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哭的那几年》谁赋深情

12、第十二章

　　这天讲解好后，秦霜儿没再朝后门穿出去乘公交车。

　　徐梓殊的车开出后，在平时的地方他见到了秦霜儿。

　　小林照例准备开走，徐梓殊心念一动：“门口停一下。”

　　秦霜儿见到车窗摇下，不好意思地笑了：“今天我去学校，想着门口能不能碰到你们，嘿嘿。”

　　徐梓殊温和道：“上来吧。”

　　秦霜儿上车后，与往常不同的是，她打了很多电话。

　　听下来，是要在国庆前，班级出一个节目，他们商量了下是集体舞。

　　“嗯……心理辅导室门口有一大块空地的，要不我先去勘察一下排练场地？好嘞！”

　　见她神采奕奕，徐梓殊笑说：“天气这样热，时间有比较充裕，不用太焦虑。”

　　秦霜儿的眼眸闪闪：“我们学校的场地都要靠抢的，不拼不行呢。”

　　徐梓殊没再说什么，只是心情似乎却也被带着明媚起来。

　　秦霜儿话语中谈到舞蹈，他们班级似乎为了跳什么舞而争执不休……徐梓殊想，如果是他……当年B大的风云人物，仅凭一曲探戈，迷倒了不知多少少女……尽管比他年龄大个三五七八岁吧——徐梓殊进大学时不满15岁，是典型的天才少年。

　　他心中不免戚戚，那个斗舞的意气奋发的少年期早已过去，况且现在，他也已经不能跳舞了。

　　思虑间，他发现，秦霜儿的声音似乎有些怔忡。

　　“我们和计算机系联合出一个节目吗？男女国标群舞？……那我当替补吧。”

　　过了半饷，她仿佛恢复了精神：“我又不要跳独舞，没关系的，等我来了再说。诺诺，88！”

　　徐梓殊感觉到，她似乎又穿上了某些铠甲。

　　等她打好电话后，徐梓殊道：“如果需要指导老师或者缺场地，我可以帮忙联系。”

　　他们很熟了吗，竟能轻松引出这样的话题。

　　秦霜儿：“徐先生，谢谢你！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这日，徐梓殊的心底似乎也被火灼灼燃了起来。他家里的门口，停这着一部室内用的轮椅，边上，斜放着两支及腋的拐杖。

　　大多数时候，他回家后，总是换了家用轮椅。五年多的使用经历，使他在这个家里通行无阻。只有在极少数的时候，他会撑起这拐杖。

　　今天算是一回。秦霜儿劲头满满的样子似乎激励着他。他忘记了，除了截肢的右腿，他的左腿从来没有让他好受过。

　　可他今天站了起来。他倒要看看，凭着他的毅力，难道还不能走路吗？

　　左腿畸形愈合的伤口，远远不能长时间的承重。就在徐梓殊间断缓慢行走了十分钟后，他的左腿还是发出了警报。他不得不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站起，艰难走到玄关处，坐上家用轮椅，将拐杖轻轻倚于墙角，室内安静如斯，听不见一丝叹息声音。他无声的笑了下，因为走不好路，他右腿纵使佩戴了假肢，但残肢处肌肉还是无可避免的开始萎缩了。

　　猛地，徐梓殊又重新拎起两支拐杖狠狠地丢了出去，拐杖打到转角的大花盆，将其砸的粉碎，盆中的绿萝啪的一声全都倒了下来。

　　黯然中，他打开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公众号倒有一个回复。

　　当期讨论的是，当唐代仕女遇上宫廷舞会。

　　徐梓殊将中西方的宫廷按时间凭自己的记忆作了比较。

　　小编回道：“这位读者有心了。”

　　徐梓殊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好了。

　　因为，他想象着，秦霜儿在屏幕背后，假正经地说：“徐先生这位读者真是有——心——了。”

　　**

　　秦霜儿才从徐梓殊车上下来，在勘察场地的间隙作的回复，诺诺探过头来。

　　“我了个去，这么高深的题目讨论的这么热火朝天，可数数ID 也就这么七八人。你们真是文艺爱好者。”

　　说罢，又跳开去和其他人攀谈了。

　　秦霜儿看着“徐梓殊”三字，似乎心跳也快了起来。

　　**

　　当晚，徐梓殊坐着轮椅，默默清理掉倒下的绿萝，随后在电脑前坐了一夜。

　　同样，在电脑前坐了一个白天的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少主，他在美国的一处豪宅，刚历经一场金融战，虽然是小负，却似乎并不太失望。

　　“参议员看懂了吗？”

　　身旁的助手回答：“是的，先生。”

　　他邪魅的一笑：“我亏的1亿，还真值。”

　　多年后，人们只知道当年次日，美股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熔断，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德高望重的参议员竟是从中套现获利，取得了巨额好处，而给他这个消息的，正是前一天在市场里兴风作浪的青年S。

　　投资界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多名资深投资人爆仓。

　　徐梓殊却因为当天失眠，随意看了看盘，就提前抛售了一大笔交易。

　　难怪季浩语会直呼太不公平，普通人失眠就失眠，凭什么徐梓殊失眠直5亿美金。

　　S手里一沓文件，看的有些不耐烦，随手扔在桌面上。

　　“参议员那边有行动了吗？”

　　“是的，先生，最晚于明天发起议案，让A进入人体试验阶段。”

　　S不甚满意，却也不算失望：“美国的这项研究竟然落后国内至少两年……总比零基础强。”

　　他又将资料取回来，有些不甘心：“院士真的暂停这个项目了？号称生物领域地表最强的男人真的被下禁止令了？他舍得放弃这项研究？况且，他比别人不是更需要研究成果吗？”

　　助手答：“先生，徐梓殊这两年更多是在做生意……”

　　“说下去。”

　　“虽然一直没上市，他似乎也意在不上市……但业内估计……他可能早已是首富。”

　　“他真是个聪明人……不过，关于他原先的研究项目，我就不信他真放弃了？”

　　“他家制药厂的产品与他的研究毫无关联，而且，上面的人说，他一年最多去一两次B市，都还是商务部门的邀请。他这两年并没有进过科学院。上面的人也盯得很紧。”

　　S划过资料上一张张报表，一款款数据。

　　“他残废后可真是转性了啊。J大景誉阳光灿烂奖学金……东大东誉博物馆（筹）……师大心理学院大楼改扩建暨景苑纪念馆项目……真是个大善人啊。”

　　助手与他一起笑起来：“可能徐梓殊怕将来残着残着就变态了，还能去心理辅导一下吧，哈哈哈哈……”

　　**

　　师大心里学院大楼。

　　临近中心花园的一楼一半空间，是生环的老实验室。

　　几分钟前，厉教授刚将徐梓殊迎进门，就抱歉的说，有个实验必须再盯一下，大约要一个小时时间。

　　“您去忙吧。我就在这里。”

　　半小时前，心里学院大楼刚举行了隆重而简单的开工仪式。说隆重，因为项目投资超过亿元，且49%的资金来自社会资金——城中排名第一的景誉集团。校方因此出动了校长，景誉这边也是董事长亲自出席。

　　不过徐董事长对拍照敬谢不敏，拍合照，以及活动仪式发言全程是请总经理徐梓恒代劳。

　　合影时，张秘书歉然地说：“徐董是真不方便……”

　　校方的人看了看台下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表示尊重。

　　活动很快就结束了，心里学院的会议室瞬间都空了。

　　校方还要作陪导览，徐梓殊说：“徐总去吧。欣闻师大是花园学校，果然名不虚传，我就在这里坐一会。”

　　他说的很温和，但强大的气场不容有异。校方忙不迭地应允和徐梓恒一起离开了。金主爸爸，你牛你爱呆那呆哪，爱赏花赏花，随便！

　　生环老实验室的空间实在有些逼仄。以至于徐梓殊只能待在门内的走廊，他的轮椅都过不了老式的木门。

　　一会，中心花园又热闹起来，年轻的大学生们约在了这里——跳舞。

　　他一眼就看到了秦霜儿。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泛出一层金色的光衬出她白皙光洁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的冲动。

　　徐梓殊有些失神，他滑了下轮椅预备调整下角度，不想却把走廊上堆叠的一摞书全都撞歪了。他弯下身子，拾起来重新堆在旁边，不敢再轻易挪动位子。这么会功夫，不想却听到了争执声。

　　“秦霜儿你是校花，就你了不起吗？拿过独舞第一名也不代表能跳好群舞。毕竟这是集体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