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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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
俩人跟了半条街，看到泰王妃脉脉含情地凝视着张元洲，站在马车前，默默不语。
张元洲攥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泰王妃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说张元洲跟泰王妃说什么呢？”绿妮回头问小桃子。
小桃子摇摇头：“我怎么猜得出来了，要不咱们近点走走？”
“近点人家不就发现了？”绿妮往后推了推小桃子，俩人推搡着，泰王妃已经上了马车，张元洲冲泰王妃挥挥手，扇子一折，怅怅离去。
【镜头二：】
“根据我的推测，张元洲一定和泰王妃有暧昧。”绿妮陷入沉思。
“废话，谁都能看出来泰王妃和张元洲有暧昧。”小桃子相当不以为然，“但是究竟是怎样的暧昧呢？”
“废话，谁都知道要考虑这个问题。”绿妮反唇相稽。
“我觉得这种事情得问郑暖。”小桃子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对，就应该问郑暖，他们办杂志的，什么八卦能不知道？”
绿妮讪讪一笑，她刚跟郑暖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又跑过去问她，岂不是自己往自己的脸上扇巴掌么。
“糖葫芦，糖葫芦嘞，两位姑娘，要不要来串糖葫芦？现蘸的，核都掏出去了，干净！”绿妮身后，卖糖葫芦的招呼她们。
糖葫芦是很有爱的东西呀，只要是古装片就会出现卖糖葫芦的，前几年，只要是穿越文，女主上街一准会买糖葫芦，吃完糖葫芦就穿越，糖葫芦堪称穿越旧时光的媒介。
绿妮托着腮帮子瞅了瞅糖葫芦，一颗颗倒是晶莹透亮，红润动人，但是怎么瞅，怎么都不像是能把她带穿越的。
“你倒是买还是不买？”卖糖葫芦的小哥不乐意了，“你要是不买的话，我到别地方卖去了，要不是因为今天是逢五的日子，我才懒得守在这里卖呢。”
“什么逢五？你们龙吟还有这节日？”小桃子很好奇。
“不是，每年进了腊月逢五的时候都有个少爷来着买糖葫芦，我在这儿守着，是专门为了等那位少爷的。”
“这地方这么冷清，你犯得着单单为了那少爷等在这儿么？有等他的功夫，你早就卖了不知道多少了，看到没，十字路口那地方人多，你听我的话到那儿卖去得了。”小桃子指指前面的十足路口。
“切，那位少爷一次花的银子够我赚半个月的了。”卖糖葫芦甩了个白眼，呵了呵冻得通红的手，“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走了，我也不用等在这儿了，你们买还是不买？不买的话，我真走了啊。”
“买，买。”绿妮的眼珠转了转，指了指糖锅旁的山楂，“我买山楂。”
“你买山楂做什么？”小桃子很觉得奇怪，“这玩意吃多了上火。”
卖糖葫芦的小伙子挠挠头：“我也没秤啊，你看着挑吧。”
“对了，那少爷为什么每年进了腊月逢五的时候都买糖葫芦？”小桃子起了八卦的心思，凭着她自由撰稿人的敏感，她觉得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小伙子开始回忆，“那时候我刚开始卖糖葫芦，有一天，来了两个主顾，唉，真是一对璧人呐，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少女娇怯怯的，像是一朵迎风的水仙花。我看得傻了，也忘了招呼客人，但是少年问少女，要不要吃糖葫芦，少女点了点头，少年买了一串给少女，一串糖葫芦就给我一两银子。”
“这少年是个傻x。”绿妮在心里补充道，奢侈品市场的红火大部分归功于男人为了在女人面前撑面子做冤大头。
“隔了几天，少年跟少女又来了，少年又给少女买了一串糖葫芦，就这样，几乎每隔五天少年都带着少女来一回，一直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小伙子叙述到这里叹了叹，“第二年冬天我又来这里卖糖葫芦，少年又来了，不过这次是一个人，我当时觉得奇怪，便问他，少女怎么没来？少年怅怅一叹，什么都没说，后来，少年每隔五天来一次，都是一个人，就这样坚持了五年。直到今天我终于看到当年的那个少女，看装扮已经嫁人了。”
小桃子拿出笔在本子上唰唰唰迅速写着，边写边感叹：“多感人的爱情故事呀，糖葫芦之恋。”
“你每次都在这里卖？”绿妮忽然插了一句。
小伙子点点头：“就是这里没错呀。”
绿妮瞅了瞅小桃子：“难道你不觉得……”
小桃子眼眸一闪：“是张……”
绿妮迅速捂住她的嘴巴：“对呀。”
转头问小伙子：“买糖葫芦的少年是不是手里总爱拿一把扇子？”
小伙子点点头：“对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
【镜头三：】
自从到这一幕之后，绿妮开始琢磨着找一个机会试探试探泰王妃，跟小桃子核计了许久也没核计出来。
“要我说这种事情你还是得问郑暖。”几条建议被否定了之后，小桃子怏怏不快地建议。
绿妮心里还气着呢，要她去找郑暖，没门。
小桃子自告奋勇：“你在门口等着我就成了，不用跟我进去。”
绿妮跟着小桃子到了《湖说》杂志社，站在外面左等小桃子，没等来，右等小桃子，还是没等来。龙吟初春的风凉彻入骨，很快绿妮就觉得脸颊僵硬，手指僵直了。
“怎么不进去呀？”有人拍了一下绿妮的肩膀，绿妮回头一看，原来是小东。
“你来这做什么？”绿妮随口问道。
“郑暖说七进五的比赛还让我主持，我过来拿主持稿子，你呢？”
绿妮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等小桃子。”
“那进去呀，在外面冻着干什么。”小东非常不解，拉着绿妮的胳膊就往里面拖，绿妮正想挣扎，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小桃子愤怒的声音。
进去一看，小桃子正大力挥动着手中的一叠稿子：“你这就是看完了呀？”
郑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点点头：“稍安勿躁。”
“怎么了？”绿妮凑上去。
小桃子瞅着手中的稿子非常委屈：“实在太气人了！为了能够给她看完结的稿子，昨天晚上我都没有睡觉。她说我的稿子都已经看过了，我听完就觉得挺奇怪，我这七八万字的稿子怎么能这么快就看完了？结果，结果。”小桃子气得声音都抖了：“结果，你知道么，她根本就没看。”
“你怎么知道她没看呀？”绿妮很纳闷，小东同样觉得纳闷：“对啊，究竟这么回事呀，难道你问她你这小说的主要内容了？”
“我没问她内容。”小桃子气咻咻地说道，“我就怕她不给我仔细看，每页我都用浆糊粘上了一点，你们看看，这几页都粘在一块的，这摆明了她没看么，你这主编怎么当的？就这么敷衍我？我对你们杂志社简直太失望了。”
绿妮和小东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郑暖的身上，郑暖将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我说的看完并不是从头到尾都看完，而是看到我觉得看不下去的地方为止。”
小桃子冷笑了一声：“被我发现了你这么说了，早怎么不明说呢？”
绿妮心里衡量着，这郑暖确实忒不地道了，狡诈，金钱至上，满口谎言……一瞬间，绿妮对郑暖的好印象降为了负值。
郑暖笑了笑，眼中带了几分讥诮：“我不明说是怕伤你的自尊。”
“伤我的自尊？你连第一页都没看完，凭什么说我的小说写的不好？”小桃子越想越气，将稿子摔在了桌子上。
“难道我打开一个鸡蛋，闻到了臭味，还要坚持吃下去用以证明它确实是臭的？”郑暖给绿妮和小东拉了两把椅子，“你们站着干嘛，坐呀。”
绿妮和小东沉默，他俩偷偷盯着小桃子，看她究竟会怎样发作。
小桃子握着拳，恶狠狠地盯着郑暖，嘴唇不住哆嗦着。
郑暖指指她对面的椅子看了看小桃子：“你也坐，站着干什么？”见绿妮和小东不懂，郑暖很诧异：“你们都怎么了？”
“你这个小说，看了第一行就知道了行文风格，看到第三行就知道了下面故事，看到第五行行就知道了故事的结尾，你说，五行以后我还有必要继续看下去吗？”郑暖拍拍小桃子的肩膀，“年轻人，走这条道，吃这碗饭，不是那么容易的。”
绿妮看到小桃子一脸的委屈相，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哎呀，别灰心，你看有很多知名的写手写的都不如你呢。”
“你说的也许是实情。”郑暖将桌上堆积如山的稿子整理了一下，“但是你的安慰没用。”
绿妮真有点恨郑暖了，小桃子都伤心成这样了，她怎么还继续泼冷水？
“确实，有很多知名写手的文写的还不如小桃子，语句不通，错字百出，可是有一点小桃子需要学习，就是不管文采多么不值一提，故事本身很吸引人。小桃子，你的文笔还不错，可是你写的这个故事实在太老套了，看你的开头我就知道，皇子定然会喜欢上表妹，可是最后和表妹没在一起，假如故事不出奇的话，你至少将人物给我塑造的突出一点，这皇子一出场就是一袭白衣，手中一把折扇，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人物太脸谱化了。后面一定是因为继承王位的事情，皇子最后和别人在一起了，表妹含恨远遁，再回来，大概就是二十年之后。故事还是这个故事，但是要吸引读者就要增加冲突，比如，安排皇子的弟弟出场，作为皇上皇上的竞争对手。后来皇子当上了皇帝，皇子的弟弟做了王爷娶了表妹，但是事实上，王爷并不是真的喜欢表妹，而是觉得皇上喜欢的，他都要争，他都要抢，他真正喜欢的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绿妮心里抽了口气：“这个，这个——断袖之爱……”
郑暖点点头：“故事可以再曲折一点，比如说，侍卫以前不是侍卫，家乡遭了灾逃了出来，被王爷救了，因为欠了王爷的恩情对王爷死心塌地，王爷为了在宫中有个策应，将他送到了宫中做侍卫。”
“那跟表妹有什么关系？”小桃子插嘴道。
“王爷心中一直不喜欢表妹，又嫉恨皇上，所以对表妹百般虐待，所以，表妹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王爷怕这件事情暴露，将表妹幽禁起来，表妹在这个过程中又遇到了一个肯牺牲生命帮助她的男人……”
“然后呢？”小东见郑暖不再说，追问了一句。
郑暖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是小桃子的事了，我是帮她想故事，又不是帮她编故事，后面的故事她要自己琢磨。”
小桃子大为崇拜：“这个确实不错，比我那干巴巴的故事强多了。”
“再加一些细节进去，比如说表妹非常喜欢吃糖葫芦，每年冬天还未做皇帝的男主都会带着表妹上街给她买糖葫芦。”
小桃子和绿妮脱口而出：“你说的是张元洲？”
这回轮到郑暖诧异了：“你们知道？”
小桃子和绿妮点了点头：“本来想问你的。”
绿妮忽然心里一动，直勾勾地盯着郑暖：“你给小桃子编的故事里面，有多少是根据真事改编的？”
郑暖的眼神漂浮不定，在窗外晃悠来晃悠去，最后在尴尬一笑：“嘿嘿，将现实题材改编成故事，这也是创作的一种方法么。”
“张元洲还有这事？”小东来了兴趣，随即挠挠头，“这家伙平时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不像啊。”
“张元洲是兵部尚书的小儿子，从小宝贝得紧。”郑暖说得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泰王妃么……”
“跟泰王妃还有关系？”小东往前挪了一步，回想着泰王妃娇怯怯的风姿。
“泰王妃的母亲是张元洲的姨母，俩人是表兄妹，原本么，两家都有意愿让这俩人结为夫妻，没想到死了王妃的泰王派人上泰王妃家提亲，泰王妃的爹立马就答应了，后来……泰王妃成了泰王妃，没张元洲什么事了。”郑暖顿了顿，“泰王这个人么，你们是知道的，他不喜欢女人，家中虽然有几位姬妾，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应景的，原本泰王对泰王妃还可以，俩人貌合神离罢了，后来因为泰王妃的父亲犯了错，牵连到了泰王，泰王就越看泰王妃越觉得不顺眼，对泰王妃动辄打骂，泰王妃表面是王府的主子，背地里据说连个下人都不如。”
绿妮联想到泰王妃手臂上的伤痕，想到泰王妃那么个风吹就倒般的人物受到这样的虐待，心里抽了抽。
“你刚才讲的那个侍卫是不是列风？”小桃子也开始发散思维，寻找郑暖故事里面的真实人物。
“嗯。”郑暖笑笑，“这事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都知道。”
绿妮想到嘉嘉曾经说过列风是泰王的人，猛然间她想起列风要问她什么事情来着，按说这几日也碰到了列风几次，可是他每次行了礼就离开，再也没提要问她的事情。
“郑主编。”一个长辫子的小丫头敲门进来，“总编让您到会议室开会。”
郑暖站起来：“最近《湖话》杂志社要办一个读者见面会，估计是商量这个事情，你们先坐。”
小桃子呆呆地瞅着郑暖地背影，忽然抓住小东的胳膊：“你来，我要给你说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八十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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