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社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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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球最后没能打完。在切原再度变身“红眼无角三倍速”并打爆了真田的一个球拍后，比赛被幸村插手，直接判切原负，然后反手怀柔了切原进部，一通顺畅的操作让蓧崎理直呼内行。
而这之后蓧崎就见他的同桌每天放学都积极的不行，下午三点一到抓上球包就往网球场跑。说来奇怪，明明去二年级教室这种地方走过一遍他依旧会迷路，但跑去网球场的路他倒是记得很牢。
不过和这份热情成正比的，他也被网球部的一群高年级学长们彻底“关照”了一番，毫无疑问成为了网球部最被看好能列入正选的一年级。
“完全是热血运动番的主角待遇啊……”
而因为打球实在太朴实无华而在吸睛度上被压了一头的蓧崎只能坐在位置上小声感叹同桌的表现，这一声叹息引来了切原的注目。“啊？蓧崎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蓧崎耸耸肩，但又小小的叹了口气。隔壁卡比兽都已经拿好主角剧本一副等到幸村升到三年级毕业就要大结局来个热血友情大反杀的意思，自己这里却连可攻略角色都没定下来，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达到GE抱到女朋友啊？
或许自己也应该学一学切原，把攻略对象定到具体的某一个或某一些人上……
蓧崎正认真思考自己该不该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受欢迎策略”，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同桌在想什么的切原则对于同桌这种明显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的瘪嘴。“什么啊……今天我记得是要开会对吧？你会去网球部吧？我们部门里的一年级根本打不起来啊，你不来我连个对手都没有——”
你期望一群才练了不过一个月的学生能接住你这个学了几年的人的发球才比较奇怪吧。蓧崎为那些被切原虐待的一年级们默哀了三秒，最终还是在同桌的抱怨中改变了原定的打牌计划。“我得去一下教职员室，你先去热身吧。”
“哦！那我先去球场换衣服啦！”
只要提到网球就立刻电量满格的切原抄起包冲出教室，蓧崎则在他背后懒洋洋的说了句“一路走好”然后毫无意外的听到切原被教师的横栏绊了一跤的吃痛声——他昨天和前天也这么摔了——视线从切原背后收回，手机上刚收到拜托丸井和桑原帮忙记录的“立海大网球部五月课题表一年级”的图片消息。
和自由性满满、根本没有目标、社团活动就是努力迎接明天的太阳的摔跤部相比，网球部的规则每一条都充斥了铁血感。非正式选手的部员每周参加社团活动的天数不低于四天，每月必须参加小型课题的考核，从新人挥拍动作、正手接发到普通小场拉力再到练习赛，期末还有对网球一些基础知识和常识性对策的笔试考核以及大课题的正式赛。课题中的表现都关乎到最终社团成绩绩点分数。
单项考核成功加分，考核失败扣分，每周出勤不够扣分，训练量不达标扣分，连续三次扣分则直接劝退。据说这套规则去年刚刚沿用，就出现了一部分明明做到全勤却因为社团成绩被扣到负分而不得不申请退部的学生。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才能”。”蓧崎记得递给他入部申请的表格的幸村听到这个问题，似是困扰的笑了一下，一直含着柔和笑容的眼中流泻出冰冷的高傲感。“布置课题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传统，而我信任我和柳对课题的改良。实际，去年也有零基础的学生顺利完成了这些还留在社团里。如果那些人认真对待网球却依旧无法得到一个好成绩，那很遗憾，我认为他们与其继续浪费时间在网球上，还不如让他们赶快放弃网球，去寻找他们合适的道路。”
蓧崎记得他们上星期刚刚结束“四月课题一年级”的考核。三项内容，分别是“阐述并演示规范的挥拍动作”、“完成单侧有效击球5个”和“根据要求演示交叉步/侧滑步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指定地点的移动”。虽然对于蓧崎而言这些他闭着眼睛都可以完成，但对于才刚进社团一个月、很可能零基础的学生来说，这就是个大型劝退现场。
这一个月里只是走过场不好好参加社团活动的，三项不合格直接退部，即使好好练习了，能做到第二项的新生也基本为零。幸村设计的课题没有容错空间，考核的喂球速度基本维持在100Km/h，五球内一球不过就是扣分，想要一个月内让正手打到这个程度，哪怕有些基础的学生都必须自主加训，不然只能靠一、三项得分后再抵掉二项的扣分。
事实上，今年立海大网球部报名的人数共计97人中，第一个月出勤和训练量不达标的就达到了一半以上。而剩余参加了四月课题的一半之中，三项都通过的，只有切原和蓧崎，剩余留下的一年级中第二项最好成绩是四球标准回发，但没有一人能够完全通过得到加分的。
而这一轮筛选后，原本膨胀的一个球场都容不下所有人的网球部迅速脱水，并随时等着下一个课题带来更大的瘦身。
对此，蓧崎只有一个感想。
“之前那个堂本，他是怎么在网球部里活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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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的社团训练项目集中在体能训练，拉伸，普拉提等基础锻炼上，意在带领一年级新生尽快练出核心力量，以便学生更快学会在球场上调动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练习约一小时之后则是轮换式的正反手练习，每人十五球，打完后捡十五球入框，换下一人。
原本负责喂球的人应该是已经能比较好控球的高年级部员，然而幸村的一句“让蓧崎再做这类练习也没什么意义了吧”（虽然蓧崎觉得他只是想抓个劳力）而把他安排在了喂球工作上，至于同样做这些练习也没什么意义的切原，由于他实在不适合这个工作，被柳莲二拖进场做针对他布置的专项训练了。
安排足够合理，但明显的差别也让社团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谣言，比如“三巨头比起蓧崎其实更喜欢切原”“蓧崎之前的告白惹恼了部长所以现在被冷落了”“三巨头是在给切原做应对正选选拔赛的训练想让他加入校队”等等。然而蓧崎似乎对此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按规定参加部活，社团活动也都完成的一板一眼，似乎对于工作量和内容都没啥情绪。
但无论如何，一年级们确很喜欢这个同辈的教练。
二三年级毕竟是年长者，对一年级有着天然的下级意识。而且这种训练都是发球的最累，一个一年级训练十五球，五个一年级他们就得打七十五球，每个新人打五轮，那就是三百七十五球，每球都得喂到同一个地方，难度不比和正选打一场比赛低。打到最后谁的脾气都好不了，自己都累的半死，更别说教导别人。
但蓧崎却能有这个余裕。他对这活颇有心得，喂得球也很稳。球的落点几乎都控制在同一个地方，接球方只用稍微自行移动几步做个微调。打球姿势错了也会帮忙指出。一些一年级向他讨教经验，他也毫不吝啬，顺带给自己家打个广告。
“这是我家开的，你要是来学的话我可以给你折扣。”蓧崎指着挂了教程的俱乐部官网，露出十分官方的营业微笑说道。
实际上这招也是被逼无奈。自从那次切原挑战赛之后，真田弦一郎就彻底化身人形自动扫描仪，专注迫害蓧崎和切原。他们两个一年级手里有什么扑克游戏机小黄本，全被这位风纪委收走充公了。这变相导致蓧崎现在手头拮据，别说泡妹子，把自己泡了都可能付不起水费。
为了补充自己的钱包，蓧崎理和自家老爸讨价还价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谈到了帮自家俱乐部打工打招牌来增加零花钱的工作。
不然他至于浪费自己追求妹子的时间，在这里不求回报的苦心教导这群啥都不懂的小白菜吗。
“那……那个。今天也请多多指教，蓧崎君！”
前一个新人刚打完十五球，接着一个白发的男生就巴巴凑了过来，向蓧崎打了个招呼。看谁都是金主的蓧崎十分热情，拉着这位其实连名字都没记住的一年级张口就是一通中国式唠嗑，看的负责隔壁场的真田青筋直跳，一句“太松懈了”没吓到蓧崎倒是把新生吓了一跳。
“加油，我看好你。”最后蓧崎一拍对方的肩让他就位。正好前一名学生捡完十五球离场，而这位白发一年级则深吸了口气，像是受到了十足的鼓舞，拿着拍子到对面站定。
白发一年级名为玉川良雄，立海大一年级A组，因为小学时有被欺凌的缘故而变得不擅长交际，做事十有八九会失败，在校没有擅长也没有不擅长的科目，从小除了百米跑速度比较快之外，是个没什么特别的才能，十分不惹眼的人。
小学的升校测试他考上了立海大，在开学前一天立志要从中学开始改变平凡自我，社团选择了曾经在寒假和春假苦练过一段时间的网球，想依仗自己提前学过半年的优势在社团里拼搏出一些成绩。
然而这个想法在第一天观摩了那几个人的比赛后彻底打散。
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发球只会下手发球，上手发球总是抓不好手感。慢速的还能打打，想打快永远会出失误，十球里有五球下网，根本拿不上台面。教练听了他的期望特意看着他发球，评语是“肩没沉下来”，玉川听得云里雾里，教练站一边摁着他的肩膀让他练，状况的确好了不少，问题也从沉肩变成了“手腕僵硬”。但等第二天没了那只给他压肩膀的手，他又轻松被对手打回原形。
这次课题考核他一三项都顺利通过，第二项他只打回了三球，另外两球一球因为紧张失误一球因为击球点靠后而打成了本垒打。他那个球场负责考核发球的是被称为三巨头之一的柳莲二，给他记录完分问他是不是有网球基础，他回答的支支吾吾，没敢说自己练了半年却连五球单侧定点都没法打回，只能闭嘴摇头装成一个新手。
“是吗。练的不错，继续加油吧。”对方一句话夸得玉川心思和嘴角都飘上了天，但下一秒又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提前训练了半年的评语是“练的不错”，那么如果从零开始，恐怕自己就是被扫地出门的其中之一。入部的一年级现在留在部内的只有二十人不到，或许就高年级来看，大多数新生都是观光性质的体验活动，但实际上也有那么一些新生，或许是彻底的零基础想要努力学好网球，又或许像他一样，看了那些人的比赛后，即使有经验也不敢说出口。
今天例会宣布了五月份的各年级课题和即将开始的正选选拔赛。重点集中在后一项议题，选拔赛是瑞士轮加单淘赛制，比赛日期按照最终报名人数决定。自由申请，没有资格限制，只要参加，就能积累轮次数的比赛经验。
幸村在上面说，他看到切原在底下抱着胸耷拉着脑袋打瞌睡，被部长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了几次依旧不自知，鼾声香甜。旁边空着的座位留给了蓧崎理，但本人似乎因为英语作文比赛入选而被叫去了职员室，现在依旧留了个空，让按照身高本应坐在第一排却刻意缩在第二排的玉川毫无遮掩的暴露了出来。
两个一年级新星对这一切都显得有恃无恐，而玉川脑子却还停留在那张贴在白板上的薄纸。他想的从来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挑战赛，光是看着贴在黑板上的属于一年级的那份课题，他就觉得整个人被浸入了冰水里。
“完成五次单侧反手击球”“完成五次有效发球”“口答网球规则问题（随机）”
第一个项目玉川几乎没有接触过。他是看着比赛觉得帅气才报的班，班次也是以培养兴趣为主，是“学员想学什么教练就逐步教导这方面”的几乎一对一的少人数课程。玉川一开始只想学会他之前看过的比赛上打出的帅气发球，连带着学了正反手击球，但练却几乎没有练过。
而第二个……看着台上的幸村，他实在没有胆量询问“能不能用下手发球”。
半年的训练能得来的，或许也就只是一个月的苟延残喘也说不定。
但那句收敛的夸奖，在那个场地的所有参与考核的学生里，柳莲二只对他一人说了。这个素来少言寡语的学长愿意递出的称赞何其珍贵，玉川抱着这份欺瞒得来的夸奖，手指几乎被灼伤。
或许玉川并没有所谓的才能，也不像那些学长那样基础扎实，经验丰富。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想在网球部里闯出一番天地……他想这么做。
感受着蓧崎拍过的那边肩膀的重量，玉川握紧拳头，做好准备姿势。
然后玉川的第一次十五球反手回球训练，没有弹拍没有下网没有出界好好打回来的，只有五球。
玉川：QAQ（差点哭出来）
蓧崎：啊这……（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