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十二枢紫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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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封号大典的必要准备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王爷要立什么号。
杨御史看着潇洛青忙上忙下完全没提这码事，八成是忘了的模样，叹了口气，自己回去写了份折子，在某次早朝上奏了上来。
就算是书院那帮老学究来出号，也总要问过陛下的意思不是？
“有理。”对于自己的弟弟，潇洛青很是上心，他仔细思考一会儿，在朝臣的万众瞩目中，一拍脑袋，\"那就皮皮王吧！\"
众臣绝倒，皮痒的是你吧陛下？！
\"要不，跳跳王？\"
……陛下你当王爷是跳跳蛙呢？
万分后悔的御史及时阻止了陛下说出更多的话来，强硬的给王爷冠上了跳王……啊不是，渠王的封号，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不然史官非给今天记一个九倒贤臣，让王爷青史留名不可！
“渠王啊……”潇洛青支着脑袋，一手搭在龙椅的扶手龙头上，一反常态的没有再闹。他半垂下眼睑，看着下方吵闹的群臣和气急败坏的御史，笑容直达眼底。
水到渠成吗，甚好。
他其实早就想好了缘儿的封号，说出的那两个也只是逗逗朝臣罢了。不过如今渠字更合他的胃口，那他之前那个不说也罢。
于是他干脆道：“御史的提议不错，赏。”
御史：“……”
御史不想要赏，御史只想再参陛下一本。
鸡飞狗跳里，酷暑到来。
由于还挂心着城墙的事，潇洛青驳回了群臣要陛下前往避暑山庄的提议。趴在爬满青萝的书房窗口，听着房顶上咚咚啪啪仿佛迪斯科（？）的混乱脚步，再吃一口寒瓜牛乳酥山，这不比那所谓的避暑山庄舒服？
什么，你问房顶在做什么？
这个啊，还记得那些三天两头扒瓦片的女侠吗？最近不是皇宫的防御网快收口了嘛，那些女侠也知道待在宫里的机会不多了，这不正在和惘月教众们开狂欢呢？
嗯……听习惯了还挺催眠的……
将最后一口碎冰塞进嘴里，潇洛青打了个哈欠，从旁边抓了本书放在面前，往上一趴。
这边潇洛青抱着胳膊开始打瞌睡，门外长廊上看热闹的却是不缺。
唯一一个成功混入宫里的女侠桃红和侍女桃花并肩坐在廊下，眼看着江湖侠女们和内殿侍卫、惘月教众在房顶上你追我赶鸡飞狗跳时不时踩下几块瓦片，一边嚼着桃花托盘里的精致点心一边感叹，“今天真是和平呢~”
桃花看着盘中渐渐减少的点心抿唇，“红红，这是陛下要的。“
“怕啥咯，吃多发胖！“桃红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桃花嘴里堵了她的碎碎念，站起来拍拍手，随手一挥接下枚房顶掉下来的暗器往耳后一别，笑容明媚：”走了，晚上再来看你啊小可爱！“
“唔唔嘟嘟（红红等等）！”桃花急忙拉住桃红，在后者疑惑的目光里，她低头在怀里掏了掏，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粉嘟嘟的大桃子：“唔唔（红红）……天太热，次这个。”
“……咳。”桃红看见桃子脸就红了，又见桃花眸光流转很是期待的模样，手忙脚乱往怀里一塞：“那，那本姑娘就收下了！我，我先走了啊！回见了小可爱爱爱——”
爱字还没说完，人已经窜出几十米远，很快就不见了。
看着桃红落荒而逃的身影，桃花单袖掩唇轻声一笑。她理了理衣襟，将那块点心小心的吃尽了，方才端起空空如也的盘子袅袅离去。
夏日少不了烈日炎炎，同样离不了倾盆大雨。
哗啦，哗啦，雨幕散若珠帘，随风在地上扫出波浪般的轨迹，带起阵阵白烟。
林海琅扶了一下斗笠，雨太大，就算披着蓑衣，里面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眼前的城墙明明近在咫尺，却如雾中般看不真切，更遑论遥远的皇宫，连朦胧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林督军，回吧。”
林海琅往旁边看了一眼，穿着紫色劲装的男子倒吊在旗杆上，已经被暴雨打的湿透，大片雨水从脖子里流到脸上，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下一秒就呛水：“紫鳞公子。”
林海琅拉紧了蓑衣：“我再呆一会儿。”
紫鳞挑了挑眉，他原以为这个临时加塞的小将军和其他官宦子弟一样只是个资历包子，但多日来的相处让他大为改观，也难得的有了几句好话：“这样的天气下工程无法进行，呆着也是白费。还是说，林督军更喜欢姜汤的味道？”
林海琅笑着摇头。紫鳞是他见到的第三个半月十二枢的成员，这几人都十分年轻，哪怕是四十多岁的金鳞都是一张娃娃脸，但他们办事都极为可靠。或者可以说，有十二枢出现的地方，都是洛青重视的。
既然如此，他就更没有敷衍的理由。
或许是雨天适合多愁善感，林海琅又想起了金鳞，正好旁边有个同为十二枢的，自然就开了话：
“紫鳞公子，敢问年岁几何？”
紫鳞只以为他没话找话：“二十有六。”
“紫鳞公子莫不是十二枢最年轻的？”
“林督军这话可笑，最小的你前不久才见过，我哪里看着比他小了？”
林海琅心下一跳，把脑袋完全转了过来：“紫鳞公子是说……金鳞，还是墨鳞？”
他更倾向于墨鳞，因为金鳞虽然看着年轻，却言之凿凿自己已经四十，他自是相信的。但若真是金鳞……他说谎只是出于少年心思的装成熟，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更进一步，既然年纪都是假的，那金鳞说他行踪不定、远离京城……是否，也是谎话？
狂风刮过，吹的旗杆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连带着上面的紫鳞也跟着转，那出口的话也仿佛漩涡，牢牢抓住林海琅的心神：
“当然是咳咳咳咳鳞咳咳咳咳——”
林海琅一惊：“紫鳞公子？你说什么？！”
“是咳咳咳咳——”
喜闻乐见，紫鳞装了这么久，终于成功呛水了。
林海琅：“……”
潇洛青是这样，教主是这样，金鳞是这样，你也这样，破坏气氛才是你们的教条吧？
紫鳞咳完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抱着胳膊直接跳了城墙，往工地的住处去了。林海琅好气又好笑，等完全看不见紫鳞，又被风一吹，才恍然回过神来。
对啊，金鳞说不说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谁还没个秘密了，为什么非要讨个一二三出来？
他摇摇头，真是魔怔了。
总之，这场大雨之后，紫鳞感了风寒。
原本调侃用的姜汤成了自己的东西，紫鳞脸色有些不好，面对探病的林海琅自然也没个好脸色，他只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从书桌上抽了几张纸拍了过去。
“每天的记录自然有教众去做，你只需要排序保管即可。”
林海琅翻了翻，发现是一些排列规整的小格子，一眼看去密密麻麻，有黑有白，倒像是机关暗语，“紫鳞公子，这是什么的记录？”
紫鳞抬了抬眼皮，“城墙砖块的排布。别多问，也别和人提起，等我病好了我会去拿。”
林海琅立刻嗅到了秘密的味道，当即正了神色，肃然点头。
只是第二天，林海琅却听到了消息，本该告病的紫鳞一大早便悄悄进了宫，而就在他离开的几个时辰之内，原本他居住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仿佛台风过境，所有纸质的东西都被掀了出来，乱糟糟丢了一地。
林海琅瞳孔微缩，他当即对前来报告消息的林幕道：“如果有人问你我昨天去了哪，你怎么说？”
林幕当即领会，道：“回少将军，实话实说。”
林海琅点点头，他进紫鳞房间是所有人都看到的，这点上说谎并不明智，“然后呢？”
林幕想了想，“您并没有见到紫鳞公子，只是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就被赶出去了。”
“我和紫鳞平日关系如何？”
“紫鳞公子平日谁都不理，能对您有什么好脸色？”
“那我为什么去自讨麻烦？”
“因为是您害的紫鳞公子淋雨风寒，出于礼节当然要去看看。”
林海琅低笑，拍了拍林幕肩膀，“聪明！”他说，“去吧，有人问就这么说，别说漏了！”
他和紫鳞确实没说过几句话，那场雨中的对话数量几乎比往日所有交流加起来还多，在外人看来自然关系不洽。七分真，三分假，别以为武将就不会说谎了啊！
如果他没猜错，来人想找的东西就是紫鳞给他的那几张纸，紫鳞今日进宫也是在引开目光，给别人一个东西已经被交到洛青手里的假象。但即使如此，他这里也肯定会被检查。
只是搜查力度大小的问题而已。
从抽屉里翻出那几张纸，林海琅想了想，把纸卷成了一个卷。
然后扣开枪尾的暗格，竖着塞了进去。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毕竟谁会想到，武将视若生命的武器里面，有一小段是中空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十二枢紫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