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神明系统后[无限]》晚今鱼

9、献祭的少女

　　红莲开口问第一句时，他们两个早已用身体告诉她答案。

　　“你就算知道了在哪又怎么样！你进不去的！”被烧焦的夫妻俩无能狂怒。
　　然后又自言自语说：“学校是个安全的地方，老师不会让陌生人进去的。我的儿子会很安全。”
　　声音没有放轻，好像特意说给红莲听，想让她知难而退。

　　“是吗？”红莲笑着反问。

　　她用柴火戳了戳他们被烧焦的身体，随之竟有灰烬飘落。
　　沿着上面翘起的皮肤，蹭刮下表面一层，里面竟然是普通的血肉。
　　外表是被火焚烧的样子，本质还是人类。

　　李珍珠也想让他们尝尝活生生被烧死的感觉吧。

　　红莲扔掉手中的柴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可不是陌生人，我也是村子里的人啊。”

　　随后，她慢条斯理从衣兜里拿出手帕，来到眼里只有杀欲的李珍珠前。

　　鄙夷的神态瞬间变得很温柔，抓住面前在乱晃的手，将手帕放在手心上，“冷静下来，不要失去理智，你不想的。”

　　果然李珍珠接触到手帕后，挣脱的动作停了下来。抚摸着手帕上的小白花，紧紧攥在手里。

　　红莲捡起掉在一旁的玩偶，还给李珍珠，“珍惜的东西别再忘记了。”
　　不管是妈妈的手帕遗物，还是喜爱的唯一玩偶，更是珍贵的朋友。

　　何萍慢慢走了过来，静静陪在李珍珠旁边。
　　表示她会一直在，别怕。

　　“我去把那坏小孩抓回来，何萍你留下。”红莲说着话，走到堆积柴火的地方，示意看向那对还在破口大骂的夫妻。
　　“珍珠再失控的话，你就拿起来柴火对着他们两个狠狠地打。”

　　何萍点了点头，“好，我不会让他们跑掉的。珍珠受了这么多苦，我不会放过他们。”

　　不知不觉中，红莲变成主导她们的人。

　　-

　　红莲在去往树苗小学的路上。

　　李珍珠竟然在领域中建立了一个孩子的安全区，但这也保护了欺负她的弟弟。
　　她很善良，但也很讨厌小孩。

　　小幽灵在耳边呼叫着，示意红莲跟它走，它知道学校的位置。

　　红莲不知道小幽灵是从何而来的，它帮了她许多。
　　没有它的帮忙，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啊？事情往我越来越看不懂的方向发展了。进入领域的目的不是活着出来吗？她想做什么？把域主的仇人齐聚一堂？然后帮域主报仇，域主就会放她出去吗？】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这样能成功，是不是代表我们以后的路可以多一条。反正第一个冒险的人不是你，看下去吧。】

　　【万一呢？或许可以见证历史。】

　　【你们想太多了，就这直播间几个人，做梦。】

　　【快看，还真有学校！】

　　【她一个人走着走着还真找到了！？而且到分岔口也没有任何犹豫，就像有人在带路一样。】

　　【运气好吧，或者认路厉害。】

　　经过一段非常隐蔽的林间小路，红莲在小幽灵的引路下，终于来到学校门前。

　　非常小的学校，仅仅一座三层的楼。
　　还很有仪式感的有个拱门，上面写着“树苗小学”四个大字。

　　小孩确实就是颗树苗，终有一天能长成大树。但是要变成怎么样的大树，还要看环境的影响和自身的努力。

　　红莲也很尊重的从拱门下穿过进入学校。

　　一楼只有一间教室，但里面没有人在。

　　她推门进入，摆着几张破旧的桌凳。没有黑板，没有粉笔。
　　倒是墙上有几处用蜡笔画上的具有童真的画作。

　　“叩叩——”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身后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红莲身体一僵，迅速转头奔向声音，伸开双手抱住来人。

　　“抱歉，您是？”抱住的人尴尬推开她，退后好几步问道。

　　眼前的人除了拥有一双十分正常的黑棕色瞳孔；其他地方，不管是身高、面容、身材都和她的神使——时意一模一样。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不过这人的性格与时意大不相同。

　　“不好意思，我认错了，我有个朋友和您很像。”红莲收起表露出的情绪，冷淡地道歉。
　　虽然她现在用着徐佳的身体，但作为她的神使，肯定会认出她的。

　　“您好，我是树苗小学的老师，请问您来这有事吗？”温文尔雅的老师有礼貌地问道。

　　“我是李强姐姐的朋友，她家里出事了，需要我来接他回家。”
　　“我叫徐佳，是村子里的人。”
　　红莲介绍自己，以及说明来意。

　　“不好意思，不是父母来接的话，谁也不能带走孩子。”老师态度强硬地拒绝说，“这是规定，一开始就说明过的。”

　　红莲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继续劝说：“可是他家真的出了大事，家人都来不了。”

　　老师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万一真有紧急情况他也不好拦住。他对着红莲说：“来办公室登记下信息。”

　　“好的好的。”红莲跟着老师走到二楼的办公室。

　　“进来吧。”老师打开门，请红莲先进门。

　　红莲踏进办公室后，直播间滋啦一闪，黑了。
　　【直播间维护中。】

　　【怎么回事！怎么不稳定的吗？】

　　【我去其他直播间看了，都好好的。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反世界”的直播断过，难不成……那个老师是大boss？】

　　【不可能啊，域主不是李珍珠吗？或许是这个领域不稳定吧。】

　　【你们不觉得刚刚新人怪怪的吗？领域中怎么可能会有认识的人出现，何况是单人领域，里面也就她一个活人。】

　　【你也知道她是新人，不懂很正常。领域的NPC万一搞个大众脸，撞脸也是会发生的事。】

　　【确实，这个NPC的脸和糊了马赛克一样，我都看不清。】

　　【也不知道直播间什么时候修好。】

　　红莲看到桌上的作业本上，老师那一栏写着时老师。
　　“时老师？”

　　她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她曾经赐予给时意的印记。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当然不会。
　　就算他不是时意，他也和时意有关。

　　红莲快速抽出桌上的剪刀，手臂抵住后面进来老师的脖子上。

　　两人一直向后退，直到被抵到墙上。
　　红莲用剪刀刺进老师脖子的动脉上，问：“说！你和时意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红莲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在颤动。
　　真不怕死，剪刀也随着他的笑，摩擦着他的伤口。

　　“时意？我也是时意啊。”他说，“我的神明，你终于来了。”

　　他愈发猖狂，不顾流血的脖子，伸手就要抚摸她的眼睛。
　　“不管身躯是谁，你的眼睛永远不会变，还是如此迷人。”

　　红莲头一偏，躲开了。

　　“幽！”小幽灵出现了，它对着时老师愤怒地叫了一声。

　　下一刻，它竟然直接冲进时老师的身体里。

　　红莲松开手，看着他闭眼软软倒下。

　　随后，眼睛睁开，不再是黑棕色的瞳孔，而是她最爱的异瞳。
　　左眼是绿色，就像盛夏的森林；右眼是蓝色；犹如寒冬的冰雪。

　　时老师，不对，是时意憨憨地对着红莲笑，一副眼里只有她的傻样。
　　听过无数次的称呼，再一次被喊了出来，“小姐！”

　　扑通扑通，红莲的心控制不住地跳动，她很开心。
　　太好了，他还活着。

　　但她现在却表面严肃，甚至有点生气对着时意说话：“笑什么笑，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刚刚还抱了他，对我就这样。”继承了躯体记忆的时意委屈说道。

　　红莲激动的心情突然平淡了下来，果然还是太久没见面了，忘记他是个什么德行。只好翻了个白眼说：“那你现在还是他，你说要不要抱。”

　　“不要！”时意惊慌大叫，然后咳嗽几声掩饰。

　　“你说清楚，‘他’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幽灵……是什么？”红莲问道。

　　时意收回不正经，知道红莲是很认真在问，这要解释不清就完了。
　　要说谁最了解红莲，属他莫属。作为被神明亲自挑选的“抚慰犬”，从小一起长大，他需要无时无刻陪在她身边。

　　时意从“他”说起，“‘他’是我用心头血做出的身躯，我用自己做了实验，因为想要保证你的身躯是最完美的。”

　　“你知道的，我只有一滴你的心头血，我不敢有任何差错。”他痛苦地说，“同时我也很庆幸，幸好有一滴。”

　　为了保护时意的安全，也是作为神明唯一神使的奖励，她曾经赐予过一滴心头血。
　　神明的血是金色的，能够治愈世上一切美好生物，也能摧毁一切邪恶事物。
　　红莲被囚禁，大部分原因是当时的皇帝想要长生不老，皇族需要她的血来治愈病痛。

　　时意的声音将红莲从回忆中拉回。

　　“等我终于试出最完美的身躯时，才回头想起要摧毁已经做好的身躯。”

　　“可能是因为我在制作时投入了太浓厚的感情，他们竟然生出了自我意识，集体跑了。”

　　“没想到有一个会在这里，正好在有神像的领域里。”

　　红莲问：“那些逃跑的躯体有什么问题吗？”

　　时意捂脸，“就是……小姐，他们对你的感情会很深厚。”
　　因为那个时候他脑子里只有红莲，为此疯狂地做出身躯。
　　她可是神明，她的灵魂不会这么快消散，只要在消散前做好，心头血可以将灵魂引入躯体。
　　把最完美的做出来后，她就可以复生了。

　　“不过小姐你放心，他们都是残次品，活不了多久。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生出自我意识，那不就等于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吗？”

　　“哦。”红莲回道。

　　哦？时意的脸皱在一起，纠结红莲为什么只有一个字的敷衍评价。

　　“继续说。”红莲才不会管时意做出的搞怪动作，有时他就会莫名其妙这样。

　　“小幽灵就是我，或者说是我的一部分意识。当小姐触碰到神像时，我附着在上面的意识便会苏醒，那时在井里我就想告诉你我是谁，只是没有身体说不了话。”时意继续解释。

　　红莲靠坐在桌子上，表情复杂地看着时意。他将自己的意识分散，万一找不回来，本体可能会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意识。
　　到时候还会分不清，究竟是他的本体？还是做出来的身躯？

　　唉，反正她都死了，彻底脱离她不好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看她时，那不屈的眼神。被人以狗的名义买了，当然会不服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顺从听话，在她面前越来越活泼了。

　　时意见红莲注意力明显转移，还叹了口气，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又在自责。

　　他虔诚地单膝跪地，仰望着她，眼里还带有隐藏的情愫。“如果你没选我，我可能当天就会死。我的眼睛被誉为不祥之兆，只有你不嫌弃，还把我留在身边。”
　　我的神明，你为什么不能自信点。明明这么光彩夺目，该自卑的是他才对。

　　“别动不动就跪，当今时代早已废除这种仪式。”红莲被时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忽略了他说的话。

　　神使跪拜神明才是正确的。
　　时意没敢说出来，只好站起，继续说明自己的情况。

　　“我死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了一个名为‘反世界’的地方。以我为核心生成了领域，现在已经和现实世界融合了。”

　　“我不是故意的，领域突然在现实中出现，我没发控制。因为之前身躯逃跑，我将生路封锁，进来的人类逃不出去。”

　　“他们十四天内没有逃出，领域就与现实世界融合。”

　　时意也是知道神明对人类十分爱惜，慌张说：“不过他们在领域里都还还好活着，还给了他们工作，没有亏待。”
　　他说着说着眼神有点闪躲，感觉他的领域要是被红莲看到，肯定会生气。

　　“他们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红莲无所谓说道。

　　“啊？小姐？”时意不明所以。

　　“我只是不能主动和人类动手，又不是他们爹妈。”红莲转身翻了翻桌上的作业本，有点烦躁地说。
　　就是因为上一世对他们太过宽容，最后害了自己。虽然那时她是装的，装到连自己都信了。

　　终于找到李强的作业本，她抽出来举着问：“这小屁孩在哪？”

　　“小姐就是要找他？”时意接过作业本，从记忆里找出与时老师的事情。

　　装作是支教下乡的老师，进来领域时正好是刚形成的阶段，就成为了村子里唯一的老师。

　　只是家长们把孩子放到他这，后面从来没有再来接过。
　　领域的时间一直在孩子待在学校这段时间循环，一遍又一遍。

　　时老师倒也享受当老师的经历，就这样过完短暂的一生。
　　却不想，红莲在今天出现在教室里。

　　看到她的出现，时老师懂了，为什么时意会执着做出完美的身躯。
　　虽然她用剪刀抵住他的脖子，问的是时意，但他不自觉沉浸在如此鲜活的红莲中。

　　他的神明，是多么迷人。

　　时意找到一些让他不爽的记忆，忍住想摧毁身躯的冲动，对红莲说：“小孩都在楼上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