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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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isible Waves
“我有男朋友了。”
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趁着弟妹都在家，真実思来想去还是得把这件事亲口告知家人，因此在陪弟弟一起装饰圣诞树时开口。
“噢。”未来坐在沙发上懒洋洋打包，“悟学长终于成功了吗？”
“你知道啊…”虽然不意外就是了。
“是啊，话说姐姐要不要通知一声那两个长生老年人，他们上次回来不是叮嘱我们要是找到对象得告诉他们吗。”
“曾祖父和曾祖母说的是找到陪伴一生的对象再跟他们说啦。”
“？姐姐原来还没把悟学长当成这种对象考虑？”
被妹妹这句话问得噎住，真実认真摸着下巴思考，“倒也不是，但我们现在的年纪不至于立刻探讨这个问题，以后我会找时间和他聊聊看。”
未来回头看了眼长姐，嘴角一勾笑得俏皮，“姐姐，你有了悟学长后可别忽略我和小自由，你看看小自由手都抖成什么样了。”说着她从沙发上跳下走过来，拿起旁边的长杆戳了戳一动不动坐在上面装饰的少年，“有点出息，你最擅长的不还是远程狙击嘛，手抖怎么瞄准。”
自由被这么一戳怀中揣着的纸花不小心掉落在地，他僵硬地看了眼地上的五彩缤纷，慢慢从短梯爬下来小心翼翼拾起，深呼吸。
“真実姐姐。”
“嗯？”
“他叫什么，是哪里人，长什么样，在上学还是工作今年几岁，你们认识多久了？”
“小自由你查户口吗，说起来悟学长还是你最喜欢的白毛来着。”
“哦对，自由的确喜欢白毛。”真実从旁边的小挎包里摸出照片，“之前去游乐园他忘记拿走照片，这个就是。五条悟，比我大一岁，还在上高中，认识…大概六七个月吧。”
“不行，他看上去不行。”
未来一边拖长声音一边探过脑袋，“姐姐，你们终于一起去了游乐园啊，本来暑假就该去的。这不是很帅吗？明明是小自由平时的好球带。”
“我承认这男的是长得不赖，所以我明白这种人大概率是玩咖不会认真啊！”自由扶着额角，“游乐园？真実姐姐原来不是和同学一起去吗？而且他才高中还是学生，拿什么给真実姐姐幸福？”
“我首先得为悟说几句，他虽然看着是有点轻浮，但其实人很可靠细心。”真実无奈笑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而且他和自由一样是「表能力者」，有正当的工作，更何况我们的年纪不用这么早考虑这些，单纯只是彼此喜欢所以在一起。”
“真実姐姐，你真的不是被他骗了吗？”自由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我能明白你的意思，可有些事并不是只靠感情就能维持住的。”
“我知道，但我们自己会好好摸索一番，这也是一种乐趣嘛。”
少年长长叹了口气偏过头，“我明白了。”
“但是！”
“我得亲自见他一面！不然我无法放心。可以吗？”
***
咒术师是不可能拥有法定假期的，即便是临近新年。
甚至就是因为挨着节假日，人类正面情绪增长的同时负面情绪也呈相应比例成长，大家都喜欢在年末反省自己一年以来的所作所为，其中懊恼和悔恨占了不少。
忙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想着今年或许没时间回家，咒术高专打算自己搞一下内部新年会，于是趁空档一起去商场采购需要的东西。
夏油杰陪同高一年级的庵歌姬去挑选食材，在商场的指定地点等待好友和硝子——这种要花钱的事冥小姐事先跑路了，只剩下他们几个。
“明年应该会有新生。”
“是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希望比五条知礼，至少要会喊前辈。”
听着歌姬的抱怨夏油不由自主无奈笑笑，此时视线内忽然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黑发的少女提着购物袋，身后跟着个身高不输给好友的帅气少年，怀里抱了很多东西，但他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乖乖低头听少女嘱咐，时不时点头应允。
是她。
微眯起眼，夏油深呼吸往后靠了靠，心情微妙地看向那边的少年少女。
他认识她。不过只限于认识，他们甚至只打过照面，没有任何交流。
可他知道她已经是最好朋友的女朋友。这大半年来他每次和悟出去做任务都能看到他拍摄有趣的东西分享给那女孩，明明十二月初刚忙完一波好不容易能休息，他还特地跑远去游乐园附近的酒店住下说要和她一起玩。
悟是真的很喜欢她。
一方面他为好友能够成功追到喜欢一段时间的女生感到开心，一方面又有些担忧。诚然他相信悟的眼光，他喜欢上的必然不是「普通人」，但就目前两次会面那女生确实看上去很「普通」。
悟的私事他无从置喙，只是如果她真的是他们定义里的「普通人」，和「咒术师」交往必定以后会有很多状况外的麻烦，他不希望好友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你在看什么，夏油？难得看到你盯着女生看，看到咒灵了吗？”
“没有，”淡淡收回目光，他沉吟片刻，“就是她。”
“嗯？”
“悟的女朋友。”
“哈？？？”
听到这句话歌姬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循着方向望去，“原来真的不是幻想？”
“悟也没必要幻想这个，”哭笑不得接口，“当然是实际存在的，她叫七海真実。”
“看上去是个温婉可爱的正常人，怎么会看中五条？”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悟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她呢。
“不会是被五条的脸骗了吧？”
摇了摇头，刚打算开口说话，身后的少年音适时截断。
“——歌姬真失礼呢，我女朋友不是这种光看脸的人，可惜。”五条悟双手都拎着东西，一如平日的潇洒大步走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时弯了弯眼角，随即咧开嘴露出笑容，“不然我好几个月前就追到她了。”
“你可真自信。”
“长相本来就是我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之一。”
“要点脸吧五条！”
歌姬被他的厚颜无耻噎到是司空见惯的日常，看到少年身后只是微笑的硝子赶紧上前抱住她，“硝子，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俩带坏了。”
“难得在这里碰到小真実，我去打个招呼！”
完全不顾歌姬的吐槽，接收到来自好友的眨眼夏油耸了耸肩，眸光复杂地看着他跑向少女跟她熟稔打招呼，然后在她惊讶惊喜的目光下自然去牵她的手低头亲吻。
“说起来，五条女朋友身边那个帅哥是谁？”
“不知道哎…”
***
“还差什么？”
“我想去买点咖啡粉。”
“嗯？自由不是自己培植咖啡豆吗，我们家还需要咖啡粉？”
“这些是以后用作咖喱的咖啡粉，泡咖啡肯定是用自己种的。”
“原来如此。”
看到姐姐沉思的目光七海自由正打算说明如果麻烦也没关系，从右边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爽朗的上挑语调。
“小真実！”
“悟？你怎么在这？”
长姐愣了愣，望向少年的视线充满惊喜，这令他心中的警铃大作。
一身黑色的立领制服，同色的小圆片墨镜，就长相而言相当出众，虽然不甘心但目测他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外表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只是往日最戳他个人喜好的白发此时落在眼里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可能弟弟天生就是很难对看着轻佻的姐夫产生好感吧。
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无需质疑的走肾不走心派，之所以那么确信是因为他自己也是这种人。人类就是那么双标，更何况他和玩伴都是事先说好的你情我愿，可作为弟弟他深谙和二姐不同长姐在这方面非常认真且有些天然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欺骗他姐姐。
——等等，还不是姐夫。
他们才刚开始交往呢！
“和杰他们一起来买东西，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你，我很开心噢！”少年伸出手握住姐姐，仿佛压根没注意他在旁边，另一只手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腰，把少女往自己的方向拉近后直接去亲吻她，而后抬手亲昵地揉揉她前额的头发。
大脑一片空白。
“呃，你朋友和同学都在旁边…”
“我亲我女朋友有什么问题？”
“那个，我弟弟也在…”
“嗯？”此时少年才看向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
从同方向走过来三个身穿同样制服的人，大概和他是一伙的。
这都不是重点。
七海自由有些懵然把视线落在少年揽着长姐腰的手，姐姐耳根微泛红，但没有拒绝对方过于亲昵的举动。
他不是毫无经验，相反的是作为在意大利出生长大后期还专程去学习的人来说这种肢体接触体现出的模式再为熟悉不过。
闭上眼，他竭力用理智克制住涌上心头的愤怒。
“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自由。自由？他就是五条悟。”
“哎~你就是小真実的弟弟，请多关照啊弟弟君。”
“别这么喊我，你还没到这立场。”
一再告诫自己公共场合之下不能失控更不能让姐姐感到为难，只是忍耐真的好辛苦，压低声音都变得不对劲。
“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去旁边聊一下？五·条·学·长？”
尽量用了温和的语调，然而他一直死死盯着少年，散发出不许拒绝的威胁气场。对方愣了愣，随即微微勾起嘴角。
“好的，我很乐意。”
***
好尴尬。
真実坐在商场咖啡厅的位子上扶着额角，时不时望向角落里正交谈的两个少年，出挑的长相使得看到他们的人都会投以侧目偷偷观察。
一个是她弟弟，一个是她男朋友，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无奈好。
悟背对着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弟弟始终一脸严肃。这孩子对于她一直有点过度保护，对未来就还好，她始终搞不懂原因。
不过她相信弟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和悟起什么冲突，悟也不会。
问题在于——
“我请你，别客气。”把头发挽起清爽发型的黑发少年笑着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旁边的两位女生早已点好，并且配合坐在隔壁桌，此时正在聊天。
如果没有一直试探望向他们。
“不用了夏油学长，无功不受禄，我自己来就好。”她摇摇头，随手点了杯金桔红茶。
悟最好的朋友夏油杰，那两个女孩子也是他的同学，虽说之前他说过有机会会介绍给她，但现在可不是什么最好的时机。
“之前太匆忙。我再次自我介绍一番，我是七海真実，请多关照，夏油学长。”
“我知道，七海小姐。”夏油杰注意到她的视线顿了顿，“她是和我还有悟同年的家入硝子，还有高我们一年级的庵歌姬。”
“家入学姐和庵学姐。”在心里默念记住两人的名字，她乖乖微低头打招呼。
“你很有礼貌哎，真的是五条的女朋友吗？”
“嗯是的，我们十二月初开始的交往。”金桔红茶上得很快，暂时没喝，用双手握着玻璃杯感受传来的温度取暖。
庵学姐比起学弟学妹要来得开朗些，而且生得很漂亮，她眨着眼，还是一脸不敢置信，“你看着是正常人，到底喜欢五条哪里？难道是被他的脸骗了？”
“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家入硝子抿了口咖啡，期待地看过来。
悟到底平时是什么样子啊…
有些无奈抿起嘴角，侧目时敏锐发现坐在正对面的黑发少年不动声色微蹙眉。
稍稍一怔，她思索后回应。
“他是长得很好看，但我一开始没在意。”这是真心话，毕竟她的工作性质见过不少帅哥，各种类型都有，包括她弟弟也是，“我的话…主要是喜欢他的细腻吧，有的时候意外体贴可靠，让人觉得很安心。”
“而且他的想法非常「特别」，我很喜欢。”
说完一段后对方越发惊异的眼神让她开始思考是不是说太多，后知后觉自己在男朋友伙伴面前如此夸奖他，感到些许不好意思。
谁料歌姬不敢置信地拿过咖啡喝了口，良久重新看向她，“你在说的人，是五条悟吗？”
旁边的硝子也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
“…我在说的，确实是五条悟…？”
两人的反应令她有些困惑，虽说仔细回想悟平时的张扬性情又不是不能理解，他有的时候…嗯，大部分时候是蛮让人生气的，可并非无法接受，熟悉下来后才发现他本质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不如说就连让人生气的部分都是有算好的成分在内吧。
而坐在正对面的少年在听完她的话后眉眼舒缓，嘴角扬了扬露出浅淡的弧度。
嗯？
脑袋和头发忽然被人揉揉，熟悉的声音在上头响起，双肩被自然搂住，“你们在对我女朋友说我什么坏话呢？不要为难她哦。”
“悟。”下意识轻拍他圈住自己的手，“学姐她们就是问我些问题。”
“是吗。”
“你和自由谈完了？自由…”抬眸就看到自家弟弟跟在身后，表情不能说畅快，看向少年的眼底还有些许明显的不甘和不爽。
“真実姐姐回家吧，未来姐姐还在等我们。”
“啊好，等等，我还没付…”
“没事我来给小真実付，”男朋友倒是依旧坦然，笑嘻嘻越过她拿起账单，“路上当心点，那下次再见，自·由。”
弟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悟？”
“真実姐姐，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不用在意这种小事。”自由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淡淡开口，“再见，五条学长。”
并不是在意这个啊！
所以他们的谈话结果到底是什么？
…算了，大概弟弟不会跟她讲，下次问问看悟。
对上少年的视线，五条眼底始终带着一贯的笑意，只是看向她时多了几分俏皮和安抚，眨眨左眼示意没什么问题安心回家就好。
“很遗憾今天那么匆忙，有机会再好好聊聊吧。”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弯腰提起行礼，真実乖巧地跟几位咒术师鞠躬告别，见状弟弟象征性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
离开前听到少年说心情好会请客伙伴，两个女生都毫不客气接受，目光落在黑发少年时他饶有兴趣单手撑着额，注意到她的视线投来交汇。
比起一开始多了点温和，却还是很疏离。
夏油学长。
“真実姐姐？”
“男人真麻烦啊。”
“哎、哎？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没和他怎么样。”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暗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