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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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时候，师南还是晕晕乎乎的。
他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季晚修几时来的都不清楚。他懊恼地摸了摸头发，吵醒了身旁熟睡的人。
季晚修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从上方兜了一把师南的下巴。
“醒了？昨天晚上有些人一杯红酒就人事不省了啊。”
师南往他那边蹭了蹭，小猫咪一样蹭着他的大腿，含含糊糊地问：“真的呀？”
季晚修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
今天是个周六，师南提前约好了和路柒去喝奶茶，于是没再赖床，赶紧起来收拾。
这两天温度稍微回升了一点，他脱下了厚厚的羽绒服，开始琢磨起漂亮衣服。
出门时，季晚修看着他这一身，十分不赞同地翻了个白眼。
师南穿了一件宽松的奶白色毛衣，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麻花样式的图案，下摆松松地扎进裙子，清新又可爱。
裙子也很甜美，直筒的暗绿色格子短裙，既不会太无聊，又不会显得头轻脚重。
裙子下面是一条极逼真的假大腿袜，逼真到季晚修亲自上手摸了一把才确定师南真的穿了袜子。
“……”师南无语，“你不要趁机动手动脚。”
“哦哦。”季晚修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怕你冷么……”
冷是不会冷的，师南蹬上一双黑色的踝靴，与丝袜一致的黑色在视觉上把他的双腿拉得更长。
季晚修看得心里痒，又从后面拽了拽他的裙摆，被师南用手包抡了一拳才肯老实。
路上，师南接到了路柒的电话。
“啊？你已经到了啊？”师南皱着脸，“等我一下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
店里装修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恢复营业了。在闭店的这段时间里，店员勤勤恳恳开发出了新品。于是师南叫上路柒，想一起尝尝看。
路柒已经到店里了，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师南急急回道：“不行，不行，你等我！你不许先喝！”
挂断电话后，师南急得跳脚，车里的地毯被他踩得闷闷作响，“快快快！路柒不等我，他要先喝！”
“一个奶茶而已，先喝后喝有什么区别。”季晚修嘴上这么说，还是把油门踩得狠了些。
到目的地后，师南急匆匆跳下车。
“路柒路柒！你有没有偷偷喝！”
路柒笑着递来两杯奶茶，“我哪敢啊？给你。”
*
路柒毕竟红，偶像包袱重了点，他避开奶茶店两个工作人员的视线坐到角落，低头嘬着吸管。
师南则半倚在收银台前，询问着这几日的情况。
前段时间在剧组，顾不上这边，好在有几个店员轮流看着，也没有太多需要师南费心的地方。
季晚修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侧的角落座位，安静看着师南的侧脸。
他还在想昨晚秦子宪说的话。
*
一个才刚认识师南的人，难道能比自己更了解他吗？季晚修用脚想都知道秦子宪的看法片面又主观。
师南性子单纯不假，可他绝对不缺少厚重的情绪和足以支撑人生经验的阅历。
这些季晚修都明白，他在意的只有……
混乱的思绪被师南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师南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随着电话那旁的声音，这点笑意逐渐变成了为难，“我……我考虑一下行吗，我等等答复你哦！”
他挂断电话，赶紧跑到季晚修身边坐下，苦哈哈地说：“我的天呐，我又有新的戏约了。Stella姐说这部戏班底不错，希望我考虑一下。”
他倚着季晚修，痛苦地说：“我不想再被导演骂了，我这辈子听过最多的谎话，就是‘这个导演不骂人’。”
季晚修伸手搂住他。有些话说过太多遍，早就变成了习惯，甚至不需要走脑子。
他说：“那我帮你拒绝她。”
师南狂点头，“好！她肯定不会劝你，这样我就解脱啦！”
师南开开心心去找路柒交流新奶茶的口感，留下季晚修一人独自发愣。
他捻了捻指尖，指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那件毛衣的绵软触感。一整晚担忧的事情忽然烟消云散，季晚修忍不住嘲笑起自己，都这个年纪的人了，怎么一碰到师南的事还是会这样纠结。
师南愿意依赖着他，这难道是什么坏事吗？反正自己总是有办法帮他的。
他又打量起这家店。
装修前他来过一次，当时的店铺装修过于简单，偌大的空间既不温馨也不可爱，很难吸引20多岁的年轻女孩进来品尝，即使这家店的口味真的相当不错。
师南买了几套桌椅放进去，在适当的位置放上一些当季的杂志和书籍，还把这里和点餐台做了分区避免互相影响。
他又改良了纸杯的工艺。不透明的纸杯虽然节省成本，可是看不到里面液体漂亮的颜色，多少有些可惜。反正师南有钱，也不在乎能不能赚到钱，于是大手一挥，把杯子统统换成了半透明的薄膜杯。
他带着点小得意，和路柒分享着这些。
路柒抓抓脸，迟疑地问：“……但是，你这样，真的还能赚到钱吗？会亏本吧。”
师南两只手捧着脸，用嘴咬着吸管，一边吸着里面的椰果一边说：“无所谓啦，不重要。”
他吞下嘴里的东西，认真问路柒：“我问你哦，你喜欢喝奶茶，难道真的是喜欢奶茶的味道吗？你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也没见你对别的念念不忘。”
路柒没想过这个问题，微微一愣。
他顺着师南的思路，回忆自己每次喝奶茶时的心情，犹豫地说：“好喝……当然也是好喝的，但非要说原因的话，可能还是甜品带来的快乐和满足吧……”
“这就对了嘛。”师南打了个响指，“我希望这家店也能让大家体会到甜品的快乐，在这些细节上让顾客觉得幸福，对我来说比赚钱重要。”
师南又小声嘀咕一句：“反正季晚修有钱。”
季晚修坐在对面，把这些话全都听进耳朵里。
至此，最后一个担忧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他确实能在很多地方给予师南依赖和信任，但这和“师南只能依附于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件事。
师南是独立的，是自由的。
*
喝过了奶茶后，三人在附近一起吃了午饭。为了避免引起骚动，季晚修找了一家朋友开的私房菜。
趁着师南去卫生间的工夫，路柒低声对他道谢：“之前给您添麻烦了。”
季晚修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在说什么，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小事。”
余光瞥见师南从隔间出来洗手，顺便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季晚修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他扬声说了一句：“行了够美了，别照了。”
师南站在原地跺脚，撅着嘴瞪他。
季晚修收回视线，淡淡地对路柒说：“我平时事儿多，总也没时间陪他，以后你发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多给他分享分享。如果他遇上什么困难……能帮就帮一把。”
路柒想问“还能有什么问题是你解决不了的吗”，话没问出口，师南跑着回来了。路柒闭了嘴，咽下嘴里的疑问，“嗯”了一声作为对季晚修的回答。
师南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手指卷了两撮头发，戳戳季晚修，说：“我想去染头发！染个紫灰色好不好？”
季晚修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去年你染了一脑袋绿毛嗷嗷哭的时候忘了？”
“……”师南无话可说。
*
事情是这样的。
去年师南接到了一份工作，是和娱乐圈某位大前辈一起拍摄杂志封面。
杂志封面这个东西，讲究的是金九银十。师南咸鱼了一整年，到了年底终于接到了一份像样的工作，也难得认真了一回。
拍摄过程很愉快，师南迅速和这位大前辈攀谈起来。前辈是个混血儿，本身的发色是金色，隔段时间就要去把新长出的发根补染成黑色。
师南打听来了他专用的造型师，打算换个新鲜点的发色。
他美滋滋地挑了个蓝色，没想到没洗几次就掉成了绿色，还弄脏了几件浅色的睡衣。
*
师南失落地低下头，“哦……”
“染这种浅色很难保持的。”路柒温声说，“要把头发.漂得很浅，发根会很痛。而且紫灰色掉得很快，可能洗个两三次就掉回黄色了。”
师南沮丧地趴在桌上，“这样吗……”
总之，在季晚修和路柒的连番劝说下，师南暂时打消了折腾头发的念头。
路柒下午还有行程，吃过中饭后就和两人告别了。
难得周末有空，季晚修带着师南到处逛了逛，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
临近新年，各家商场都在做促销。师南溜到前阵子那个奢侈品珠宝品牌的店铺里，偷偷看了一眼挂在门口的巨幅海报。
这一季的合作还没结束，门口贴着的依然是他和路柒的双人大图。
师南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
照片中的人容貌秀丽，气质清冷，点缀着红宝石的项链挂在白皙的颈子上，又美又疏离。
季晚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镜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明明是同一个人，可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怎么看都和海报上的人完全不一样。
师南心里也在想同一件事，他恍惚地说：“有时看着这个广告，我都会怀疑这是不是我。”
他挽着季晚修的手臂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再次牵着季晚修离开时，师南低声说：“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演戏了。”
“为什么？”季晚修用另一只手帮师南撩起掉到脸上的鬓发。
“我……我没办法把自己想象成另外一个人。”师南笑笑，因为不好意思又鼓着嘴巴，“我知道那些厉害的演员是不需要靠自我带入来表达情绪的，但我不够厉害，我只能想象，如果我是剧中的角色，我该怎么办。但我好抗拒这样呀，我不想做别人，我只想做我自己。”
他把另一只手也放到季晚修的小臂上，双手一起抱着他的胳膊，特别小声地说：“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再没有人能比我更幸福啦！一想到这点，我就没办法再把自己想象成剧中的角色。”
季晚修笑道：“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师南悠悠地说：“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季晚修刮刮他的鼻子，握紧了他的手。
*
“那你开车小心。”季晚修站在车外，对驾驶座上的师南说，“到家跟我说。”
师南“嗯嗯”着点头，乖巧地冲他摆摆手，开着自己的奥迪A6L离开了。
先前送了师南一只卡地亚手镯的下属被季晚修调回了老家，没过多久，他的妻子平安诞下一对双胞胎。现在妻子出了月子，这位下属为了感谢季晚修，特意回来请他吃饭。
季晚修也没客气，就定在了今天晚上，想着把周日的时间完整空出来陪师南。
告别季晚修后，师南独自开车回家。
最近的生活过于充实了，师南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准备歇歇就去洗澡。
这时，手机响了。师南拿起一看，是张姨的电话。
张姨不和他们一起住，只过来打扫卫生，顺便帮师南买些新鲜蔬菜和水果，一般下午就回去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呢……
师南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到电话那旁女人的哭声。
“小师，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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