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鹿晓沅

33、第33章

　　米娅觉得她是被一种晦暗不明，不可解释的力量给钉在原地。只能被动的迎着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眸子，全身发抖。如果说以前Voldemort留在她记忆里的所有印象都是易怒却耐心，愤世嫉俗却还是有偶尔的温柔，现在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黑魔王之所以被称为王的一面。那是极具穿透力的长久的注视，闪耀着难以解释的偏执。米娅觉得害怕，哪怕她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怒意又从何而来。

　　Voldemort不着痕迹皱起了眉，眼底的红光慢慢消褪，又变成了弥漫浓雾的黑。米娅在害怕他！她的恐惧一目了然。对别人的敬畏黑魔王早已习以为常，不管是搅得巫师界翻天覆地的那些年，还是回归后维持表象和平却依旧让人无法看透的现在。敬畏Lord Voldemort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也享受俯视众人的优越感。但与刚才躁怒的情绪相比，米娅的畏惧更让黑魔王心底升腾起一种非理性的愤怒，这甚至比听说她允许伍德吻她更让他不高兴。

　　她不会再天真无邪叫他Rod，不会在他发火的时候依旧调皮不知死活的挑战他的怒气，不会厚着脸皮却笑得可爱的伸手向他要礼物。他的小女孩，已经将他排斥在珍视的所有人之外了吗？黑魔王不能明白这种愤怒，却绝不允许曾经的离开会在某天嘲笑他自以为是的剥离。

　　他不该着急，他还有很多时间——

　　Voldemort冷冷瞪了米娅一眼，怒气渐歇。米娅挣脱Voldemort怒气的泥潭，才发现背心已经覆上一层冷汗。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事，你就不要想再见到伍德。这是你必须接受的威胁！”

　　米娅傻眼。畏惧之外更添疑惑。好吧，从Voldemort这番话来看，他似乎是因为那子虚乌有的一吻而生气，可是为什么呢？这像是黑魔王会生气的理由吗？还是说他不喜欢她与他的下属搅和在一起？虽说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但米娅可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事实真的如此。她珍惜与Voldemort在一起的那些年月，也从未对自己否认过他是她心底最牵挂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了，爱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少现在的米娅这么认为。

　　除非，伍德是Voldemort的情人？

　　米娅暗自吃惊。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在魔法世界，同性恋爱、同居甚至结婚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拥有魔法天赋的巫师们，追求个性的解放也追求心境的自由。男人爱上男人，在麻瓜眼中可能还有道德伦理等等的障碍，但在魔法世界却早已经是常态，甚至还有为了让男人也能生育后代而专门研发出来的魔药。

　　梅林在上，米娅突然觉得心情很复杂。

　　“还不走？”Voldemort的声音依旧冷冽，却不由得克制了不满与怒意。也许比米娅的疏远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就是米娅的畏惧。他可以容忍米娅放肆，却潜意识讨厌她的疏离。Voldemort也许还不能明白，米娅曾给过他的温暖，已经在他跌宕的一生中烙下了多么深重的印迹。

　　米娅抬头看他，眼神复又清澈，眼底甚至还有一丝同情。不过害怕的情绪倒是一扫而空，她只是烦恼如果Voldemort知道伍德向她示爱，会不会更加讨厌她！

　　从霍格沃茨的城堡出来，沿着一段斜坡，往下是平整的草坪和巨大的湖泊。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学生并不多。斯莱特林只在下午有两节保护神奇生物课，所以Voldemort和米娅碰到的学生也多来自斯莱特林。看向Voldemort的目光必然是尊敬混杂着畏惧，但落在米娅身上的就比较复杂了。男生们的眼神一如既往充满欣赏或是爱意，但女生的就不那么令人愉快。在霍格沃茨这所除了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只剩下不那么美好的教授们的魔法学校，Voldemort的出现足以点燃任何一位学生心中的恋慕，更何况他还是如此的成熟强大，并且充满魅力。

　　米娅一直若有所思跟在Voldemort身后，黑魔王高傲的矜持也让他无法开口询问米娅究竟在想什么。两人一前一后，气氛诡异沉默。草坪连接着巨大的湖泊，湖面上停靠着德姆斯特朗的大船，船体在阳光下投射出巨大阴影，远远还能看出船上挂满了万圣节结束还来不及换下的装饰。

　　“虽然我对霍格沃茨的熟悉不下于你，但米娅，你似乎不是一个好导游！”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湖边，Voldemort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一直若有所思的米娅。黑魔王觉得不该任米娅继续神游。

　　“啊？”米娅呆了一呆才消化完Voldemort的话，下意识指向湖面，“那是德姆斯特朗的船！”说完米娅就开始后悔，她真是愚蠢得没药救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不在状态。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任Voldemort数落，没想到他却浅浅勾起唇，坚硬的线条也因为那不明显的笑而变得柔和，目光落在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上。米娅入迷的看着Voldemort英俊的侧脸，开始理解为什么连那么难搞的蕾拉也对Voldemort有某种程度的崇拜。如果他愿意，他真的可以征服任何人。

　　“你后来又去过第五楼吗？”Voldemort沉吟，然后仿佛是不经意的询问。

　　“没有。”米娅从幻觉中回神，低下头，这种跟过去有关的话题总是让她难过。

　　“什么时候再去把它放回去吧！”Voldemort说着递给米娅一根细细的链子，是被他带走的古兰项链。米娅盯着Voldemort的手沉默，再开口声音已显出几分苦涩，“您已经不需要了吗？”

　　“不需要了。”

　　米娅默默接过项链，放入衣袍贴身的内袋里。他不需要古兰项链，大概就像不需要她一样吧？

　　“——不过，谢谢你！”这大概是黑魔王生平仅有的道谢。他的语气太轻以至于米娅以为自己听错。吃惊抬起头，看向Voldemort深邃的眼睛，第一次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笑意。

　　“不用——”米娅嗫嚅着吐出两个字，他虽然没有道歉，也许他并不认为那需要道歉。但一句简单的谢谢，却仿佛重逾千斤，米娅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两人没有再提起半句之前种种。在霍格沃茨的校园里悠闲散步，让Voldemort感觉愉快。这样的平和太难得，谁都不愿意轻易打破。

　　转过草坪，是霍格沃茨种植各类草药的温室。由于凯瑟琳的加入，这几年又新增了好几间。3号温室远远传来阵阵尖叫和笑语，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在上草药课。

　　他们在离温室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跟Voldemort一起出现在其他学院的学生面前，并不是什么好主意。米娅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更重要的是，隔着温室透明的玻璃窗，米娅跟Voldemort都看到了手忙脚乱对付跳跳球茎的哈利。Voldemort厌烦的皱起眉。他对哈利的厌恶根深蒂固，始终无法改变，不管米娅为此做了多少尝试。

　　米娅咬咬唇，想起折磨她整晚的另一个问题。

　　“Lord Voldemort，我能否请问您一件事？”礼仪完美，但Voldemort的眉却蹙得更紧。

　　“Voldy”，不容拒绝的语气，“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米娅气结，他凭什么啊？不过跟计较称呼相比，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尤其现在黑魔王心情看起来不错。

　　“好吧Voldy，我想问，关于火焰杯的事！”

　　黑魔王嘲讽的笑笑，目光落在远处的哈利身上，“这种事难道不是该去问邓布利多吗？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米娅也不愿意相信哈利的莫名入选跟Voldemort有什么关系，虽然她的直觉告诉她并不是那样。但她毫无立场，甚至也找不出理由对Voldemort提出任何请求。

　　“米娅，我本以为你会变聪明些的！”

　　什么意思？

　　“没有实力者对现实作出的反抗，只是证明他们的愚蠢。你所关心的，恰恰是我没兴趣理会的。”

　　“那您为什么回到霍格沃茨？”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质问我？”黑魔王的眼神变得危险。

　　米娅仰起头，她的倔强也因为这反问而稍稍冒头，“您说笑了，您该知道，不管是关心还是质问，我都并无资格。您可以将我的问题当作一名崇拜您的斯莱特林普通学生，对您单纯的好奇！”

　　黑魔王不怒反笑，他可不知道米娅的嘴也这么利。还是他的容忍让小姑娘忘了对他的防备？但不管怎样，这种情况都比所谓的尊敬好上太多。Voldemort不想在哈利的问题上跟米娅解释什么，没必要解释，也无法解释。

　　“如果你是在关心我，也许我会考虑回答！”

　　放一个楔子。不是我写的，却是我超超超想接着看下去的。跟寒夜有点关系，CP应该是蕾拉和小D。无RP的人啊，不能就坑我一个!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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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怎么样，小姑娘，想好了吗？”
一个声音直接在她脑子里想起，让她不自觉地轻蹙眉心。其实，她很不愿与这顶不知道几百年没被洗过的帽子作过多交流——她知道那顶破帽子实质上是在她思维中与自己进行对话的，她不喜欢这种大脑被侵占的感觉。
“这难道不是你该想的事情吗？”十分冷漠的回答，她的声音就如她的面容一般苍白，那种冰冷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
霍格沃茨老旧的分院帽在建校以来已不知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学生，对这种略带叛逆的回答也不以为忤，充满包容地说道：“我向来尊重个人的意志。”
得了吧，如果这些乳臭未干的小鬼的意志也值得尊重的话，那么霍格沃茨根本毋须在每年开学进行这么一趟冗长的分院仪式，靠一顶破帽子来定夺每个人今后七年的命运。她在心底默默地吐槽，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把自己也纳入到“乳臭未干的小鬼”中。
“小姑娘，已经很久了呢，你还没考虑好？”没有得到回答，分院帽的声音还是不依不挠地继续响起。
她很想说其实自己之前只是纯粹在发呆而非考虑分院的事情，事实上分到哪个学院对她而言并无太大差别，因为她到现在还分不清那些名字很绕口的学院到底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与她入学前没有好好做足功课脱不了关系。
“小姑娘？”
虽然她很想尽快把这顶帽子摘下来，但被再三催促之下，体内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反叛还是鼓动了起来，让她颇为不满地在心底暗忖：这还真是区别待遇，之前那个甫入学就受尽瞩目成为话题中心的小子还不是在这里坐了半天才被丢到格兰分多？现在她椅子还没坐热呢，着什么急！
然她也实在不想让这顶抹布似的破帽子再停留在自己发上，于是很不耐地抛出一坐下就已经说过的一句话：“随便。”
“呵！虽然并非纯血，不过……这等的骄傲呀……不去那里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呢！”分院帽不知是在与她对话或是在自言自语，低声沉吟着。
“今年有意思的孩子真多哪！我很期待，霍格沃茨在未来七年里，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分院帽笑着，然后，扯开嗓门，用整个宴会厅都能听到的音量高声喊道——
“蕾拉·威斯摩兰，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