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成精之后》石上秋水

12、第 12 章

　　在我终于兜兜转转找到了元凤的时候，他正一脸晦气的躺在一座山的某个宽敞山洞之中。

　　元凤并不是那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长时间的人，是以他虽然担任着凤族的族长之位，但没有固定的道场。

　　一般来说，除非是凤族内部出了什么大事元凤会自己赶回去，否则连他们自己人也不一定能够找到自家族长的踪迹。

　　这个山洞十分宽敞的几乎有点过分，再往里面蔓延能隐隐看到林立的钟乳石。元凤捏了个发决清理干净外围，就打算在此地养伤了。

　　看见我，他挑了挑眉，原本还带着些许戾气的神色立刻如春水般化开，温声道：“你回来了？我在外围布下了阵法，想也只有你能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进来。”

　　呜，果然元凤依旧是和三千年前一样没有改变的元凤，在我经历过鸿钧和罗睺的离婚事件洗礼之后，这个温柔的元凤简直让我想要流泪。

　　然而天道没有眼泪这种东西，算了。

　　虽然有很多时候我都因为各种原因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但是介于天道化形并没有泪腺这种东西存在，所以到最后也只能发出几声气音表达情绪。

　　唉……

　　我小跑到元凤身边，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元凤却笑了笑，阻止了我，道：“我没什么事儿了。鸿钧来给我赔罪的时候带来了上好的灵药。说起来真该听你的，远离道侣。我一只路过的凤凰好心劝架还被波及了。啧。这辈子再也不管他们俩的事情了。”

　　说起这件事情就让人脑壳痛。然而我一个虽然是天道，但是言灵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按照事情严重等级，灵脉损坏这种事情并不是言灵一句修复它就立刻能恢复如初的。

　　比方说，我能把不死火山造成的周边坏境破坏恢复掉，但我并不能从源头上掐灭不死火山。

　　我能言灵让西方地界重新恢复生机，但是对于灵脉，起到的作用也相当有限，最多只能加快一点恢复速度。

　　想来真是怅然，不过这件事情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毕竟世界的发展在于教育，然而现下的教育事业由于没有一个好老师的缘故基本处于半瘫痪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博学广才并且在多种道法上都有着不菲成就的鸿钧显然非常合适。我回来之前还在想该如何说服鸿钧帮我这个忙。现在倒是不用想了。

　　元凤看了我几眼，若有所思：“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吧。”

　　是的，我打算逮这个被我捏住了大把柄的鸿钧来给我干活。

　　反正这会儿在世界初成之后的第一批小朋友们差不多也该化形化形，该修炼修炼，该有所小成的有所小成了。想要大成？可以的，来紫霄宫听听鸿钧老师的成圣一百零八式公开课嘛。

　　在我心中已经开始逐渐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元凤在这个时候给我打了一剂预防针：“过不了多久，我觉得可能还会有一场大战。”

　　“啊……啊？”我略微茫然的看着他。

　　咋回事咋回事？这不好好的吗怎么又要打？鸿钧已经在收拾烂摊子了罗睺也关进小黑屋了，到底还有啥好打的？

　　元凤含蓄道：“那个，你可能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重新理清局势。现在洪荒最强势的两族就是龙凤两族。”

　　我：“……”

　　元凤：“我和祖龙是在天地初开之时便化形跟在父神身边的，父神身归混沌之后，我和祖龙也渐渐分道扬镳。”

　　“……”
　　好的，我懂了。

　　这个情况大概就是同为实力强大，可以在洪荒横着走的两大强悍种族，介于水火不相容以及两族族长之间不太好的关系，日渐起了摩擦，而且这个摩擦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指不定哪天突然闹出什么乱子作为导火索，两族就会一触即发全方面轰轰烈烈的干一架。

　　元凤这边提前知会我一声，意思我也懂。首先我作为天道，就算和元凤关系很好，但是这种族群争端无论过程与结果如何，我都是绝对不可以插手偏帮的。

　　然后，龙凤两族都是属于那种肉|身力量强悍法力也很强悍的种族，一但打起来回答称什么样子不好说，周围环境会被战况波及成什么样子也不好说。

　　我最好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保持一个战况之外观察者的立场，防止到时候一旦出现什么不可控意外，重演今日鸿钧与罗睺的后果。

　　就算是土地四分五裂其实也没有关系，因为陆地面积只占洪荒总面积的百分之三十左右，大陆分裂成几块在海洋里四处飘我都不介意，只要灵脉不坏，任他怎么作也能养回来的。

　　元凤对与他们整个族群又要给我添麻烦这件事表达了真诚的歉意，不过还好。毕竟人多的地方必然就会有争端。想想看，好的地方对于这件事我提前是有准备的。

　　所以后来我告别了元凤之后，依旧在为了西方灵脉操心的那几年中，发现龙族和凤族果然因为某次的摩擦冲突事件继而升级的种族大战之后，也并没有感到非常惊讶。

　　那时候鸿钧依旧在西方看守四朵莲台消息很快传到他这里，他倒也没有起什么波澜，只是算了算，神色有几瞬间的微妙：“龙族和凤族好似都是凶卦。”

　　“两族实力相当，大概率就是两败俱伤罢。”我不置可否道。

　　我并不是真的在一这场争端的胜负，我也不在乎他们彼此的恩怨输赢。

　　对于我来说，只要不闹出生灵涂炭灵脉断绝的大麻烦，随他们怎么搞。

　　活着的生物就是这样，争端与矛盾都是生命的进程。

　　鸿钧轻声道：“你已经开始有一个合格天道的样子了。”

　　啊，大概吧。

　　这场争端开始的很快，结束的其实也很快。至少打群架这事，龙凤两组并没有利用长生种的优势打个几千年。

　　不过大陆倒是给我打的四分五裂海岸相隔，武力值高的战斗后果真是吓人，好在我全程观察跟进，并没有发生那种直接把大陆打成碎渣的情况。

　　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去见了一面元凤。

　　然后……

　　我站在了原地。
　　我愣在了原地。
　　我看着元凤发呆了三秒钟。

　　啊这这这这……

　　眼前的元凤依旧是元凤，却不是十多年前战事将起时候的元凤了。她身上的伤比数年前多了十倍不止。但是最让我惊讶的地方在于，对，没有错，她。

　　元凤的依旧是一身红衣似火般艳丽，一头乌发却挽了一个更美也更复杂的髻，簪着精巧的发钗，耳上还有一对红玉缀凤羽的耳饰。

　　是的，不能再欺骗自己了，看这穿搭风格的不同，看这发生改变的身形，元凤，好像，似乎，的的确确，是个姑娘了。

　　“……!”

　　???

　　我只是一段时间没有来看你，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发生这样的变化？！

　　我其实是知道元凤可以变女孩的，因为我也可以变男孩。最开始的时候元凤只是一团清气，后来修炼修炼，修成一只凤凰模样，就成了洪荒第一只凤凰。祖龙的来历也大差不差。

　　归根究底，元凤和祖龙并不像从自己血脉及尾羽鳞片所化的族人们那般，生来就分男女，他们两个化道体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性别这种概念。

　　所以他们两个只是在外表上保持这男性的样子，实际上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反复横跳男女皆可。就像我虽然已经决定了在外貌上保持女孩的形象，但是要我变男孩子其实也可以。

　　元凤看见我，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笑眯眯的打招呼：“我漂亮吧？”

　　“漂亮。”

　　元凤一直都是漂亮的，无论男女。这只凤凰自诞生以来就格外讲究外形，她的美是那种超越性别的美。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她现在身上有伤，哪怕和祖龙互殴搞得很狼狈，这种美也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失去过。

　　无论何时我见到元凤，也总会因为这种几乎镌刻入她灵魂的美丽而感到赞叹。

　　相比于我一开始有点沉重的心情，元凤就显得很欢脱，她非常快乐的给了我一个拥抱，一点也没看出她刚刚才清点完族人伤亡并安排完了以后如何苟命。

　　龙族和凤族这次玩的都比较脱，以至于大多数高端战力都把自己搞没了。现在两族休战，政策差不多都是休养生息外加苟命。

　　因为我这次要把两族的族长都带走。

　　而元凤显然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这次他们搞得太大了，霍霍了很多其他生灵。天道面前所有的生灵一概平等，不分修为高低身份贵贱，然后才开始按照犯事等级排先后。

　　她已经预料到了，于是现在重要的就变成了——

　　“我在打架的时候有了一点想法，或者说感悟。”元凤平静的说，“所以我生了俩小孩。”

　　“……？等等你要不要先理理你的前后两句话，他们之间似乎并不存在必然的关联。”

　　元凤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道：“哦，言辞不太准确，其实还是两颗蛋呢。如果两个孵出来都是小子的话，那我就再生一个吧，看看能不能开出一个女儿。”

　　等等！这种事情是可以那么随便的吗？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