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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臭咸鱼 ...

  •   声音从隔壁传过来,解苍廉听见心上人呼唤自己,一时情热,往日的沉稳持重全都没了,像没头苍蝇一样。

      解苍廉心说,瑶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知道自己也来了茶楼吗?

      他今日出门,特意照了镜子,虽说形容憔悴,有些枯瘦,但模样还是不丑的。

      解苍廉又整理衣冠,一步一步缓慢走着,想去和魏珺瑶相见。

      他们两个,好像被银河阻断的牛郎织女,总算盼得了鹊桥相会。

      突然,隔间里又传来一个男子声音。

      “瑶儿,你今日真好看。粉色娇嫩,最适合瑶儿不过。”

      解苍廉猛地顿住,颤颤巍巍的扶住窗棂,手抖的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

      魏珺瑶娇声娇气问:“那世子葛格,你喜欢吗?”

      世子葛格:“喜欢,瑶儿穿什么我都喜欢。不过嘛,我最喜欢瑶儿_____________。”

      隔间又是一阵娇声嬉笑:“世子葛格,你好坏哦!总是戏弄人家。”

      叶铮铮美滋滋的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的津津有味。

      解苍廉看她就烦。

      叶铮铮招招手:“这有个老鼠洞。”

      怪不得,能听到隔间传来的声音。

      解苍廉别扭了片刻,再次听到魏珺瑶笑声后,终于忍不住,和叶铮铮一样,把眼睛凑到了老鼠洞旁。

      这里面的粉衣少女,的的确确是他的心上人魏珺瑶。

      身后的锦衣男子,他也认得。人的确是“世子”,不过是晋王世子。

      晋王深受陛下宠爱,虽然还未封储君,但也极有可能位登九鼎。晋王世子将来也有可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总体来说,晋王世子比他这个平宁候世子含金量高多了。

      两人原本还好好坐着,魏珺瑶娇羞无限(?)的拿出一个荷包。

      “世子葛格,这是人家特意为你绣的荷包。”

      安玉山就势握住魏珺瑶捧着荷包的手,将魏珺瑶往怀中一拉。

      “瑶儿的手都被针扎红了,葛格心疼。”

      魏珺瑶柔弱无骨,好像站不稳,摔倒在安玉山怀中。美人在怀,安玉山真·血气方刚,再也按捺不住,亲了上去。

      解苍廉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他和瑶儿在一处,将她当做皎洁的白月光,连摸摸她的小手都不敢,只在心中再三犹豫。

      可今日,她却用同样的伎俩,同样的荷包,甚至还叫着一样的“世子葛格”,任由这个花丛浪子在自己身上游走。

      突然,解苍廉被叶铮铮的头一撞,差不点摔了。

      叶铮铮整个脑袋都凑到洞前,恨不得站到那两个人面前,仔细看人家亲嘴儿。

      叶铮铮:好赤鸡哦!

      解苍廉:“……”

      解苍廉把叶铮铮从洞口弄开。

      “不知羞耻。”

      叶铮铮:“你说我呢?还是说你的心肝小青梅?”

      半晌,那边动静稍歇。

      魏珺瑶的目标是晋王世子妃,当然不会草率的把自己交出去,只是给了安玉山一点甜头。

      安玉山把美人按在怀里,漫不经心的揩油:“听说,你自幼和解苍廉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魏珺瑶柔柔的捏着安玉山的手指把玩:“人家都已经和你这样啦,你还要明知故问做什么?非要人家一个女孩子,不知羞耻的说,人家心悦你吗?”

      解苍廉如遭雷劈。

      他起初对魏珺瑶也没有真心。

      后来这女孩子听说他去了军中,将自己打扮成小厮,浑身污泥,只为了给他送一份自己亲手做的月饼。

      解苍廉不耐烦的问她,女孩子家家跑来军营做什么,添乱吗?

      魏珺瑶就是这么说的。

      ——非要人家一个女孩子,不知羞耻的说,人家心悦你吗?

      原来这踏马,还是个万能版本!

      他当时的怦然心动,和对这女子的怜惜,原来只是她的老套伎俩。

      踏马的自己就是一条蠢鱼!

      魏珺瑶对安玉山自剖真心:“世子葛格,人家对谢世子只是兄妹之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个好人,我把他当成亲哥哥。我这一生,只对世子葛格有这种情愫,你明到底明不明白?”

      解苍廉气怒、惊惧,暴怒自己的愚蠢,和这女子对自己胆大妄为的玩弄。

      惊惧的是,他以为的“真”和“纯”,原来是这样可笑的虚伪和欺骗。

      可笑的是,昨天他还当着叶铮铮的面,说什么“魏珺瑶是这世间最纯真、最美好的姑娘”。

      言犹在耳,昨日言之旦旦,今日就像个重重的巴掌,扇在解苍廉的脸上。

      解苍廉扭头看叶铮铮,这狗东西满眼嘲笑,掩饰不住。

      叶铮铮:“夫君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可你看魏珺瑶笑的多开心啊!”

      解苍廉想起来了。

      他还说过,“只要瑶儿开心,我就开心”。

      可踏马的,她是因为给他戴了绿帽子而开心,他能开心得起来?

      他谁也没惊动,摇摇晃晃下楼。

      叶铮铮关切的搀扶他:“世子葛格,你小心点呀!”

      解苍廉:“……”

      “滚!!!”

      叶铮铮看着解苍廉失魂落魄的憔悴背影,心里美滋滋的。

      可惜了,怎么没一口气上不来,就给气死了呢?

      叶铮铮回去后,侯夫人见儿子散心回来,好像更沉寂,特意吩咐厨房炖了大补的老参鸡汤,亲自送到解苍廉这里。

      解苍廉唯独不愿母亲伤心,强打精神进了一碗,却没忍住,吐了一大口血。

      侯夫人伤心不已,解苍廉拉着母亲的手安慰。

      “母亲没事,大夫不是说了,儿这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您先回去歇息,魏氏照看我就好。”

      好说歹说,总算把侯夫人劝走了。

      解苍廉冷冷瞪着叶铮铮。

      “我知道是你。”

      叶铮铮承认了:“当然是我,不然哪有这么巧?”

      解苍廉握紧拳头,满口血腥:“为什么?”

      叶铮铮随口编了一句瞎话:“你说呢?当然是为了挽回我夫君的心。”

      “你满心以为,是我抢了魏珺瑶的姻缘,破坏你和她的婚事,我自然要让你明白,根本不是这回事。”

      叶铮铮点到即止,自去美人榻上,沾上枕头睡的香。

      解苍廉:“……”

      这就是她挽回夫君的心的方法?故意冷落老子?

      解苍廉并不糊涂,只是因情乱智,既然看透了魏珺瑶的本质,让何唯仁去查。

      何唯仁都不敢说。

      解苍廉:“说吧。”

      何唯仁道:“魏家四娘早就和晋王世子结识,在您去剿匪之前,就已经暗通款曲。”

      也就是说,无论解苍廉有没有受伤,她都不会嫁给他。

      “我重伤之后,让魏氏顶替魏珺瑶冲喜,是谁的主意?”

      “魏老夫人。”何唯仁回话,“魏老夫人舍不得让魏珺瑶给世子冲喜,又知道晋王世子喜欢她,才把魏氏找了回来。”

      解苍廉冷笑:“所以,是她贪慕权贵,不愿嫁我,还巴巴的寻了个农女来配我。这也罢了,唯恐我与农女亲近,怕我怪罪她,又故意歪曲事实,让我怪罪魏氏。”

      解苍廉一挑眉:“还真是好心机。”

      何唯仁劝解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世子莫要太过挂心。”

      解苍廉摇摇头,面上恹恹的,看不出什么神色。

      他敲了敲桌子:“她既然要嫁晋王世子,就如她所愿。不过她也真敢想,以她的身份,怎么能做世子妃?”

      何唯仁:“世子的意思是?”

      解苍廉道:“她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就做我的眼线吧,安插在晋王世子身边。”

      何唯仁略有些踌躇。

      这些年,解苍廉只对魏珺瑶用过心。眼下他一时激愤,让他去办事,若是日后后悔,岂不也是拿他开刀?

      解苍廉见他犹豫:“怎么了?还有事?”

      何唯仁汗湿透背,冒着触怒解苍廉的风险开口:“世子当真舍得?”

      解苍廉哑然失笑:“有何不舍?大丈夫何患无妻?”

      何唯仁松了口气:“世子能舍弃这虚伪女子,可见您才是大丈夫。那魏氏呢?”

      既然不急着给魏珺瑶腾位置,魏氏也暂时不必死了。

      她突然暴毙,陛下总归不满。

      解苍廉:“不必管了,区区蝼蚁,随她去吧。”

      说这话时,解苍廉下意识看向院中。

      叶铮铮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挽回他这个“夫君”的心,可却总是有些随性之举。

      既不温柔,也不可人,更不顺从。

      解苍廉始终觉得,她就像一株野草,贸贸然落在了金雕玉砌的高阁上。

      野草不知从哪里拔了几根茅草,折了一只蜻蜓,提着草绳,在院子里摇来摇去。

      解苍廉:“……”

      什么玩意儿!

      乡下蠢妇,哼!

      解苍廉:“绯叶,进来。”

      绯叶提着食篮,轻轻擦拭额上沁出的汗珠,姿态娴雅、美丽。

      解苍廉看她好几眼,洗洗眼睛。

      就连他身边的通房丫头,都比魏氏有风范。

      绯叶柔声道:“爷,这是夫人亲自炖的老参鹿茸鸡丝汤,您趁热用一些。”

      一听到老参,解苍廉胃中反酸,有点想吐,勉强忍住。

      “你先放着,我一会儿再喝。”

      绯叶一向温柔,只软软劝说:“送汤来的嬷嬷还在院中呢。虽没说什么,但大抵是夫人不放心,她才多等一会,瞧着您把汤喝了,她好去回话。”

      解苍廉皱眉:“拿来吧。”

      他喉间还有之前吐出来的参味,强行压了压,一口把参汤硬灌下肚。

      解苍廉一向不用蜜饯,但参的味道太重,他含了一个酸梅压压,终于没忍住,一口把刚才喝的汤药全给吐了。

      绯叶脸色雪白,起身就要去叫大夫,被解苍廉牢牢握住。

      “去回话,就说我喝了,不要惊动夫人。”

      绯叶哪里敢:“可是,您今日都吐好几回了,我要敢不报,夫人会打死我的。”

      解苍廉把她拉住:“偷偷去叫大夫来。”

      绯叶含着眼泪跑出去,不一会儿,叶铮铮捏着鼻子进来,闻了闻房中的气味,端起杯盏,在里面吐了口水。

      叶铮铮按住解苍廉,硬给他灌了进去。

      解苍廉恶心的要命,胃里排山倒海,趴在床边,吐的干干净净,连酸水都吐出来了。

      叶铮铮:“你好臭啊!”

      解苍廉:“……呱啊……”

      他真没什么力气了。

      他觉得自己就要被魏氏整死了。

      大夫本来就住在隔壁院,急匆匆赶来,闻到房中的味,连呼不好。

      “这是谁送来的汤?汤里有毒!”

      叶铮铮拍拍手:“没事,世子全都吐完了。”

      大夫把过脉,松了口气:“这毒丨药烈,幸亏催吐及时,要不然,就是华佗在世,也没什么法子了。”

      解苍廉像条晒软的臭咸鱼,被大夫翻过去,在背上扎了几针。

      好一阵之后,解苍廉才吐出一口浊气。

      叶铮铮拍拍解苍廉的后背:“夫君,就差这么一丁点,你可就被毒死了!”

      解苍廉瞪她。

      叶铮铮说:“真庆幸呢!”

      他要死的这么干脆,她还怎么给石头寨翻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臭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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