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山河不倦

6、祝珩×燕暮寒

　　注：《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中祝珩和燕暮寒的番外——生辰贺礼。

　　南秦太子殿下十五岁生辰当天，迎娶了来历成谜的太子妃，消息一经传出，便轰动了整个南秦。

　　东宫内张灯结彩，贴满了红色的喜字。

　　红彤彤的喜烛照亮了房间，祝珩拿起秤杆，走到床边。

　　身着嫁衣，盖着红盖头的燕暮寒坐得端端正正，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拘谨地攥紧。

　　挑开盖头，露出一张红得好似上了胭脂的脸。

　　祝珩弯了弯眼眸：“终于娶到你了，我的小新娘。”

　　燕暮寒一脸羞恼，扯了扯身上的嫁衣：“我以后该不会要一直穿女装吧？”

　　为了让德隆帝顺利赐婚，燕暮寒扮成了女子，成亲的时候也穿了嫁衣，以一个姑娘的身份嫁给了祝珩。

　　对此，燕暮寒又羞又恼，但又无可奈何。

　　祝珩放下秤杆，歉意道：“可能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

　　隐瞒燕暮寒的性别相当于欺君之罪，如果事情暴露，指不定会惹来什么祸患，他身为嫡皇子，如今又是南秦的太子殿下，德隆帝虎毒不食子，届时只会对燕暮寒发难。

　　祝珩在床边坐下，拉着燕暮寒的手：“你的身份暂时需要隐瞒，等我能保护你的时候，再将真实情况公之于众，成亲只是一个开始，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燕暮寒不是傻子，知道祝珩这样是为了保护他：“那好吧。”

　　“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解释清楚这一切，不会让你一直装成女子。”

　　“好。”

　　童养夫变成了小新娘，身份的转变代表了更深层次的意义，祝珩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你穿女装很好看。”他勾着衣带，在燕暮寒嘴角亲了亲。

　　祝珩喝了一点酒，呼吸间带着酒气，连吻都被酒意渗透，变烈了。

　　燕暮寒烧得慌，双手抵着祝珩，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

　　许是看出了他的犹豫，祝珩揉着后颈，又亲了一下：“我们成亲了，新娘子就是要给夫君亲，不许反抗。”

　　燕暮寒被亲了个透彻，里里外外都没放过。

　　祝珩看在躺在床上的人，勾着衣带的手绕了两圈，正准备抽开，燕暮寒突然开始推他。

　　如果比起力气，祝珩比不过燕暮寒。

　　这种程度的推拒并不是调情，祝珩怔了下，起身：“你不愿意吗？”

　　祝珩的脸上罕见的露出迷茫，他能感觉到燕暮寒的对他的喜欢，为了嫁给他连穿女装这种丢脸的事情都做了，不可能不想与他亲热。

　　“不，不是不愿意。”说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燕暮寒所有的羞耻心，他抬手挡住眼睛，呼吸也被搅乱了，“你还没看我送你的礼物呢。”

　　为了给祝珩准备生辰礼物，他花了很多心思。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想将礼物亲手交给你。”

　　燕暮寒生了一双具有异域风情的眼睛，当他认真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好像含着绵绵的情意，给人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祝珩几乎要溺毙在他的眼里，心尖都软了：“我期待了很久。”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我自己做的。”燕暮寒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毛绒绒的斗篷，“我去山上打了猎，这是一件兽皮斗篷，很厚实的，你穿上就不会冷了。”

　　祝珩畏寒，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凉的，即使蛊毒被拔除了也没有改变。

　　燕暮寒展开斗篷，披在他身上：“可惜了，如果是在北域，那我就可以去延塔雪山上打猎，给你做件更漂亮的衣服。”

　　南秦连山水都是温柔的，这样的山林里养不出猛兽，毛皮质量一般。

　　祝珩摸了摸毛领，软乎乎的毛搔在掌心，就好像一路搔到了心尖：“这件很合适，我很喜欢，谢谢。”

　　燕暮寒松了一口气，扬起笑：“你喜欢就好。”

　　“你送我的礼物得珍藏起来，洞房花烛夜，我想拆另一份礼物。”

　　燕暮寒没反应过来：“另一份礼物？”

　　祝珩勾起唇角，挠了挠他的手心，笑得意味深长：“对，我冒着欺君大罪娶回家的另一份大礼。”

　　燕暮寒：“……”

　　莫名其妙成了礼物，燕暮寒尽力阻止，还是没逃过被拆开的命运。

　　礼物还没有成熟，祝珩没拆到最后，抱着礼物亲了许久才停下动作，语气中透出些许委屈：“你欠我一个洞房，以后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燕暮寒被亲迷糊了，眨巴着眼睛，半天才想清楚他在说什么，红着脸，手足无措道：“好，好，以后还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会还，就要还够本。

　　祝珩又忍了几年，才彻底把礼物拆了。

　　所幸礼物说话算数，没有逃账，这些年连本带利，再加上利滚利，祝珩全都讨了个够本。

　　午后，天清气朗。

　　已经登基的祝珩放下奏折，看向窗边，软榻上是正在打瞌睡的燕暮寒，头一点一点的，错落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祝珩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昨晚讨债讨的太多，礼物累坏了。

　　程广轻手轻脚走进来：“陛下，已经安排好了。”

　　祝珩微微颔首，走到软榻边，弯腰抱起了燕暮寒。

　　程广吓了一跳：“陛下，还是属下来吧。”

　　燕暮寒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子，有一定的重量。

　　“我的皇后，为什么要让你抱？你自己没有夫人吗？”祝珩轻嘲一声，抱着燕暮寒往外走。

　　程广：“……”

　　“长安？”燕暮寒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清醒。

　　祝珩放轻了声音：“我在呢，你继续睡，没事。”

　　“那我继续睡了。”

　　昨晚累狠了，燕暮寒一听没事，立马闭上了眼睛，在祝珩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补觉。

　　睡的这么沉，也不怕被人卖了。

　　祝珩无奈失笑，将燕暮寒抱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宫门，一路离开大都，往北行去。

　　燕暮寒是在颠簸中醒来的，他刚睡醒，还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这里是……马车里面？”

　　祝珩将他睡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抱住他：“对，在马车里。”

　　燕暮寒：“哦。”

　　两秒后，燕暮寒猛地睁大了眼睛：“马车？！我们要去哪里？”

　　祝珩偏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亲：“去延塔雪山，你的故乡。”

　　燕暮寒：“？？？”

　　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城池，直到离开睢阳城，继续往北行去，燕暮寒才相信祝珩没有骗他。

　　“为什么突然想去延塔雪山？”

　　这么多年了，祝珩只在代天巡狩的时候说过想带他去北域看看，往后再也没有提过这样的事情。

　　“不是突然想去的，一直都有计划，只不过现在才有时间。”

　　延塔雪山是燕暮寒长大的地方，意义深重，祝珩一直想亲眼看一看。

　　两人成亲了很多年，知道彼此在想什么，燕暮寒动容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雪山上很冷的，你能适应吗？”

　　祝珩指指旁边的箱子：“没关系，我带了你送我的礼物。”

　　每到冬天，祝珩就会穿上燕暮寒送他的兽皮斗篷，这么多年过去，斗篷变旧了很多，他还是舍不得换。

　　燕暮寒又问道：“那朝堂上的事怎么办？”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皇后突然离开都城，传出去恐怕会引起大乱子。

　　祝珩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温声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

　　延塔雪山靠近北域王城，祝珩没有进城，和燕暮寒直奔延塔雪山。

　　此时是冬日，北域几乎天天都下雪，延塔雪山上更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

　　燕暮寒在延塔雪山上生活了很多年，闭着眼都能认出路来，他带着祝珩往山上爬，在夜幕降临之前，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有干草，可以休息。

　　燕暮寒生起火堆，看了眼紧紧裹着斗篷的祝珩，忧心忡忡地问道：“还冷吗？”

　　“不是太冷，不用担心我。”祝珩回给他一个安抚的笑，环视四周，有些惊讶，“看这山洞里的摆设，好像有人在这里住过。”

　　干草，瓦片，具有规律性排放的简单工具，无一不透露出这一点。

　　“对，不仅有人住过，狼也住过。”燕暮寒坐在祝珩旁边，紧紧抱住他，低声道，“这里是……狼窝！”

　　祝珩愣了下，不敢置信道：“这山洞是你以前住过的地方？！”

　　燕暮寒点点头，在火堆的照耀下，他的眼里浮现着细碎的光，比雪夜里的火星更加夺目。

　　“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用坊间的话来说，这里算是我的闺房。”燕暮寒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没看到家人们的踪迹。”

　　燕暮寒将狼群视为家人，也曾想过带祝珩见一见养大他的神明侍者，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但却没看到狼群的痕迹。

　　“没关系，肯定会找到的。”

　　祝珩裹紧了斗篷，被火堆烤得昏昏欲睡，他和燕暮寒又聊了几句，就都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天已经放晴了。

　　祝珩伸了个懒腰，突然目光一凛：“快醒醒，昨晚有人来了！”

　　燕暮寒懵了：“人？”

　　山洞里，祝珩和燕暮寒对着头研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大氅。

　　“从气味上来看，是狼毛。”燕暮寒抽了抽鼻子，他从小在狼群中长大，对狼的味道印象深刻。

　　“狼毛大氅？”祝珩拎起衣服，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怎么会盖在我们身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燕暮寒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不会瞒你……对了，有一件事！”

　　“什么事？”

　　“延塔雪山是北域的圣地，传闻山上是神明居住的地方，雪狼群是侍奉神明的侍者。”

　　燕暮寒拿着大氅的手紧了紧，双眼放光：“这会不会是神明送给我们的礼物？”

　　山洞里没有其他的痕迹，凭空出现了一件大氅。

　　祝珩在明隐寺里长大，近些年来，也开始相信这种事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扬起笑：“有可能，你是神明养大的孩子，这或许正是神明在祝福我们。”

　　两人在延塔雪山上又住了一夜，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找到狼群，马车往山脚驶去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道嚎叫声。

　　“嗷呜，嗷呜——”

　　祝珩和燕暮寒连忙下了马车，远远望过去，通体雪白的狼群一声接一声地叫着，好似在送行一般。

　　燕暮寒鼻尖一酸，想起在雪山上生活的那些年，他和狼群相依为命，在这里没有人畜之分，他们是一家人。

　　“它们来送你了，看来这真是神明送给你的礼物。”

　　祝珩揽住燕暮寒的腰，将狼毛大氅披在他身上，燕暮寒抱住他，将大氅分了一半披在祝珩身上。

　　“是送给我们的礼物。”燕暮寒纠正完，笑嘻嘻道，“好了，你也算是见过公婆了。”

　　世有神明，这是神明送他们的成亲礼物。

　　祝珩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是岳丈岳母才对，你小时候是我的童养夫，长大后就是我的小新娘，如今，是我的皇后。”

　　从延塔雪山离开，一路进了王廷。

　　燕暮寒震惊不已，此时才知道，祝珩不仅是为了陪他来延塔雪山，还是为了和北域商定友好同盟的事情。

　　北域王上设宴为祝珩和燕暮寒接风，参加宴席的都是北域的达官显贵，燕暮寒对他们没兴趣，拉着祝珩说小话。

　　长公主姗姗来迟，看到祝珩和燕暮寒后脚步一顿。

　　佑安拽拽她的衣袖：“阿娘，你认识南秦的人吗？”

　　长公主收回目光：“不认识，就是看他们郎才郎貌，十分登对。”

　　不远处，祝珩捏了捏燕暮寒的手：“发什么呆？”

　　燕暮寒笑了笑：“突然发现，我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