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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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为你量身定制的特殊“课程”总算是结束了，两面宿傩将你带回了宅邸。里梅和侍女们等候着你们的归来，并且献上了更加流光溢彩的奢侈造物。
两面宿傩的宅邸里有一处温泉，你浑身沾满了诅咒残留下的污秽，虽然这些东西对你并没有任何影响，但留在身上实在是很不舒服。
于是侍女们带领着你来到了温泉，她们沉默而恭敬地服侍你将身体清洗干净。
虽然你从前并没有感觉到日上山传统的祓除污秽的仪式有什么好在意的，但现在看来这种清洁仪式是有必要进行的。
温泉带了那些不洁之物，你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起来。在温泉的潺潺雾气中，你靠在石头上开始思考自己和两面宿傩之间的关系。
很显然他是一个标准的反派角色，说是某个作品里的最终BOSS也不为过。
你平生不说积德行善，但总归还是一个三观正常的普通人。你的意志也不算强大，放在你还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你最多能做到每日按时早起已经算是很有自制力了。
环境对人的影响超乎预料，你在转生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不出现意外的话，你和两面宿傩这段称不上健全的婚姻关系，或许会持续几百年的时间。
你开始担心，自己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自己就会慢慢地被他改变。
两面宿傩藐视一切，他不会在乎一切道德和伦理观念。因为他的强大就是准则，触犯到这个准则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死去。
你对此心知肚明，那么要在这种状况下保持自我，其实是一个地狱难度的抉择。
你捧起一汪温泉水泼在脸上，不得不承认的是，你已经有所动摇了。
你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怕自己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恋慕之情让自己做出很多不可挽回的事。
“你在想什么？”
两面宿傩的声音在你的后背响了起来，他也来到了温泉池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侍女们就已经离开了这里，这里除了你们两人之外没有其他人。
你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我在想……你遵守了约定。”
“哦。”两面宿傩踏进温泉池中，坐在了你的身边，“我看起来很像是个会毁约的人吗？”
他对着你伸出手，你有点犹豫。如果换一个你们都衣冠楚楚的场景，你会站起来走向他。
可现在的状况，你有些胆怯。你不敢上前，因为预感到了某些事会必然发生，但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面对你的迟疑，两面宿傩很显然明白你在顾虑什么。但他没有收回手，还是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种侵略眼神看着你。
你知道他没有多少耐心，仅有的耐心也都只是给予了你一人。
于是你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走向他，然后温顺地坐在他的怀中不敢乱动。
两面宿傩的手无意识地抚摸你的长发：“明天继续去训练吧，虽然今天成果不错。但你对力量运用的并不成熟。”
“只要你好好磨练自己，你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得到。”
你看两面宿傩似乎没有那个兴致，便大起了胆子将脸贴在他的脖颈处。
“你有很多敌人吗，是不是很棘手？”
“你觉得呢？”他倒是不感到惊讶，“敌人……被轻易杀死的存在，称不上敌人。”
“只是一些小小的困扰罢了。”
那就代表他确实有敌人，而且数量也不少。你可是知道的，在这种时代一旦发生正邪对立，就算你没有做坏事，那些人也会来对付你。
更不要说你和两面宿傩即将签订不死契约，你还要成为他的新娘。
你伸出手抚摸两面宿傩的脸颊：“那些人也会找上我吗？”
“他们会对日上山不利，会杀死我和那些只见过你一两次的巫女们吗？”
两面宿傩笑了起来，他的额头和你相互碰触：“是的，你很聪明。那些人成天喊着口号，喊着要祓除世间一切诅咒。”
“他们争权夺利，他们玩弄权术。然后将一切不向自己低头的存在，全都视为异己。”
“弥生，如果不想被他们杀死，就得杀死他们。”
两面宿傩的话验证了你的猜想，他在潜移默化地扭曲你的认知。他在将自己的逻辑灌输给你，虽然这只是个开始，但不会是结束。
你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我只想与世无争地当个普通人，没想过杀死谁。可是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他们要来杀死我，我也是不会愿意的。”
两面宿傩将你脸旁沾湿的头发撩开：“是啊，可是他们是不会听你的辩解。他们会认为……你被我影响了，你已经堕落了。”
“那我要怎么做呢？”你看向他，“我也要动手杀人吗？”
“我怎么会让我的新娘，双手沾满血污呢？”两面宿傩亲了亲你的掌心，“你是龙胤御子，作为巫女，你有更好的方式。”
“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本领，如果不加以运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两面宿傩也没有打算现在就告诉你他的计划。于是在你追问未果的情况下，他换了一种温和的方式让你闭嘴了。
两面宿傩对待你的态度暧昧不明，他在某些方面并不像那些粗鲁的男性一样，将你视为房中物。
他会记住你的喜好，并且不遗余力地满足你偶尔的任性小要求。他会带着你去锻炼你的咒术，让你拥有可以自保的能力。
但你很清楚，他不爱你。他对你的这些温柔，绝对不是爱情。
——巧合的是，你也并不爱他。至少你很清楚，你们离开彼此并不会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而两面宿傩带着你进行的修行还在继续，除了第一次你因为完全不适应他的教学作风，被弄得死而复生好几次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糟糕的意外状况。
对于如何运用你的咒力，你逐渐有了清晰的认知。
作为生而为人最原始的情感之一，你的力量来源是愤怒。
无论这个愤怒的理由是什么，你只需要让自己产生怒火就可以了。永不停歇的火焰灼烧着你，这股火焰会带你给强大的力量。
对未来的不安、对现状的不满、对一切不顺从自己心愿的事务的失望，这些都会让你产生怼怨的情绪。
而两面宿傩作为最强大的诅咒师，他有各种办法让你保持这种状态。
你之前想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你的状态在两面宿傩潜移默化的引导下，开始逐渐变得和之前越发不同。
日上山派遣来了信使传递消息，关于你和两面宿傩的幽婚仪式已经准备完毕。只要你们返回日上山，就可以正式缔结婚约。
于是你告诉了两面宿傩这件事，希望他能和你一起回去。
可是两面宿傩暂时不能离开，他抚摸着你的长发说：“出现了一个棘手的敌人，弥生，你愿意为了我们的婚礼，献上力量吗？”
有什么敌人是两面宿傩也觉得棘手的？你不能理解，但同时也产生了好奇心。
“是谁？”你拉着他的手询问，“很强吗，比你还要强吗？”
两面宿傩笑了起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能力和你有相似之处。不过……那个家伙并不能和你一样给别人分享这种力量。”
“如何，作为一个真品，你要陪我一起去清理掉这个赝品吗？”
你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两面宿傩。你很好奇，这个所谓能力相似的咒术师，会是怎样的存在。
于是两面宿傩带着你来到了那个咒术师所在的地方，很显然他们已经接到了消息。知道两面宿傩要来围攻这个地方，你被戴上了面纱，遮挡住了你的面容。
这不是他对你的体贴，而是在防止一些咒术会通过你来伤害他。
于是你看到了，那个位于最中心的年轻人。他长了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容，但散发出来的力量让你无法挪开双眼。
“你看到了吧。”两面宿傩遥遥地指着那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天元，拥有的咒术是不死的咒术。”
“是不是和你很相似呢？”
你愣住了，原来还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么……叫做天元的这个人，他的咒术到底是什么样的不死呢？
和你的不死之力，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区别。
如果一开始你只是有点好奇，现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你的好奇心被提升到了最大。
天元很显然是这群咒术师的领袖，他身边的咒术师已经对着两面宿傩发动了攻击。但是这样的攻击在他看来如同儿戏，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两面宿傩麾下的诅咒师们便开始欢喜地投入战斗中了。
你依然看着天元，想要看看这个不死的咒术的真面目。仿佛是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天元朝着你看了过来。
这遥遥相望的一眼，你们的视线在虚空中交汇了。
他看到了你，你也看到了他。
那个名为天元的年轻人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悲伤，似乎在为那些为他而战的咒术师们感到惋惜。
你没有和他交谈过，但你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你明明没有日上山巫女们的“看取”能力，但你还是感觉到了。这很奇妙，你无法感觉到两面宿傩的深层情绪，可你却能隔空感觉到天元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类似的能力之间冥冥之中会有吸引吗？
这一场战斗极为惨烈，两面宿傩的诅咒师和天元的咒术师们都是死伤惨重。
临走之前两面宿傩明明是说，想要铲除掉这个所谓的不死赝品，可最终他并没有动手，只是冷漠地观战。
你拉了拉两面宿傩的衣袖：“还要继续看吗，已经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
两面宿傩看向鲜血满地的战场，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是啊，该结束了。不过这么看来，这个天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不过你要是想杀了他，现在就可以动手。他没有那个反抗的能力，要不要试试看？”
他和你无冤无仇，你没有特别的理由一定要杀掉他。于是你摇摇头，靠在两面宿傩的怀里。
“他看起来是这群咒术师的首领，如果他也死了，是不是就没有强力的咒术师出现呢？”
“你想要留着他，给我制造新的对手？”两面宿傩笑了起来，“很有道理，如果没有这群咒术师来找乐子，即便是永生也没有什么乐趣。”
“那就听你的，留他一条命吧。”
虽然他和你的对话很像是什么暴君与妖妃，但本质上来说是两面宿傩不想现在就弄死天元。
在离开这片战场之前，你又回头看了一眼天元，他的目光依然在看你。
只是这次你看不懂他的情绪了。
在结束了这个小插曲之后，你终于和两面宿傩返回了日上山。但令你意想不到的是，之前签订契约的中柱巫女们，已经集体沉睡在了柩笼中。
她们开始了长久的沉眠，用自身的力量来镇压已经不稳定的夜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询问结女婆婆，“我走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夜泉有上一代大柱镇压，不是平安无事吗？”
结女婆婆欲言又止，在两面宿傩的注视下，她说出了一个听上去很合理的解释。
“因为山下长年饥荒，人们流离失所不得安宁。所以今年的夜泉吸收了更多的情绪，变得暴动也是很正常的事。”
“御子殿下只需要完成幽婚仪式，剩下的事我们会进行处理的。况且她们已经接受了殿下赐予的不死之力，只要山下恢复太平，便可以从柩笼中出来了。”
你稍微安心了一些，于是结女婆婆便开始请你和两面宿傩去完成幽婚仪式。只要仪式完成，那么你们便是正式的夫妻。
没有你熟悉的大红灯笼，也没有喜庆的场景。你在这个世界的婚礼，就这样在幽深寂静的幽之宫举行了。
巫女们唱着你到现在都听不懂的祝词，祝福你和两面宿傩，你偷偷地看向他，正好和他看向你的视线相触碰。
于是你害羞地低下头，伸出小指轻轻地和他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当幽婚仪式缔结成功的那一刻，两面宿傩抱起你走向了你从小长大的房间。巫女们安安静静地退下，将门关好，把时间留给你们独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①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你才撑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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