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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徐梓殊等医护人员从自己怀里接过秦霜儿,担架床上了救护车,方才起身。这时腿部传来剧痛,他倒抽一口冷气。

      “徐总,您右腿膝盖也流血了!您也赶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

      秦霜儿感觉自己哪哪都疼。她蹙着眉,一点一点睁开双眼,随即看到,除了白色,没有其他的色彩——这是天花板。她的头疼的要命,第一想法——是不是要破相了?

      房间里面十分安静,好像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存在似得,就连她自己都以为是飘荡着的一只灵魂在异域空间。

      秦霜儿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

      过了一会,她适应了些,头微微转过去,看到床头是一堆仪器,屏幕上,绿色的线和点规律的上下走动。只是她看起这些事物来,都是重影的。

      她能稍微抬起头了,她的左腿似乎很不舒服,望了一下,左腿裹着白色的纱布,被吊起大约三十度角。

      哎……哎……

      秦霜儿忍不住呻吟了下。

      这时她才听到还有其他人在。她的头可能扭住了,转不过去,只能靠眼睛斜瞄过去。

      徐梓殊放下手中的pad,抬头看见她已醒来,霎时他笑颜展开,仿佛阴着的天突然放晴一般。

      “霜霜……”只唤一句,便已卡壳,就连这声音也有些暗哑。

      此时的秦霜儿已经完全没有前几天那股子的刺儿了,她见到徐梓殊,似乎很高兴,于是撅着嘴说:“哥哥,我好疼。”

      徐梓殊眼睛微泛出一抹亮色——哥哥,这是秦霜儿过往给他的称呼中最软糯的一种叫法。不过现在,秦霜儿似乎——失忆了?重逢后至今也没有复合的事实,此刻她似乎完全断片了。

      刚说罢,便又“嗯嗯嗯”的轻轻哼着,说得有些口齿不清:“舌头疼。呜呜。”

      徐梓殊凑近身,握住她的手:“傻丫头,你自己把舌头咬伤了,当然疼。”

      秦霜儿痴痴瞧着他,就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美男子一般。她又被迷住了。

      一会儿,她又说:“哥哥,我为什么在这里呀?”

      “你不记得了吗?片场出了一些事,你受伤了,就到医院来了。你脑部有淤血,外加左腿骨折……不要乱动。”徐梓殊还得哄着。

      “片场?我拍的什么呢?是什么呢?……”秦霜儿此时的态度好似是五年前的那样,娇糯、轻柔,完全一片小女儿家的姿态,徐梓殊爱极这感觉,却也有些许担心,她真失忆吗?

      如果是这样的失忆,不知怎么徐梓殊竟有些甜意,她把这些年他带给她的所有不开心都忘得一干二净的话,是不是她就会更开心些?

      “哎……哎……”秦霜儿的舌头真的很疼。

      徐梓殊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疼就不要讲话了。”

      说罢他将pad放在旁边柜子上,人往后靠去,想要从裤袋中掏出手机。

      秦霜儿拉住他的手,怯怯道:“不要走。”

      徐梓殊温柔道:“我不走,往后都不走。”

      秦霜儿笑的真心。

      徐梓殊就好像得了一颗糖似的开心。

      秦霜儿往旁边又看了眼,见到柜子侧边倚着一支拐杖,不由得自嘲起来:

      “知道我骨折了,这么快就给我备好拐杖了呀。”

      徐梓殊笑了笑,并没有答话,而是凑了过来,轻轻吻了她的脸颊,脸上尽是宠溺。秦霜儿心跳得很快很快。

      “霜霜,你不乖,再说话舌头就更疼了。”

      她紧紧盯着徐梓殊的眼睛,突然打了一个哈欠。

      徐梓殊轻道:“好了,霜霜乖,再睡一会,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柔柔的问:“哪都不去吗?”

      “嗯,哪都不去。”

      她即刻安心了,过了没一会,便又沉沉睡去。

      病房里又沉寂下来。

      看了看熟睡中的秦霜儿,徐梓殊竟是生出了久违的幸福感觉。他扶了扶眼镜,取过拐杖,站起身,支撑着走向洗手间。

      **

      任秦霜儿在这里软萌着,公司大老板苦苦却又痴心的陪伴着。哪里想到外面早已洪水滔天。

      还好这集的镜头拍了个七七八八,本周日稍作调整还能再播两集,但是当晚的拍摄花絮却一时无法再播了。

      据内幕消息称,这并非意外。于是公安介入后,当天现场就被清场封锁。

      消息传的可快了,到晚间八点临时改播法制节目撑场的时候,论坛、官微、社交账号以及各粉丝群里已经传开“秦霜儿坠楼不省人事”的消息了。

      到晚上九点,《清音小希》官微以及秦霜儿官方微博放出同一则声明。

      今天上午十一时许,秦霜儿小姐在拍摄中不慎坠楼,送医急救后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感谢各界对秦小姐的关心。期待秦小姐早日健康归来。

      网站在晚上九点零一分被弄炸了。

      当晚,景行大老板亦转发了秦霜儿的官方微博。他的认证名称很简单,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徐梓殊”。认证身份写着:景行影视公司总经理。

      @徐梓殊:归来仍是美少女。

      当天下午便有人私下在传,秦霜儿之所以性命无虞,完全因为大老板英雄救美的侠义之举。到了晚上徐梓殊转发后,坊间胆子越发大起来,甚至有人跑到徐梓殊微博下留言:大老板给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呗。

      几万条评论下去,突然有一条被点赞推了上来。

      “我能说徐总是我的前老板吗?我们眼里他就是男神,这已经不是男神第一次救人了。”

      顿时评论下方统一了队形,清一色的一排话。

      “给我们讲讲第一次救人。”

      “给我们讲讲第一次救人。”

      “给我们讲讲第一次救人。”

      ……

      网上找不到关于徐梓殊第一次救人的任何新闻。那位前员工也是抛下话题迅速地跑了。

      而徐梓殊在当晚转发过后就再也没有上过线。

      徐梓殊心疼急了。当时秦霜儿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台上。出来后,医生说万幸她不是头先着地,否则人当场必死无疑。如今这样脑部的伤势不算太严重,淤血就等着自己化掉,至于满脸的血则是皮外伤,吐血是因为舌头自己咬了……虽然可怖了些,却一点都不算严重。此外,秦霜儿的左小腿骨折,进手术室主要就是为她打石膏固定的。

      听罢这些,徐梓殊方才敢好好的呼出了一大口气。

      就算比想象中的结果要好得多,然而当秦霜儿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半夜,第三天的凌晨了。

      在秦霜儿昏迷的时间里,徐梓殊焦虑不堪,有那么片刻,乱了方寸。幸好徐梓殊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承压能力远非常人所及。

      他索性把工作带了过来,这样他变成彻夜陪在秦霜儿身边。留在她身边的日子如今来得不易,他不愿再放手。

      秦霜儿将手机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眼里是没有任何附带条件的信任。他必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他有心思观察着手机时,是医生说秦霜儿无大碍的时候。当晚房里,秦霜儿还昏迷着,她的父亲秦君礼才刚刚离开。

      秦君礼来时,见到徐梓殊,他上下看了眼,愣住好久,以至于一直没有开口。

      “叔叔。”徐梓殊开口,说得温和:“霜霜这边有我陪着,请放心。”

      秦君礼应了声。在床边静静瞧着秦霜儿,瞧了小半个小时。

      “照顾好她,我明早再来。”

      终于到了夜深人静的那刻,徐梓殊才有空掏出秦霜儿给他的手机,他猜了密码,是自己的生日,果然打开了。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受,好像“偷窥”她人的私人领域般,却又是得到主人许可的。

      密码是自己生日这件事情,也让他开心了好久。

      上面的APP他一一开了,动作不算快,奇怪,心中的痒感竟和她撩拨自己的敏感处而涌出的感受惊人类似。

      徐梓殊对自己说:你要冷静。

      他打开了她的社交账号,仅有“秦霜儿官方微博”一个号,内容嘛,光他就看到过诺诺登录后帮她维护,都是一些官方的活动。他笑了下,秦霜儿的生动才不须体现在这上面吧。

      而且秦霜儿因为年幼的遭遇十分重视隐私,她才不将那些私人的物件、生活以及情况暴露出来呢。

      只能我感受。徐梓殊暗暗想。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APP——迅直播。秦霜儿在这上面倒有两个账号。大号名为“霜儿的私享花园”,这上面,她好为师表教人舞蹈。几年前这个账号还叫“迷妹舞蹈教室”,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她天天在徐梓殊家,他卧室隔壁的工作间里,跳上一个小时的舞蹈都不带累。

      从本质上讲,她的确是做老师的料。徐梓殊愉快地想着。

      如今这个账号已从小透明时期的十万粉丝涨超千万。她每个月有一天会去跳舞、教舞1个小时,满足粉丝的视觉盛宴。

      另外一个小号——又又书画——也依旧在,秦霜儿显然更喜欢这里,她每周都在固定时间上去直播手写书法、手绘丹青,这里只露手不露脸,是她的舒适圈。

      他知道地太清楚了。在他重伤休养的近两年时间里,这两个直播间简直是他续命的宝贝。多少次胸中烦怼的恶气,都在又又书画间秦霜儿配音的写字解说中,不知不觉间消散。

      对于徐梓殊来说,最可怕莫过于,再一次失去行走能力。得而复失的滋味有多苦,想象中也能知道。幸好,他挺过来了。

      剩下的还有一些银行的客户端(徐梓殊:我要看她的私房钱吗)、购物的、游戏的、新闻类的,他指尖若有似无的滑过,显然不曾有兴趣。

      手机经过一整天跟着主人的冒险,这会,自动关机了。

      徐梓殊想,也好,明天再看吧。不知为何,最近的他特别心定。就像是孤舟终于靠岸了的情形。

      第二天一早,已经是周三,秦君礼过来。

      徐梓殊与他打了招呼后,不舍看了尚在睡中的秦霜儿,这才离开。

      有些事情必须厘清,必须弄个清楚。

      “好妹妹”失而复得固然欢欣,但昨天的历险历历在目,至今想来后怕不已。

      公安已有消息传来,栏杆被人蓄意锯断,犯罪嫌疑人已迅速被抓获。由于徐梓殊是公司法人代表,这个情况也是公安在最小范围内告知的。

      过了一会,王导敲门进入。

      徐梓殊拄拐走向王导,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王导手上拿的是一份辞职声明,显得既内疚又惴惴不安,隐隐还含有一丝怒气,不知所谓何来。

      他打量了下拐杖,又看了看徐梓殊,明显存有一份惊讶。

      静了静心,他还是把缘由给说了。

      他们谈了好久。

      徐梓殊凝重地说:辞职书先收回去。周日的双集连播也要暂停。

      王导心一惊……这不是要开天窗?

      “徐总……这能算播出的大事故了……况且民意沸反盈天的话,公司承受不住啊。”

      徐梓殊笑了:“谁说公司承受不住了,我好像还没那么差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王导:“……”

      徐梓殊拍拍他的肩:“老王,别太担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和高层再商量一下细节。但这个暂停播出的声明必须在今晚以前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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