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传说（网王）》琴心淡然

9、所谓鸿门宴

　　潺潺的流泉水飞溅在嶙峋的山石上形成一道道迷离的水汽，并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斑斓的驳影。
　　一座凌空架在清澈见底的水潭上方的竹制小屋中，三个男孩，一个女孩，面色各异地围坐在一张竹子拼接而成的圆桌上，成四足鼎立之势。
　　女孩的神态悠然自若，丝毫不受亭内怪异气氛的影响，自顾自拿着筷子品尝美味佳肴。清爽可口的素斋令她频频赞叹，咕哝着，下回还要来玩。
　　忍足侑士瞄眼右手边眉眼清冷的手冢，再瞄眼左手边眼神高深莫测的迹部，哀叹，为啥？连吃顿饭都不消停。这俩人就不能等吃完饭，慢慢谈他们的宏图大志。全国大赛的冠军又不是凭一张嘴说说就能到手的。
　　他一脸羡慕地瞅住坐在他对面丝毫不受影响的女孩，看她吃得尽兴的模样，也忍不住想拿筷子,好好的吃一顿饱饭。刚拿起筷子就听到一声：
　　“侑士，不如待会我们邀请手冢君一块去俱乐部练习下。可好？”完蛋。迹部大少爷把火引到他身上来了。忍足的筷子险些拿不稳。
　　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一声：“迹部君，我今天还有要事在身，素不能奉陪！”好厉害，一句要事，推得一干二净。忍足意外瞥了眼巍然不动的手冢。
　　“啊嗯，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说吧。希望能在都大赛的赛场上见到手冢君。”迹部不以为意，很轻松的略过这个话题。突然在忍足以为事情完结的时候。
　　他像是偶尔间想起的一样，语气轻飘飘的丢下一句疑是挑衅的话语。
　　“对不起。我忘记了。手冢君。按照日本的传统制度一年级的新生是不可能出现在正式的比赛中的。”
　　听了这话，忍足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他愕然无语盯看火药味愈加浓郁的俩人。这明明就是火上浇油！以为人人都像大爷他一样敢于挑战传统吗？
　　“当然本大爷是个例外！”迹部挑眉，观察坐在对面从头至尾脸色不变，语调清冷的手冢国光。见他眼底稍瞬即逝的战意，嘴角扯住一抹了然的蔑笑。
　　“本大爷才不会被那些所谓传统束缚。凭什么晚入学的学弟要听命与没有能力担当重则的学长差遣。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是具有高瞻远瞩目光的强者才能站在至高点。冰帝学院的网球部不会分什么所谓的前后辈，每一个人都可以凭靠自己的实力来赢得自己应有的地位！手冢君有没有兴趣转学呀？”
　　迹部峰回路转的话语让忍足的下巴再次掉落。这到底演的是哪出戏？他大少爷不是在吃醋吗？怎么一会功夫变成在挖人了。难道他想把人挖到冰帝同自己一样慢慢折腾。
　　“国光要转学吗？好呀，来冰帝吧。”
　　仿若没听到之前的俩人“友好往来”。艾银子兴致勃勃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盯住垂下眼睑看不清神色的手冢国光，邀请他一起加入他们的队伍。人才越多越好，尤其是这种一看就是正直无比，信守承诺的少年。
　　“是呀。手冢君，不如转学来冰帝好了。那样我们大家都就可以常来常往了。相信凭借我们的实力，称霸全国不是什么梦想而是囊中之物。”
　　看出身旁这对小青梅想要挖角的用意，忍足侑士不遗余力地吹风点火增加游说的力度。眼前的手冢实力不错。他蓦地想起曾在少年杯上见过手冢的身影。
　　“不用了。我在青春学院很好。谢谢你们的热情相邀。”手冢语气沉稳的回应。
　　不是很理解眼前三人为何会如此热情的邀请他加入冰帝学院。但对于别人的好意他心中还是挺感激的。迹部的一番强者论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他一贯坚守的传统制。历来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人一下子投入了一块巨石，荡漾起无数的浪花。
　　“唉……太可惜了。国光，那下回我去你们青春学院参观，你得当导游。”艾银子对他的拒绝早在意料之中，脸上表示了下哀叹后，又将话题转到别处。
　　“可以。欢迎到访银子。”手冢扫视另外俩人微变的脸色，心头泛起一丝笑意。这样也蛮有趣的。
　　“国光先说好了。我在国外长大的。不太适应你们的传统制度。到时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多多谅解。”
　　把丑话说在前头是艾银子习惯之一。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孩。要是真有人不长眼，惹了她，可不是甩一记耳刮子，一声道歉能简单了结的事情。最最起码也得签上个十年八年任她差遣的协议，然后再讨论善后事宜。
　　“我会照顾你的。”
　　手冢慎重的许诺。他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奇怪的预感。看上去笑语盈盈的艾银子才是四人中最深藏不露的一个。
　　糟糕！忍足暗叫。手冢的这句承诺怎么听怎么别扭。旁人听听无所谓，可某人听了会不会当场发飙，还真是未知数！他赶紧关注迹部的表情。见他神色如常并未发作，忍足暗自舒了口气。
　　今天这顿饭是他吃得最最难受的一顿。往后再不跟这对小青梅同桌共食了。他可不想得胃病。事情会如忍足想象得那么简单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往后的日子，他不但时时刻刻和艾银子，迹部景吾同在一张桌子用餐，且在节假日的时候，与女生约会的他，也经常被俩人之中的其中一个，一通电话召唤过去当牛做马。真是悔不当初呀！
　　“那银子去青春学院参观的时候，就全权拜托给手冢君了。她的性子比较特别，到时若是出了些什么意外的状况，还请手冢君多多维护。”
　　更令忍足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他膛目结舌地望着像是转了性子的迹部，正襟危坐请求手冢的画面。
　　这，这戏到底唱到哪了？他心中冒然生出一种越听越不是滋味的诡异。一向张扬华丽无比的迹部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脑子里纠结不已的忍足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旁事不关已，悠游自在品尝美食的艾银子，希望她能给点提示使他茅塞顿开。
　　“呵呵……景吾，在你心里人家就这么会搞破坏吗？”艾银子白了眼暴露她短处的小竹马，不满的抱怨。
　　她不过是稍稍爱钱点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这世界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他没钱也能无病无灾的在这个世界上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当自己是鲁宾逊呀，孤岛漂泊十七年不也整天想着回家。
　　“你忘记你去圣玛利亚女子学院参观后酿成的惨剧了。人家到现在还在校规里列着一条专门为你特设的特别条列，艾银子须在特定人士的陪同下才能进入学院内部。”
　　迹部不置一词的扬扬眉，一点也不怕得罪人的揭露外表柔美的艾银子曾经闯下的一系列祸事。
　　闻言，在场的另外两名男孩当场石化。能让一个学院专门为她特设条列，她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俩人好奇的看向抬高下巴，斜睨迹部的女孩。
　　“没什么？我不过是看那学校的修女教条不满意。煽动里面惨遭压迫，无力反抗的女孩子们，集体造反而已。你们不知道，那学校苦行僧似的修女校规有多苛责人。那些整天穿着黑色校服的女孩子们，一点都没青春活力。个个脸上死气沉沉的。走在阴沉沉的学校通道里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活死人。那学校的嬷嬷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艾银子满不在乎的把当年的事情讲述出来，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不过是遣词用语稍稍煽动性强了点，竭力鼓吹她们投入新时代女性的怀抱，不要被那群古板无趣的修女们给蒙蔽了。
　　再说她在那所学校不过参观了三天而已，到第四天上午，她就被校方友好的请出学校大门。之后学校闹起义的事情，可与她丝毫没关系。好吧，好吧，她承认领头的那个正好是她去学校参观，学校安排随身陪同她的优秀学姐。
　　“你去人家学校参观三天，后来那所学校的学生就开始造反了？”
　　忍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咽下口水，涩涩的重复。这个惊人的事实明显比起学校流传的迹部在开学典礼上，大放其词要当冰帝的帝王更要来得夸张！太惊悚了，这是什么力量。竟然促使一所学校的学生起来造反，反对学校森严的校规。
　　“圣玛利亚女子学院，可是典型的寄宿制修道院学校。它里面所有的章程都是按照苦修的修女制定的。你们没经历过当然不知道里面的校规有多苛刻。很多事情要亲临其境才会明白，理解别人的苦难的。”
　　艾银子带笑的眼眸里闪过一道讽刺。要不是她父母一时兴起，说送她去体验下什么叫做声誉良好的寄宿制女子学院，她也不会到那里亲自体验了一把现实生活中很难见到的超出人想象范围的体罚制度。
　　想起临走时，那名嬷嬷院长哭丧的脸，她心里就觉得特别解气。可心理上印下的阴影却始终驱之不散萦绕在心间。
　　直到听说那学校闹革命。里面的好些修女嬷嬷走的走，散的散，最后由政府出面接管的事之后。她才定下心来。虽然期间她也出了少力。但这样的耻辱是她永生难忘的。
　　“银子。”
　　迹部歉然地伸出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女孩微带凉意的小手。他有些后悔因一时的意气提及那段往事。明知道那件事对抢钱女的影响至深。
　　“没事。那学校现在挺不错的。我来日本之前还去那里参观来着。不过景吾，你的消息落后了。我现在是圣玛利亚女子学院的荣誉校友哦。”
　　她眨眼，神态悠哉的娱悦现场略嫌沉重的气氛。手冢若有所思的凝视了她一眼，嘴角微翘，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隐现。还跟小时候一样性子倔强半点不肯吃亏。
　　忍足倒是挺好奇艾银子说了什么煽动性的言论，迹部的发言他没亲眼目睹到。但基于他张扬的个性。往后见到的机会多多。可艾银子的，不知有生之年他能否亲眼见一次。真有点向往。
　　忽然某人气急败坏的逼供，打破了一室的沉闷。“是什么时候去的？本大爷怎么不知道？”
　　“噢，是他们几个陪我玩的。那天你不是忙吗？弗兰斯说，你很忙。没空陪我。所以……”女孩侧头想想，简单回答。
　　“那群混蛋，明明是他们骗我……”显然意识到家丑不可外扬的某人硬生生的憋住下面的话语。
　　竹屋内，属于青春少年的笑闹欢快的继续。竹屋外，流水潺潺流动，樱瓣随风飞舞，春天的气息到处弥散……四月的东京，真是个美丽的季节！

作者有话说

　　努力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