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的第十个朋友 ...
-
车在磅礴大雨中前行，我坐在后排座椅靠近右边窗户的位置，樱川六花坐在左边窗户的位置。我们就像牛郎与织女隔着一条银河，足足隔出一个人的位置。
只不过我们并没有牛郎织女深厚的感情，也没有王母棒打鸳鸯，我俩如属于如非必要绝不见面的类型，若非合作应该是两看生厌的关系吧。
要说为什么？
人类是有界限的，各个方面的界限。超过这个界限，人将迈向非人的道路。
樱川六花就是这样的存在，同时吃下传说中能长生不老的人鱼肉与通过死亡来预言的件。导致她的肉//体在两者的影响下走向非人。
当然不是说吃下人鱼肉和件都能迈向非人的世界，这种理解是错误的。人鱼肉与件的属性相互排斥，普通人同时吃下去迎来的绝非永生而是死亡。樱花六花这种事件不得不说是奇迹中的奇迹。
但对她本人来说，怕是深恶痛绝吧。
因为这奇迹并非天赐而是人为，这是用族人为祭品以求能打开非人世界大门的一个家族最后的疯狂。也不知道是引起哪位存在的兴趣，在即将灭亡时，出现了最后的奇迹——樱川六花，以及她的堂弟樱川九郎。
至于为什么是他们存活下来，说白了比得不就是谁的身体比谁强，谁的运气比谁好，谁比谁更得能引起神明的兴趣。
“六花酱，现在论坛上讨论钢人七濑的消息逐渐变多了。多亏你建造的网址，将虚构的力量集中起来。”
虽然与樱川六花说着关于钢人七濑的事，但我脑中思考的依旧是樱川六花这个人。
我的手在因下雨而变得雾蒙蒙的车窗上无意识划拉着，眼睛透过划拉出的痕迹看向外面的世界。模糊与清晰的界限那么分明又那么不分明，就像我之前阐述的那样，人类是有界限的——这句话其实不太完整。
更加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万事万物都有其界限，迈过界限后将会向着未知发展。人是这样，物品是这样，世界......更是这样。
不要看着这世界千奇百怪的事情很多，有咒术师、咒灵、异能力、鬼怪奇谈等等......就觉得界限很容易跨过去。
咒灵咒术师这些存在在普通人眼中属于非人，可那是之于普通人。相对世界来说这些存在并没有跨越界限，他们的『根源』没有变化。咒灵的基底源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咒术师自始自终都是人类——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这些还不够，钢人七濑还不够强大。还需要有更多虚构的力量才行，之前人工制造咒灵行动引起那边的怀疑，但好在有收获。”我偏头看去，樱川六花将手肘椅背上撑着额头。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没关系，现在咒术界也就一个五条悟，【最强咒术师】五条悟能做到很多事情，但唯有一样是他做不到的——”我冲着樱川六花微微一笑。
“——是人心。”随着话音，樱川六花抬起放在腿上的手朝着虚空点了点，仿佛那里正跳动着一颗栩栩如生的心脏。
“况且钢人七濑不属于咒术界管理范围，要注意的只有你的堂弟和他的小女朋友。”
“智慧之神—岩永琴子。”
“岩永小姐是个很碍眼的人。九郎......”樱川六花脸上浮现出不爽的表情，明显是对她言语中某个人的厌恶。看来岩永小姐没有得到自己男朋友姐姐的认可呢。
岩永小姐，道阻且长啊。
“前面停下来就可以了。”雨渐渐小了起来，我示意重头到尾都沉默不语，一心驾驶车的司机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停车。
开门、下车。
“六花酱，期待你的表演哦。我会站在舞台下好好欣赏的。”我笑眯眯挥手向车内的人告别。
“希望下一次收到的消息不是你的遗言。”樱川六花撇开眼冷笑一声。
“那么，祝君武运昌隆。”
双手提裙，对着车窗里面的人行一个标准的拜别礼，注视着车子闪着红光飞速驶离消失在拐角处。
撑着雨伞在马路边漫步，下雨时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我享受着这一刻思绪上的宁静。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鲨死自身的次数多到怕是连自己也记不清了吧。将自身作为医学实验研究的‘器材’与医院签署长达五年的协议，寻求恢复成正常人的方法。樱花六花不愧是引起未知存在的兴趣的人。
内在的疯狂与毁灭气息隔老远都闻得到。
寻求科学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方法用错了。神秘侧的事情怎么希翼用科学侧的方法解决，徒劳无功。
所以——
我为她提供一条全新的道路，神秘侧的事用神秘侧来解决。
我告诉她，咒术界有反转术式，异能界有人间失格、超推理，阴阳界有......这些都不能实现她的愿望。
她身上存在着因果的力量，因果是这世界上最简单也最为复杂的力量。因果律这一力量常理来说是无解的。单一的能力的力量不足以动摇她身上的因果，但是如果这些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超越因果的力量，是否能将她的因果扭曲。
我的猜想说服樱川六花，她同意参与我的计划。
这是名为星见富江的咒灵与非人存在樱川六花的美好初遇。
—— ——
立里樱高等学校......
影像社在......找到了。
我沿着台阶向上走去，楼上传来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有人在快速跑下来。我抬头望着，是两名面色惊恐的男生，他们气喘吁吁，周身气氛紧张不安并且还时不时抬头看向天花板。
透过天花板在看某一个地方吗？
两人与我插肩而过，期间他们口中出现的名字正是我此次的目标人物——吉野顺平。
两人瘫坐在楼梯间，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问道：“吉野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又不是我们要他留在那里的。”另一人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对他们口中名为吉野的人的抱怨：“把影像社让给那群人就好了，非要带走那盘影碟......”
“可是刚才我们出来以后，里面传来的声音，他们是在殴打吉野吧。我们要不要去告诉老师？”
“你疯了吗？告诉老师有什么用？你知道带头的那个人家里是富二代吧，这样的人就算告诉老师最后结果也是不了了之，万一他从谁那里知道是我们告状的，你还想活吗？吉野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这种人我太了解了。只要不反抗他他对你就没有兴趣。”
一人向着另一人侃侃而谈着他的‘社会经验’。另一人欲言又止，但摄于对施暴者们的恐惧很快就认同他的说法。
“我们还能再去影像社吗？”
“你是笨蛋吗？当然是让给那群人了。还有今后我们要远离吉野。”
“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吉野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一人神色惴惴不安，显得对同伴的话很难抉择。
“那也没办法啊。”另一人无奈叹口气，他沉默片刻接着说道：“经过这次那群人肯定盯上了吉野，要是我们和吉野走进了连带我们都会被盯上，喂，你不会想过上那样的生活吧？”
他的语气说着说着从愧疚不安转变为理直气壮，甚至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逼迫同伴站在他这一边。
“我当然不想被那群人盯上......”一人急迫地否认，拼命摇摆着双手向同伴表达自己的意愿。
我面无表情看着这场在当事人不知情下的决裂剧情，只觉得再过于平常，几乎每时每刻各个地方都发生着类似的事情。人类的顽劣性有时就是这么顽固的刻在基因中。
正直勇敢的人眼中这种行为是‘不义’，是背叛朋友背叛‘正确’。
但在我面前这两人看来他们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只要避免受到伤害的可能性，保全自己的日常生活，他们可以无视异常粉饰太平过日子。这是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普通人波澜不惊死水般的一生。这是我讨厌的普通，一眼能看到尽头灵魂死去留下躯壳行尸走肉直到终末。
懂得反抗吗？我心中升起一丝对吉野顺平的好感，反抗都不懂的人没有获得救赎的资格。
越过还在交谈的两人，我踏着台阶走向影像社。
现在是放学时间，意味着不像白日吵闹喧嚣，现在的学校一片宁静。也就是说我站在影像社的门口也能听见与我一门之隔的教室内传出有节奏地砰砰声，伴随着不同声音发出的嬉笑声。
推开门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
倒在地上卷曲身体的男生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吉野顺平。围在他身边用脚踩在他头上的应该就是那两人说的富二代，其他们是小跟班。
一秒判断在场人之间的关系，我注视着因为教室门被打开而略显得慌张的施暴者们。
“你......是谁？”
在场的人除了躺在地上的吉野顺平外都愣住了。他们周身的气氛变得局促羞涩起来，说话的声音轻到快变成自言自语。
“请问......有什么事吗？”
从施暴者的形象到羞涩小男孩的转变就在一瞬间，简直判若两人。
我撑着门上身探向室内，询问道：“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闻言他们慌张解释着：“是......是的，我们在和吉野玩游戏......他输了所以才躺在地上......接受惩罚。”他们有意识地挡在躺在地上的男生面前，结结巴巴试图让我相信他们。
“不是的！快......请快离开这里。”
哪想得到吉野顺平突然撑起身，大吼一声。
这下其余人面色扭曲极力压制着被吉野顺平叫破后的难堪情绪。羞愤在我面前丢脸，愤怒吉野顺平拆穿他们的谎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要想办法将这个已经戳破的谎言继续维持下去。
“吉野，你在胡说什么。真是的，游戏输了不丢脸，大不了下次让你赢回来。”为首的少年面露无奈，好似事情真相如他口中所言那般，只是一个少年不服输的意气之争。
“原来如此......”我如他们所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见我相信了他们的话，这群少年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教室内的氛围也不如原先那般紧张。而被挡在他们身后的吉野顺平被人捂住嘴巴，动弹不得。
“那么......请让我也加入这场游戏吧！”
我对着少年们微微一笑道。
————TBC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我的第十个朋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