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一个世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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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巨响，王距狠狠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妇人脸上，妇人的头被砸得歪了歪，趁此空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耿秋秋一把抓住了孟鹤语，将他往门外拖。挣扎间，孟鹤语仿佛看到有什么银闪闪的东西在耿秋秋的怀里一闪而过。
“吼！”妇人一瞬间恢复过来，一把抓住了孟鹤语另一边肩膀，两个妇人则是一人拽一只脚，将他拽回了门里。
孟鹤语一个转身脱开几人，一脚踹翻一个，又给了妇人一拳，两人被打得退后半步，又迎了上来。孟鹤语与两位妇人周旋，可惜虽然受不了什么伤却也出不去，他被缠着完全脱不开身。孟鹤语又是一个肘击，妇人被打得立刻松了手，却在下一秒抓住孟鹤语胳膊咬了一口。
嘶——孟鹤语感觉自己胳膊的肉生生被咬了一块下来。有血顺着那个口子汩汩流下。孟鹤语没时间处理伤口，只得拿衣服随便缠了几下。剩下一个趁孟鹤语缠衣服的时候又涌了上来。挣扎间，孟鹤语离门口越来越远。
孟鹤语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所有人此刻都聚集在一处，只能大吼一声，“快走！”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那把匕首直接冲着身前妇人的头狠狠插去！
妇女遭此重创，总算是再也爬不起来。孟鹤语也不恋战，跟着王距等人且战且退，一路向着五楼奔去。
“怎么回事？”汗水打湿了头发，湿发遮挡了视线，孟鹤语胡乱将额前的头发抓了一把，喘着气，一面四处不停打量着一面问道。
王距、耿秋秋跟在他身旁，脸色同样难看。
“到了就知道了。”不同于往日的冷嘲热讽，王距淡淡抛下这一句后便一言不发。
孟鹤语有些奇怪，也没有追问，只是加快步伐，三人不多时就到了四楼处。
抬眼望去，直直向上仅仅不到二十级阶梯便是通往五楼的第一道铁门，原本城域、李沥海两人拿着钥匙，孟鹤语以为他们早已等在此处，可眼下五楼铁门口空空荡荡，看来这两人竟也还没脱身。
说起来，不论是王距、耿秋秋两人的突然出现，还是此刻周围的异常安静，都令人感到古怪万分。尤其是明明之前二楼出现的NPC那般暴怒，孟鹤语还以为各个楼层的NPC也都会相继出现，却不料之后三人各种小心谨慎，却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阻拦，哪怕是二楼的NPC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不对。
孟鹤语看着跟着自己的两人，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不等他问出口，两人却越过他直接上楼，好像五楼的铁门不存在般，步伐不停，身形仅仅是晃动片刻便融入门中，消失在眼前。
孟鹤语瞪大双眼，他下意识环顾四周，这窄小的楼道间却仅剩他一人。他后退数步，决定先不要冒险，还是四处查看一番后再决定是否要进入这门里。
“刷——”
似乎是眨眼间，无数人影堆积在四楼楼底。孟鹤语一眼看到刚刚遇到的几个NPC混迹在众多身影之中，粗略数了数，大概是几十人之众。他们有老有少，身影隐隐绰绰，仿佛没有实体般有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粘腻感，他们的脸色惨白，好像涂了一层层厚厚的粉底，眼珠子漆黑一片，面无表情却死死盯着孟鹤语的每一个动作。
孟鹤语沉默着下楼一步，这些身影便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上楼一步。
整个场景诡异又可怕，孟鹤语虽然面色不显，心却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朝着五楼的铁门走去。他注意到，他每走一步这些身影便后退一步，最后退无可退，融入四楼楼梯拐角处的墙壁中。孟鹤语已经站在铁门跟前，这铁门与之前并无二致，那些鬼影也再无痕迹，可他知道，只要他胆敢退缩，那些鬼影便会齐齐涌上来撕扯他的身体、吞噬他的灵魂。
孟鹤语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入铁门之中。
仿佛光影变换，又仿佛误入他处，眼前的景色却与孟鹤语想象中并不一致。
这是个小小的饭店。
店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食物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耳朵里全是食客们的嬉笑怒骂，孟鹤语站在人群中茫然了几秒，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有人突然怕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然惊醒。
“这边。”
李沥海朝着前方略微昂头，示意他跟上。
即使心底有无数疑问，孟鹤语却也没开口，只是一面随着李沥海的步伐向前，一面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一观察，他立刻发现了问题。虽然店里灯火辉煌，店外却是漆黑一片，孟鹤语猜到这里应该与之前的出租楼一样，只能在某个划定的范围内行动，如果贸然离开，便会引来鬼怪。而且刚刚还没察觉，现在孟鹤语发现那些食客的脸实际上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长相。
两人没走几步就落了座，在孟鹤语坐下的瞬间，原本空无一人的桌子周围突然出现数个人影。这原本是十分古怪的场景，周围的食客们却仿佛没有看到般，依旧笑闹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城域、王距、耿秋秋，梁慧、吴瑜，甚至昏迷的万青也都在，加上孟鹤语和李沥海，除了疑似已经被替换身份的顾芮，眼下这个游戏世界里还剩的8人此刻都在这里。
然而虽说是都在，各人之间的状况却并不相同。梁慧仿佛饿狠了，又仿佛忘了自己那“轻微厌食症”，此刻表情异常凶狠地啃咬着手里的包子。她嘴张得很大，几乎是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是油，手里抓着，桌子上摆着，还不停死死盯着周围众人，仿佛生怕有人想要抢夺她的食物。
王距盯着面前的食物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但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他抓着自己的腿，努力想要把脸别过去，可那双眼睛却又死死盯着桌上摆着的整整几大笼屉的包子，整个人看上去极度扭曲，诡异万分。
万青仍然是昏迷，躺在桌子上不知生死，剩下的几人倒还算正常，既没有动桌子上的东西，精神也似乎正常。
“来了。”城域笑着朝孟鹤语打了个招呼，“怎么这么久？”
局势尚不明朗，孟鹤语也不敢多说，只是朝着梁慧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孟鹤语已经发现桌上摆着的正是他们每天早上吃的包子，如果按照死亡规律，梁慧怕是活不到游戏结束。
“食物嘛，自然是有人吃才能算作食物，不肯好好吃东西，自然是会被惩罚。”城域笑嘻嘻地说着，仿佛多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你可别看我，我们到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孟鹤语自然知道。看梁慧这模样，估计也救不回来了，他在心中微微叹气。
“行了，闲话不多说，都到了这个时间了，大家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城域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原本嘈杂的屋子此刻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孟鹤语发现那些食客原本模糊的脸突然变得立体——这些人，正是之前孟鹤语看到过的那片鬼影。
“最后十分钟，我可提醒一下，到了第五天，谁都逃不出去。”
孟鹤语这才抓起自己的表看了一下，23:50。
太奇怪了，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以为早已经到了第五天，可实际上竟然还有十分钟。而且，之前城域分明没有这般凝重，让他以为即使是到了第五天仍有生还可能，可从他刚刚的开口来看，竟然是没有一人能逃出去？
李沥海看了孟鹤语一眼，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开口道：“游戏出了问题要强制关闭这个区域，想走只能趁现在。”
或许是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众人终于将自己手上的线索拿出。
耿秋秋告诉众人四楼的钱良才正是这家饭店的主人，且此人与孙惠兰有染，王距则是指出，杀人犯并不是严强，因为他取到过一个手机，里面有一条短信，严强在10月底出了车祸，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需要暂时在医院静养，要过了年才能回来。
王距话音未落，耿秋秋就已经气得站起，她似乎很是愤怒，指着王距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你竟然！王距，你明明知道不是严强！”
王距似乎终于成功将注意力从眼前的包子前移开，他冷笑道：“你自己学艺不精这么简单的事都猜不出怪得了谁？”
“还有8分钟。”城域只是微笑着看着两人，而后无视他们拿出了几张日记纸。
2020年10月6日，她去了三楼。我没想到她会去三楼。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自愿，但以后，我不会再恨她了。她、她也很可怜。
2020年11月1日，她最近经常找小橙聊天。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我很害怕，小橙傻乎乎的，又给自己攒了一大笔学费，她该不会是想哄着小橙拿学费赎她出来吧？不，我不会允许的！
看似城域的东西对于眼下的情况没有什么帮助，孟鹤语却知道这才是最重要的线索，他正打算将今晚的见闻说出，李沥海却突然抽出一条带血的围巾，放在桌上。
围巾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王距惊得几乎要从凳子上跌下去，他猛地回头，果然，所有食客都站了起来，他们原本毫无感情的脸上带上了狰狞，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条围巾，看样子几乎是想把那条围巾吃下去。
“你疯了吗？”耿秋秋也尖叫起来，“你从哪找到的东西，丢出去！快丢出去！”
“一条围巾而已，”城域反倒是笑笑，似乎是对两人的失态很是瞧不上，“说说，你都找到了什么？”
李沥海只是干净利落地说了五个字，“凶手是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一个世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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