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饮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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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网球来表演其实并不是最好的演出方式。至少就篠崎看来，他只是为了促进他家潜在客户们的和谐关系，就地取材搞出了这一班人马而已。
但要让口味不一，又处于性子挑剔的年纪的小孩子满意的演出，真的很少。
——毕竟就算换成其他的，现实里也没办法立刻做出像特摄片那样花里胡哨，刀光剑影能满足孩子们喜好的打斗特效。
所以篠崎在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小孩子和他抱怨“英雄战斗好无聊”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说辞劝这些孩子耐心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担心的小孩子看不懂觉得网球无聊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甚至越看越入迷了。
难道现在日本小孩对网球运动的热情都是这么强的吗？
篠崎感受到了自己对日本文化的无知。
其实并不是。
如果现在是篠崎上场打网球，那大概小孩子们的确会因为看不懂、没有参与感、没有基础网球比赛的常识而感到无聊，很快就失去耐心吧。
但现在上场的，是那些人啊。
——是能用网球打出舞台特效的人啊！
于是，在孩子们的眼中，黑脸怪人用网球打出了一道道“地狱火焰”袭向以后会变成废柴侦探的英雄和正义的数据人，而被操纵的邪心英雄更是模拟出了各类他们在漫画上才见到过的攻击，炫的让小孩子们目不转睛，甚至为技能命名而争论了起来。
与之相比，打球全靠念数字经的柳和体操运动员毛利的组合就逊色了一点——倒不是分数上比真田和切原组落下了多少，只是在孩子们心里，这组英雄过于的朴素、简单，且……烧脑了。
比如——
“切原会瞄准右后场打穿越概率是83%。”柳在回击又一个“真银斩”之后，十分熟练的报出数据。
场边的孩子们不明觉厉，“喔——！”的惊叹了一声后面面相觑，看向篠崎。
“大哥哥，百分之是什么意思？”
“数字好大……”
“我只会数到十……”
你看，帅是很帅，但尴尬也是很尴尬了。
而且，和一副像是找到了真正家庭的邪心英雄和黑脸怪人不同，不被看好的英雄组内部并不和谐。双方交换场地时“蜻蜓队长”篠崎偷偷凑到两人身边。“加油啊两位，要不再多起几个帅气一点的绝招名？随便喊喊就行！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柳和毛利面面相觑。
“你有什么……很酷炫的招式吗？”
“你觉得逃训算吗？”
“……”
“说真的，我觉得我逃训的时候特别酷。”毛利认真道。
柳拳头一硬。
如果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整场比赛大概会以“正义的数据人”突然暴起把“即将变成废柴侦探的英雄”毛利寿三郎揍一顿而中止。
但很无奈的是，正义的英雄们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表演，根本比不过对面那组中二父子。柳的数据太高深孩子们搞不懂，毛利则是“打球没烦恼全靠生的好”的类型，也不会去特意搞什么必杀技，自然没有那些刀光剑影的特效。
而场上的比赛形式还逐渐倒戈向对面。切原在进入无我境界后和真田意外的同步，两人在攻防的转换上很快达成了恐怖的默契，甚至连双打经验较多的柳莲二和毛利寿三郎都有些招架不住。
——或许之后的比赛里，可以把这一队丢去双打试试？
做了一个月的代理部长，思维已经习惯性的去考虑校队组合的篠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而孩子们则被邪恶的“黑面怪人组”迷的两眼发光，但时不时又会担忧正义的英雄就此落败。毕竟在还只有二元论的小孩心中，“正义的英雄”即使再糟糕，也是要比“坏蛋”要好。
但毛利已经有点想要放弃了。
队友不熟，对手太强，这种比赛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要用那个小部长的话来说，那就是“必然会输的比赛根本没有开始的必要”。他也不是第一次输了，本就准备彻底放弃网球，今天再输一场又如何呢。
……说回来，为什么他现在还在打网球？
毛利看了一眼在场外正鼓舞孩子们不要放弃并努力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平衡双方时髦值的篠崎，原本想放下拍子的手像是抗拒般微微一紧。他叹了口气，再次收回了就此认输的想法，慢慢挪回场地中央。
刚准备开口的柳闭上嘴，定定注视了一会儿毛利，然后也进入了状态准备接发。
或许并非不能理解。
就像柳曾经因为从东京搬家到神奈川而感到无地可容一般，或许对于毛利而言，从更遥远的关西来到神奈川的他，需要的可能并不是冠军队的荣耀和骄傲，而只是一个可以轻松相处的圈子，一块能包容他的立足之地而已。
而在他因为和新生活的磨合中不知不觉走到边缘的时候，篠崎无意识的拉住了毛利。
——就像篠崎曾经将柳莲二从自己的壳里拉出来那样。
而且——
“来，大家一起喊——”
“加油！蘑菇头的正义的数据人！加油！很厉害的平底锅侦探大哥哥！”
小孩子们已经迅速习惯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称呼，而场外路过的游客们则大多抱着“这是在干嘛”的疑惑。但很快就有观看了这次全国大赛的学生，露出带着悲悯的微笑为聚在一边的众人做了解说。“这是我们网球部，今年……呃，他们……嗯，是这样的。”
语气里充满了无药可救的遗憾。
而未能一览全国大赛立海大的壮举的众人，则纷纷发出了惊叹。
“原来真田君是这个性格……嗯，不过他平时也的确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不，真田也就算了，没想到那个一向处事冷静沉着的柳君竟然……”
“那个是毛利吧？居然也……”
场内，一边接受场外各个年龄层传来的“没想到柳和毛利也是中二病”的感叹，一边努力保持理智在线的两人互看了一眼。
——有这么一个……的后辈，肯定很辛苦吧。
——转学后交到的朋友那么……应该很难受吧。
一瞬间，作为同样因为篠崎而不断风评被害的人，正义的英雄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
都不容易啊。
“啊，正好。大家都在这里啊。”
背后突然传来了铁网格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篠崎转过头，就见幸村独自拿着一个保温杯向他走来。“在进行表演赛吗？好像是很有意思的组合啊。”
而原本还喊叫着的小孩子们也渐渐息声，视线随之被吸走。
提问：是正义的英雄重要，还是漂亮的大哥哥重要？
答案显然是后者。
早已在病房里见识过幸村一人把一栋病栋的所有小孩都哄得服服帖帖，就差成群结队跟着他回家的篠崎对此见惯不惯，只是幸村一个人来到操场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疑惑。“丸井他们怎么了？没和你在一起吗？”那些人应该不是会丢着还患病的幸村自己出去胡闹的家伙啊。
“啊，好像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就没麻烦他们陪着了。比起这个，篠崎要来一杯吗？我从柳生的班级带出来的。”幸村举起被DIY画上了动物长耳狗的杯子。
“嗯，谢啦。”篠崎正觉得口渴，没多想的倒了一杯送进嘴里。
幸村给的饮料味道十分奇妙，既不难喝也不好喝。这并非是矿泉水那种带有些许甜味的感觉，原本颇有质量感的粘稠饮料还带有一丝丝仿佛咖啡又仿佛苦瓜般的苦味，但越喝就越觉得似乎什么味道都没有了……等等。
为什么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舌头也被喝下去了一样不见了？
而且他的球拍放哪了……不对，好好的学园祭拿什么球拍……但不知为何就是很想看看球拍在哪想拿着球拍上场打几下……不对不对不对……但是他好想摸一下球拍就摸一下下……！
——等等，为什么他会这么想打球？这也是饮料的作用吗？什么鬼饮料啊？！为什么一杯饮料还会影响到运动神经发出的指令信号啊？！
于是，在一群小孩子的视线中，篠崎喝下了“天使大哥哥”递出的饮料后，就像是整个人都静止了般停顿了十秒钟。随即，他慢慢转身，看着幸村的表情极其复杂。
“幸村，这到底是什么？”
而刚才还一脸神明微笑的幸村则半带苦恼半带失落的皱眉。“我还以为至少会让你无意识的拿起球拍……果然对篠崎还是无效啊。YIPS也好，这个也好。”
“……你准备制造出什么啊？！”这居然是刻意为之的吗！太可怕了吧！
幸村原本只是准备稍微捉弄一下篠崎而特意问柳生借了二年A组的厨房，毕竟不管是不是梦境，那个蓝纹奶酪残留在舌苔上的冲击也好，篠崎代理网球部之后搞出的一系列幺蛾子也好，都足以构成幸村的作恶动机了。
但真到了制作的时候，幸村又有一些迷茫。
“只是做出一款捉弄篠崎的饮料，也太无趣了吧。”
毕竟如果只是想把一样食物做的糟糕的话，只要保证不会出现食物相克，随便加一些令人望而生畏的东西进去，就能轻松的做出让人避退三尺不想尝试的食物了吧。但他幸村精市，又怎么会是第一次料理就浅尝辄止于“糟糕的东西”的人。
一言以蔽之，就是他的完美强迫症发作了。
于是，在数次修改菜单并麻烦柳生从化学实验室和旧体育仓库借来了大堆和料理感觉完全无关的道具之后，幸村一人闭关闷头于料理事业。
然后，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各种器具的轰鸣声过后，从幸村手上诞生的，就是这么一杯饮料。
“制作的初衷是做出让人在运动神经麻痹的状态下也能打球的饮料。”幸村像是做课题报告一般和篠崎说明着。“但是可能是对配方的思考时间太短，有一些方面没能注意到吧，所以试验品只能达到原本期望的一半的效果，变成了让人短时间运动神经麻痹并且刺激脑神经对打球的欲望的饮料。”
——这东西，都不该归食品监/管/局管了吧？药/监/局真的能放任这种饮料在外祸害吗？！
幸村精市，长大后绝对是个成大事的孩子。
但既然如此……
比赛进入交换场地的休息时间，篠崎看着莫名达成一致团结的英雄组，动了动还时不时想去抓起球拍的右手接过保温瓶，眼神在和毛利对上的一瞬间露出了笑容。
“小哥，有慰问品。要尝尝吗？”
——毕竟，要是不睡着的话，也就不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了吧？
于是，海原祭的第一天，以毛利寿三郎觉醒了睡眠网球，在昏死状态下打完整场比赛告终。
演出效果100分。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