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心碎俱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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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内，遣退了所有人，此时的蔺兰若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太多的事已经将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表面上她是幽兰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便招招手便有人唯命是从的二姐，可实际上她清楚的知道，她们都对她敬畏有加，当然有人的是很忠心地在为她效命，但也有的人阳奉阴违，表面上听她的话，却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可关于这些她从不在意，因为她从不在乎。
又有谁能够知道她曾多少次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每一次都是那般的鲜血淋淋，她知道杀戮太多，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佛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太多的事其实都不是自己想做，却被命运无情的逼迫，不得不做。
若不是当年因为三妹的背叛，她的母亲也不会将她禁锢，更不会在临终前逼着她立下终身不嫁，不得背叛幽兰居的毒誓。
挽起长袖露出那雪白的臂膀，凝视着手臂上那血红色的守宫砂，这就是她的标记，是她的母亲亲手为她点上的。
自嘲的笑笑，又有谁会相信她这样一个夜夜混迹在各色男人之间的风流女子还会是处子之身？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她就这样地过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生活又有何乐趣可言，只能说是无趣的紧。
听得从屏风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蔺兰若以极快的速度将屏风推开，却对上了那一张这辈子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容颜。
“三妹？”的确，站在屏风后面的正是她的三妹蔺兰心。
“二姐。”蔺兰心幽幽地开了口：“你还恨我吗？恨我当年的无知，却害了你的一生？”
对于蔺兰若，她始终有着一份深深的愧疚，当年她为了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她不惜背叛娘亲，背叛幽兰居，若不是蔺兰若千方百计的帮她，她也不能成功的从幽兰居逃脱，只是却害苦了蔺兰若。
“三妹，二姐从没有恨过你，当年帮你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帮你只是佩服你的勇气，因为我是决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做出这样的事，你比我勇敢，所以我不恨你，你也不要再自责了，这一切都是命。”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蔺兰心，为了真爱可以不惜一切，不像她，她知道是自己骨子里的懦弱让她不敢像她那样大胆地去追寻自己的幸福，让她不敢违背自己的娘亲，若不然她也可以像三妹那样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也总算为自己去争取过了，而她，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真的，好累。
“三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怕万一被大姐知道了，她会怎么对你吗？”
“我知道大姐最近几年一直都在闭关修炼，只有二姐一个人在这里主持大局，我来，只是想来偷偷地看看二姐，看到二姐一切安好，我就放心多了。”
“三妹，难道你就不想回幽兰居吗？如果你回来，我可以帮你向大姐求情……”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蔺兰心就打断了她话头：“二姐，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已经背叛了幽兰居，背叛了娘，现在又有何脸面再回来，而且你也应该知道大姐现在的所作所为，是我最不耻的，难道你要让我像你一样的助纣为虐吗？”
“我一直在尽力的规劝大姐，让她放手，可是……”
“可是大姐不听你的对不对？像大姐这种刚愎自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听别人的意见，只有你听她的，绝无可能她听你的，二姐，我劝你还是及早抽身，你的手下如今也有很多自己人了吧，你可以保存实力，若大姐还是这样的胡搞下去，总有一天会毁掉娘一手创立的基业。”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保住娘的心血，不会让它毁于一旦的。”
沉吟一会，蔺兰心才说出了自己来找蔺兰若的目的：“二姐，其实我来只是想提醒你一声，难道你不觉得刚刚在门口撞到你的女子很面熟吗？”
“刚刚？门口？”那不是男子吗？
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刚才被撞的太匆忙，而那人又跑的太快，她只是与她打了一个照面，并没有过多的往心里去，现在再想想，确实是很面熟，又经蔺兰心的提醒，这才惊觉，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是她？”
蔺兰心点点头：“不错，我当时就站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蔺兰若倒退几步，不可置信的说道：“可她不是应该在十多年前就死了吗？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二姐，事无定数，想当年我也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可如今我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吗？所以世事皆无定数。”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大姐当年种下的因，才会有今日的果，她定是来找大姐报仇的。”
离开万红楼以后，萧洛寒便一直远远地跟着夏熙月，只见她穿梭于大街小巷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终于，她走得累了，在街边稍做停留，萧洛寒眼见机不可失，正待上前，却从转角处奔出一群嬉戏的小孩，往他这边欢快地跑了过来。
他只得往后退了几步避让着他们，等那群小孩走过后，抬头却失去了夏熙月的踪迹。
往她刚才站的方向快速地奔了过去，急急的追问着路人，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刚才站在这里的白衣女子，可路人都是茫然的摇摇头，告诉他没有见过。
一路着急的寻找，一路倒退着，不知不觉就靠在了路边的墙上，只觉脖颈一凉，低下头这才看到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夏熙月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萧公子，你也跟了我这一路了，不嫌累吗？你若是精力好，就自己走自己的，本姑娘还有要事，没时间陪你耗着玩。”
“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保证不再跟着你。”好不容易才见着她，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弃机会，至少，他想知道莫离在哪。
“对于你的问题，我没兴趣回答，还有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萧公子，我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所以，我有权保持沉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萧洛寒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将那一直珍藏在怀中的丝绢拿到她的面前，问道：“夏姑娘，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可她却连看也不看，只是冷眼看向萧洛寒，冷冷地说道：“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这三年来她过的好吗？”
“你还会关心她吗？”冷笑出声，夏熙月愤愤地说：“萧公子，我看还是不必了吧，你不就是想知道她在哪吗？你不就是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吗？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个人她早就不在了，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个答案你可满意了吗？”
“不在了……死了……”
倒退一步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为什么？他等了三年，却还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老天是如此的不公？
萧洛寒失去了平时的平静，他冲着夏熙月怒吼着：“闭嘴，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要相信。”激动地摇着夏熙月的双肩，冲着她喊道：“你快告诉我，你都是骗我，她没有死对不对？你当初在剑谱里夹着这张丝绢不就是想要告诉我她没有死，对不对？”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只不过是将她的遗物带给你而已，却没想到你会想的这般多。”
“那这个，你又做何解释？”
拿出那个在木匣中发现的荷包，取出那装在荷包中的同心结和写着“莫离莫弃，莫失莫忘。万水千山，相逢有期”的字条，激动地问道：“你说她死了，那么，你告诉我，这同心结，这字条又是从何而来？”
夏熙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嘲笑般的看着萧洛寒：“我说，萧公子，你还真是天真，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模仿着她的笔迹写了这样一张字条，你会信吗？本来我是想用这个东西来让你振作，让你不要再这么的意志消沉下去，可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不是风流快活的正好吗？”
冷笑出声，随手将那些东西往空中一抛，寒光闪过，那字条化作片片碎雪纷飞下来，丝丝青丝随风吹散，同心结也不复存在，那一刻她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恨吧，所以才会如此的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只听得萧洛寒一声凄厉的“不……”，想也没想，抬手便给了夏熙月一个重重的耳刮子。
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捂着那被打的火辣辣的脸庞，恨恨的说道：“你就是打死我，她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眼泪又那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不是早说过不哭的吗？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的痛，为什么？
不愿再多做停留，扭头跑了开去，怕的是，一旦回头，她又会情不自禁的奔向他的怀抱，自己终究是从不曾将他放下，只是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如今，她又如何能够回头。
慢慢地蹲在地上，将那四散飘落的碎片和青丝一一捡起，再慢慢的装入荷包之中。
心中只是想着：你是真的离开了吗？又或者你只是在跟我开一个玩笑？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慢慢地站起身来，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身边是墙，这才稳住了身子，没有再摔倒。
有从身旁经过的人看到他这番模样，将他扶住，关切的问：“公子，你没事吧？”
朝那人微微笑道：“谢谢，我没事。”那人见他的神色也不错便也没再多问，独自离去了。
慢慢地往前走，只是为什么竟有些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慢慢的往街上走去，才刚接触到阳光，眼睛却传来阵阵刺痛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望向街上那来来往往的人群，为什么那些影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而模糊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从头上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难受不已。
站立不稳，一路走的是跌跌撞撞，一路上，都有人不断的将他扶住，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帮忙，他都连连摆手说没事，不用帮忙。
好在，还能够看清方向，而莫府也离这里不算远，于是他凭着平时的感觉慢慢的向莫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终于走到了莫府的门口，他再也没有力气支撑，只好跌坐在地上，这并不算长的路程，今天却用了好久好久。
每走一步，他的心便抽痛一下，难道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他真的再也看不到那天真可爱的笑容了吗？再也闻不到那淡淡清新的梨花香了吗？原来上天还是这般的残忍，给了他希望，却又无情的将它们带走，只留给他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绝望中，仰天长笑，笑着笑着竟不断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喉头一甜,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血来。
正从旁边经过的小玉见状，急忙将他扶住，焦急的喊着：“姑爷，你怎么了？”
“我没……没事……”
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他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竟是如此的虚弱,或许老天也准备将他带走，那样也好，至少他不用再这般的痛苦的活着，至少，他可以安心的去找她，至少……
有热乎乎的东西从脸颊滑过，他又哭了么？为什么这一次却是这样的痛，恍惚中听到小玉的惊呼声：“姑爷，你的眼睛……”
还来不及多想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栽倒在地，只剩下小玉在那里焦急的喊着：“快来人呀，姑爷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心碎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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