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演技》冬眠眠

23、第二十三章 过去并非一场烟火

　　第二十三章 过去并非一场烟火

　　找寻到目标的华溪庭，竟觉得比过往幸福。
　　姐姐过世后，他很长时间都很消极，没有任何明确的方向。过去他也会保护人，却不懂得投入感情，更不在意自己的幸福。
　　后来他鬼使神差的去了军校，在严苛的生活中学会了艰难奋斗，学会了为自己设立目标。
　　现在他有了渴望的幸福，心情很不错，侧头对李曼娜笑得璀璨若烟花。
　　李曼娜的脸蛋红了，道：“我，我……很高兴。”
　　她不会是误会了吧？
　　“我们一起放烟火吧。”李曼娜扬起眼睫，欣喜的提议。
　　“恩。”华溪庭心情不错，答应了。

　　华溪庭陪李曼娜点了几只烟花，四下寻找叶小娓的身影。她坐在樊一诚的身侧，手里握着两支柔和的小烟花。
　　华子不陪在她身边，跑哪儿去玩了？
　　华溪庭扫了庭院一圈，竟见华子在李博佑身旁。
　　华子脸上挂着安心的笑容，托着腮帮子，饶有趣味叙述着什么事，双眼笑得微微眯起，澄清的眼底闪烁快乐。
　　李博佑听得认真，一副慈爱父亲的模样，偶尔温言细语回应几句，甚至时不时伸手摸摸华子的发丝。

　　这平凡慈爱的动作，在华溪庭眼中变味了，成了李博佑的手指卡住华子的脖子，华子白皙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要气绝身亡。
　　华溪庭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揉了揉眼睛，面前恢复成父慈子爱的美好场景。
　　那一老一少全神贯注的聊着，华溪庭却不无担心。
　　幻想绝不是没缘由的，李博佑是披着羊皮的狼，风度翩翩的皮相下潜伏着危险。华子平日挺聪慧敏锐，可遇到李博佑就毫无戒备了。是不是他需要父爱，才让李博佑有机可趁的？

　　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李博佑接近华子。
　　自己还要守护华子的幸福呐。

　　他们兄弟俩小的时候，大姐更偏爱华溪庭，给了他母爱一般的关心。华溪庭太需要这份温柔，因此不允许华子接近大姐。
　　儿时的华子变得好可怜，明明是最爱热闹的人，又是全家最年幼的幺子，却被所有人遗弃在房子的角落里。年仅几岁的他只好一个人窝在房里哭，叫着家人名字，渴求大家来陪伴他。
　　华溪庭不是不心疼他的，只是兄弟对母爱的争夺本就残忍，他总是狠下心不管华子的哭喊。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确实是亏欠了华子的。
　　叶小娓既然选择了华子，那就由我来成全与守护他们吧。这或许是补偿，更多的是迟到的关心。

　　啪——
　　叶小娓点燃了一支明艳的烟火，几束光点飞速上窜，在空中汇聚成为一副清雅的花瓣形态，几抹白色赶跑了夜空的寂寞。
　　叶小娓脸上带着期望的微笑，目光偷偷地扫过华子的脸庞，似乎不再为华子的冷淡伤心了。
　　他们的感情是很明了的，绝不容许破坏，华溪庭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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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喧嚣散去。
　　叶小娓兴奋地坐在松软羽毛铺成的床上，喜洋洋地凝视窗外的寂静。明亮的落地窗外是酡红妩媚的夜景，村庄朦朦胧胧的越发醉人心肺，淡淡的海风穿过阳台溜进房屋。
　　他们五人接受了李博佑的邀请，住在奢华的海滨度假村中，享受五星级宾馆的待遇。
　　真棒，住宿环境好极了！
　　更棒的是，在放烟花时，叶小娓遇到了大好的事。

　　傍晚，烟花时分。
　　华子极有煽动力和号召力，活泼开朗，很快成了庭院的中心。
　　叶小娓偷偷地靠近他，与他一同欢笑，一同仰头看烟花印染天空。她只要待在华子身旁，世界就突然变小了，小的只剩下华子，小的像一支欢快的乐章，小的成为一段永恒的拥吻。
　　小的比一切庞大更伟大。

　　叶小娓需要华子，那么华子呢？
　　华子开始表现的不热情，总是刻意保持一定距离。
　　可是在大家都各自悠然时，他突地捏了捏叶小娓的手指，悄悄塞给她一张折叠到很小的纸片。他一碰叶小娓就放开，但仍是带来了柔软温暖的触感。
　　叶小娓的心跳加快，要从嗓子眼蹦出似的。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当场打开纸片。
　　烟火晚会一结束，她立刻跑入自己的房间，手指颤抖着打开了华子给她的纸片。

　　纸片上，是华子不算漂亮的字迹，亲笔写的——
　　“娓娓：
　　两年之中，父亲一直监视我，我不能联系你。现在我在公司有地位，自由了。
　　但最近我察觉一些事，为调查清楚，我必须亲近李曼娜。她讨厌女人，我不能靠近你。
　　相信我，等我。我们会回到从前的。
　　你的老公，华子。”
　　他仍是没有正经，口头上占她的便宜。而且超级自恋，一句“等我”像命令似的。

　　但叶小娓对他的话语欢喜极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趴着躺着坐着，欣喜地阅读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纸片，又久久按在华子的名字上，按着她最渴望的句子——我们会回到从前的。
　　她猛地跳起来，蹦跳到宽广的阳台上，感受海风的阵阵凉意。
　　凉爽的海风，都变得温暖而柔软了。
　　窗外广阔的湖水在灯光下，泛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好似一小块一小块的锡纸，在水中快乐的翩翩起舞。
　　叶小娓高兴的想笑，又想哭泣，最后她坐回柔软的床上，一次次打开又阖上纸片。

　　“我们会回到从前的。”
　　他会回去的。
　　回到那一日，夜风飐飐，清凉的天台上，他猫眼闪烁流光溢彩，柔声告诉她：“当战友了。”
　　回到那一日，皓月当空，赛车的广场上，他笑靥如花，霸道拥吻她，大声宣布：“我爱你。”
　　叶小娓轻轻吻了吻纸片，细微的摩擦激起最美好的憧憬。
　　他会回来的，他们可以像从前一样，打趣嬉闹。
　　之前午餐那天，她还以为华子为李曼娜吃醋。现在才明白，华子是因为华溪庭才吃醋的，气恼李曼娜企图亲近他哥哥。
　　呵呵，自己当初真是傻，误会华子的意图了。

　　她兴奋极了，忍不住想找人聊天。
　　找谁呢？
　　她想当然地拨通了樊一诚的手机，有事她总是想到这个人。她很清楚，无论何时，只要自己有需要，找樊一诚准没有问题。
　　面对他，她可以倾诉一切。而他会耐心地聆听，亲切地解答困扰，像温柔的邻家大哥哥。如果换成华子或者华溪庭，恐怕早就倦怠困顿的打哈欠了。
　　不过这次与过去不同，樊一诚是喜欢她的，她无法倾诉自己与华子的事。

　　她随便找了个话题，问起了桦林与高园园的现状，心底却是藏不住的欣喜，巴不得将华子的信笺内容一吐为快。
　　“那护士快结婚了。”那护士指的是高园园。
　　叶小娓开心地叫了一声，大声祝福昔日的同事。
　　“护士，你今天特别高兴么？”樊一诚冷不丁问。
　　叶小娓一怔，笑道：“我每天都很开心啊，而且才知道园园要结婚，当然更开心。”
　　“不是哦，今天你开心的很特别。”
　　“喂，今天是度假，我开心很正常吧。”

　　“是么？”樊一诚顿了顿，道，“你可是两年没这样开心了。自从病人的弟弟离开，遇到再好的事，你也很难真心……”
　　“樊一诚！”叶小娓想挂断电话了。
　　“是不是因为……病人的弟弟，和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那么的敏锐。敏锐的叫人心疼，叶小娓不忍伤害大哥一般的樊一诚。
　　“是他告白了么？恭喜你。”樊一诚嗓音温柔，声音中却隐约透露出失落。

　　叶小娓的快乐太过明显，心理医生又太多锐利，终究是看出了端疑。她本来只想找人聊天，最后却弄的樊一诚不高兴了。
　　她多么希望他不要亲切，不要随和。如果他变得粗鲁、霸道一些，她或许会舒服点，不再会为他的难过而难过。
　　可惜他温和、体贴、善良，包容着她的所有脾性。他点点滴滴的好，她都记得，却无法给予回报。
　　相较而言，华子没有他的体贴入微，有时行事过于霸道，有时轻佻风流成性。自己却偏偏忘记不掉华子，简直是自虐。

　　叶小娓叹气，不知如何打破沉默。安慰是不对的，继续表达开心不好，撒谎又像是故作暧昧。
　　“我和病人会伤心的，不过仍祝福你们。”樊一诚在手机那端道。
　　“病人？”和华溪庭有什么关系？
　　“病人是指你那位的哥哥……”
　　“我当然知道你在说华溪庭。”叶小娓好笑道，“但他伤心什么？”
　　樊一诚的苦笑：“病人很喜欢你呀，不比我、不比他弟弟喜欢的少。”

　　叶小娓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床上，太胡扯了！
　　华溪庭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他那么疏离冷漠，分明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怎么会和自己这样的凡人有情感交集？
　　叶小娓对华溪庭更多的是崇拜，以及对神秘的好奇。儿女私情，她想都不敢想。

　　“别胡说了。”叶小娓岔开话题道：“今天华溪庭为什么紧张，那房间……”
　　“哈，因为鳄鱼嘛。这城市，有鳄鱼的地方不多的，估计就几家动物园、酒店、还有度假村。看到鳄鱼，谁能不紧张？……”
　　咦，他怎么扯到鳄鱼去了？叶小娓想问的明明是试管室，他不该不明白的。
　　樊一诚不给叶小娓说话的机会，语速飞快道：“对了，护士知道么？现在不少酒店也养鳄鱼，为了给人品尝哦，据说是美味……”

　　不对，樊一诚绝不是笨蛋，他故意扯鳄鱼是因为……
　　他不敢提到试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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