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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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睡醒之后，你坐在床上愣了好半天。这还是你苏醒之后第一次梦到两面宿傩，之前你根本不会做这种梦。
一想到梦里的前夫居然还有脸指责你，你的好心情在顷刻之间就被毁掉了。
“你做噩梦了？”小无惨比你醒来的早，但这孩子是个生活自理能力完全为零的小少爷。他百无聊赖地拿你的头发玩，“怎么摆着一张臭脸？”
“我没事。”你揉了揉脸，将令人不爽的梦境甩到一边去，“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地方吗？”
小无惨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露出了很开心的表情：“没有，你的药真的很有效果。”
“明明只是清水而已，为什么能够治病？难道这就是神迹吗，那我以后是不是彻底好了？”
小孩子的问题真的很多，你从床上爬起来让巫女姐姐抱着小无惨去洗漱。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你敲定了小无惨的日程安排。
既然决定了养孩子，那就要对小孩子负责。小无惨一开始给你留下了被溺爱的印象，不管他之前是怎样的生活，到你这里就得给他扭转过来。
读书写字形成风气这种事，也就是你来到日上山之后才流行起来的。对于这个资源匮乏的世界来说，能够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要在吃饱肚子之外寻求精神生活的丰富，那是只有贵族社会才能享受的待遇。
你花了不少时间为你的巫女们完成了基础的扫盲教育，自然是不愿意小无惨当一个只知道吃喝玩耍的小纨绔。
小无惨完全不愿意上课，但你一旦做出决定之后便不会更改。于是他挎着一张臭脸坐在你的对面，不情不愿地拿着等着你教他怎么认字。
“我不要坐这里。”小无惨趴在桌子上，“书只有一本，你这里还没有多余的纸笔，我要坐你那边去。”
这个要求倒也合理，于是你让他坐在了你的怀里，圈住他一起阅读你的手里的这本书。这本书是堆在幽之宫书库中的一本不起眼的手札，上面写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尽管里面有些故事实在是意义不明，但好在文笔简单易懂，作为基础教育的读本倒也无可厚非。
于是你一边念着上面的故事，一边观察小无惨的表情。
小无惨在你怀里安安静静地听你讲故事，在你讲完一个故事之后，他开始催促你念下一个。
你就像个无情的阅读机器一样，给他念了整整一天。你念的口干舌燥，时不时拿起水杯润润嗓子。但小无惨实在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他丝毫不关心你念的头昏脑涨，反而开始挑剔这些故事不够有趣。
“太无聊了这些故事，一点也不好听。”小无惨扒拉你手里的书，“再讲点别的故事，我要听更有趣的。”
“那你要听什么故事？”你放下了书，让他从你怀里起来。虽然是小孩子，但他的份量可不算轻。这样压在你腿上一整天，你的腿都开始发麻了。
听到你这么说，小无惨仰起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听你自己的故事，你不是活了很多年吗，那你讲你的过去给我听。”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斜着眼睛看小无惨。你昨晚才梦到了自己的前夫，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晦气。这会儿就听到小无惨要听你的过去作为娱乐，他为什么在踩雷这方面如此精准。
要不是你知道小无惨就是闲的无聊，否则一定会认为他是故意要你自揭伤疤。
于是你打算糊弄过去：“我的过去没什么好提的，我一直呆在日上山没有离开过，所以能说的也只有日上山的故事。”
“如果是关于怎么献祭镇压夜泉的事，我倒是可以仔仔细细讲给你听。”
小无惨本能地排斥这些话题，他伸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才不想听呢，明明身体健康为什么不活下去。”
“那些来日上山寻死的人，都是懦夫，他们不配活着！”
他越说越来劲了：“能活下去是最好的事情，他们完全不懂这么自私地放弃生命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
“如果是我的话，我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哪怕用别人的命来给自己续命，我也要活下去！”
你皱起眉头看着小无惨，虽然你也认为过度追求死亡文化是一件不太可取的事。但他此刻说出来的话，就有点令人不适了。
虽然你知道小无惨是因为病痛折磨，因此十分抗拒死亡这类话题，但他小小年纪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残酷的话来？
——哪怕用别人的生命来维系，也要活下去？
——怎么可以有如此卑鄙的想法。
“弥生，你怎么了？”小无惨发现你的脸色不太对劲，“难道你不认可我的观点吗？”
“你该不会……觉得那些人比我更重要吧？！”
“你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吗，明明我可以给你更多东西。”小无惨紧紧地拉住你的手指，他好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我比他们都要高贵，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他们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好了！”
小无惨的话让你想起来之前被里梅扭曲的龙神信仰，两面宿傩利用源之水的特性人为制造诅咒师。
那是一直萦绕在你心头的一根刺，虽然你的本意是好的，但你还是在无意中做了坏事。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你只能告诫小无惨，“人要对生命有敬畏之心，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既然你都这么恐惧死亡，那别人也是一样的。明天我再找点别的书给你看，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吧。”
小无惨无趣地切了一声，然后从你怀里起来跑出了房间。你看着小无惨比之前要活泼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虽然拯救了他的生命，给予了他身体的健康。但他受自己阶级影响太深，那种轻视别人的习性一时半会儿难以纠正过来。
不过还好，你的时间是充裕的。只要你有耐心，一定可以将小无惨的思想观念转变过来。
……等他稍微再大一点，你可以带着小无惨离开日上山，去到处走走。只要从空中楼阁离开，切身体会一下世道艰难，他就能明白自己之前说的话都是错误的。
你的想法是很好的，但小无惨的身体却在喝下源之水的第三天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第三天的早上，当你醒来的时候，原本比你起来的更早的小无惨却躺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
“起床了，小无惨。”你伸出手去推推还在被子里的小家伙，“太阳都快晒屁股了，怎么还在睡觉？”
你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赖床，于是伸出手去掀开了他的被子。
但当被子掀开的时候，你惊愕地发现小无惨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呼吸变得十分微弱，整个人躺在那里就像一株正在逐渐枯萎的植物。
你惊慌失措地伸出手去摸小无惨的额头，那个温度令你感到震惊。
那样滚烫的温度，就好像小无惨的体内正在燃烧一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烧的，但这样的高烧已经让他彻底陷入了昏迷。
你将他抱在怀里，急切地呼唤巫女姐姐来帮忙。
巫女姐姐们不断地用冰凉的毛巾去擦拭他的身体，试图给他降温。你甚至派遣巫女从山下找来了大夫，让他们来治疗小无惨。
可大夫们看到昏迷的小无惨，都只是摇摇头表示这孩子已经没救了，他绝对撑不过今天。
你咬着嘴唇，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这怎么可能呢，你明明给他喝下了纯净的源之水。
那可是从你的生命本源里提炼出来的东西，没道理连一个普通孩子的伤病都无法治疗。
就在你焦躁不安的时候，守护夜泉的巫女姐姐急匆匆地向你赶来：“殿下，夜泉……开始出现波澜了。”
“请您前去看看吧！”
你顿时感觉左右为难，一方面你不得不去看看夜泉的情况，另一方面你实在是无法丢弃小无惨不管。
在权衡二三之后，你还是起身跟着巫女姐姐来到了彼岸湖。你看到自从你苏醒之后一直平静的夜泉，正在向外翻涌着水花。
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你咬紧嘴唇凝视着眼前黑色的水花。夜泉能够吸收各种负面的情感，能让夜泉产生波动一定是某处出现了无法稀释的怨恨。
可是山下最近并没有发生任何战乱，这股能够搅动夜泉的怨恨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你左思右想，突然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浮现在了你的脑海里。
——夜泉的不安，难道是小无惨引发的？
“不，这不可能。”你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就算执着于健康，也不至于引发夜泉。”
“绝对是别的原因，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但当你回到房间，看到依然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小无惨时。你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他竭尽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他的目光看向了你。
你发现小无惨在流泪，他对着你伸出了手。
“弥生……”他的声音细若蚊蚋，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咽气了。“我，我不想死……”
“求求你……救救我……”
你握住了小无惨的手：“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于是你当着小无惨的面，从心口捧出了源之水，将这来源于你生命的能量喂入了他的口中。
当他喝下了源之水后，观测夜泉的巫女惊讶的声音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殿下，夜泉平息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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