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游戏》停止作答

13、第 13 章

　　尹知韶和李跃准备要走的时候，背后突然出来声音，两个人一起回了头。

　　还是尹知韶先松开了手，陈志邦一只手抬起来搭在尹知韶肩上，道：“尹总，好啊你！”

　　尹知韶问：“你在这里上班？”

　　陈志邦摸摸脑袋：“不算上班，算实习吧……我就是来看看。”

　　他把手放到嘴边，小声道：“我表哥是这儿的CTO，我就是来混个简历的。”

　　李跃：“哇！”

　　陈志邦直“嘘”他，说：“别说昂，都别说昂，同事们都不知道，我在里面也只是个打杂的，离上手都远。”

　　李跃虽然闭了嘴巴，但拿眼睛猛看尹知韶，满眼写着“是不是成了是不是成了是不是成了”，陈志邦却道：“不好意思啊尹总，我哥是管技术的，不管投资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尹知韶倒是没打算向陈志邦开口，陈志邦虽然在学校里经常嘴上没有把门，但只是性格过于活泼，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还没等尹知韶说没关系，陈志邦接话：“但是我觉得你们八九不离十了，我们老板以前也投过刚起步的工作室……你们刚才讲得很好。”

　　陈志邦的语气带着敬佩和一点小小的低落，他轻轻捶了一下尹知韶，道：“可恶，尹总你这么牛，还从来不带吹牛的吗？”

　　李跃上前一步：“尹知韶他就是……”

　　尹知韶抓住他的包把他拖回来，说：“你也没说你在实习。”

　　陈志邦：“哪能和你比！不管了，咱吃饭去？正好午休了……”他想起自己还没和李跃打招呼，“草，不好意思，被尹总牛到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陈志邦，意志的志，礼仪之邦的邦，你叫我橙汁儿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我和尹总是一个系的。”

　　李跃高兴地和他握手，尹知韶在中间介绍：“他是李跃，跳跃的跃，建筑大二的。”

　　陈志邦更加热情：“原来是学弟。”

　　李跃：“学长好学长好，我是尹知韶的发小，从小一块长大的。”

　　尹知韶看了李跃一眼，可惜，李跃从来没叫过他学长，他又看看陈志邦。

　　陈志邦压根没感受到尹知韶的视线，他也很是佩服李跃刚才在会议室里的声情并茂，能说会道，不住感慨：“你们俩真厉害，一个大二一个大三就开始自己创业了，不像我，整天除了吃喝不干正事……”

　　李跃安慰他：“你还会接会议室的投屏呢！我就没看明白。”

　　尹知韶有点看不下去了，李跃和陈志邦像王八看绿豆一样对上眼了，一唱一和的，三人从公司门口挪到附近的饭馆里，李跃还在咨询陈志邦实习的事情。

　　陈志邦点完了菜，俨然把李跃当弟弟了，道：“嗐，我现在的情况和实习差得还远，我们系大三的课又多，只能尽量抽时间来，端水都端不上热的。”

　　李跃频频点头，陈志邦聊天的兴致挺浓，说：“你俩是发小啊？我怎么从来没听尹总说自己还有个弟弟呢？”

　　尹知韶道：“你要是忘了我的名字可以打开群看看我的备注，上面有写。”

　　陈志邦没理尹知韶，反倒是对李跃说：“你看看这人，天天不好好说话，一开口就是冷笑话。”

　　李跃开始傻乐，又继续聊：“可惜我在西校区，不然就可以一块儿玩了。”

　　陈志邦接茬：“没事啊，大三大四没什么事可以常来，不过等你大四我们也毕业了哈哈哈……校庆你来玩不？这个周六就是了，哦，忘了说，我们是模联社的，没什么节目。”

　　李跃：“模联！好酷！你们平时都在开会吗？”

　　陈志邦：“开啊，我们前阵子还团建开会玩狼人杀，哦对了，就这个人。”陈志邦一指尹知韶：“他好不容易来一趟，第一盘还没结束就被他对象一个电话叫走了。”

　　陈志邦的语气带着控诉，实际上就是瞎聊天。尹知韶没想到他造谣造着造着自己都信了，这件事简直毫无根据，全是捕风捉影。

　　但在这一瞬间，尹知韶却没有开口反驳，他只是沉默着，好像接受了陈志邦的控诉，成了一个“有对象的人”。

　　尹知韶想知道李跃的反应。

　　果不其然，李跃拿着筷子张了张嘴，他看看陈志邦，又看看尹知韶，一脸很意外的表情。陈志邦看到李跃的表情，开始顺杆爬：“你看看，李跃，他连你都没说啊？”

　　李跃咽了嘴吃的，由于震撼说话都不太利索了：“我、我不知道啊……”

　　尹知韶没看李跃，只有李跃还是时不时瞅瞅他，好像用眼睛努力看看能看出额外的信息来，但尹知韶好像根本没打算多做解释。

　　陈志邦也是见好就收，调侃个一回两回还行，他已经看出尹知韶是个闷葫芦，不喜欢说太多自己的事情。既然连他发小都没说，他何必在这给尹知韶找不痛快呢，说不定还是一段苦恋。

　　饭桌上两个人聊天的风向默契地拐了个弯，尹知韶一向话少，他们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继续说别的去了。

　　尹知韶的思维在这一刻有小小的凝滞，他好像获得从未有过的清晰视野，这视野不是来看放在他眼前的碗筷和菜碟，也不是来看侃侃而谈的陈志邦，不是看嘈杂的饭馆和贴在墙上的菜单。

　　尹知韶用这视野看李跃，他知道李跃除了意外，只有意外。好像连对一个朋友的占有都没有，窥探、惋惜、嫉妒，什么都没有，就连好奇心——李跃贴心地觉得尹知韶不想被探寻此事——也不再展露出来了。

　　就像李跃总是跟在他身边，他真心希望自己在每件事上都能如愿以偿，像他毫无顾忌地要自己去感知他手的温度，因为他为了自己，做尽了一切。

　　他太光明正大了，怎么会这样？还是只是因为他尹知韶太阴暗了呢？真是除了难以启齿，只剩难以启齿。

　　尹知韶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之中，像以往一样。他不太健谈，但李跃和陈志邦踊跃发言，他们不管是吃饭还是聊天都很尽兴。

　　在这尽兴之中，尹知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慢慢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