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知》九葛

6、婚嫁之后几乎没变的生活

　　过于顺利的计划，不知道司尚文是怎样和自己的父亲斗智斗法的，但是颜落知道司尚文即使和大家小姐联姻也是因为对他自己有好处的，并不是他恐惧父亲的威严。四周都是窃窃私语说司家少爷要和王小姐联姻，司家老爷的准儿媳已经确定，镇上的各家小姐都不断的惋惜自己没有尊贵的身份。若水的脸色越来越不好，颜落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够插手的，因为即使司尚文一直是只看中自己，但他也有选择自己感情归属的权利。所以她不可能因为若水就去勉强司尚文对于若水的感情负责。
　　李陆涛出入司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柳颜落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当电灯泡，所以很知趣的消失，每次都是在花园逛的时候碰到司尚文，然后他请她到书房坐坐。反正没有地方去看看书也不错，就去了书房，司尚文只是坐下开始工作，没有在再说话。颜落坐在司尚文对面的桌子旁，刚好对着他。静静的看着他，知道他还真的是辛苦几乎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动，无聊乏味，颜落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桌子上就出去了。
　　当颜落离开书房以后，司尚文抬起头看着门外，忽然笑了，还真是个不知道怎样温柔的女子啊？她坐在房间里的时候觉得工作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偶尔抬头看见她恍惚的眼神，知道她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子。很随性。拿起她为他倒得那杯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很温暖。
　　这几天司家老爷有命令说不能到处走动待在房间了，好像有大事情发生，自己也是安于现状老实待着。三天后的一大早，有两个仆人闯进颜落的房间，帮她梳头挽发髻，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等头发梳好之后要颜落穿上的是一身红色的新娘嫁衣。颜落自然明白是司尚文的计划正在实施，司家老爷应该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好像已经一切已经是定局，不能挽回。若水呢？没有见到她，但是颜落知道若水她知道了，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出去散步聊天了。一上午司尚文都没有出现向她解释什么，被关进了房间了，头上盖着着红头巾应该是喜帕。等待即将来临的事情。
　　又人接她出去，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和宾客的嘈杂声。真的很奇怪，在房间里明明没有听到。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到了大厅，手被一双如玉的大手紧紧握着。
　　是司尚文的婚礼，新娘是柳颜落，似乎是个很奇怪的组合，在现代还没有男朋友，但是在这里竟然莫名其妙的结婚了，而且并不是喜欢的人。司尚文还是礼节性的微笑着，握着颜落的手，总是感觉这个女子太过沉静了，他低声说：“父亲答应我成亲的那一天，若水自由，被赶出家门，断绝和司家一切关系。”意料之中的看见颜落的肩膀僵了一下。
　　“一拜天地——”婚礼已经开始了，颜落想得却不是她的未来命运而是此刻若水在哪里？她必须知道保证她的安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若水在哪儿？”低声问。“被关在房间。”由于过于嘈杂的声音，大家都没有听到这两位正在拜堂的说的话。也没有人会关注。
　　“送入洞房——”新娘被送入司尚文的房间，之后颜落的身边就没有人了。她拿下喜帕，脱下外面的红衣，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匆忙跑到若水的房间，但是门已经上锁，“若水，你怎么样了？”门内并没有人回答她的声音。“若水？若水？在吗？若水？”
　　“你不要在叫我的名字……”小声的忍着的哭泣声。“我什么也没有了……你今晚之后不会再看见我……”
　　“你会再看见我的。”颜落之后转身离开，司付现在很忙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因为身上的衣服是她最初穿的那件，很旧，拿下了头上奢华的发饰，所以没有人发现新娘早已不在房间。她偷偷的跑出了司府。目的地是李陆涛的家，路上几乎没有停过，有时停下来问路。当太阳开始和地平线成45度角，颜落也到了陆涛家。让门卫通传说司家小姐有事情拜托。陆涛很高兴的跑出来的，因为若水来了，但是他失望了。
　　颜落把她拉到一边淡淡的问他：“你愿意娶她吗?即使她不再有司家小姐的身份？”
　　“在说笑吗?”
　　“不是在说笑。”
　　“我愿意娶她，即使她不是司家小姐。”
　　“你的父亲会同意吗？”
　　“我会让他同意的。”
　　“我不相信。你现在就去和他谈，等他答应你可以娶司若水你出来告诉我。我在这里等着。”
　　“这是为什么？你？”
　　“我必须保证若水的未来。你能够保证她的未来吗？”
　　“能，我会做到的，你在这里等着我。”李陆涛也不明白为什么若水的教书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没有机会考虑这些事，因为被颜落的表情镇住了，应该是一种没有办法反抗的语气。
　　颜落在门外等着，很久了不知道有多久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了，颜落看着血红色的火烧云，若有所思。
　　“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水的未来。”李陆涛是这样说的。颜落让他和她一起去司府，在路上她解释她的行为是为什么，只是说若水只是司家的养女，现在司老爷想断绝和她的关系，现在她无处可去，没有提及中间复杂的交易。
　　“在司府门外等着，直到若水出来，你接她回你家，记住，无论如何让她留下，因为你家不会让她吃苦。”颜落交代了他几句就又回到了司府。看着忙碌的人群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待在一个不容易发现，又能看见门口情况的地方。太阳快要落山了，只剩下了柔和的热度，看见一个丫鬟拖着若水的胳膊，边安慰边把她拖出了门。看见李陆涛疼惜的帮她擦泪水，又一会儿，若水开始动摇跟着李陆涛离开了。放下了心，就又回到了司尚文的房间，把那身新娘的行头穿上。接下来要等待自己的命运了。
　　司尚文回到房间已经是晚上了，点上了灯，看见柳颜落一个人安静的在桌边喝茶，喜帕被扔到了一边。
　　“喝醉了吗？”看见他进来问了一句。
　　“没有。你出去过？”司尚文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嗯，去找了李陆涛。”
　　“若水的新去处？”
　　“对。”
　　“你呢？”
　　“我，我现在是你的妻子。”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才对。”司尚文优雅的品着茶。轻轻抬眼看着颜落
　　“嗯。我不是很好奇。”
　　“那我说的你想听吗？”
　　“这些随你。”
　　“呵呵，很有趣。你的身份现在不仅仅是我司尚文的妻子，你的身份是百凤朝凰的老板。”
　　“你帮我制造的身份？”“也可以这么说。我利用父亲的大意，在城南开了一家百凤朝凰的店，是一家绣房以你的名义。一个月之内在外地开了几家。当店声名鹊起的时候，我向父亲提出娶你，以你的店统统归于司家的条件，所以当父亲知道你是百凤朝凰的老板时就同意了。”
　　“很聪明的计划。”还是冷淡的回答，但是心中还是不免诧异司尚文的心思缜密，他是个不会屈居人下的人，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也不行。
　　“今天我住书房。可以带一套被褥吗？”颜落提出这样的要求，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她毕竟是司家的儿媳，这样当然会被司老爷发现，但是住在司尚文房间隔壁，而且两个房间相通应该不会被发现。
　　“今天我睡书房，你可以睡这里。”司尚文指了指自己的床。
　　“谢谢。”颜落帮忙把被子铺在书房的卧榻上，司尚文躺了上去。很心满意足的表情，颜落又回到桌子边喝茶，吃东西，今天几乎都没有吃饭。只喝水。眼睛还是一直看着司尚文。
　　“司尚文，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颜落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司尚文楞了一下，看向颜落的方向，脸不明原因的有一点点红。
　　“呃……这个。”
　　“呵呵，我开玩笑的，晚安。”颜落忽然一笑，脱了鞋躺在司尚文的床上睡了，但是司尚文却因为颜落的那一句话好久好久都没有入眠。
　　司尚文发现柳颜落其实除了过于沉静的个性外，还有慵懒的习惯，她不过问司家的产业，也不关心她未来的生活，每天搬着躺椅，坐在花园里，选一片很阴凉的地方，就这样过了一下午，也没有觉得日子无聊，司家的仆人和丫鬟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个奇怪的司夫人。
　　司尚文是很忙碌的，回来看见她的时候她会懒懒的打声招呼，然后把躺椅搬房里，和他一起吃饭，并不像是夫妻，倒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但对于柳颜落来说，她并不知道和人成为夫妻该怎样表现，所以她还是觉得像是做朋友一样交往也不错。成亲的第二天，司尚文说她必须去给父亲请早茶，当她看见司老爷像是一夜之间苍老的脸时，她觉得有些愧疚，自己的儿子已经开始反抗他了，对于他来说是个打击吧。威严的神气消失了，换上了无言的叹息，因为无论怎么说，这都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对于若水的生活，颜落是很想去看看的，但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吧。所以就放弃了。
　　大概是两个星期的一天司尚文从司老爷的房间里出来，看起来是很平静，但是心里是不一样的。颜落在喝茶，听见他推开书房的门，躺在卧榻上没有说话，眼睛微微的闭着。
　　“怎么了？”颜落问，好像看见知道他的不一样，顺便倒了杯水放在书房的桌子上。等了半天他没有回答，只是睁开了眼睛。“厨房在那儿？”颜落又问。司尚文看着她，笑了，坐起身来，执起着她的手把玩着。
　　“是饿了吗？”柔声问道。颜落摇了摇头。拉起她向厨房走去。
　　她挑了几个黄瓜和西红柿洗干净切成小块。“要尝尝吗？”
　　“这些不是都是下菜的吗？”颜落拿着一小块放进司尚文微微张开的嘴中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唇。从来没有和女子做过这么亲密动作的他不禁脸红了。眼神闪烁，心内似乎在动摇这对于这个女子位置的定位。
　　“蔬菜和水果有减压的作用，可以常吃。你今天怎么了？”
　　司尚文接过盘子放在一边，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握着，去花园散步。“今天和父亲有些争执。”
　　颜落没有再问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大概是秋天了吧，因为院子里好像只有耐寒的花开，司尚文就这样拉着颜落的手，周围的仆人和丫鬟都很吃惊的看着他们，但是不敢太过大胆，怕打扰了这样甜蜜的夫妻。
　　其实颜落一点都不会在乎别人怎样看她，这么说她似乎和司尚文很像。事实上真的很像。轻轻的叹了口气。
　　“要去看看你的店吗？”
　　“百凤朝凰？”
　　“……”司尚文没有再说话，给她披了件比较厚的外套，在颜落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发了。司尚文想做的事情谁能挡得住呢？
　　当嘚嘚的马蹄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百凤朝凰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出门迎接了。
　　大家看见的是一个仍是那么俊美温柔身穿绣有冬梅的柳色长袍和夹袄的司家少爷和长得并不出众但是很整洁的他们所谓的老板娘。
　　“少爷，少夫人好。”是个年长的工人俯身鞠礼。
　　很豪华的绣房，摆出的织品至少有三百多种，上至丝绸锦缎，下至麻衣粗布，样样齐全，宾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生意还不是一般的好，虽然摆了好多丝织品，但是颜落发现最吸引她的反而是一块小小的锦帕，绣的是紫色的菖蒲花，很精致。
　　司尚文发现了她的目光，拿起那块锦帕，但是却是对着那个叫做周时的年长的工人让他绣一条一模一样的。
　　“是，司少爷。”他安排了一下人手就在司尚文对面坐下。“少爷还好吗？”换下来的是温柔的语气，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毕恭毕敬的。
　　“很好。”
　　“少爷真的打算这样做吗？若水小姐要怎么办呢？”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改变决定的。”司尚文很平静的喝着茶，但是坐在他对面的周时却是满面愁容。
　　“老爷也是不答应你的做法。”
　　“这就是原因吗？”颜落说，看着司尚文微笑着点头。她知道猜对了。“李家的事情吗？”
　　“嗯，是和李家的生意。”司尚文说，但是周时看起来很疑惑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司尚文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他的计划，因为大家都猜不到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次还是因为司家老爷的缘故他才知道这个事情。
　　“你打算和李家竞争？”
　　“呵呵，不是。是想把李家的丝绸庄买下来。”
　　“哦。”颜落不是想要干涉司家的商业，知道这是她不能干涉的东西，即使是百凤朝凰的生意也不属于她，她也没有兴趣，只是李家的事业关乎若水的未来，不能大意的。
　　“不担心吗？”司尚文似乎只是逗她说话。
　　“只要有个好价钱就行，李家的产业的价值应该够他们这一代人生活富裕了。”
　　“李家可是丝绸界的主家。他们是不会很轻易的放弃的。”他装作一副这是很困难的样子。
　　“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你就可以把百凤朝凰扩大到全国每个镇都有分店，还没有利用司家的权利。你的话应该很容易吧，拿下李家。”颜落并不是个无知的人，她懂得去耳朵听，把握有用的东西。
　　“你是在夸我吗？”眼睛笑得弯弯的，不是微笑，是很开心的笑了出来。好有趣，果然娶柳颜落是个好主意。比司家的所有东西都要有趣的东西。
　　“少爷这是不明智的。李家的人一定会拼死和司家作对的。”颜落看着这个顶着极度激动心情的周时，看着他胡子翘起，他其实是个挺忠心的人。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算了，只要有人相信就好。”立刻就冷下来的脸看着是很可怕的，似乎是暗黑大魔王出现的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司尚文一直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颜落知道，司尚文自己也知道。现在这位老工人，大概也知道了，冷静的少爷也是会冻空气的。
　　周时把激动的目光转向颜落，这位司少爷的妻子，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自己真是看错了，好像是个无礼又愚蠢的人，以为少爷被她改变的更加有人性了，但是这样子看来她只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狐狸精。
　　颜落静静的感受着周时的瞪视，无可奈何，自己只是说出的真相而已，司尚文是何许人，他们应该比自己知道的更加清楚吧。即使是劝阻他，他也不是会服从别人的人。这样被司尚文相信，她是不是赚到了，也许。
　　应该是开始和司家协商了，因为司尚文已经是一个礼拜都没有回家了，虽然在家里每天和司老爷见面，但是很明显他怨恨极了这个媳妇，没有刻意的去讨好他，在司家除了司尚文她没有别的朋友，也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人。

作者有话说

　　司尚文是个商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