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汤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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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男”这个词，让神宫司冬弥不由得想起了他在时政召开的交流会上，曾见过的魔法少女同事们——每一个都穿着让乱想买同款的小裙子。
啊为什么又绕回了裙子上面！
裙子是不可能穿的，绝对不可能穿的！
青蛙老板不准备再听这一行人古古怪怪的猜测了，他语调沉郁：“这家店铺是我向汤婆婆租下来的，我已经在这里苦心经营了八年，但汤婆婆年年提高租金，不管给她多少金子，她都永远贪婪得不到满足。我已经没有能力将这家店铺继续经营下去了，如果她不是一个魔女，她的贪心或许会被抑制在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程度，然而很可惜……”
神宫司冬弥超耿直的戳破了青蛙老板对人间世的美好幻想：“这和汤婆婆是不是魔女没有关系，人类中也有这样贪心的，妖怪、鬼神中也有。”
这个话题让黑发少年连带着对冰淇淋的兴趣也大减，他打消了要再试试不同口味的念头，拿出金锞子结账后毫不留恋的走向下一家店。
审神者仰头看了一会儿店内悬挂的菜单：“咖喱鸡排饭、豚骨拉面、酱油拉面、炸鸡块……啊都是很平常的菜色嘛，这样根本没有什么竞争力的。”
然后他转身询问付丧神们想吃什么，一扫过去就觉得刃数不对，他数了数跟着自己的刀，确认是小狐丸忽然掉队了：“小狐丸呢？是这家店不合他的口味吗？我看见这家菜单上有豆皮寿司哦。”
三日月宗近答道：“小狐丸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刚刚的青蛙老板，他想试试能不能给主公做出油豆腐口味的冰淇淋。”
“……不其实我们本丸只有狐狸们对油豆腐是真爱，我不过是一条咸鱼而已。”神宫司冬弥作势要把下巴磕到桌子上，结果触感柔软，少年顺着垫在自己下巴和木餐桌之间的手向身旁看去，三日月宗近还笑眯眯的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少年仿佛花瓣一般柔软的脸颊。
少年审神者真心实意地感叹了一句：“三日月，你的机动真是忽高忽低得令人捉摸不透。”
他提起机动，在一旁安静喝茶的石切丸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似乎被审神者无意插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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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岸边其实就能望见灯火通明的汤屋，直线距离很近，但少年审神者一路走一路吃，竟然也真的拖到了之前约定的时间才将将赶到汤屋正门前的红栏杆木桥上。
刀剑付丧神们已经全员到齐：短刀和胁差们手上基本都还拿着没吃完的零食，作为家长的打刀和太刀则拎着些花花绿绿的包裹，大太刀和枪还有薙刀们正被次郎太刀拉在一旁喝酒。
神宫司冬弥最喜欢看见他的刀剑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忙快步走近了融进去：“等很久了吗？抱歉抱歉。”
“我们也没有等很久呀，主人。”
“大将很精神嘛！”
“主人、嗝、也来喝嘛~人家来给你斟酒……”
太郎太刀扶住早已半醺的弟弟，一边轻声回答道：“主人没有要对我们说‘抱歉’的地方。作为刀剑的我们，其实已经很习惯等待了，等待会被某人使用的那一天。只是等来的或许是被束之高阁，或许是被转赠他人，或许是随葬地下……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后，那一天终会到来吧，只是谁也不能确定。”
他红色的眼影似乎晕到了脸颊上：“但和主人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知道，这次是等得到的。所以连等待的时间也很好，次郎一直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大太刀没能更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少年审神者仿佛已经听见了，他伸手拉住太郎太刀的手小幅度晃了晃，用力点头承诺：“嗯！是等得到的，而且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其实这么多相貌出众的人物聚集在一起，早就有汤屋的员工在桥头等待着随时为他们服务了，之前也走过来询问过客人们有什么安排，无一例外得到的回答都是在等待他们的主人。
显然这个隐隐被拥在中间位置的黑发少年就是他们等待的人。
小玲从同事中艰难地挤到前列来——虽然他们作为服务人员是不能对客人的长相做出评论啦，可这个少年实在是好看过头了吧！多看几眼就能重新拯救她多年来饱受摧残以致岌岌可危的审美了——因此她在站到少年面前时还下意识抚了抚头发：“我是小玲，客人接下来还需要等什么人吗？同伴都到齐了的话，由我来给诸位带路吧。”
说是带路，这样一笔大生意，汤婆婆早就带着暂时还空闲着的员工站在正门口了。留给她向少年搭话的时间少得可怜，小玲抓紧了一切机会：“客人是新神明吗？第一次来汤屋呢，一天工作辛苦了！这里有很多种药汤可供选择，一楼主打的是菖蒲浴和艾草浴，当然也有其他药汤，有些舒缓疲劳的效果好，有的则有镇定止痛的奇效……”
神宫司冬弥一边听着小玲的介绍，一边向桥下看去。
站在桥头时，看汤屋是整体以和风为主导的和洋折中风格的六层木质高楼，红漆绿瓦，三楼外扩的部分采用了唐破风屋顶，五楼又换成了千鸟破风屋顶，顶楼则是西式钟楼，将不同风格融合得颇为和谐。
走在桥上却可以发现汤屋其实还有地下的部分，只不过不如地面上来的华丽，是普通的砖红色混泥土外墙。
黑发少年据此推测汤婆婆很有生意头脑，否则也没钱建出这么大规模的汤屋，更没钱维持运转。他看见的穿着制服的员工就足有数十个了，单论发放工资就是很大的一笔支出。
“我不是辛勤工作一天后来放松的神明，只是一个来度假的妖怪。”神宫司冬弥问，“对于我这样第一次来汤屋的客人，你一定要推荐的药汤是哪一种呢？”
小玲询问了他泡汤的频率和个人喜好：“客人相信我的话，今晚就选择我来为客人全程服务吧，从选定药汤到洗头搓背，乃至沏茶饮食在内的一切需求，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一定会让客人您尽兴而归！”
在满屋的蛙人和汤女中，这个叫做小玲的姑娘是气味最干净的了，神宫司冬弥点点头：“好，那么今晚就拜托你了。”
汤婆婆清楚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用手掌拍了拍小玲的背，全然不顾自己的力道几乎让小玲趴到地上：“干得漂亮，小玲！这位客人是特意来汤屋旅游度假的审神者大人，锅炉房那里我也打好招呼了，你们都给我好好招待客人！”
小玲在汤婆婆面前只管点头答应，汤婆婆一走她就冲神宫司冬弥颇为活泼的吐了吐舌头：“我在汤屋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审神者大人——啊，请您往这边走——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每天负责在神社里聆听神谕，辨别降临的神是真是假，又是哪一种类的神吗？”
她实际上并不在意黑发少年是否回答自己的疑问，她只是直觉对方喜欢热闹。
果然一路上少年眉眼弯弯，满堂明灼灯火不及他唇角微扬笑意温柔。
泡汤前先冲澡洗去尘灰，神宫司冬弥特意提到稍后大概需要给他准备一个大一些的浴池，因为按照他在本丸泡温泉的经验，最后总会有刀剑陪他一起的。
不知道这少年是不是曾有长时间独自一人生活的经历，否则他怎么会养出时刻都要确认会有人陪他一起的习惯？
这个疑问在小玲脑海中一闪而过。
小玲干脆临时和同事一起把长时间没有客人使用过的最大的那个浴池又刷了一遍：“这样就算您的同伴都来陪您一起，浴池也足够大了。”
神宫司冬弥笑着道谢，泡进药浴后就把尾巴变了出来，半阖上眼趴在浴池边，感受小玲手指力度适中的按压着他的头皮和肩颈，舒服得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耳边听到有谁入水的声音，听动静像是正在向他靠近，黑发少年也依然没有动作，只在对方伸手要捏他的脸时才开口：“髭切。”
源氏重宝假装无事发生的收回手，学着他的样子也趴到浴池边沿：“真奇妙，主人每一次都知道是我。”
审神者对此的回答是：“因为我听得出你们每一刃的脚步声，也闻得出你们身上不同的味道。”
“啊呀，那主人喜欢今天的我吗？是金木樨味的哦。”髭切问，“还是说更喜欢弟弟，呃、忍冬丸呢？”
“是膝丸！膝丸啦兄长！”
“哦呀哦呀，名字什么的对我来说无所谓呢，木樨切和忍冬丸不是很风雅吗？”
讨论起与风雅有关的话题，歌仙兼定总是不会错过的。而后讨论范围逐渐扩大，小短刀们尤其认真的给“木樨切”和“忍冬丸”举手投赞成票。
“髭切殿和膝丸殿原本的名字是很威风啦，但总觉得听起来杀气也很重的样子。‘木樨切’和‘忍冬丸’就可爱多啦！”
五虎退头上顶着一只不肯下水的小虎崽点头赞成兄弟的投票理由，结果小虎崽掉进了水里，成为了新的关注焦点。
三日月宗近目标明确地游到审神者身边坐下：“那么，主公心里的我是什么味道呢？”
神宫司冬弥轻声作答：“从前是月下霜雪。”
“现在呢？”三日月宗近追问。
“现在是掌心温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汤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