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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9 章 ...

  •   卢近泽看出了她厌世绝生的情绪,怕她想不开,一边思索一边说:“你想怎样?”李笑不吭声,他接着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心中却想象着李笑柔情万分地躺在自己怀中,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神色。说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

      李笑不会把他怎么样,她恨他,想拿刀子捅他。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可她做不来。理直要气和,得理要饶人,事情已经发生了,胡搅蛮缠解决不了问题,要据理力争补偿,不能让他蒙混过关。

      李笑向卢近泽提出了收养要求,一来,她不必再苦恼生活来源问题;二来,卢近泽成了她法定的养父,就不会对她再抱有任何不伦的想法。

      卢近泽应了下来,笑儿的想法他明白,但他不敢违抗。他去民政局进行了咨询,答复为除非是三代以内同辈旁系血亲的子女,否则,被收养人不得年满14周岁。

      卢近泽想起了何茂天,何大市长。

      卢近泽觉得何大市长的办公室和他的人一样,华而不实。

      “哎呀!”市长叹了口长气说。

      “这件事不好办,各部门有各部门要守的规矩。法律的条条框框,上级的指示文件。咱不能说破就破,是不是?”他打着官腔,一板一眼地说着。

      卢近泽的脸突然发烫,他感受到莫大的耻辱。眼前这个人,不单单是自己的老朋友,他是市长,更是昔日的情敌,当然,这个称谓该是市长大人单方面认为的。因为,卢近泽对王艾根本不来电,或者说王艾点燃不了他。可问题是,他不是来求他的情敌或市长大人的,是来找他的老朋友的,所以,打官腔太不地道了。

      卢主任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了茶几上,说:“何市长,这是一点小意思,聊表心意,请笑纳。实不相瞒,这事要是办不妥,我是吃不下,喝不下,总是觉得有负李响临终的重托。”

      “你放心,这规矩不都有例外吗?怎么说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你的忙我能不帮吗?”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卢近泽觉得眼前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只认识人民币上的领袖。

      “那叫你多费心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那我就等你消息了。”

      几天后,卢近泽堂而皇之得当上笑儿的舅舅,之后又变成了她的养父。手续办理得那是相当的顺利,毫不费劲。

      正当这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卢近泽发现他忘不了那一夜的慌乱,忘不了那本不该有的冲动,忘不了熄灭了多年再次重现的激情。笑儿那超凡脱俗的美打动了那颗本不再对爱抱有幻想的心灵,那张绝美的白皙的脸勾走了他的魂魄。

      可他们差了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十八次花开花谢,十八次草木枯荣。十八年,不单单树木添加了十八个年轮,地球旋转了十八个大圈;不单单岁月流逝了十八年,历史前进了十八年。这十八年足足可以让呱呱坠地的婴孩变成钢铁男儿,妙龄少女。这十八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填补的空挡,笑儿看不到他十八岁以前的年代,也无法了解十八岁以前的他,而正是这十八年让他拥有了人的灵魂和性格。

      一切对于李笑来说,都太突然了。她来不及准备,事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她也来不及处理,事情就一件件解决了。事情都与她有关,又好像都与她没关。觉得有关系时,她时而哭,时而笑,哭疯了后狂笑,笑极了又狂哭。她想着妈妈的一句话,哭了有再笑的时候,笑了也有再哭的时候。哭呀笑呀哭笑不得哭来笑去,死呀活呀半死不活死去活来。她现在体会到了,只是觉得过于瞬息万变。觉得与她无关时,把发生的是当成她的一个梦魇罢了。可自己什么时候能醒呀!

      她不住地出神,目光漂浮不定,无着无落地望着窗外,却找不到一样实物定格。脑子里过电影一样,想起那张字条,她心里有点激动,心中有种期待。想起那一夜,她担心身体会发生某种变化。

      李笑从未期待过大姨妈的到来,现在却担心它不来了。她还担心卢近泽留在她体内的东东会不会使其三围暴涨,越发觉得自己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可现在真是一肚子苦闷无人诉啊。

      李笑搬进了卢允泽的家,她不愿再把自己的喘息声听成脚步声,而且,这样就不需再为五斗米操心,不必为以后的生活担忧。别人不会对此说三道四,李笑是卢近泽看着长大的,现在又成了他的女儿,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为了第一次家宴,卢近泽提前下班,该煮的煮,该煎的煎,色香味俱全又兼顾营养,最重要的是做了笑儿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老黄瓜汤。

      看着一桌子的菜,糖醋排骨、香煎带鱼、木须柿子、猪肉炖粉条外加老黄瓜汤,李笑有点感动,但想到过生日那次的鸿门宴,感动之情顿时烟消云散。李笑好久没正儿八经的吃饭了,不客气地大吃特吃。

      丰盛的四菜一汤,卢近泽没吃多少,因为前车之鉴,也没喝酒,就这样深一句浅一句地和笑儿聊着。

      卢近泽意味深长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历史没有错误,只有遗憾,历史总是可以重演,人却无法重新活过。”

      李笑浅浅一笑说,“是啊。”

      ……

      卢近泽自知没什么资格爱她,以后的日子眼看不及以往的多了。而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笑儿能做的除了赎罪,还是赎罪。

      这几天,李笑终于可以安稳地熟睡了,他开始品尝失眠的滋味了。

      十八年前,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朋友原谅了他,上苍也没有惩罚他。可他怎么也不肯放过自己。他放弃了留校的机会,也去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城,不是为了寻找爱,而是为爱赎罪。然后,他可以安稳的睡觉了,死灰色的面颊渐渐红润了,精神了许多。现在,他重蹈覆辙。

      那一夜,他改正归邪,再一次成了那个家庭的罪人。他以怨报德,罪加一等。他的身上又打上了一块罪孽的烙印,就在他的胸前,擦不掉,洗不掉,刮不掉。上一次,他背负了十八年的罪孽感刚刚才消释。他不想再付出十八年,他无止息地盘问自己,是对李响旧情复燃吗?那一夜,他的脑海的确无数次闪现出李响的影子,年轻的、中年的、结实的、娇弱的,一样的楚楚动人。清醒过来后,他不光感到罪恶,更有一种捉奸在床的尴尬。他是看着笑儿长大,怎么能把笑儿当作李响。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带着对李家人的愧疚,他喘不出来。十八年前,老天爷为什么不惩罚我,李可李响为什么不报复我,他们的纵容让我再次犯下滔天大罪。

      他一闭眼,就看见他深爱过的女人的目光由美丽柔和变得深邃锐利,像一把利剑刺进他的胸膛,恰在那块烙印的上面。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即便在她和李可被开除的那段日子,她依然是从容的口吻,柔和的目光,优雅的举止,和以往没有任何异样。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得彻底的人,她不会给他任何负担。

      他像害了一种病,思维在十八年前和现如今来回折腾,脑海里容不下别的,嘴里不由自主地说饶了我吧。

      两代人,两个女人,她们惊人的相似,形似,神更似。李笑出落得跟当年的李响一样美丽大方,妩媚但不俗气。她如水的眼神足以击破他十八年来为禁锢自己的婚姻而建立防线。脆弱的神经在万千思绪的刺激下,搞得他头痛脑胀,神情恍惚,时常瞪着死鱼般的眼睛与黑暗对视,与叫人心动的深邃的锐利的目光对视。偶尔禁不住潮湿的双眼抛下两颗硕大的泪珠,在如轻纱般的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异样的光芒。他常常死人地躺在那里,呆若木鸡。

      他被自己折磨得不轻,在感情上,他太嫩了,是个永远长不大成熟不了的小男人。他不会大大咧咧地活着,他活得很认真。他不知道抑郁状态会持续多久,他想快点结束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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