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小好

34、第 33 章

　　深冬，大家都穿着看上去厚重实际上很轻柔的羽绒服，李笑和卢近泽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们每天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然后一起做饭。

　　天气太冷了，干冷干冷的。在这样刺骨的天气下百米跑无疑成了无聊冬天的一景。每天7点前的一分钟，和她一样奋战在学习战壕的筒子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近教学楼，不然就得冻着等早自习结束。对于学校的BT做法，筒子们大骂无耻。作为学校的爪牙，卢近泽当然不能幸免，他对此呵呵一笑，李笑说他有江湖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校园艺术节一天天近了，卢近泽一手防非典，一手抓节目。李笑参演的三句半紧锣密鼓地排练，他们有时候不上晚自习，到三层的杂物间排练。何恬静是理所应当的陪练，有叶凡的地方就没有何恬静不在的道理。林森木一鄙到底，冷嘲热讽地针对叶凡。叶凡一般选择沉默，由何恬静解决木头。这两天何恬静也选择了沉默。

　　这天的排练气氛仍然沉闷，排练休场时，林森木为了缓解气氛故弄玄虚地讲起了鬼故事。

　　“你们知道三层为什么一直都用来当储物间？”

　　朱鹤呵呵笑着说，“别卖关子，没劲。”

　　“闹鬼。”

　　李笑来了兴致，“啊？不带吓唬人的。”

　　“这是真的，如假包换。”

　　叶凡自然不信他的鬼把戏，“男鬼还是女鬼？”

　　“女鬼。当时，建楼的时候，阴阳先生就说，此楼主阴，建好了也是凶宅。你们猜怎么着？”

　　“快说，快说。”

　　“校领导急了，就问阴阳先生那该怎么办？阴阳先生就说此楼最高建两层。这回，校领导激了说，两层也叫楼，我们学校不信这个，一咬牙一切齿建了三层。”

　　朱鹤着急地问，“建完了，出事了？”

　　“行啊，这你都猜着了。楼刚一建好，一天，正在上课，坐在窗边的一个披肩长发女生，突然，不声不响地从座位上窜了出去。”

　　“你猜怎么着？”

　　李笑担心地问，“死了？”

　　叶凡给了林森木重重地一击，“不死哪来的鬼啊。”

　　“对，死了。问题的关键不是死，而是她为什么要死？她怎么可能会死？三楼，不高。崴个脚啥的还正常，可啪一声，就没了。”

　　“尸体没了？”

　　“不是，是人没了？没了就是死了的意思。怪就怪在尸体上没有伤痕，没有血迹。脸上是惊恐惨白的表情，不像是自杀，倒像是被人推下去的。”

　　叶凡不屑地说，“这要是尸体还在就听正常，符合事物消亡的规律。”

　　“这还不算完，之后，接二连三的同类事件一再发生，学校顶不住压力，就把三楼的教室改成储物间了。”

　　“这里还有一间怪事，就是死者都是女的，而且都梳着披肩长发，从此，莫尔一中，所有留长发的都必须束成马尾。”林森木扣题扣得很好，符合学校的实际。

　　这时，林森木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一回头，立刻连退几步，撞到叶凡身上。李笑披散着头发，严实地盖住了脸，手里拿着卡子挥手笑着。

　　“李笑，你吓死我了。”

　　叶凡呵呵笑着，“就你这胆，还好意思讲鬼故事。”

　　听完鬼故事，大家心里都直突突，何况现在他们就在事发现场，当年师姐的英魂说不定就在她们头顶盘旋呢。大家都打起了退堂鼓，撤出了三楼。

　　一直沉默的何恬静说身体不舒服，让李笑陪她回家。大家明白了她沉默的原因，也没想那么多。李笑也什么都没想就护送市长千金回家了。

　　她们七拐八拐地走到城北小区，李笑突然感觉到很熟悉，没错，她来过这里。

　　路越走越熟，李笑心想，她不会带她来盯梢吧，只要不是捉奸就好。何恬静要是知道她早就知道这事，非灭了她不可。装傻到底。

　　“还没来过你家，没想到你家住得这么偏。”

　　何恬静很坚定地说，“这不是我家。”

　　李笑明知故问，“啊？那我们要去哪？”

　　“去谈判。”

　　李笑心松了下来，不是捉奸就好。想到一会怎么打招呼，李笑的心又紧张了起来。她觉得还是装着不认识比较好，何恬静本来是找她来帮忙的，到时候帮了倒忙。何恬静非一口吃了她不可，说不定比三楼的师姐死得还惨。

　　李笑一副苦瓜脸，“谈判我可不行。”

　　“你倒时候什么也不用说，给我壮胆就好。”

　　李笑觉得她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英明的决定，高兴地说，“好。”

　　“我把你当朋友，不怕告诉你，我爸要和我妈离婚，就是因为这个狐狸精。”

　　说到朋友，李笑有感动也有内疚，何恬静把她当朋友，可她却自以为是地认为不告诉她这事是对她好。“恬静，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何恬静面露难色，心中满是隐忍的委屈。

　　“到了。”

　　“你怎么知道是这？”

　　李笑傻傻地笑着，“我猜的。”这也忒准了点吧，算命的都没这么神，李笑汗颜。

　　何恬静没多想，李笑松了口气。

　　何恬静狠狠地敲了下门，恨不得把门敲碎。

　　王艾挺着大肚子开门出来，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两位。

　　“你认识我吗？”

　　“你跟踪过两次。”

　　李笑如释重负，还好王阿姨知道不是她领着何恬静来的。

　　“我叫何恬静，应该听说过吧。怎么，请我们进屋不方便吗？”

　　王艾毫不乱方寸，彬彬有礼地说，“请进。”

　　落座后，何恬静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把孩子做了吧，然后，离开何茂天。”

　　李笑黯然伤神，曾几何时，王阿姨就是在这里劝她做掉孩子，现在轮到她了。何恬静太可笑了，现在不是劝她做掉孩子的时候，劝她做剖腹产还差不多。

　　“我不能离开他，但我保证不破坏你的家庭。”

　　一个漂亮又响亮的耳光在何恬静窜起来的时候，潇洒地落在了王艾的脸上。王艾的眼泪簌簌地流下，她捂着肚子，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看得李笑直心酸，她的孩子有时还在的话，也快要出生。她愿意用一切换回失去的孩子，可一切的都来不及了。

　　何恬静愤怒地说，“无耻，不要脸。”

　　王艾捂着她的肚子，眼泪依然簌簌。她不反驳，错了就是错了。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废话，因为她不过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不配有爱情，不配谈爱情。她有的只是她的孩子，那是真实的，比她的爱人真实，比她的爱情真实。但不论是爱情还是孩子，她都割舍不了。

　　何恬静的怒斥，在王艾的无声中大肆地进行着……不知何时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