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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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淄开始主持会议。
很奇怪，这一次，一队队长赵英勇居然是副手，而他成了这次案件主理人。
至于原因，局里领导都不出面明说，显然是已经默认，晏淄作为刑侦大队，能够凌驾于赵英勇之上的一号人物了。
“尸体发现与相邻城市屯土市的上三家街道一处旧居民楼废弃井边，尸体死亡时间大约20天，也就是11月2日左右，法医鉴定：死于未知原因。”
这个时间点，让舒歆在心里暗暗盘算：也就是是一封信发出不久，或者，第一封信刚刚发出的时候，柯晓穗就已经死亡。
那么，第二封信，显然不再是她发的，或者说从第一封信开始，就全部都是凶手冒名顶替写的。
他有点后悔：如果当时第一封信的时候自己就赶回老家，也许，这女孩就不会死。
也许，这是凶手故意给他发的讯号，而却被他成功地忽略了。
一种深深的自责感，宛如蚀骨寒冰，让他将大衣裹得更紧，好像想把自己整个身躯，全都融进这件暖暖的大衣里。
晏淄，盯着他交缠放在胸前的手，眸底幽深，薄唇紧咬。
“未知原因？！”
所有人异口同声，声浪及其高亢，以致于窗外的树叶都簌簌乱晃。
开始起风了，阴沉沉的天幕，和室内的气氛一样，让人压抑。
“什么意思？”
收敛起心神，晏淄指着坐在边上旁听的一位生面孔女孩:“大家静一静，我们让法医小常来说一说。”
面容娟秀，瘦瘦小小，带着厚厚黑框眼镜的女孩，她的说话声音和本人的外形，应该算是明显有反差的人。
声音粗大且镇定，引得更多同事好奇的目光，她却毫无怯意：“未知原因，字面意思大家都懂，我现在就这具尸体说说具体诡异的点：
1、死者死亡原因排除掉所有的检测手段，都无结果。
2、死者在死亡后被人侵--害过，注意：是死亡后，不是死亡前。
3、死者的右脚踝被人为敲击过，力度很小，看似好像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的那种。
4、最最好奇的一点是：死者是自己活着时，自行跳进井里的。
“啊？”
“自己跳？自杀？”
“迷幻剂？”
“被迫？”
“死后强？有病？”
“变态？”
。。。。。。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晏淄保持平静，允许大家短暂的议论，同时，眼睛不自觉地瞟向看似在低头玩着手指的舒歆。
也是惨，初恋男友，出车祸了，毫不容易介绍个女朋友，又遭此横祸。
难不成，他命太硬老是克人？
晏淄下意识挺直后背，把这荒诞的念头，迅速压下。
可再次看舒歆时，眼神里多了更多，难以言表的东西。
散会后，需要人手再次亲临现场进行勘查和外围走访，当仁不让的，舒歆第一个举手。
当然，这也是程局和晏淄的意思，大家都满意。
会议结束后，舒歆作为最熟悉的当地人，和晏淄一起，坐上了第一辆车。
作为大本营指挥的赵英勇，留下来协调更多工作。
在等待去物证科交两封信件的臭虫时，晏淄忽然下车，等到臭虫赶到时，他的手里也提了满满一袋子的零食饮料上来。
“路上吃，等我们赶到估计是傍晚了。” 拍怕袋子:“有你最喜欢的薯片和可乐。”
舒歆不由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可最终还是没问，揽过袋子，说了声：“谢谢。”
“要三个小时呢，你可以稍微眯一会儿。”
对于突如其来的关心，舒歆有点无所适从。他嗫嚅着，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不识时务的臭虫，愣是从上车睡到下车后，中间都不带醒的。
听着他的鼾声如雷，舒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
*
屯土市，建国初期县改市，也是舒歆的老家所在地。
上三家街道，是一条即将面临整体拆迁开发的老城区，监控缺失、人员稀少，应该是作案的最佳地点。
舒歆几乎一年才回来一次，看到残破潦倒的旧街道，他仍然唏嘘无比。
“我以前读初高中每天都要经过的街，居然成这样了？”
这是上车后到现在，他说的第一句话。
\"时代要前进，很正常，我要找的合欢路23号，电线杆n387，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舒歆不懂他说的是哪里，听他无比缅怀的口吻，舒歆想：兴许也是他的老家吧。
可怎么听，怎么觉得合欢路23号，这个地名好像很熟？
在蹦下车的那一刹，舒歆想起：合欢路23号，好像是甄小乔的住处？可后面的电线杆什么的，他还真猜不到。
这厮，诡异着呢，兴许，都是他信口胡诌，安慰他的。
想到这，想要对晏淄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可转头，见他带上手套、鞋套，已经越过了警戒线。
他把微笑，迅速湮没在和老同学的插科打诨中。
负责看守现场的这个人，是舒歆的老同学——邵成刚。
憨憨壮壮的他，见到舒歆后直接就是一顿革命式捶打。
本来还想寒暄几乎，可见带头的已经钻进现场，邵成刚也不好意思和舒歆多聊闲话，只得跟随在后面，也钻了进去。
井口边倒伏的灌木藤蔓，依然保持着柯晓穗捞上来时倒伏的样子，井口边淅沥沥的水渍已经干透，当地勘察时划的粉笔轮廓，还是清晰可辨。
可见，她是被人拽着脱出井里的，因为井口边缘的青砖上，留下了明显的蹭磨痕。
井口呈圆形，直径大约1.2米左右。
井口的轱辘和拉绳早已没了踪迹，只剩下一个滑轮轴把，孤独立在井口的右上侧面。
晏淄特意自行站在井口那张开手臂，做出下跳动作，吓得臭虫大叫一声：“使不得。”
舒歆也跟着捏了把老汗。
想到前一个为了找到秦臻，他故意弄伤的脚踝，他相信，这疯子，做什么事都不奇怪。
“你们这头儿，办案挺有特点的。”
舒歆苦笑应和：“不是特点，是疯子。”
晏淄围着古井转了一圈，等到回到原点，身上、脚上，全是泥巴和蜘蛛网。
舒歆也不敢大意，看着黑魆魆的古井口，冥思苦想。，一会看看外面，一会又看看里面。
忽然，他看到2米左右，井壁的裸露的垒砌砖块上，怪着的一根蛛丝状的卷曲似的纤维，他兴奋地大叫：“晏淄，过来！”
瞬间，大家全都围了过来。
“柯晓穗穿的衣服是粉红色的，裤子是牛仔裤对吧？这根纤维，可是黑色的，我想应该是凶手身上的，对吗？。”
晏淄没回答，直接嚷：“臭虫，快，证物袋。”
当臭虫把证物袋送到手上时，晏淄的眼睛，开始焕发神采。
总算有了点收获，这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这口井周围。都是没有监控的吗”
\"是的，因为即将要拆迁，所以，原来的监控都取走了。\"邵成刚没摸着晏淄的路数，说起话来，都带着明显的疏离感：“不好意思啊，不过。。。”拿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那里，还有两个监控，我们查看了，没发现什么。”
“是吗？我想亲自再看一遍，不介意吧？”晏淄脱下手套，拿下鞋套，把它卷成团，全都塞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即将拆迁的地方，本身到处都是垃圾，可他并没把自己的垃圾随手扔掉，而是收进身上的口袋，这种下意识的涵养，一下子让邵成刚对他刮目相看。
不到十分钟，众人赶到了三上家街道派出所。
趁着晏淄进去，舒歆赶紧给老爸打了电话，问家里还有没有吃的，哪知老东西在电话里就吼：“回来干嘛？好好工作，我还没死。”
舒歆立刻挂了电话，气鼓鼓地跟在后面，暗暗骂着老爸，同时走进监控室。
画面从10月29日0点开始放起，走走停停，快进、暂停、放大，缩小，所有的手段用过之后，再确定没有嫌疑之后，画面再继续。
如此反复，一直看到11月5日。
除了偶尔一两个出现在垃圾堆翻找垃圾的老人和流浪汉之外，就是几只流浪猫、犬，出现在镜头里。
枯燥又无聊，舒歆看的都眼眶发胀，喝了好几次水。
可晏淄依然雷打不动，死死地盯着画面。
直到在反复观看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点点异常：11月3日晚23点23分23秒，他看到一个粉红色的影子，出现在下雨后的路面水渍倒影里。
尽管只有五秒左右，还没被他发现了。
“臭虫，拍下来，拍仔细！”晏淄拍怕坐的酸胀的屁股，得意地站起来伸腰活动。
“我的天，神啊，这都能发现？”邵成刚的惊呼，引来一群正在值班的同事，大家围着那张视频，投给他无声赞赏的目光。
尽管激动，可这视频能代表什么呢？
只能说明她跳井的具体时间。
其他的，什么都证明不了。
可晏淄不这么认为，指着画面，难掩兴奋：“既然有了这个画面，调出所有附近的监控，交叉着看，推理着看，肯定能够发现什么，大家。。。辛苦啦！”
忽然，他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时间点：23点23分23秒，怎么这么巧？
和秦臻他们安排的时间一样！！
难道只是巧合？
还是故意为之？
晏淄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可看到再次鼓起士气的干警们，他硬生生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等到邵成刚给他们端来晚饭，干警们又在一处较远路口的视频里发现了问题。
这个视频，是晏淄，第一次正面看到出现三次的嫌疑人的相貌，尽管模糊，可已经给他们缩小不少的范围。
更巧的是，经过画面处理比对，这个嫌疑人，他姓任。
晏淄的大脑，沮丧再次被亢奋打败。
以致于在舒家去做客，还闹出一个大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