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演技》冬眠眠

10、第十章 试炼总归有其价值

　　第十章 试炼总归有其价值

　　华溪庭似乎和她有一样的打算，慢悠悠走到病床边，一把掀开华子的被子。
　　华子竟是伤的不轻。
　　肚子上缠满了绑带，厚实的绑带隐隐的渗出血迹。纱布外延的鲜血并不多，在叶小娓眼中却尤为刺眼。
　　她仿佛亲身经历了当时，闻见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受伤的肌肉外翻，鲜血顺着肌肤一股脑淌下，暗红的宛如诡秘刺青。
　　叶小娓过往猜到华子好勇斗狠，今日算是切实的感受到凌厉的场面，竟有那么一点替他……心痛。

　　华溪庭夺过华子手中的PSP，塞给叶小娓，道：“什么都别玩了，好好反省。”
　　“喂，喂，住院很无聊的。”华子的双手伸向PSP，做渴望状。
　　“不无聊就不叫反省。”华溪庭无动于衷，冲陶静怡微笑道，“静怡，别给他带东西好么，让他吃医院的饭。”
　　“不要，太难吃了，会死的！”华子大声抗议。
　　“那你去死好了。”华溪庭骂他一句。
　　“你如果不骂华子，我就答应你。”陶静怡环臂而立，黑色指甲冰冷的发亮。

　　“好的，我不骂他了，谢谢静怡。”华溪庭柔软的口气，听人骨头都要酥了。
　　他显然只对华子发脾气，一旦面对其他人又好温柔了。
　　叶小娓猜，这是他关心华子的表现。若他不担心，何必摘下温柔的面具，训斥教育弟弟呢？
　　华溪庭对华子的凶狠，不仅未破坏他在叶小娓心中的形象，反而使她更坚信他的温柔。他对所有人都很礼貌，对弟弟故意凶巴巴的，真是懂得教育的好哥哥，用心良苦。

　　“静，你都答应了？我怎么办？”华子委屈道，“娓娓，替我说句话啊。”
　　叶小娓走到他床边，摸了摸他胸口的纱布，道：“你真能干。”
　　“那是，那是。”
　　“你这混蛋，说要一起调查的，你就准备在医院调查了！？”叶小娓我指望你并肩作战，你倒来个独自医院躺。
　　“你凭什么骂他？”陶静怡怒视叶小娓。
　　华子将脑袋埋在被子里，故作伤心道：“静儿你看到啦，娓娓那么凶狠，好没人性，世态炎凉啊。”
　　“好好养伤，我下班来看你。”叶小娓看他的可怜相，心就软了，摸摸他的被子道。

　　“摸被子干吗，直接摸我呀。”华子任性地拽住她，猫眼闪烁可爱的光芒，可怜巴巴道，“留下来陪我。”
　　叶小娓明知他是装腔作势，却情不自禁地坐到了床边。
　　“回去吧，申请的出院时间差不多了。”华溪庭道。
　　“怎么能这样的？”华子哀怨道。
　　“你是PSP没有了，闲的慌了吧。”华溪庭一语中的。
　　叶小娓听得想笑：好你个华子，敢情我叶小娓的个人价值，就相当于一只PSP了？

　　“走吧，娓娓。”华溪庭牵起叶小娓的手，手掌冰冷却柔软，如同他本人的心，冰冷之中藏着最深的体贴。
　　叶小娓冲华子挑了挑眉，用口型道：先回去了，晚上来看你。
　　华子笑得狡狯，回她个暧昧的口型：我会支开所有人的，等你独自来的，记得带玩具和食物。
　　哈，他就知道玩……
　　叶小娓正自走神，华溪庭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回头问华子：“他们又那样对你了，对不对？”
　　匪夷所思的问话，叶小娓纳闷地揣测“他们”是何许人。
　　“别多想。”华子收敛了调侃，垂头别过脑袋，长长的额发遮挡了猫眼。

　　华溪庭淡淡道：“折磨自己最没用，他们不会难过的。”
　　叶小娓听得云里雾里。
　　华子抬起头，不经意流露出无助地神色，轻笑道：“原话奉还给你。”
　　他说话那一瞬间的神情，使得叶小娓联想到猫咪——活泼又喜欢钻进人怀中的猫咪。
　　他活泼开朗，很容易与人混熟的。他有许多喝酒飙车的朋友，有更多痴迷他外貌的粉丝，但他们能给他想要的么？
　　他的眼神中，分明是强烈的渴望着……亲近。如果那些朋友粉丝能给他亲近，他怎么会仍有强烈的渴望？
　　他的言行举止像是在对哥哥和叶小娓说：“留下来多待一会。”他的撒娇或许是作假的，但渴望亲密的心却是真的。

　　叶小娓的脚步迟疑了，她想留下陪华子说说话，就像往日她陪伴叶小书一样。
　　华溪庭似乎也察觉了华子的神情，握着叶小娓的手紧了紧，深深注视华子，眸子里中闪过一丝悲悯，终于转身，牵着叶小娓离开病房。
　　他为何不安慰华子？如果换成叶小娓，她一定愿意陪伴叶小书，分担弟弟的伤痛的。
　　“不想走么？”华溪庭感觉到她手指的力道，扭头问她。
　　叶小娓摇摇头，又不好意思地点头。
　　“晚上再来看他好么？时间不早，得回医院了，否则你得挨罚呀。”华溪庭淡淡笑道，“而且，他也需要静一静。”

　　时间确实差不多了，叶小娓无奈答应道：“好吧，我晚上再来。”
　　她愧疚回头看看病房，其实华子不需要安静的，他更想要的是陪伴吧。别问她为何如此的肯定，她就是读懂了华子的眼神，没有道理的。

　　回医院途中，叶小娓已知晓了华子平安无事，焦虑减轻了许多。
　　她爽朗地同华溪挺说话，仿佛项链的事不曾发生。
　　华溪庭眉眼闪烁了一下，道：“对不起。”
　　叶小娓纳闷道：“怎么道歉了？出什么事了？”
　　“那天对你的态度不好。”华溪庭解释道，“我仔细想来，你拿走项链的可能是最小的。”
　　“哦，怎么说？”叶小娓很高兴，他不误会自己了。

　　“第一，你当时从外面归来，若你拿的，早就转移了。第二，你给过高园园大玩具，完全可以项链藏玩具里的。第三，你完全可以偷偷暗示我，而不是让它掉地上，这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哈，谢谢你这样认为。不过你对我的态度没怎么呀。”
　　叶小娓外向爽朗，华溪庭内向敏感，他们在态度问题上存在很大分歧。每次华溪庭抱歉，叶小娓皆是莫名其妙。
　　她不希望华溪庭向她道歉，这显得很疏远。粗鲁些没关系，自然随意最好。
　　他太压抑了，没有按照生命本来的样子成长，而是带着厚重的面具生活。
　　这样多累，哎。

　　“我没事的，娓娓。”叶溪庭看穿了她的心思，平心静气地冲她笑笑。
　　他再次反过来安慰她，叶小娓更替他心痛了。
　　他安静淡然地靠在椅背上，身体曲线美好典雅，白净如玉的面容沉静超然，散发精细易碎的气息，配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尤为动人心魄。
　　叶小娓猜测，他的心事与华子的是相同的。性格截然不同的他们，所面对的或许是同一个问题。
　　只因身陷其中，谁都救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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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人的黑夜降临，下班了。叶小娓如约抵达新民医院。她捎带了弟弟叶小书，还有三人份的盒饭。
　　她希望叶小书多亲近华子，从他身上学习一些处世方式，还有活泼开朗的性情。
　　华子也不是一个人，几个年轻护士围着他谈天说地，看来他勾搭人的本事有进无退。
　　“我们来看你了。”叶小娓咳嗽。
　　华子对护士们笑道：“我女朋友来了。”
　　护士们一个个伤心地离去，临走时还打量叶小娓一番。

　　“谁是你女友。”叶小娓质问。
　　“我还不是为了和你独处，你也不希望她们打扰吧？”
　　靠，就算她们都走光了，也不是独处吧，叶小书不是人么？
　　叶小书一日不见华子，骨子里的内向小规模爆发，羞怯地躲到叶小娓身后。
　　华子不介意，热情地呼唤叶小书，几番交谈又和叶小书熟络起来。
　　“你可真厉害。”叶小娓酸溜溜的夸华子，有一种弟弟叛变的错觉。当然这叛变很好，叶小书需要的就是变化。最好他变成华子第二，开朗又活泼，有一张甜嘴去哄女孩子高兴。

　　“呼，看你姐姐疼你的，都吃我醋啦。”华子边教叶小书打PSP，边轻声道。
　　“当然，我不疼他，疼你么？”叶小娓笑。
　　华子诚挚地点头，道：“好呀，你来疼我吧。”
　　“华子还缺人疼么？疼你的人一定很多，不像，除了家人，没人疼爱的。”叶小书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他朋友太少了，难得遇到一个华子，不小心就袒露了内心。
　　“华子哥哥疼你，好不好？”华子笑着捏捏叶小书的脸颊，眼底却闪过难以察觉的痛楚。
　　叶小娓不小心瞧见了他的眼神。
　　他在替叶小书痛楚么？不像。

　　难道他在难过自己得不到疼爱？可能么？
　　华子很讨人喜欢呀。
　　他演技已入臻界，礼貌的时候像贵族，打架的时候成痞子，温柔时能让最冰冷的老人莞尔一笑，活泼时能叫最古板的信徒开怀大笑。
　　他针对每个人的特性，做出最恰当的举动，让周围的人感觉很舒服。叶小书若能学到他的一半，做姐姐的就心满意足了。

　　但叶小娓转念一想，华子得到的疼爱，真的比叶小书多么？
　　未必。
　　许多人同华子玩乐打闹，却不了解他，更懒得了解他。他们得到开心便心满意足，至于是谁带来的快乐，他们无所谓。华子不是他们不可或缺的人，不过是好看又讨喜的调剂品。
　　谁甘心当漂亮的调剂品呢？谁不渴望有人真正关心自己呢？
　　叶小娓的圣母情怀发作，升起了接近华子的愿望。华子已经很快乐，但她希望他更开心。当然她也就是想想，华子未必真肯让她靠近的。

　　叶小书毕竟是小孩心性，很快被哄的嘻嘻哈哈很快活，和华子关系铁的很了。
　　聊了不多时，华子舒服地向后一靠，道，“刚才朋友来电话了，知道谁碰过项链了。”
　　项链！终于查出真凶了么？
　　叶小娓的心一紧，道：“谁？”
　　“我哥，我，你……”华子说到这儿，恶作剧似的顿了顿。
　　“等于没说！”
　　“还有一个。”
　　“是不是高园园？”她是负责507病房的，碰过也在预料之中。

　　“看来你早怀疑她了。”
　　“不啊，她照看房间的，动过很正常。”叶小娓很熟悉高园园。这女孩暴躁而自私，但绝不是当盗贼的料，更不会心狠手辣到嫁祸他人。
　　“哦？我哥不许任何人碰项链。我都磨了半天嘴皮子，他才不情不愿借我的，她哪来的机会？”
　　“辛苦你了。”叶小娓道，“她或许是偷偷动了，但应该不是她拿走的。”

　　“不是她，难道是我们？”华子笑吟吟地反问。
　　叶小娓哑口无言，想了想，道：“会不会有人戴着手套？那就不留下指纹了。”
　　“可能……”
　　“那就对了，你记得那天谁戴手套么？”
　　“我哪能记得，不过有人肯定记得。”
　　“谁？”
　　“我哥，他的脑电波太敏锐，细节逃不过他的眼睛。”

　　“太好了，我明天问他。”
　　华子轻笑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呢，这下麻烦了。”
　　“？”
　　“可能不是手套，而是随便什么东西隔着，比如衣袖，餐巾纸等等。太复杂了，根本无从猜测的。”
　　叶小娓怔住，叹息道：“如果这招不行，我只好另求他法了。”
　　华子哈哈笑了，强调道：“不是你另求他法，是我们。”

　　是“我们”，华子与她一起呐。
　　华子的好，她最近深有体会。他为她做指纹鉴定，用各种方式寻找真凶，甚至照顾叶小书。他做了许多，却只嘴上自夸几句，行动上没有任何的居功自傲，仿佛帮助她是天经地义的。
　　叶小娓强忍住感激，才没有赞美他的。若她直白地夸他是好人，他必然喷一口茶，大言不惭道：“你准是爱上我了，所以觉得我是好人！”
　　华子啊华子，你自己都不知道，任性花心是你的外衣，骨子里你是好人呐。
　　叶小娓胸口涌起暖意，拥住华子的脖子，对着他肚皮重重的捶拳。
　　这家伙，这够义气的好孩子。

　　“痛。”华子捂着肚子上的绑带，泫然欲泣道。
　　糟糕，叶小娓被他的神采奕奕骗了，一时忘记他是伤残人士。
　　“啊，抱歉。”叶小娓手忙脚乱的，为他做腹部按摩。
　　华子很享受地阖上眼，喃喃道：“你手势很不错嘛，当过按摩师么？”
　　“去死！”叶小娓逃似的站起，急匆匆跑到柜子旁，背过身去取三份盒饭，以掩饰她微微发红的双颊。
　　该死的流氓，当着她弟弟的面调戏她。
　　怪了。过去他不正经的调戏她，她恼怒归恼怒，从不害羞的，这次怎么羞得脸颊发红？

　　她一边纳闷自己的反应，一边端来了盒饭，瞧见华子正与叶小书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喂，商量坏事么？”叶小娓放下饭菜，叉腰问道。
　　“不是啦，是问你弟弟，怎样才能追到你。”华子嬉皮笑脸的。
　　叶小娓噗哧笑了，又带了点酸味说话：“你就吹吧，花花公子大人。”她察觉自己有些喜欢华子的情话了，幸亏理智不断提醒她别当真。
　　华子漂亮又善良，相处久了不自觉就会心动，但他确实不适合当爱人。叶小娓要的爱情，完美无缺，绝不与人分享。
　　这种近乎固执的爱，不是天性风流的华子能给予的。

　　他们做朋友的好，做朋友开心。
　　三个朋友吃饭聊天，打打闹闹也是享受。不一会就过了九点，叶家姐弟该回家了。
　　临走前，叶小书叫起来，道：“姐，你为啥说，不是高园园干的？”
　　“她不会的，我了解她。”
　　“你有时候好笨的，能了解谁？”叶小书一本正经道。
　　叶小娓虚伪的笑，实则愤慨地捏弟弟的胳膊，心道：死小鬼，胡说八道什么？
　　华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看的很有趣。

　　“你要查查她啊。”叶小书呜咽着揉胳膊，姐姐下手太狠了。
　　“知道了。”叶小娓答应了被蹂躏的叶小书，回头狠狠瞪华子。一定是他先前教小书的，教坏小朋友。
　　华子笑眯眯地回望她，优美的嘴角玩味的上翘，笑得颇为恳切温暖。
　　他的笑颜夭矫如夏风，叶小娓心中更是春暖花开。
　　华子有一种天大的本事，能给别人带去欢欣。叶小娓很庆幸，自己有了快乐制造器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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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寸寸的废话：我真不是个能快速更新的作者，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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