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殊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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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彦一回村，他对鼬的态度仍旧是不冷不热，就像是一块坚冰，任人如何温暖都融化不开，如果不是从这人的细微动作能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宇智波鼬都差点绝望了。
终于有一天，三人做完任务回来皆有些疲惫，刚想换衣服回家时，彦一开口放下了一个惊雷，让两个人不禁一凛。
“我要退出暗部了。”
“为什么...”京野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队长是要为火影继任仪式做准备么？”
彦一轻轻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应该会退出暗部吧，我的职责到此为止了。”京野摊了摊手。
彦一颔首表示了解，他清楚这个人其实是日向家主派来帮助自己的，如果能借此机会退出暗部倒也不错，不过......
“我要是当火影的话还缺个副手，你要来帮忙吗？”
对方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行啊，如果队长你不嫌弃的话。”
“当然不会。”他冲京野笑了笑，转而看向屋里另一个人，从刚才起鼬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至于鼬...我建议你也离开暗部吧，你身为族长之子还是不要一直待在这的好。”
“...我明白。”
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换上衣服，而后才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恭喜你成为火影。”
听见他的这句话，彦一但笑不语，眯起的双眼里毫无笑意：“谢谢。”
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
京野看了看他俩之间的暗潮涌动，决定自己还是赶快换好衣服走人吧。
三人走出更衣室，道了别后便分道扬镳，彦一独自漫步在桥上，似有所感般忽而朝桥下望去。
河水清澈见底，水波荡漾的河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看起来如此模糊不堪。
他冷冷的望着那个与自己相同的面容，神情一片麻木。
“你的表情可真难看啊。”
*
之后没过几天，彦一便递交了离职文书，成功从暗部退了出来，紧接着京野和鼬也陆续退出了暗部。
五代火影的继任仪式不久便开始筹备，诏书发布下去那一刻，与他认识的人都跑过来各种祝贺，甚至还拉着这新任火影去喝酒庆祝，其他人听闻也跟着凑了热闹。
毕竟能给火影灌酒的机会可不多，以后因为身份不能做此出格的事，那在人家上任前做总不过分吧？
当天夜里，彦一也是放开了，真就任人撺掇不断给他灌酒，还跟着其他的人玩起了划拳，喝得那叫一个放浪形骸。
众人见他不要命似的一杯杯喝下去，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可大家气氛都活跃了起来，就算发现不对劲也没人深想，继续玩闹着，不过没再有人劝他喝酒就是了。
止水第一个发现了小伙伴的情况不妙，本来是闹着玩的灌他酒，可眼下没人灌了还一个劲喝就不太对了吧？
他忙上前制止彦一喝酒的动作，从他手里夺过酒杯放在一边，嘴上不住劝道：“别喝了别喝了，你都醉得一塌糊涂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
坐在位置上的彦一摇头晃脑，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满自己的酒杯被人夺走一事。他虽这样说着，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这是醉的不成样子了，再让这人喝下去说不定还会发酒疯。
“你醉了！...唉我靠！我的老天爷啊你可真行。”
止水一撤身，堪堪躲过对方挥舞的拳头，表情生无可恋：“安分点，我送你回家...京野你愣着干啥快过来帮忙啊！我快制不住他了！”
“哎哎，来了！”京野第一次见到队长喝高了发酒疯也是一脸懵逼，被止水喊了一嗓子才回过神来，迅速跑过去帮忙。
可惜的是二人都失败了。
彦一抱着店门口的电线杆死活不愿意走，他们俩只要一想靠近这人就开始掐火遁起手印，跟个小孩子似的乱发小脾气。
鼬被止水的乌鸦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酒店早已打烊，甚至连休息的牌子都挂在了门上，门口却还是站着三个人，一直在争论着什么。
“彦一啊，别杵在这了，赶紧让我们把你送回家吧。”
“我才不要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才不要回家。”
“怎么能说一个人都没有呢，你家里不还住着小鸣人么。”
这时，京野凑过来悄悄说道：“鸣人今晚住在卡卡西家里。”
“............”
止水汗颜，还真的没人啊，这人那么清楚到底醉还是没醉。
他一转头看见刚来不久的鼬，赶忙招招手让人过来。
“快快快，你试着劝劝他，我们已经没辙了，这么晚了我也想回去睡觉啊！”
要不是彦一现在醉着，止水都想给他可恨的脸来上一拳。
“我来估计也没用吧。”鼬摇了摇头，却还是上前走了两步，引起了躲在电线杆后面那人的注意。
“你是谁？”彦一的双眼有些失焦，正警惕的看向来者，他一身酒气，面颊因为醉酒而染上好看的绯红色。
“你有点面熟，我应该认得你的...”
他挠挠脸，似乎在拼命回忆着什么，自言自语道：“你是谁呢，我应该认得你的，可我想不起来了。”
鼬脚步顿了一下，尽力放轻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是宇智波鼬，你还记得吗？”
“宇智波鼬？...你和小鼬一个名字呢。”他先是疑惑，很快便瘪嘴委屈了起来，“可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我的小鼬了...我把他弄丢了。”
听见他这句话，鼬心底很不是滋味，很想质问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但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他没忘记自己被喊来的目的，还是好声好气哄着这人。
“那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真的，不骗你。”
“......那好吧。”
那人沉吟片刻，终于舍得放开电线杆，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我跟你走，你带我去找小鼬，你要是骗我，我就...我就......”
彦一“我就”了好久也没说出下文，估摸着真的已经醉糊涂开始语无伦次了。他刚靠近一点，鼬便感受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可见这人喝了不少酒。
明明也不是多擅长喝酒的人，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喝呢。
他不禁皱眉，握住这人略带薄茧的手就要离开，临走前还朝止水比划了个放心的手势。
止水和京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朝他竖大拇指，还暧昧的挤眉弄眼，直把鼬逗得面露不虞才嘻嘻哈哈地推搡着溜了。
鼬拿他们没辙，便不再搭理，转而轻声朝着旁边人说道：“我们走吧。”
“嗯。”
一旁的人乖巧的点头，像是一只被捏住后颈的猫，听话得任由自己牵着离开。
街上无人，鼬便也大胆的牵着这人的手往前走，这放在以往会让他心脏乱跳的举动，此时他却内心毫无波动。
鼬走着走着，便听旁边传来小声的啜泣，转过头发现这人竟在偷偷抹着眼泪。
他居然哭了？
这个认知不断冲击着鼬的大脑，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哭泣的样子，一时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安慰。
最后他只得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哭什么啊。”
他被拒绝时还没哭呢，这人倒是先哭上了。
彦一抽噎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往下流。
“我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
“是什么。”
“我伤害了一个人，而我会失去他。”
鼬沉默了几秒，继续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殊不知他自己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既然知道会失去，为什么还要伤害那个人？”
“因为...”彦一忽然捂住脸，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因为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他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我，不如...不如一开始就离我远远的，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嗝，忍不住靠近他。”
即使他闭着眼泪水依旧夺眶而出，说话断断续续甚至还打了个哭嗝，那悲伤的样子看得鼬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他那么好，未来光明一片，不该把人生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鼬哭笑不得，似乎是被他的情绪传染导致自己也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
他拨开那人捂着脸的手，用袖子替他擦了擦眼泪：“不要哭了，那个人即使知道你并不是那么完美也不会讨厌你的。”
彦一哭声止住了一瞬，泪眼婆娑的看着对方，小心翼翼道：“真的吗？”
“真的。”
“那他以后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
“就算知道我是一个十分讨人嫌的人？”
“如果你算讨人嫌的话，世界上就没有讨人喜欢的人了。”
“可是我已经亲手推开他了，他还会回来么？”
“会的，那个人不会放弃的，你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
“满意了么？”
“............”
“满意了，我们就走吧。”
“.........嗯。”
作者有话说第127章 殊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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