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唐十六

8、第八章

　　就算不快乐也不要皱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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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振宇把花名册往讲台上一甩，“很高兴再次见到大家，很抱歉占用大家的课余时间，但愿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愉快的假期，但愿我们过去所有的不愉快都能随风而逝，但愿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能一起创造广播电视编导一班的辉煌。”
　　漂亮的场面话先讲上一通，也不管底下有多少同学在打恶心，这招是李振宇从穷摇那儿学来的经典开场白。
　　“此次召集大家主要是因为校年度运动会在十一月底举行，上级指示每个项目每个班至少需要派出一人参加。大屏幕上的是所有比赛项目，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获得自己所擅长项目的参赛资格，至于没人报名的项目，在这里先对那些不想为班级做出贡献的同学说一声抱歉了。班会后到周四晚上都可以到我这里来报名。再次重申，我是一个很民主的人。”
　　李振宇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是关于校园十佳歌手的通知，具体事项校园网上有，报名时间截止到11月1日，在网上直接填写电子表单就可以报名了，有意向的同学都可以报名。”
　　“同志们安静！最后是我们大一的本学期因为教学时间吃紧，期中考试取消。当然，这只是我从学生会听来的消息，不保证其可信度。散会。”
　　这次班会几乎成了李振宇的个人秀，前后不过十分钟，却让他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潇洒与自信。安璟事后揶揄他，说班上的女生都爱惨他了。
　　李振宇只是把头一昂，哼道，“那是必须的！”
　　周四，李振宇圆满完成后续任务，把记录着班上所有校运会参赛同学以及他们对应项目的花名册交到了穷摇女士的手上，穷摇女士检测工作成果后对其表示高度赞扬。

　　时间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要抓住他，他溜走的越是飞快。
　　校运会举行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振宇除了看书学习，天气好的时候打打球，还在游戏里跟安璟建了公会，班上几个一起玩的都被迫跳槽到他们会里充当中流砥柱。至于剩下的不多的时间，才是用来训练运动会项目的。
　　但求结果，不求过程。
　　直到那一刻，安璟才知道满满的自信是从那儿来的。
　　——校运会·校田径场——
　　观众席上如雷的呐喊声混着高音喇叭里万年不变的运动员进行曲以及播音员的解说，安璟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到他看比赛的心情，他也和那些尖叫不断的女生一样紧张激动。
　　不过这场比赛不是他的，而是李振宇的100米决赛。大学不比高中初中，而且他们的学校本身就规模就很大，学生也多，每个项目都有大量选手，今年的更是盛况空前。
　　李振宇从小组赛到半决赛，从半决赛到决赛，一路过关斩将，每场都是刚好出线，安璟开始只道是这小子运气好，没想到他是藏拙，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保留实力未曾显山露水。
　　李振宇今天一身短装打扮，背心短裤，白山黑水，标准的田径运动员装束，已经做好了预备姿势。修长的腿好看而匀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但是也没有明显的肌肉，小麦色的肌肤显示着青春活力，跟其他选手比起来，完全没有威胁性。
　　注意到安璟的目光，李振宇送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灿烂得让安璟只觉得一阵目眩神晕。
　　发令枪响，选手们争先恐后地冲出起跑线。
　　李振宇反应稍慢，起步没有优势，没跑在前三，不过也没落到最后几名。安璟眉头紧皱，暗骂了个“操”字。
　　跑到50米，李振宇超到第二的位置，离第一还有点距离。安璟眉头稍稍舒展，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
　　70米，李振宇和第一名齐平。安璟越过护栏朝100米终点跑去。
　　但求结果，不求过程。安璟知道自己没有李振宇那么潇洒。
　　李振宇冲过终点的一刹那，安璟终于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把那人抱在怀里。
　　十月下过几场秋雨。虽然今天阳光明媚，但所谓一层秋雨一层凉，这个城市已经开始冷却下来。
　　待怀里的人气儿喘匀了，心跳平稳了，安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外套给他披上。
　　对于短跑运动员来说，哪怕是0.1秒，都可能是一道天堑！他倒好，最后超了第二名将近1秒，直接刷新了校运会男子100米记录。
　　“你小子，成啊！”安璟撸撸他的头发。
　　李振宇朝他眨眨眼睛，“那是！也不想想我是谁啊！”
　　安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振宇哈哈一笑，“放心啦！我没忘。说过了拿到冠军就请你们吃饭就一定会请！”
　　安璟也笑，“小宇，不是我说，这回，你可红了！”
　　…………
　　广播电视编导一班成了本届校运会的一匹黑马，成绩斐然，不过全班上下拿第一名的也只有李振宇一个。班长挂帅，大胜而归，这就更加坚固了他班长位置的根基。安璟四百米第三，化肥铅球第二标枪第四，306寝室一时间也是声名大噪。
　　不过最开心的不是李振宇，也不是穷摇，而是班上的所有同学，因为拿了奖金的几个人集体出资，加上穷摇的友情赞助，在校门口的饭店胡吃海喝了一顿。这样的聚会，对得到荣誉的同学表示祝贺反而成了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大家开心，正好应了李振宇国庆回来开的那次班会上的开场白。
　　班上曾经拿李振宇当小弟弟看的那些女生，如今也终于把李振宇当个男人来看了，饭桌上来给他敬酒的就没有消停过，一口一个的叫着班长，软软糯糯的，听的他心里好不舒坦，也就爽快地一杯接着一杯豪饮，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周围桃花朵朵开。
　　然而，反季节的事儿，终究是没那么简单的，所以李振宇醉倒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喝凉水。
　　有些人醉了会撒泼闹事，有些人醉了会唱歌跳舞吟诗作对，有些人醉了会放下伪装吐露心声，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会安安静静的。李振宇正好属于最后那一部分，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不上课，穷摇也就由得他们闹了，只是让他们把握分寸。
　　渐渐地，李振宇的呼吸变得绵长，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颤动，不知是睡的不安还是觉着冷了。
　　“小宇！别在这儿睡啊。”安璟自个儿也被敬了不少酒，浑浑噩噩地转过身一看，旁边刚刚还精神抖擞的李振宇已经不省人事了。
　　化肥大概是长的太严肃了，没多少人灌他酒，他便专心地和盘中餐做斗争，争取把兄弟几个出的钱吃回来。等他酒足饭饱，饭桌上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被杀得人仰马翻。看了下自家寝室的战况，一个牺牲了，一个重伤了，自己吃撑了，相对还有战斗力的也就自己了。
　　明月高悬，夜凉如洗，店里也就剩下他们这一桌了，为数不多尚有行动能力的人开始清理战场。
　　“如果人手不够一会儿给我打电话，我先把这两只弄回去。”化肥人高马大，力可拔山，不愧是力量型选手，背上驮着一个，手里拎着一个，吸吸鼻子，悲壮地望了眼店里的同学，而后毅然踏入夜色之中，大步流星而去。
　　…………
　　化肥把他们摔到床上，捶捶自己的老蛮腰，拿了干净衣服进了浴室。今儿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一个人承受两个人的负担”，别说，还真他妈的磕碜人。
　　受到撞击，安璟酒立马醒了，发现自己已然回到寝室。“化肥，谢了啊！”
　　“自家兄弟，客气啥。你醒了就看下小宇，他喝了不少。”化肥洪亮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李振宇做噩梦了，眉头紧皱，胡乱挥舞着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安璟俯下身，帮他盖上被子，抓住他的手，一并塞进去，却反他抓住了自己的手，怎么也抽也抽不出。小样，力气还真大！
　　安璟干脆坐到了李振宇床上，等了会儿，看他眉头舒展了，自己手上的力气也不那么大了，便起身要走，却没想到被李振宇拦腰抱住。
　　“玮玮！不要丢下我！你为什么管一个人跑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言语中尽是委屈和埋怨。
　　安璟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明知道他叫的不是自己，却还是想要安慰他。“小宇，我在这里啊。我不走。你乖乖睡觉，我不走。”
　　一下下轻轻抚着李振宇的背，这个小孩儿终于安静下来了。
　　“安安。”
　　声音的沙哑吓了安璟一跳，仓惶地对上李振宇漆黑的眼。
　　“你醒了？我以为你睡着了。”
　　“谢谢你。那个……我……”
　　“怎么了？”明显的感觉到李振宇在推拒他，安璟心中大大的不爽，故意坐得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我……想吐！哇——”
　　这时候再想逃，为时已晚，被唏哩哗啦的吐了一身，安璟只能自认倒霉，自作孽，不可活么。
　　李振宇一阵一阵地吐，吐得只剩黄水，浑身脱力才算结束。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化肥一洗完澡出来，就闻到一股酸臭味。“怎么样，要不要送校医那儿看看？”
　　李振宇摇摇头。
　　“那成，我给你煮点粥暖暖胃。你们俩先去洗洗吧。”
　　“化肥，你是好人。”李振宇热泪盈眶。
　　“还有力气动么？”安璟问他。
　　李振宇摇摇头。
　　“那成，咱俩一起洗，我扶你起来。”
　　“安璟，你也是好人。”继续热泪盈眶。
　　安璟纳闷，“跟我一起洗澡你不该觉得别扭么？”
　　“凭什么啊？难得有人伺候，我有的你都有，也谈不上谁占谁便宜啊。”
　　“也是……”安璟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他才是别扭的那个，只是骑虎难下啊！
　　化肥煮完了粥，又把地拖干净了，那两只才磨磨蹭蹭满面通红地从浴室里出来。
　　总而言之，将近凌晨三点，他才得以休息，而那两只早就在安璟床上抱成一堆，睡得天昏地暗。谁让他粗犷的外表下有一颗温柔的心呢，再加上见不得脏，直到把李振宇脏了的床单洗了晾了才肯歇息，也许自己真的患了强迫症。
　　积行成习，积习成性，积性成命。此话不假。化肥叹一声命苦，便放弃了内心的挣扎，梦游仙境去了。

作者有话说

　　过来捉了个虫。可算等到电脑了。
明儿个英语口语考试，都还没准备。今天又是一篇论文布置下来，内纽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