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传说（网王）》琴心淡然

13、怒放的向日葵

　　“啪”又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网球场上。
　　艾银子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夺目，而眼睛里透出的冰冷却让人见了如同身处在万丈深渊之中。她神色自如地甩了甩右手，连续挥了两巴掌害得她手心发麻。
　　“这位学长，难道你的父母师长没教育过你，背后偷袭是属于小人行径吗？”她漫不经心抚了抚束在右侧胸前微卷的黑发，语气淡淡的嘲讽。
　　“或者说某些学院的风气便是如此。”
　　见到和那个岩山一起欺压后辈的另一个学长竟然趁人不注意想要背后偷袭，艾银子原先想留几分面子的念头倏然改变。她很不留情面的挑衅。
　　“学妹，原田偷袭是他不对。但请您不要累及青春学院的校誉。”
　　大和部长的面色微变，他有些生气，却依旧笑脸迎人。自己部员有错在先，怨不得人家小女孩说出来的话不好听。
　　他心里甚至有些庆幸那女孩子并不像外表表现得那般柔柔弱弱，要是方才原田偷袭成功了。现在怕不是口头上相争的状况了。
　　“呵呵，我有提到你们青春学院吗？我说的是某些——学长，难道你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吗？”艾银子侧过脸蛋瞥视抓住狂跳叫骂的岩山不放的大和部长，故作一脸迷糊的疑问。
　　“崇弘，你听明白我讲的话了吗？”她右手的手指将胸前的发丝，卷了又松，松了又卷，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蔑视神情却是明眼人都瞧得一清二楚的。
　　“是。很明白。”桦地呆板的面孔扯了扯，算是为今天网球场上所有的人奉献一点同情心。
　　“唉，可是这位学长似乎不太明白呀！崇弘，看来是我们待在英国太久了。导致语言能力的退化。嗯，回家后要跟景吾说说，给安排一个语言专家来家里专门授课才行。学长很抱歉哦。等我进修回来再和你详谈好不好呀？”
　　艾银子昂首环顾网球场四周，无意间扫到一旁的角落里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正拿着笔记本在那里埋头苦干。蛮有意思的，居然现在还有人置身事外在那里收集资料。不错，不错，很有潜力。
　　“学妹。作为网球部部长没有带领好手下的部员是我的失职。岩山和原田举动虽然无礼但并没有伤到学妹。所以能不能请学妹不要再追究下去了。等部活结束了。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相关事宜。给您一个交待。”
　　大和部长眉头止不住跳动，他知道眼前这个冰帝女生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不会轻易罢手。于是他言词婉转的暗示，艾银子动手打人在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互相谦让下。退一步方可海阔天空。
　　说完话，他顺便递了个眼色给一旁静默不语的手冢国光。示意要他上前带着艾银子他们俩离开网球场。
　　再这样闹下去，铁丝网外面围观的人，可不仅仅是学生了。要是惊动了学校的老师，这事件就会变成典型的球队暴力事件。到时整个网球部都会被牵连在内，勒令禁止参加任何形式的比赛。
　　“但是学长，我忽然又想到一个小故事。怎么办呢？我好想继续讲下去……可转念一想，学长好像听不明白我讲的故事。”
　　艾银子也不什么省油的灯，她一眼看穿大和部长的计划。是怕学校的老师知道吧。她垂下眼睑，一道精明的眸光忽闪而过。
　　嗯，日本学校里关于社团的规章是什么样的——噢，原来如此。参加比赛的社团不得出现任何形式的暴力行为。否则社团会被全面勒令整顿改造，直到解禁期限满为止。
　　“学长，您说我要不要讲呢？”她笑得犹如天使降临，纯洁而良善。
　　“学妹，我们要开始社团活动了。您的故事能不能下次再讲。我们青学的网球部很欢迎学妹常来参观，顺便讲故事。”
　　大和部长的额头挂满了黑线，他频频给手冢国光递眼色，让他快点想办法请走眼前这尊姓艾，名银子的菩萨。
　　艾银子眼眸带笑，不动声色的将大和部长与手冢国光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她心眼一转，抢先一步开口：“国光，你也听不懂我讲的日文吗？”
　　“没有。银子的日语讲得很流利，通畅。”手冢国光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笑容灿烂的女孩，思考了下，沉声回答。
　　基于上次一起吃饭的经历使得他非常清楚，当艾银子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身边的人最好是赞同。不然你就等着和她慢慢地磨叽。她谈古论今的本事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就像现在，她想讲故事的话。最好是不要阻挡，让她讲个尽兴。省得她抓到你言语上的错处，不依不饶地纠缠下去。大和部长显然是犯了她的忌讳。所以一再的被她纠错指证。
　　“既然国光你说我的日语通顺又流畅。那表示我的表达能力没有问题。那么我刚才指某些学校的风气便是如此时。国光的学长为什么会认定，我指的是青学呢？并一再的强调我侮辱了青春学院的校誉！”
　　艾银子扬眉，含笑的眼眸里透着刺骨的寒意，盯看膛目结舌的大和部长，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言词句子，一句比一句口气强硬，到最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抬高下巴，冷睨在场所有人。
　　“要知道毁谤罪就刑法上而言也算是不轻的罪名！尤其事关一个家世清白人家出身女孩子的名誉。学长你觉得呢？”
　　她抬起手拨开额前在风中飞舞的发丝。扫视网球场一周，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跟夏日怒放的向日葵一般娇艳夺目。
　　“还有我现在讲故事的话，应该没人有意见了吧？”
　　“没有。学妹，你讲多久都没关系。随意，请随意。”
　　老半天，大和部长才回过神来，他脊背处慢慢地爬上一股子寒凉的冷意。这女孩子身上一瞬间爆发出来压迫感好强！冰帝的女生都这样吗？这世界还让不让我们男人活下去。连一个看上去幼稚无比的小萝莉发威的气势都比我这个大男人强悍。
　　“这样吗？”艾银子低垂着头考虑了会，很淘气的冲着身为当事人现为旁观者的手冢国光眨眨眼。
　　“学长，那个故事么——我突然一下子忘掉了。嗯，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网球部的部活了。今天的参观之旅很愉快，认识了像学长这样‘英明神武，处罚有力”的好部长。相信青学网球部在学长的带领下，一定会百尺竿头更胜一层楼。是吧，桦地？”
　　“是。”桦地崇弘大声附和，在鸦雀无声的球场上显得很突兀。
　　“对了，那边的那位同学。能不能问你借两张纸？”
　　艾银子抬高头，目光搜索刚才无意见瞥视到埋头苦干的男生。见他躲在人堆后面，与一个眉眼弯弯，蜜色头发的男生站在一起说悄悄话。她唇角咋现一抹深意。
　　一直躲在人后观察事情发展的乾贞治听到女孩的喊声，遮挡住小半面孔的黑框眼镜差点滑落下来。他犹豫再三，忍痛割爱的在笔记本上撕下两张纸，走上前交给摊开掌心，等着拿纸的艾银子。
　　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而过，女孩笑得颇为有趣，男孩勉强挤出生硬的笑容回应。艾银子垂下眼睑，摆摆手中的白纸道谢：“谢谢这位同学的慷慨相助了！”
　　一听这话，乾贞治头皮一紧，身体僵硬的停留在原地，他心中突然涌上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那两张纸的命运——会比他这个当事人要好上千倍，万倍！
　　“不客气。”他语气干涩的回礼。
　　“崇弘又要麻烦你了。”艾银子转过身，将手中的纸张放到等候在一旁忠厚老实的桦地崇弘手中，弯腰拜托。
　　“是。”
　　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桦地崇弘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印泥盒子，一步一步走向抱在一起，面露惊恐，瑟瑟发抖地原田和岩山。此时此刻他们俩才明白过来，俩人惹了不该惹的人。
　　在俩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桦地崇弘便已经将俩人的手印采集到纸上送回微笑等待的艾银子手中。
　　“臭丫头，你这是违法的。你不能无缘无故采集我们的指纹。我要去告你，告你……别以为你是有钱人，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日本是法治社会，绝不会容许像你这样的公民存在……”
　　晃过神来的岩山，猛然意识到他和原田在空白的纸上按下了手指印。要是那个冰帝的丫头，在上面胡乱写些什么，他们俩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的日子了。顿时他狂怒着想要冲上去，抢夺回女孩手中晃悠的纸。
　　他的身体刚向前冲就被网球部其他胆小怕事的人员拦截住了。连带着原田也被看住。
　　大和部长眼神莫测的将艾银子指挥那名叫桦地的男生收集指印的全过程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这个女孩子要印有指纹的空白纸做什么呢？
　　“学长你放心。这张纸上绝不会填上任何违反日本法律宪章的要求。要是你不相信，可以让国光做个担保。”像是看穿了大和部长心底的担忧，艾银子浅浅笑开，脸色和善的解释。
　　“没有。相信学妹的为人！”大和部长苦笑。纸都在你手里了。难道我说不行，你就会还给我吗？
　　“我呢，只是想为两位学长聘请专业的老师培训下。学长您放心。所有的安排都会通过他们的父母来决定。”艾银子将纸折叠起来放进衣袋里继续解说。
　　当然会通过他们俩的父母。我艾银子做什么事都喜欢通过正规的途径。不过所谓的培训内容——就不方便透露给你们听了。地狱式魔鬼训练不是谁都有资格可以去品尝的。
　　“嗯。谢谢学妹了。”
　　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的大和部长也只得顺水推舟。他别过脸审视的目光在手冢国光的身上作短暂停留，蓦地开口：“手冢，你的手臂受伤了。先跟学妹去医院治疗吧。等伤势好了再回来参加部活。“
　　“谢谢学长了。”
　　艾银子很不客气替手冢国光弯腰致谢。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在有难的时候，相互扶持一把的人。她认定手冢是朋友，那么他的事情，她一定会鼎力相助。
　　“国光，我们走吧。崇弘，麻烦你帮国光拿下东西。”打铁趁热，她上前挽住男孩未受伤的右胳膊，利用他瞬间的愣神，巧妙地拖拽离开。
　　大和部长站在原地，眉头打结成一团，事情应该还不算完，他总觉得所有的事不过是个开始。至于岩山，原田，他们俩今后的命运会如何？他也只能祈祷艾银子会同她保证的那样——请专业的老师来培训他们俩。
　　但愿如此！他哀叹。忽然大和部长面色铁青地指着球场上看热闹的其他部员，怒吼：
　　“你们一个个都杵在球场上干什么？部活都做完了。全体给我绕球场跑五十圈。”
　　话音刚落，球场一片哀声，人人在心底里抱怨，部长，你在小女生面前吃了亏，也不能拿我们撒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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