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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他的眼里,被伤害的情绪逃的太快,一闪而过,转瞬已换成冷漠,他并没有应她,而是转身朝门口的方向——依旧困难地迈步而去。

      通道的斜坡使得他每迈的一步都是那么吃力。秦霜儿再也看不下去,冲到他的身边扶住了他。

      他的身形猛然停住。然而女孩似乎用了吃奶的力气,将他拼命向前待去。

      几秒钟,就好像有几十年那么长,他终于不再倔强,在她的搀扶下,迈动着双腿。终于到了轮椅跟前,她扶他坐下。

      他沉默地划着轮椅出了门,身上凝聚着冷意几乎要将秦霜儿打成了霜降。

      “快走快走快走。”工作人员心里着急,不由分说推起徐梓殊的轮椅,将他推出了危险地带。徐梓殊心下一滞,这被人当累赘的感受实在不好受。

      秦霜儿小跑着出去,心里的不安情绪越来越大。

      那时,小林还在很远的警戒线外,急得跟什么似的。徐梓殊报了平安,便和一群人在室外的一处听候指挥。

      秦霜儿从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

      过了许久,秦霜儿怯怯问他:“你没受什么伤吧?”

      他嘴角勾了勾:“没事,谢谢。”

      那模样,既高贵又冷然,可离人更远了。

      徐梓殊平复了下心绪,缓缓道:“是来比赛的吗?”

      “啊……是,是的。”

      “和学长恋爱了吗?”

      “啊?嗯,嗯……”秦霜儿极其不习惯如此跳跃的问题。

      又过了许久,徐梓殊终于和小林汇合了。临别时,他对秦霜儿说:“祝你成功。”

      从那以后,像是说好般,两人一周两次的碰面便再也没有过。

      周六下午档,徐梓殊再也没有来过。

      李经理有一天发现这个情况,还说:“徐董最近大概太忙了。我们小秦的讲稿白背了,哈哈。”

      心里学院大楼秦霜儿也没再去过——他们的集体舞在假期汇报演出后,团体原地解散了。

      徐梓殊依旧在实验室的走廊处,静静地等厉老在实验后的结果汇报。窗外的金桂香阵阵飘来,但那个倩影却始终再未出现过。

      徐梓殊太正常了。正常到连小林都没有看出异样。

      “先生,景云最近不去了吗?”

      “等过一阵吧,最近工作太忙。”徐梓殊神色如常地说。

      可是此刻,办公室里,只他一人的时候,又哪里来的工作?他枯坐椅子上,心神不宁地度过了周六的整个下午,低头看时不禁讶然,他的笔记本上,不知何时,早已写满了“霜”字。

      然而,秦霜儿和她的学长……

      徐梓殊的脸色黯了黯。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自己当时这么介意她的眼光……终究是动了心啊。秦霜儿在意的吧,否则她就不会自动避开了——有次他没忍住在周六下午去了景云,李经理说,秦霜儿已将服务时间改在了周五下午。

      幸而两人收的及时。无论怎样看,两人没到缘分。

      **

      徐梓殊生日的前两天。下属的子公司的总结和计划纷至沓来。徐梓殊翻了几份,看到了景云的。他抽出来看了看,后面还夹杂了景云下一年度的展览排练宣传单,第二页上,还是大学生的秦霜儿的头像赫然在列,笑得貌美如花,她已成了景云的首席讲解。

      徐梓殊为她开心。或许自己只做她的长辈,或者前辈,默默关心就好吧。

      生日的前一天,徐梓殊不小心在浴室摔了一跤。他的左腿因为在小城市的医院动了不甚成功的手术,腿站多了尤会疼痛,迈步更是艰难。这一切都拜一场车祸所赐,和右腿不得不截肢比起来,左腿的严重后遗症就是小儿科了。他几次下过决心重做手术,可一是工作繁忙,一是实在怕了当初的痛苦,久而久之便延宕了下来。忙忙碌碌匆匆过了这些年,遇到的重挫一件接着一件,竟是从未细细瞧过自己这残破的身子。

      这日,心理竟是触动了什么,在洗澡前,他脱了衣服。以往,他将轮椅停在浴缸边,浴缸里,洗浴凳缓缓翻下后,他稍一起身,左腿跨进去便落座洗浴。这日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却在离浴缸还有几米的镜子处站起了身,除了衣裤。望着镜中的自己,他重重的呼了口气,沉默良久,向前跳去。他忘了刚才自己洗过手,手上的滴水稍将地板弄湿。他家的地板已然是上好的防滑材质铺就。怎奈他的左腿不给力,不知怎地,便重重摔倒在地。他惨笑了一声,心想,看来这腿是要好好看看了。

      他坐起身,这次,他右腿的残肢没事,然而他左腿膝盖着地磕着了,流出血来。瞧着残破身子。他开着自己的玩笑,毫不怜惜自己。他感觉心中有一团火,随时就要喷出来。他强迫自己压抑着。闭眼的瞬间,往昔的美好一帧一帧跳出,然后,似乎,还有那个女孩。

      他黯然地睁开眼。

      手机响了,他吸了口气,半爬着到台盆边,接了起来。

      此刻,他在“半是”和老友饮茶。“半是”取名“半是酒吧半是餐厅”之意,是自家的产业之一。位在江岸边CBD的三层,全景的落地窗,视野及其好,一时城中趋之若鹜,何况是这圣诞夜,早已是一位难求。

      这位相熟的生意场上的朋友,比徐梓殊年轻两岁,虽是这两年才认识,但却颇有一番共同话语。年轻的CEO先是谈了生意上的事情,随后便是谈些感情的困惑。他叫了两瓶烈酒,倒了一杯,先干为敬。徐梓殊也跟喝了一杯。

      “哥,我也只能和你说说。我是不是傻?”

      “你是说爱夫人的感情傻吗?你说呢?”

      “可夫人已经整整一周没回来过,那个什么战的小明星这么有魔力的吗?”谁会想到对外形象是“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城中新贵,真正面目是一壶醋坛子、而且情深不寿的呢?

      这些日子以来,徐梓殊给好友的感觉像是一个老大哥般值得信任,向他倾诉、向他吐露最隐秘的心声。但他们似乎都想不起,又有谁来关心徐梓殊的心事。

      年轻新贵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听了电话。

      徐梓殊轻抿着嘴,漫不经心往外面看去。从落地窗除了能看到江景,同时也对后街一览无余。突然,他的目光凝往一处,一抹红色的身影快速的从一楼那间咖啡馆奔出来,面孔恰是朝向徐梓殊,他看的清楚,是那个女孩,她用手快速地揉了揉眼睛,神情似乎有些伤心。

      她跺了跺脚,往大楼旁边的阴影斜身隐入。

      未几,咖啡店里一名帅气的男孩跑了出来,四下张望了好久,终于失望离开。

      徐梓殊在的这个角度,把这一切全都记进了眼里,甚至女孩隐入在那阴影所在,也被徐梓殊看见了。他感觉心上似乎有个地方被捶了下。

      这个名叫秦霜儿的女孩,小半年都在和他讨论艺术的开朗女孩,消失了快两个月的女孩,笑起来那样动人的漂亮女孩,是因何而哭泣?是为了那个年轻男孩的缘故吗?

      对面年轻新贵接了电话后喜笑颜开。

      “夫人叫上我一起去追星……老夫聊发少年狂,哎……”声音已是喜不自禁。

      “谢谢你圣诞夜被迫营业和我聊天……我去找夫人了。”年轻新贵起身便走。

      “营……业?”

      “找夫人别找95后,简直惨绝人寰。”可年轻新贵的脸上怎么却尽是喜悦。

      徐梓殊心不在焉的与他告别,回身再往大楼阴影处瞧去,那女孩——去哪里了?作为城中第一的实业掌门人,自然有安排时间的自由,可是谁,在过去的日子里把自己安排的忙乱不堪呢?

      他收回目光,将几杯烈酒下肚,已是华灯初上,从窗口望出去,已是影影绰绰。这毕竟是平安夜呀。

      莫不是眼花??徐梓殊似乎感觉,刚才在半是的大门口,有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他来不及思索,握杯的手滞了一滞,放下后,转动轮椅。

      相熟的大厅经理过来:先生……

      “我出去一下。”

      他滑着轮椅,出了半是,望了望远处,又收回目光,转着轮椅,吃力的单手推开玻璃门,往旁边的通道进去,她果然在。

      她坐在靠边的沙发椅上,低着头,不停的抹泪。

      徐梓殊突然间很想保护她。

      “有什么不开心,你可以和我说。”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并不高处响起,秦霜儿抬起头,就见到了徐梓殊。

      她咽了下口水,却任凭眼泪一滴一滴垂下。

      后来,徐梓殊午夜梦回时暗暗总结过,幸好最终等到了她。他的宿命也许是那柔弱向的女子,但是那天深夜她梦中的低语却显示了,她与他前任的决然不同。只是当时,他们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命运之绳就这样把他们绑到了一起。

      秦霜儿见到他,眼中一瞬间冒出的竟是久别重逢的惊喜,然而她似乎再也不能忍住,低低扑到他的左腿上,呜呜的哭了出来。

      徐梓殊身子一紧,她碰到他左膝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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