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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互相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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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这汤怎么闻着没什么味啊。”
乔玄毅尝了尝,尝不出是哪种汤,正要反难,只觉得那人说话气息,离自己颇为的近。
乔玄毅皱起眉头,后退了些。
“宁宸泽,你便是这般糊弄我一日三餐的吗?”
乔玄毅看不到人,倒是热源不退反上,很快他唇上一热,带点湿润的水色。
“……”
“不喜欢吗?以往你也是这般哄我的。”
“……你喜欢就好。”
乔玄毅脑袋转了转,好像确实这般,说不过他的时候,还不如堵住他的嘴。
不过他可不是为了喜欢,他是要发难的人,怎么能如此避重就轻。
“我问你,这是什么汤,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宁宸泽立于床榻前,抚摸着他脸上的温烫,唇角暗自扬了扬。
他眸光溢甚,指腹缓缓划过唇瓣,他道,“鸡汤。”
乔玄毅躲不开,也就由着他胡闹,嘴唇被指腹按得紧紧的,下塌着,一时间不知是唇瓣柔软还是他指节娇嫩。
他锁着眉心,“你不是不爱碰鸡吗,怎的自寻烦恼?”
“你说鸡汤最补,我便做来你尝尝,味道不算好闻,我索性去除了,营养是不会丢失的,你尽管放心的喝。”
“行吧。”乔玄毅半天回应着。
“再胡闹就肿了。”他颇为烦躁的摇摇脑袋,嘴巴很是显眼的红色。
抱怨的话语惹来那人的轻笑,乔玄毅看不清他的神色,倒是察觉他异常的开心。
他小小的嘀咕着,“有病就治。”
乔玄毅喝了几口,就唤道,“过来。”
“是怕我在汤里放毒药吗?”宁宸泽埋怨的语气犹在他耳边。
显然说了他两句,心情也不怎么的明媚了,乔玄毅就是这般的挑刺着,非要人浑身不舒服才行。
“你放毒若是能毒死我,倒也直接爽快。”
乔玄毅感觉到骤然的阴冷,低头避了避,他没在说什么话刺激着他,一把拉过他,“张嘴。”
他摸上汤勺,吹了吹,就递在半空中,陡然生出的气,被一勺一勺的肉汤,熄了下去。
宁宸泽安安静静的喝着他喂的汤,徒然生出几分温情来。
“这汤我不爱喝,全喂给你喝吧。”
“……”
“乔玄毅,你别太过分!”
“怎么了,熬个把的汤做不得?你若这般金贵,何须来做这伺候人的活。”
乔玄毅晃了晃碗底,没什么汤水了,便吩咐着,“去,医老熬的补身体的药汤,应是好了,端来。”
“怎么,需要我扯开纱布,给你一一瞧看吗?还是我配不得这些汤药,不想做,给下人做便是了,我又不为难你。”
乔玄毅没感觉到他动身,还在自己眼前,扯开唇角嘲讽着。
身上已然是脱下被替换的纱布,红通通的,稍有不注意,还是会流出血。
乔玄毅就这般赤裸裸的给他瞧看着,被他啃过,伤过的遍体鳞伤的身体。
“是我大意了,我去。”宁宸泽低微的声音,骤然出现在他耳边。
乔玄毅没机会他的示错,转身盖上被子,打算一睡了之。
“你知道就好。”
被褥里传来他嗡闷的声音,宁宸泽瞧了眼,半晌便提步出去了。
乔玄毅听到动静,望着门口处,渐渐地神思游走,躺在床榻里发呆。
宁宸泽对他很是仔细,怕他冷怕他热,怎么说都不听,倒是会生气说他的心思。
这副模样,当真是他在明目时,没有见过的了,与其说是爱他,倒不如说是留下他的手段,宁宸泽这人,骨子里就没有温情二字,有的只是争夺与冰冷。
夜里,乔玄毅睡的着了,呼噜声震天响,犹是宁宸泽宛如蛇一般,阴冷的盯着他,睡意依旧不减。
盯了大半宿,宁宸泽毫无睡意,就这样看着他的脸庞,以解心中升腾而起的苦闷。
他不知那样的情绪叫做心疼,只是一日复一日的陷在其中,无法自拔。
“乔玄毅,你该看看我了。”
他凝视的眸子里空空的,装下的满是他,嘀咕着声音犹如窗外静谧的落叶声。
“嗯?”
还未睡醒的慵懒声,一下子打破了屋中的安静,宁宸泽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坚硬如铁的臂肘捞入怀中。
乔玄毅眼睛很是困,伸了个懒腰在他脖颈处很是蹭了蹭,像某只动物般,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像是满意后,嘴巴沙哑的说道,“怎么的?睡不着?”
宁宸泽还未来得及回答,呼噜声又便响起,他一脸的苦闷无人知晓。
乔玄毅总能这般做戏,让他心生疼痛,真的亦是假的,让他也难以分清。
“乔玄毅,你若再敢骗我,我定撕烂你这张委人的脸。”
“乖,睡觉吧。”
宁宸泽封闭他耳识并未得逞,他依旧听的很清,睡梦中依旧能回答他的话语。
宁宸泽仔细的看了看,呼噜声从未断过,像是下意识回答着他。
这般敷衍又认真的回应他的每一句话,倒叫他心绪纠结,在意他的情绪。
很快,乔玄毅闻着都是他身上的花香,忍不住的捧住花香,抱着他,犹如花海般畅游一样,很是迷醉。
宁宸泽夜里苦想纠结,如冷水般的石心,像是被揽在了温水里,浸泡着。
他看不见窗外,也知晓已是夜半三更,乔玄毅每每这时,都会搂他入怀,压在他身侧,很是温暖。
无论他是何样的人,对他的举动也永远不会变对吗?
不会怕他,不会憎他,依旧包容着他的一切,对他仍有耐心维持着那微弱的情感。
乔玄毅还是喜欢他的,这一点不会变得。
宁宸泽迷迷糊糊,靠在他脖颈处,思绪胡乱的飘絮着,久而想清,才沉稳的睡去。
夜半里不知谁的叹息响起,待到那心跳沉稳时,缓缓起落,才一同频跳着。
——晌午时。
“喝不了,剩下的你给我喝了吧。”
乔玄毅淡淡的诉说着,眼前俨然一副桌面,小小的红木桌,放着一个脸盘大的瓷盆。
里面装着乌漆嘛黑的药汤,稠的连人的倒影都看不见。
“医未迟,特地给你做的药汤,我怎么喝?”宁宸泽没有不喜他的怠慢,只是静静的询问着。
“没事,不过进补的药,他见我食量大,多做出几碗混合着,我哪知生了病,胃口竟是小了起来,这不能浪费,留着你喝吧。”
“哦。”
宁宸泽慢腾腾的喝了起来,乔玄毅看不到他,却也觉得他磨蹭和一脸的愁苦。
俨然不知他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唇角有些三分幸灾乐祸,七分调笑着他。
没多久,宁宸泽喝完了剩下的药汤,嗓息里皆是苦气。
他抬眸望着他,眼中是他未曾见过的泪光,一滴一滴的凝聚在眼眸中。
很苦,苦到他味觉麻木,难以动弹。
他望着他手里吃剩的橘子,并未开口要,就如心有灵犀般,递在他唇边。
“这橘子酸的,难以下咽,你尝尝是不是底下人懈怠了。”
乔玄毅无意的说着,趁着他张口递了进去,等着他开口,说是甜的。
然而并未等到他回应,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晃。
贼心不死。
乔玄毅在心中唾骂着,脸上很快的换来不耐烦的神色。
“乔玄毅,别让我知道,你伙同乔三儿来欺骗本督!”
乔玄毅一下子变了脸色,他将几瓣橘子狠狠地扔在地上,溅出汁水。
“出去。”
他并未动身,仍盯着他一举一动。
“这般看不惯我,不如杀了我,你如愿我也开心。”
宁宸泽一下子缓了神色,微微笑道,“是我疑心了。”
“这橘子很甜。”
“不酸。”
乔玄毅扯扯唇角,没在理会他,转身躺着去了。
这些日子便一起同吃同住,乔玄毅好了几分脸色,宁宸泽跟着不免多了几分生气。
乔玄毅说话也有些中气十足,听着宁宸泽的声音,也觉得沉稳了许多。
“主子,乔公子的身体日渐恢复,主子不必担忧,这几日多有操劳,可适当休息。”
“不必。”
“我记得宁督主脸上还有伤来着,可有恢复。”
“回乔公子的话,依旧在脸上残留着疤痕。”
乔玄毅提眉,从枕中取出药膏来。
“医老帮忙看看,此药是否有用。”
医未迟从他手中接过来,闻了闻,说道,“此乃宫中上等药品,医此伤绰绰有余。”
乔玄毅应了声,便唤着,“过来敷一下。”
医未迟见状,也道声退了下去。
宁宸泽坐在凳椅处,静静地看着他,总觉得一双眸子无神更似有神的盯着他。
他越想越觉得有诈,眯着眼睛瞪着他,很快没了声息。
乔玄毅动动耳朵,没觉得有人在,便喊了句,“宁督主?”
唤了几声没人回应,乔玄毅也不多做尝试,突然嘭的一声,不远处传来异声。
乔玄毅直接抬眸去瞧,而眼前正是不回应的宁宸泽。
两人的眼眸撞上,一双有神,而另一双无神,呆愣愣的看着前方。
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嘀咕着,“奇怪,这天黑的真快,这光也没停留多久啊。”
宁宸泽眯起眼睛,仔细的瞧着,“是了,医老说他并未浑然不清,只是看东西无用,对光还是有察觉的。”
空中似乎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他道着,“无碍,只是不小心碰倒了桌椅。”
“你难得也有这般不中用的时刻。”乔玄毅扬起唇角笑了笑。
“……”
他手心倒上了药,笑道,“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触摸着,宁宸泽试探过后,也并无异常。
他侧脸过去,由着他敷药,有些柔软的指腹,带着温热的温度揉化药膏。
张牙舞爪的疤痕被涂抹上药,宁宸泽一动不动,近在咫尺的看着他的脸庞。
和煦的微光透着他的眼眸,照应在他的身上,“奇怪,你脸怎么有点烫?”
乔玄毅愈擦愈觉得不对劲,同时手心里那颗原本还在恢复的小血洞,也越发的疼痛。
宁宸泽坐在床榻前,微摇着头,没说话,神情有些奇怪。
乔玄毅怔愣的摊开手心,那里也蹭上了药膏,很快的愈合,但是却极其的灼痛,犹如再受那针扎一般。
“宁宸泽,水呢?”
他没回应,轻靠在他肩颈处,“乔玄毅,若你以后怪我,那也是没办法,谁让是你看不见呢。”
他嘀咕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乔玄毅不由分说的,摸上旁边的木桌,摸索着水盆。
嘭,一声水溅,他碰到了水,摸到了长巾,很快的打湿擦掉他脸上的药膏。
这时他才发觉,宁宸泽正在冒冷汗。
“我看啊,你要医治的是脑袋,有着绝世的容颜不留,偏要留着愚笨的脑袋行事。”
乔玄毅想清楚后,便洗掉掌心剐蹭的药膏,顿时没了灼热感。
“也是,怪我,太子妃送来的东西,不一定好用,但为何医老也看不出来?”
乔玄毅拿着长巾,细致的擦拭沟壑里残留的白色药膏,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原是看不见,加上担忧只能如此。
没多久,他也听到了缘由。
门外,乔三儿百般无赖的摊躺在台阶上,一脸惬意的询问着。
阳光正好,他犹如猫儿晒太阳般舒服,“老头,你撒谎,就不怕宁督主罚你?”
他头顶的阳光被遮去,只见医未迟立于他身前,像是担忧着屋内。
“胡说八道,老夫何时撒谎,你莫要谣言让督主听去,我饶不了你的。”
乔三儿闻言,嗤笑一声,“我大哥说那药膏有问题,太子妃给的药,你也是检查过的,怎么,你医术堪忧啊?”
“哼,小小年纪就知道听墙角,也不知你大哥是如何教你的!”
“心里有鬼就直说,何必扯上我大哥。”乔三儿没多生气,只是懒的看他那副做派。
“反正用药膏的不是我老大,就算被毒死,也只是你那尊贵的主子。”
“你!”
“胡说!那药膏也是最上等药品,可遇不可求,最能医白骨复腐肉,怎么会被毒死,不过是药性烈点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会疼?”乔三儿挑起眉头,声音稍微大了些,引来医未迟的注意。
“你是在给他报信吗?”医未迟见状,很快的反应过来。
“就算告信又如何,我大哥如今又残又瞎,你有什么好怕的?”
“说的倒也是,实话。”
乔三儿哼的一声,颇为的不爽。
医未迟见状,哼的更大声,盖住了他,“黄口小儿,你有什么资格哼老夫!哼!”
“……”乔三儿没话说,只是复杂的看着他,像是说着他幼稚般的心性,这也要比上一番。
许久,医未迟没在同他置气,只是同坐在一块,一处台阶上。
他忧愁满面,自言自语的道着,“也好,男人有点伤疤也不是难事。”
“这是这疤痕在脸上,难免叫人厌恶,若是遭世人唾弃,你家主子可真真的遇见了难题。”
“不过还好的是,我家老大又瞎又残,看不见罢了。”
“他如今这副模样,配个毁了容貌的丧心病狂的太监,倒也不是不可以。”
“呜!!!!!!”
“你不说话,倒也长的不错。”医未迟冷冷的,在他身上插入银针。
刺进去哑穴,嗓子里顿时被堵住一般,他着急的推搡着他。
医未迟见状,哼的一声拍拍衣袖走了。
徒留乔三儿一人在原地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