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暗恋的爱情故事》有时跳舞

6、第 6 章

　　六

　　会议终于召开了。

　　穆拿着沙加为他准备好的文件，风度翩翩的站在主持位上，对着台下微微一笑，议论纷纷的会场霎时安静了下来。

　　虽然穆在台上的那一套昨天在处女宫里排练了无数遍，但在沙加看来，还是让他移不开眼睛。

　　穆具有惊世骇俗的欺骗性。撒加让他当主持人，算是人尽其用了。

　　认真说来，他大概是第一个受骗的吧。

　　沙加在六岁那年，因为一次意外，差点丢了小命。而救回他的人，就是穆。

　　处女宫的力量，需要对三界和六道有充分的了解，才可能修炼成功。因此斯坦罗斯家的孩子在七岁之前，每天的功课就是打坐冥想。如果不能堪破这个世界构造的玄妙，那么几乎是无法修炼处女宫的力量的；但是如果能得窥天机，尽管从七岁才开始修炼，却可以很快达到一流黄金圣斗士的水平。

　　尽管如此，在七岁之前，沙加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没有任何力量。

　　穆则不同。他极小的时候就显现出极高的天赋，一岁不到就能移动物体，三岁不到就在睡梦中让两个街区可以脱离地面的物体全部悬浮了起来。等到六岁的时候，虽然年纪还小，但却能和撒加他们几个年长的圣斗士一起跻身一流的行列。

　　在同伴之中，沙加常常受到穆的关照。在小小的沙加的心里，穆是他最知心最可靠的伙伴。两个人形影不离，一个苹果都分着吃，一粒水果糖都要切成两半。对穆来说，这几乎不用喘气的功夫。

　　沙加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有个杂兵对着小小的他表示轻蔑的时候，是穆微微棱了棱眼睛，就把那个人扔到了斗技场的石柱顶上倒挂着。虽然事后穆被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但私底下对着沙加，穆还是一点也不后悔。

　　“谁让他说你是个没用的小孩？”

　　穆紫色的眼睛里尽是理所当然。

　　沙加在六岁那年，终于堪破了世界的玄妙，从此他在冥想中上天入地，通古往今，往来三界在倏忽之间。穆虽然念动力超群，但是度空间的能力还不成熟。因此每次沙加冥想结束之后，总是兴致勃勃地向穆讲述冥想之中他灵魂脱体时看到的种种奇异景象。每次穆都听到发呆。然而就是在冥想之中，沙加遭遇到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危险。

　　那个时候沙加虽然在冥想之中往来过三界的每个角落，却还从没有去过异次元彼岸的极乐净土。异次元是只有神才能存在的区域，异次元可以通向任何时空，但度空间的高手最多只能打开一个异次元的出口，谁也没有能力在其中停留。年幼的沙加虽然知道这一切，却一心想要尝试一下。他在冥想之中，灵魂深入了地狱的最深处。逡巡一番，几经尝试，他的灵魂始终还是不能穿过叹息之墙。正当他准备离开冥界结束冥想的时候，却发现被困住了。

　　困住他的是一张巨大的网。它铺天盖地，延伸在冥界的每一个角落。沙加感到自己就像被蜘蛛网粘住的小虫。他死命挣扎，却无法逃脱。

　　后来沙加才知道这个网是冥界三巨头之一的米诺斯布下的，目的在于擒拿那些拥有灵能力的灵魂，让他们乖乖的服从冥界的裁判而后转世投胎。灵魂被困在冥界的第四天晚上，他被戴上镣铐和其他被抓住的灵魂送到了第一狱审判厅。眼看前面的一个一个灵魂都被裁判下不同的地域，轮到他的时候，米诺斯却突然停止了审判，率领部下一齐来到裁判厅门前躬身下跪，迎接某人的到来。

　　而后，沙加第一次见到了冥王哈迪斯。

　　冥王一路径直走进审判厅，从沙加的面前走了过去。正当沙加庆幸没有被冥王发现的时候，冥王的脚步却向他转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斯坦罗斯家的小孩么？”

　　意外清澈的声音，沙加抬起头，看到的是乌檀木一样的黑发，和碧蓝的晴空一般的双瞳。男人捏住他的下巴，扳起他的脸来。

　　“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圣域和冥界之间，是不开战的冷战状态。谁也不会放过削弱对方的机会。沙加吓得全身发抖，却勇敢的回视着对方。冥王本想好好戏弄一下这个送上门上来的小孩，却突然起了赞赏之心。他把沙加丢给米诺斯。

　　“把他丢进异次元里，能不能逃脱就看他的造化了。”

　　沙加在异次元里漂浮了很久。灵魂是不能被异次元消灭的，但是他的力量却越来越弱。灵魂长期脱离，他的□□也会死去，他的灵魂将永远漂浮在这里不得脱离。正当他自己都放弃了的时刻，一道光芒划破了异次元，在光芒之中，穆度空间而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抓住了他，将他带离了那里。

　　后来沙加才知道那是穆第一次度空间。他年纪还太小，根本不具备度空间的能力。而拥有那能力的撒加他们，又没有穆那么强的念动力，无法将沙加带回来。于是穆便铤而走险，不顾教皇和众人的反对，强行救回了他。幸好两个人都安然无恙，所有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那之后，对沙加来说，穆成了更加特殊的存在。他暗地里下定决心，将来有一天，如果穆出了什么事，哪怕牺牲他的性命，他也会力保穆全身而退。这种对穆的非同寻常的关注，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染上了性的色彩。然而他毕竟年幼，等沙加明白这是爱情的时候，穆已经和撒加出双入对了。于是沙加掩去了感情，以好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了穆的身边。

　　直到现在。

　　前面的过场已经走完了，下面该轮到卡妙那长篇大论的报告了。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压低了声音问沙加：“我的表现怎么样？”

　　“无懈可击。”

　　穆偷偷的笑了，然而随即又立刻收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端坐着。

　　卡妙的发言稿，他们在前一天就已经得到了。沙加没有提前看，因为他知道这是在撒加那里通过了的东西，今天肯定要从头到尾的再念一遍的。正当他翻开文件，准备粗粗浏览一遍的时候，却发现右手边的穆，一副神秘又兴奋的样子，和另一边的米罗，在纸上划着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和好的？

　　沙加默默地看着他们二人的动静。

　　穆和米罗，看起来那么的亲热。你一笔我一笔，在同一张纸上划来划去。偶尔停顿片刻，是其中一人对着那张纸在思考，思考过后，又兴致勃勃的划上一笔，把纸条推给对方。

　　沙加别开了视线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文件上。

　　其实，他带了本小说，是给穆预备的。他知道穆极端厌恶这些事情，他不想让他太无聊。他甚至已经写好“别睡觉，看小说吧”这样的字条夹在了书里。可是他没想到，穆根本不需要他和他的小说，他和米罗玩得不亦乐乎。

　　卡妙的发言稿念了两个多小时，穆和米罗换了9张纸。沙加后来看清楚了，他们在下五子棋。后面变得更弱智，两人在纸上画飞机，互相用笔戳来戳去。穆甚至懒得动手，用念动力操控着笔。

　　沙加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他终于发现，米罗的座位本来应该和穆的中间隔着三个人，但却不知道是谁把座位给换了。

　　穆曾经说过要对米罗死心的。

　　但他专程换了座位，和米罗一起开小差，还这样自得其乐。

　　沙加只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