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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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初融的早春时分，青葱色的嫩芽稀疏地出现在暗褐枝头上，相较于前些时日里的苍白无味，仅仅这一点儿色彩都足以让人们的视觉产生强烈的冲击。
白露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文件和证件，朝对方道谢后，便转身向玻璃门的方向走过去。她一边走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入背包中，并没有留意到左侧的人影，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
“嘭！”
安静明亮的大厅里，文件掉落在地的声音绝对可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将大家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原来是两个人不小心碰在了一块，地上七零八落地散乱着一些纸张。
站定后，白露马上反应过来——她撞到人了。
“对不起！”她赶紧向对方道歉。
“对不起！”不料另一位当事人也和和她同时说出道歉的话语，重叠的音量再次响彻紧闭的空间。
还来不及看向那位和她同时出声的无辜受害者，白露急忙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文件，对方见状，也弯下身子过来帮忙。
“这是……”将手中的文件分好后，她这才抬起头看过去——
“手冢君？！”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诧异。
“你……上官桑？！”手冢听到和他撞在一起的女孩叫出了他的名字，当下也是一愣，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她就是立海大附中的那位榜首。
“是我。”白露站起身子，微笑地向清俊的少年点了点头。“手冢君，这些是你的东西吧，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
“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手冢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认真地说道，顺便将刚才拾起来的不属于自已的那些文件递给她。
“谢谢！”她笑着接过，似有所悟地看了一眼被他重新放放文件袋中的资料，那里面有护照和签证，还有一封来自类似某间德国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好像是准备出国……
“我打算完成这个学期的学业后就去德国。”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手冢难得开启金口解释着他手中资料的用途。
“德国？”
“是的，我会在那里开始我的职业网球生涯。”
闻言，白露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左臂。她可没忘记那两场让她印象深刻的比赛，这种打起球来就不要命的做法也不知道他的职业生涯可以支撑到多少年？不过这个问题也只是在脑海中浮现一下而已，于是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上官桑呢？”手冢并不是一个好奇心过重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沉默寡言，不过刚才的匆忙一瞥中他还是看到了她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和他有着惊人的相似，所以才忍不住问了一下。难道说她也打算出国，还是说回国？（手冢国光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某些时候有好奇心也是正常的，对吧？）
“我是因为下学期要去冰帝读书，所以才过来大使馆这里准备一些相关的身份证明。”没办法，谁让她的国籍还保留在中国呢，手续还是要比日本国人的多上一些。
“去冰帝？你不打算直升立海大高中？”浅棕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异。
“不，我只是做为交换生去冰帝读高一，高二就会转回立海大。”她发现自已的表达有误，赶紧解释。
“哦。”原来如此。“冰帝是一所不错的学校。”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玻璃大门前，手冢礼貌性地推开大门，让她先行。
她向他弯了弯身子，也就不客气地走在前面，迎向近日来时常可见的明媚阳光。
“只是没想到手冢君会去德国，很多人都以为你会选择直升青学高中部。”柳莲二和切原还常常念着要一雪前耻呢，手冢这一走，估计会让很多人失望吧。毕竟连她这个对网球一点也不熟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少年在青学的网球部中拥有他人所不可替代的领导地位，就和幸村精市在立海大一样。不得不承认，在球场上的他们，身上散发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未动分毫。
她在大使馆边上的街道停下脚步，扬起一抹笑容，“我想我们应该不同路，不如就在此分开吧。”
“好。上官桑，你回神奈川的时候小心一点。”
“我会的，再见。”
“再见。”说完道别的话语，少年俐落地转身，干净的动作完全符合了他的性格。
白露并没有急着要走，反而是留在目送着那渐渐拉开距离的挺拔身姿。网球她看得不多，懂得也少，但是那场被誉为传奇的比赛至今仍是历历在日。一次又一次的执着，一波又一波的惊浪，不止慑住了她，更让所有人为他们的梦想和光芒所感动。那一场比赛有了结果，可是仍然无法让任何人将他看做输者。而现在，他却要远渡重洋，开始着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段路程。
她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叹气，一向平静的心里莫名地有些遗憾，也有些失落——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位认真负责的少年了。
“撒哟那拉，手冢国光。”轻声说出最后的告别，她也随之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就这样，两道身影背向而驰，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也走向了不同的人生。
白露停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边上，等待绿灯的放行，心神有些不宁，不过却被一道独特的魅惑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哟，这不是上官白露桑吗？”
她吃惊地回头一望，居然是冰帝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
“你们好。”她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
“上官，好久没见。你来东京玩吗？”向日有点好奇地问她。
“不，只是刚好过来东京办点事情。你们呢？”
“我的网球拍有点问题，所以拿过来附近的店里修一下。”忍足同学的镜片一亮，掩住了眼中的光芒。
“上官同学，我在学生会看到了你的申请资料，欢迎你下学期过来冰帝就读。”
“什么？你要过来冰帝？”向日吃惊地指着她大叫。
“是的，所以，在未来的一年中，请多多指教了，向日君。还有，忍足君。”她垂眸低笑。这个向日岳人的性格和切原倒是有几分相似，很容易一惊一乍呢。
“吓？哦，是，请多多指教。不过，为什么只有一年？”向日眨了眨眼，很快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有点后知后觉地问道。
“因为我只是以交换生的身份暂时去冰帝学习一年，之后还是要回立海大继续接下来的课程。”
向日明白的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问道：“呐，上官，我以前就听侑士说过你的成绩很好，如果来了冰帝说不定和迹部有得一拼呢，是不是真的？”
忍足神色自若地推了推根本没有下滑的眼镜，借以躲过白露向他看过来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灰蓝发的少年，微扬起笑容，却不作答。
这时，一个令他们都颇感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咦？上官学姐，你怎么在这里？”
她转过头，一头活力四射的海带卷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果然，白天不要说人，这不，想谁谁来了。
“切原。”白露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里想着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熟的不熟的都撞在了一起。
“学姐，你也来东京玩吗？”单细胞的海带心里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一次只能关注一个问题的特性让他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另外两人。
“不是哦。你呢？和家人一起过来吗？”。
“是啊，我和我姐姐一起去迪斯尼，不过玩到一半时她就被一个同学叫了出去，我一个人玩的话又太闷了，所以也只好回家。”切原抓了抓头发，一脸的不高兴。不过正玩得兴起的时候就被人甩了，估计谁也高兴不起来。
“学姐你是要回神奈川吗？不如我们一起吧？好不好？”绿色的双眸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熠熠生辉。
“好。”这么积极，他不会是又迷路了吧？她了然地挑了挑眉，决定还是留点面子给他。
于是，白露向他们颔首道：“那么忍足君、向日君，我们先告辞了。”
“你们是……冰帝的忍足和向日？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切原跟着白露的话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在他背后的两人正是冰帝的网球部正选。刚才他只是看到白露站在路边就急忙冲了过来，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切原，他们一直都在这里。”
“是这样吗？抱歉啊，刚才没有看到你们。”切原一撇嘴，一脸的漫不经心。
向日岳人也哼的一声扭过头，看向远处的五彩纷呈的广告牌——你没有看到我们？我还不想看到你呢。
忍足淡淡地看了一眼切原，倒也没有生气，只道：“上官，冰帝高中部的升学考安排在下个月的17号，接下来的一年请多多指教。”
切原放下环胸的双手，表情由漫不经心转为震惊无比。
“学……学姐，你要去冰帝？？”
“没错，上官她决定高一过来我们冰帝就读。”向日挑眉得意洋洋地说道。
“什么？学姐，是真的吗？”切原这下再也保持不了安静，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嗯，不过只是一年而已，我高二就会回来立海大。”为了不引起这只单细胞动物更大的误会，她索性跳过了中间的解释，直接就说出最终的结果。
“那，那你为什么要去冰帝？立海大附属高中不好吗？”听了白露的话，切原总算安静了一点，可是他还是觉得很不甘心，而更多的还是不舍和失落。
忍足和向日也很想知道答案，所以好奇的眼光也随之扫来。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学业上的需要。再说，冰帝也是一所很不错的学校。”她伸手拍了拍切原的肩膀。“只是一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
“哈哈，上官你很有眼光呢，要知道冰帝可是最好的学校。”向日骄傲地说道。
“谁说的，我们立海大才是最好的！”切原马上转移了注意力，输人不输阵地顶了回去。
“你说什么？”
“我说立海大是最棒的，你们冰帝……”
…………
半个小时后，白露坐在街头网球场的边上，单手托住下巴，正看着一场硬被人拖过来观看的不正规比赛——明明只是在争论哪间学校比较好，怎么就变成了以网球比赛一决胜负？
现在的情况是切原和向日在场中对决，忍足是裁判。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那颗黄色小球飞来飞去，脑海中却意外地想到了一个华丽张扬的少年，如果今天那位大少爷在这里，估计就不会演变成……
大少爷？！白露的心里不由一怔。
风吹过黑亮的长发，然后继续向远方流浪，也带走了她心底昙花一现的疑问——上了高中，他还会有时间加入网球部吗？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