笑容,缓慢盯着前方,仿佛透过书柜,看向躲在那里的人。
让他猜猜,乔三儿来他的书房,与乔玄毅有没有关系。
他脚步在一步一步靠近的时候,书柜后面传来咚的声音,像是书砸在地上,碰撞出来的动静。
宁宸泽没有在走进,反而拿出鞭子,转身往身后抽去。
身后俨然一张笑脸,一张鼻青脸肿,仍然陪着笑的苦脸。
拿着鞭子的手被握住,他冷冷道,“解决了?”
乔玄毅张着牙口笑道,“早就解决了,趁着你暗衣卫还没解决,暂时别去院子,先听听我的解释。”
宁宸泽能想到他会跑出来,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在屋内远远的听着,院子里的燥闹声,看样子是将狼狗放了出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太子威胁你,你为救己,帮着他。”
“本督威胁你,为自保,不惜自残,留着条贱命,可惜你仍然选择糊弄本督。”
“你从未想过,与本督商量,从未在意过本督的想法,你向来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本督头上。”
乔玄毅面色微微凝重,“那你说,太子位高权重,他非要刁难我一介草民,去服从他,换做你如何。”
“帮你,杀了他。”宁宸泽挣脱出他的束缚,鞭子卷起落地。
他面色平静,乔玄毅却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
他叹气着,“此路不通,难不成,世上的人都与你过不去,你就非要杀吗?”
“苟延残喘,也不失一个好活法。”
乔玄毅见他望着自己,失语着,他面露无奈,“你要相信我,这世上的人难辨其心思,但是害你的人,为难你过不去的人,总归会露出马脚。”
“而对你好的人,难辨其面容,但心思是一点都不会变的。”
“像我一样,就会永远的追随于你,即便你误解我,我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求你原谅,誓死与你同享福难。”
乔玄毅握着他的手,往卧房里带着走,顺便帮他收起来了鞭子。
卷起鞭子放在堂上的时候,眼底晦暗,乔玄毅摸了下柄头,神色有些复杂。
“比窗外的鸟都叫的动听,太子威胁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誓死不从。”
“我被他调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宣示主权。”
“他的太子妃光天化日,敢给本督难堪,回来就为了听你一句不打女人。”
宁宸泽坐在床榻前头,模样数落着他一桩桩一件件。
怨念反而愈来愈深,“本督受如此屈辱,就是为了看着你护乔三儿吗,看着你血溅府门,整日里唉声叹气的吗?”
“你既看不惯本督,何不趁早离去!”
乔玄毅虔诚的跪下来,握住他的手,保证道,“我发誓,以后就绝不会在这样了。”
他没得到原谅,轻打开他的手掌,掌心赫然露出一颗牙齿,干干净净,很是洁白,看起来像一颗珍珠。
“方才摔了一跤,掉落这颗牙齿,我想也是上苍垂怜,在点念我。”
“蛮荒境地的野人大多会拥有凶猛的狼狗,以赠送野兽为心意,同时还会打落一颗狼牙为信物,让它能为之驱策使唤。”
“你手上拿的是我的牙齿,从今以后,我也只为你一人忠诚。”
宁宸泽看着他发誓的模样,嘴里嘀咕骂了句,“装腔作势。”
然而看见他嘴里还未清净的的血污,望向手中洁净的牙齿,正应他右边后数第二颗大牙,宁宸泽见状,心里慢慢的酝开了。
大抵是记着他的心思,那般匆忙,还有空给他洗个牙齿出来。
他垂下眸帘,轻淡道,“下不为例。”
乔玄毅唇角扬起,露出笑意,“你跟着我受委屈,但是咱们不想现在,想以后,只有我们的时候,我一定会对你好。”
“这时辰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那你去门外睡,你毁了我的野狗林,又存心捉弄暗衣卫,今晚,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乔玄毅痞笑了下,三指对天,“我认罚。”
他对着他弓起的膝盖,吻了吻,“好梦,阿泽。”
“嗯。”
转身的那一刻,乔玄毅的面色骤变,嘴角下弯,神情颇为凝重。
宁宸泽仿佛也有些神情疲惫,他失着神,往床榻上躺去。
乔玄毅给他准备了洗澡水,才关上门离去。
他拿了被褥,躺在门口的台阶上,静静地望着天空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