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死神）》云陌涯

4、第四章 那种单纯的事情

　　你说永恒该如何去定义？
　　或许，只是我们相遇的瞬间，眼神相对的那一刹那，如此短暂却堪比漫长的恒久，然后永远都遗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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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的景致里充斥着萧瑟，寒冷，荒凉，以及寂寞，似过古稀之年的老人，顶着满头银发，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单调的冬景中。
　　日番谷冬狮郎仰卧在屋顶上无所事事地发呆，漂亮的碧绿色眼眸直直地望着天空，莫名地感觉有些寒冷。
　　“小狮郎……你在哪里……”
　　断断续续的声音透过凉凉的空气传进耳朵里，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甜腻尾音，让他眉毛无意识地皱起，然后应道。
　　“笨蛋桃子，我在屋顶上。”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颤颤悠悠地顺着梯子爬上来，少女的脸因为运动和紧张而泛着潮红，看到他后又立即变成气恼。
　　“小狮郎！你居然穿这么少在屋顶上吹风！快穿上。”
　　言罢立即丢给他一套衣服。
　　他气恼与少女似大他好几岁的姿态，不屑地轻哼，赌气不看那件衣服。
　　“谁会穿啊……”
　　“你给我穿上！”

　　在流魂街里，初冬的天气并不是那么寒冷，若是在街区比较后的地方，有些人一袭单衣便可度过。
　　然而，在南64区生活了三个月多的端木光却并没有延续到这种所谓的美德，只要有些寒冷，必定会窝在被子里直到最为暖和的正午左右才肯下床。
　　其厚颜无耻地言之，“我怕冷。”

　　“雏森……”接近正午的时候有懒洋洋的声音从屋顶下传来，日番谷冬狮郎冷哼一声，转头对待在他身旁的雏森嘲讽道。
　　“那白痴起来了，估计快饿扁了吧。”
　　“噗……”
　　黑发少女忍俊不禁地笑起来，起身准备下去，已经踏上梯子又抬起头笑了笑。
　　“小狮郎，小光那只是习惯，我们怎么会饿呢？”

　　那只是延续了许久的习惯，每当到那个时候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吃点东西。
　　他们是普通的魂魄，没有灵力，自然不会饿。
　　然而习惯成自然之后，都分不清到底是习惯还是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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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光醒来的时候正值冬日午后。
　　后者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手覆上黑发将本来就很乱的长发变得更乱。
　　身后有人轻哼。
　　端木光转过头，对那一双瞪着她的死鱼眼回复另一双死鱼眼。

　　这两人的关系从来就没好过。

　　从厨房里端出菜的雏森无奈地抬手扶额，随即立马挂上笑容招呼两人来吃饭。
　　虽然没有饿的感觉，但是不吃饭同样会虚弱。

　　华婆婆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一边缝补衣物一边说道。
　　“雏森，隔壁的阿花他们来叫你好几次了，吃完饭就出去玩吧。”
　　雏森有些不安地看着左边闷头吃饭的日番谷，又有些为难地看着右边吃的惬意的端木光，“那小光和小狮郎呢？”
　　“我帮婆婆做事。”
　　“我等下睡午觉。”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答案。

　　雏森有些无奈。

　　日番谷刚来这个家的时候，隔壁邻居还找他出去玩过，但久而久之，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再也没有叫过他出去玩。
　　而端木光，她压根就没想过出去玩，在她看来，出去玩还不如多睡会觉来的划算。

　　一个已经觉得无趣，另一个早就觉得无聊。
　　雏森桃只能叹气着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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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阳光正好。
　　端木光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却怎么也睡不着，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日番谷冬狮郎弯着腰坐在小板凳上，垂头仔细挑拣绿豆。
　　有白发垂落至他的额头，恍惚间有积雪的错觉。

　　她在铺上撑着头笑道，“我说小白啊……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男人。”
　　日番谷捡起一粒发黑的绿豆，看也没看直接往后一丢，正中端木光的额头。
　　“那你以后绝对是个懒散的女人，还有不要叫我小白！”

　　端木光直起身子正色道，“我没叫，我叫的是小狮郎。”
　　日番谷斜她一眼，满是轻蔑，“这有什么区别！”
　　“撒……”
　　他看着端木光拉开门走出去，奇怪地皱起眉角，“你去哪里？”
　　打开门看见灿烂无比的阳光，暖暖地照射到身上，端木光转过头微笑着回答，“散步。”

　　像阳光一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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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流魂街安详得有些寂静，端木光漫不经心地走着，因为不知道目的地的散步，所以连步履都显得有些懒散。
　　还没到飘雪的时间，周围树木上的树叶却差不多掉落殆尽。
　　端木光慢悠悠地闲逛，黑色的头发散在身后随风肆意飘动，有种世间只剩下她一人的错觉。

　　头皮忽然一阵刺痛，端木光转过头，咖啡色的眸子里映入一群小孩愉悦的脸。
　　而其中一个长着满脸雀斑的小男孩正满是兴奋地扯着她的头发，看见她回头，一群人瞬间大笑起来。

　　“啧……”端木光不屑地弯起唇角，唇瓣开合，口吻里满是危险，“小鬼，放开。”
　　“哈哈哈……”抓着她头发的男孩笑声刺耳，他回过头向同伴们大声说道，“你们听见没有，这个小个子居然叫我小鬼，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哈哈——喂！小——”跟他一起笑起来的同伴还没来得及提醒，小男孩张狂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端木光微笑地看着被她狠狠打了一拳的男孩，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乱扯女孩子的头发么？”
　　那口气里的轻视毫不掩饰地落入这群孩子的耳朵里。

　　“混蛋！！敢打我！！”小男孩吃痛地揉了揉脸，仇视的眼神看着她，“打她！”

　　早已被端木光语气激怒的众人蜂拥而上，群架而已，流魂街司空见惯的事情。
　　端木光也没有躲开，看清了来人的数量，勉强避开一些向她袭来的拳头，饶是如此，身上亦是挨了几拳。

　　男生打架，用推用拳用踢，靠一股猛劲向敌人攻去。
　　而女生打架，用指甲抓，用手扯，用脚踹，用牙咬，该怎么疯狂怎么疯狂，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爪子加一口牙印。
　　男生用力气打架，而女生用疯狂撕扯。

　　所以当端木光的疯劲上来的时候，她周围七八个小鬼不是脸上被抓了一道就是手上被咬了一口，其状惨不堪言。
　　而端木光只是身上几处地方有些乌青，脸上有些混杂着泥土的血迹。
　　如果再打下去，不是端木光累死就是那些男孩被集体毁容。

　　在两方都暂时休整的时候，端木光抹去嘴角的点点血迹，露出随时都可以攻上去的姿势，一群男孩围在她周围，同样是随时都可以攻过来的姿态。
　　眼角瞥见一个人的脚动了动，端木光正准备闪开攻击，然后骤然顿住。
　　不远处传来略显稚嫩却依然有威慑力的声音将他们的动作全部暂停。

　　日番谷站在街的一头，单薄的衣服裹住他瘦小的身体，碧绿色的眸子在冬日的阳光下却显得寒冷无比，宛如出鞘的刀锋，还未挥动，气势上就已经压人一等。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隐隐的怒气，像幼狮正呲着牙保护着自己需要保护的东西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

　　有冰般冷冽的光在他的眼眸里。
　　无比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