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有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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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上课了，待会记得帮我打个饭！”
黎若秋点头“嗯”了一声。
阮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她的目光也回到了桌上的生物必修一。
化学竞赛的成绩，黎若秋并不理想。
她的成绩一向不错，虽比不上顶尖的竞赛选手，但冲个一等降分还是绰绰有余。但这次，连向来在她后面的阮丽都考得比她好，这让不少同学感到诧异。
阮丽将她这次失手的原因归咎为身体不舒服，但她只是摇头笑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在得知黎若秋打算退出竞赛时，负责化竞的周平找她谈了几次话，苦口婆心地劝她留下来。
竞赛班本就是僧多肉少，难得有一个长得漂亮，成绩还不错的女生。
“老师，这次竞赛让我意识到我的知识能力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我想，我并不适合化竞。”
几番劝说不成，周平也不好再强留，便让她先待在教室，不用去上竞赛课，等下学期分科的时候再转班。
不过，他千方叮嘱黎若秋期末一定要考好。
“我希望能在尖子班再见到你。”
黎若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周平是真的很喜欢她。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般做，到底是辜负了他，却不曾想回不了头了。
此时是周五下午，其他同学都去上竞赛课了。只有黎若秋一个人，留在教室里偷得浮生百日闲。
这样的场景她再熟悉不过了。从前，她也常常是自个坐在教室，呆望着外面的操场。
发起愣来，她忽然想起了那次竞赛，那个晚上。
那个男人。
江胜寒。
她倒是很久没见到了。
***
最后一科英语考完，黎若秋觉得此时去饭堂人应该会很多，便回班上坐了会。
各科课代表刚从文印室里拿了□□回来，正在往班上派。黎若秋接到后，把答案对折后塞进了抽屉。
她并不打算对答案。
女孩坐在座位上，盯着隔壁2班的走廊，一直在发愣。没多久，江胜寒从教室后门走出，迎面撞见了她的视线。
她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江胜寒没有往教学楼门口的方向走去，而是朝着1班这边走来。女孩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逐渐变得清晰。
直到他站在窗前停下，两人对视上的那刻，黎若秋才觉得他好像是来找自己的。
“晚修后有空么？”
黎若秋偏头看向他：？
没等她深入去想，江胜寒又说：“烧烤。”
这下，黎若秋明白他的意思了。
之前人帮了她，她承诺过要请他吃烧烤。黎若秋点点头，打算早一天晚一天不如今天就去。
“有的。”
听到她答应了，江胜寒的目光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十点在门口等？”
“好。”
刚说完话，黎若秋想起什么，眼神飘忽不定地往2班走廊方向：“你们班还有人在吗？”
江胜寒回头，不作声色地瞄了一眼。2班教室里还有几个男生。他微微皱眉：“你找谁？”
黎若秋摇摇头：“没什么。”
晚修后，黎若秋很快地收拾好东西。阮丽见她今晚走得这么早，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我有约了。”
说完就和好友道别。走出教室时，黎若秋突然意识到江胜寒给她交代的话有歧义。
她不知道他让她在哪个门等。
1班的门？2班的门？教学楼的门？还是…饭堂的门？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理智告诉她，先去2班看看总没有错。但潜意识又告诉她，江胜寒不会让她走那么远。
是的。
她总有种感觉，江胜寒表达的是在1班门口等。
“走吧。”
那道熟悉的声音唤醒了黎若秋，脑袋里打架的几个小人终于能让她歇会。
她是对的。
男人缓缓朝她走来。他抖了下衣领，修长的手指将袖口一层层卷起。走廊上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凝结，周遭的万物仿佛都与他无关。
黎若秋忽然想到一句诗。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
出教学楼时，黎若秋遇见了熟人。
谢喻之抱着英语寒假作业从办公室走出来，迎面撞见他们。
他和江胜寒打了声招呼，便把视线落到黎若秋身上。他没有停留，只是向对方递去一个复杂的眼神后，匆匆离去。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似乎还被误会了。
“你和他认识？”
短短几秒，江胜寒就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黎若秋脸色平静：“初中同学。”
“看来你们关系不是很好，见面都不打招呼的。”
黎若秋没有否认，语气颇为无奈：“是啊。”
到饭堂时，正好十点。
“你有什么忌口，以及想吃的东西吗？”
江胜寒迎向黎若秋的视线，淡淡地回答：“按你的来。”
这下，难题又丢回给黎若秋。
啊。
怎么能按我的来呢。
她就是因为不知道点什么，才想让他做决定。
黎若秋心里吐槽着，身边这个男人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那要四个烤鱼，两个骨肉相连，两个鱿鱼串，再加两条肠？”黎若秋顿了一下，又怕江胜寒没听出是个问句，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可以吗？”
“可以。”
窗口另一边的饭堂阿姨递来串串，黎若秋伸手要去接。身旁那只手比她更快接住了，收回时稍微蹭到了她的校服外套。
本着请客的人要尽地主之谊，黎若秋觉得，她是要先挑起话题的。于是，随意打开了个话匣子：“听说化竞最近很多作业？”
江胜寒嚼了一口烤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不在化竞了。”
黎若秋笑笑不语。
“老周总是在课上提起你。”
黎若秋面不改色：“他应该…没被气到吧？”
“也就经常在课上捣鼓怎么把你绑回来。”
黎若秋差点没被笑岔气。
“寒假有什么打算？”
手上的烤鱼缓在了嘴边，黎若秋认真地在思考。
“除夕应该会回去过年，年后去图书馆做志愿。”
“嗯。”
两人专心吃串，沉默了一会。黎若秋本以为江胜寒会问起她为什么会退竞赛的事，但看他一副寡淡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兴趣。
倒是她有点好奇：“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退竞赛吗？”
江胜寒笑了一下：“我想你应该被问过很多遍了吧。”
一股奇妙的暖流在心房徜徉。
“过去一个月里，每个认识我的人都问了这个问题。”
黎若秋拾起鱿鱼串，沾了一嘴油。她低头去看桌子上有没有滴到油，顺手接过了江胜寒给她递来的纸巾。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化竞太难了，成绩不理想，压力好大。”
“那事实上呢？”
江胜寒微微挑起的尾音，意味深长。
黎若秋的眼神变得黯淡：“事实正是如此。”
“我想，你应该至少将事实说给一个人听。”
女孩心里的那根弦，仿佛被谁拨弄了一下。
“谎话如果不说给一个人听的话，到最后自己也会信了。”
她沉着脸色，眼眸低垂：“你知道什么？”
“听说你期末考化学和数学最后两道大题都没写。”
“我不会。”
“数学先不提。”
江胜寒看着她，“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搞化竞的不会做摩尔体积的计算？”
男人的语气温和而平静，却似乎比那些咄咄逼人的发问更有震慑力。黎若秋盯着他凛冽的眼神，若有所思。
“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是第二个。”
“什么？”
“你是最清楚的人。”
黎若秋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一下通了。她太惊讶了，以至于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回应江胜寒的这番话。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缓缓开口：“事实上，我想回答的是，去他妈的化学，这简直太棒了。”
她眯着眼，咧嘴大笑。
江胜寒的记忆里，女孩从没有这么大笑过。也许，她真的压抑太久了。
“化学最后两道选择题，你选了什么？”
黎若秋脱口而出：“BC。”
一时放松下来，思维就会被带着跑。说的正是黎若秋这类人。
“也许，你应该学学如何藏拙，而不是这么引人注目。”
江胜寒一副语重心长：“我的建议是，把这两题的答案改成别的。”
黎若秋没有接话，而是歪着头，脸上洋溢着灿烂却带有一丝威胁的笑容：“你会和老周讲吗？”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黎若秋看着对面的男人，愈发出神。
他懂她，他真的懂她。可为什么他却不懂呢？
见女孩出了会神，江胜寒起了心思调侃：“怎么一直在看我，是觉得很好看？”
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话一出，黎若秋也眨着眼笑道：“江胜寒，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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