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沙漠绿洲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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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串珠是她的头发，也是装饰，更是一种极美的象征。
但她从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奇异而强大。
她浑身的鳞片就是最好的衣裳，波光粼粼，金色辉煌。
伊月站在他们两当中，左看右看，五条悟终于没再四仰八叉躺着，坐起来了。
他在自己放射状的符咒领地里，躬背坐着，胳膊肘放在分开的膝盖上。
他额前的白发盖住墨镜边框，带着轻微笑意。
“他为什么学我？”女王发话了，问的是伊月。
鉴于五条悟昨天的装扮是眼罩……
“倒也不是。”伊月汗颜，这该怎么解释，“他平时就是这幅鬼样子。”
“啊，不对，是个性！你们两都是很有个性的孩子。”伊月改口说。
女王面无表情，情绪稳定，仿佛被人贴了成吨黄纸的地方不是她家。
她开口，如歌般的嗓音，“我，这片土地的所有者，名作黛·希莱克斯·斯库拉。聂柔斯家族的后裔，净化者，光粼之王，海洋的守护。”
她一气呵成，“你们记住，吾之全部源自海，吾即是海洋本身。”
？
她讲话的当中，两个接受现代教育的新人类，已经相互对视过了。并且利用丰富的面部表情，进行了无声的意见交换。
—这女王，怎么回事？
—不明，大概，中二？
女王讲完，将脸转向伊月，“我许汝等报上名来。”
伊月想了想，“伊氏，源于上古。”
她用眼神让向五条悟，“下一个。”
五条悟想了想，“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教师，特级咒术师，五条家的家主，天生六眼……”
“五条悟。”
女王听罢，毫无反应，语气平稳，“区区咒术师。”
跟女王对线的五条悟，被女王压了一头。
伊月揉了揉鼻尖，为了不露出爽飞了的看戏脸，她很努力。
但她又觉得，他的自尊心会不会受到伤害……
因此，站在中间的她朗声说，“我有话要讲。”
她看向符咒领地里的白发男子，像是被困在那里。
她按下杂念，“百分之一……”她说，“女王大人，五条悟现在可只有完成态百分之一的实力哦。”
“恕我直言，他是最强的咒术师。”
女王轻晃头颅，串珠叮铃，说道：“那么离开海水，我这边的力量……是万分之一。”
伊月服了，她看向五条悟，摊手表示：比你还bking的人出现了。
五条悟深深呼吸，仰头望天，似乎也这么想。
女王继续说：“你们两个……对我至少需要使用敬语。”
言下之意是行礼什么都免了，得寸进尺就是你们的错了。
“说不来。”
“老子不。”
很好，两个接受现代教育的新人类分别扯开嗓子表达不满。
“我说，绝对君权时代早就亡了哦。”
“啧，居然比那群老头子还要腐朽。”
女王说话的声音总是柔柔的，好听极了。
即使是骂人话，也是如沐春风，“不可救药的人类。”
这时，四面八方的风旋转而来，所有纸做的符咒哗哗作响。
五条悟开口，“稍微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女王回复，“你有那么好心？”
五条悟的一只脚挪动位置，摆出站位，“不会做噩梦吗？”
女王面容平静，“你称作诅咒的东西，对我而言不值一提。”她低低沉吟，“我见过更肮脏的。”
白发的咒术师展露笑容，他画的墨迹开始发光，莹莹蓝色，地板、墙面绽放诡谲图案，汇聚在他的身后。
霎时，伊月听见许多尖叫，痛苦的哀嚎，凄厉、悲绝。
女王皱了皱眉，“我的听力很敏感，你吵到我了。”
她挥手间，周围无数的纸片和绳结都变成了碎片，进而碾碎，化作柳絮般轻微的重量，不停在飞。
五条悟抬起手，伊月确定她使用了咒力，他脖子上的光斑变成橙色。
所有的碎片停在空中，变成幽蓝的光点，萤火虫般，都向他飞去，像是回收力量。
“不要轻易糟蹋别人的劳动成果嘛。”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地砖裂开，形成沟壑纵横的领地符号。
见此情形，女王把墨镜摘了下来。
伊月得以看见她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纱，覆盖着不透明的薄膜。
氛围剑拔弩张，两位都摆出临近大战的姿态，伊月感到煎熬。
这时，五条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按下绿键，接起来，“啊？找她？……在的在的。”随后将手伸向伊月，“工藤找你，急事。”
换伊月来听电话，对方是工藤新一。几句话后，她的神情从沉静转向隐忍，再到无措。
她把手机拉远，转向女王，说，“请问，迷失在雨林里的人……会怎么样？”
女王轻蔑笑道，“通过不了选拔的男人没必要活着。变成糖分啊，水分，还有其他有机物，任何对你们人类有用的东西。”
她的指尖来到下巴，轻声说，“不过，需要一点时间，现在可能还有救。”
伊月挂掉电话，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则朝她挥手，“你去吧。”
伊月把手机交回给他，挪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女王的目光跟着她移动，下巴贴住锁骨转出优美的弧度。
“把她支走，看来你要认真了。”她说。
五条悟当仁不让地抬起手。
“很想见识一下，你说的，海的力量。”他脖子上的光斑变成红色，“你也稍微尽些地主之谊，如何？”
女王轻巧动手，挥开几缕灰色烟雾。
“城邦里的负面情绪都在这里，那你把这些都放出去吧，咒术师。”
五条悟笑，“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
“独自消化这些诅咒，很辛苦吧？”
他低语道，像是在对别人说，“因此而变得性格扭曲，也决不会有人怪你。”
女王用指尖掀起鬓旁的一根串珠，金色扩散，化成蛇形闪电，把周围犁出数道沟痕。
她抬起眼帘，“你知道吗？海最引以为傲的两个能力，其中之一就是……【净化】，所以不用担心我。”
“另外一个。”
她毫无情绪的面容终于莞尔一笑，“下次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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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月赶到广场，那座纯白威严的建筑物前。
工藤站在宽阔的大理石台阶之上，招呼她上来。
虽然手机似乎打得通，可手环依然没有信号。来的路上她已经试过了。
她登上数十级台阶，工藤转身进去，伊月跟上。
这是一个光线明亮的大厅，每个方向的墙壁上都列队般规整开有几百扇窗。
阳光照射进来，被割得稀碎，铺满地上，四周无比静谧。
洁白无瑕的大厅中，小树妖蜷缩的角落变得十分显眼。它在那瑟瑟发抖，口中重复着什么。
“game里有许多超出认知的事物，就比如这个。”工藤新一说着，从门口的池中舀了一罐清水。
他走向大厅中央，脚下踩过许多极细的暗纹。
伊月看着他把水灌进中央的孔洞，地面镌刻的纹理显现成绿色细丝。像枝条被灌溉后，抽出盎扬的生机。
水流描绘出城池的轮廓，中央圆形，向外拓展四方椭圆瓮城，再是一圈等比例缩小的环状空地，更加外侧密布着看似随机的圆点。
整幅地图毛细血管一般精密。
“这些绿色的圆点，代表的是树木。”工藤说着，踱步向一侧的边缘，“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是从东侧进入雨林的。”
伊月盯着他的脚步，回溯昨日的记忆。
他在一处停下，说，“我们是在这里分开的，然后你们继续向上走，我去的是左边。”
地图，树木的方位，竟是完全吻合。
“树木方位图吗？”伊月说，应该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不止。”
工藤走向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妖怪，提着它树杈一样的小手把它拎了过来。
伊月眼睁睁看见他把嫩芽样的一截手指掰断，流出澈绿色的汁液。
“哇！”小树妖开始哭喊。
“哭什么！不到一刻钟就能长回来的东西。”工藤戳了戳它的脑袋。
同时，伊月走到地图的一处，“当时，我和银时就是在这里分开的。”
她低下头说，“要是这地图能看到当时的情形就好了。”
工藤把树妖的汁液滴进地图的水流中。
他笑了笑，“当时的情形看不到，但是你能看到，现在的。”
伊月扭过头来，汁液随水流扩散，一切圆形的绿点都冉冉升起。
“这是……”
刹那间，无数虚影的彩色图像显现，而后逐渐变得清晰。城池周围雨林的景象由这许多分裂的图片逐渐铺开、交叠，形成完整而清晰的画面。
“是影像。”工藤答，“类似监控，不过每天只更新一次……所以更像是拍照？”他不确定。
伊月站在中央，影像如同圆环将她围绕。
工藤蹲下，盯着一处说，“由于接近城墙的地方是无树的荒地，所以【照片】从这里就断开了，但很幸运，我还是发现了银时的踪迹。”
伊月走过去，看到地上图片的最边缘——城墙东门的附近，有几个石头摆成的文字。
她猛然记起，昨天，那里的卵石被摆成指引的箭头，让他们朝前走。因为空地上突然出现祭祀般规则的石头图案所以印象极深。
她仔细分辨摆成的文字。
“救……”看不完整，刚好是照片最边缘的位置。
“救命？”伊月猜测。
“或者，救我。”工藤在旁说。
而后，两人相互看过，满脸黑线……不会吧，不会吧，银时他到底是遇到了危险。
“此刻的【照片】是今早上更新的，除此之外的信息不明。”工藤说。
“你到底是怎么推理出这些的？”伊月震惊。
可她瞅了瞅耳朵红红的小树妖，瑟瑟发抖，念念有词，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忽然明白也不是所有信息都需要推理出来。
伊月站了起来，“我们得去找他，不对，他想给我们传递的信息……”
她突然灵光一闪，跑到大厅门口，喊道，“新一，你看那座塔！我认为那个高度足以看到墙壁外面。”
远处，那座纯白而高耸入云的瞭望塔，巨人般矗立在那里。
她说的没错，是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所以十分钟后，他们站在通往瞭望塔顶的观光电梯上，看着地面的景色缓缓下降。
视野逐渐扩大，工藤对伊月说，“今天早上我有去检查，我们没法随意进出城门。”
通往城外的口部甚至变成了具有弹性的薄膜，使用蛮力也无济于事。
伊月沉默着，如果银时想要传达的是“救我”，那她是不是应该转而去找女王，软磨硬泡也行，只要能让银时安全。
瞭望塔的顶端有风，呼呼作响。
电梯叮——过，玻璃的门敞开。
塔顶的构造像是撑开的伞的骨架，四面视野通透，仅有几棵立柱环绕。
鸟瞰城池，景色尽收眼底，距离遥远，环状墙壁像条细线。
瞭望塔上配备有望远镜，他们有赌的成分，好在没让人失望。她把管状的望远镜旋到对的角度，去找壁外银时留下的信息。
救，到底是救什么。
视野快速扫过，大片的荒地，荒地，荒地，石子，荒地，荒地……
拉回视线，伊月重点看向那一个点，然后放大，放大——
“救……”
卵石，祭祀般拼成几个大字。
“救，你，等，我。”
她的眼皮跳了一下，“银时……他说，哈哈哈哈哈，他要救我们。”
“他没事！”
还得是你，坂田银时。
悬着的心放下，伊月开怀大笑，放任自己快乐。
工藤接过望远镜，看过情形后也笑了起来。
“他大概是知道进来后就没法出去，自己选的不进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伊月笑，真是白担心。
她笑了一会，觉得，有点饿了。
“新一，我们去吃早饭吧。”风吹乱她的头发，不得不动手拨开。
工藤转动望远镜，让伊月去看，“宫殿外面不远，有家餐馆，你觉得如何？”
伊月随便扫视过，“可以，我不挑的……等下，怎么所有人都在跑哦。”
而后，一道亮光填满视线，她猛然后退，听到几声遥远的巨响。
等她重新凑近镜片，再去看那间饭店，已经被炸了。
“啊？”伊月嚷了出来，“诶？？？？？”
随后，一团烟雾从废墟上升腾而起。
几道蓝的光，红的闪电，把那周围的地面犁了一遍。
乱石纷飞，尘土扩散，伴随金色碎片向外崩裂。
“五条悟跟女王打起来了。”工藤新一说。
那两人在打架啊……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啊可真是！
“但是……理由呢？非打不可吗？”她懵了。
工藤降下语调，“你在说什么？不要忘了，只要我们通关，女王就会死掉。”
伊月木然地看向他。
可能是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工藤找补说，“嘛，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没别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沙漠绿洲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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