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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   因为义勇的那两句话,队士们望向不死川的眼神都灰暗了几个度。尽管慑于风柱的名头,没人敢出言指责,但脾气不好表情凶恶的不死川已经稳稳地背上了这口黑锅。

      倒是忍,在最开始的微妙过后,就若有所思地望了义勇一眼。

      可惜,洞悉了义勇真面目的她也不能还不死川清白。

      因为我的真实身份暂时是被严格保密的,对普通队士的说法和时透兄弟差不多,是有特殊呼吸法剑士的后人,再加上我的家人被鬼杀害,所以被送入蝶屋保护了起来。

      忍带着甜蜜的微笑,驱散了其它队士,并将二位柱也轰了出去。

      不死川断掉的骨头还没好全,义勇也有强行脱离噩梦的眩晕后遗症,打起来一定半斤八两吧。

      希望不死川能够忍住杀意,不要和义勇同归于尽。

      只剩我和忍两个人,她敛去笑意,目光扫过破破烂烂无法复原的门,领着我去了她的房间。
      出于微妙的“男子汉的礼节”,锖兔守在了外边没进去。

      蝴蝶忍的房间一如她本人一般,整洁干净,又在细微处透着点温柔的生活气息,我的目光落到放在窗边的金鱼缸上。

      两尾一黑一红的金鱼在水藻间悠然地穿梭,它们颜色鲜艳,形体肥美,看起来忍把它们喂得很好。
      换作往常我可能会想试着啃一口,现在……

      我看着它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悲从中来。

      连金鱼都可以无所事事地活过一生,为什么花不可以?

      忍阖上移门,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能问您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收回目光,扫了眼忍身边那道纤细窈窕的灰色影子:“应该……不行。”

      虽然没有明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让生者知道亡灵的事情,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

      “那么,昨晚发生在您身上的事,会影响到您与鬼杀队的合作吗?”

      我先是摇头,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忍竖起一根手指:
      “最后一个问题,您现在对无惨抱持的态度,有何改变吗?”

      我琢磨了一下,这次肯定地摇了摇头。

      思考和确认这件事,让我混乱的情绪也被安抚了些许。

      我无法辨识那新驻入我内心的、对亡魂们的哀怜是否是伪物,但至少能确认……有很多东西是没有改变的。

      比如我讨厌那个让我不得安宁的鬼王。

      我朝忍露出了一点笑,她心情似乎也很好,四目相对间,嘴角的笑容有了真实的甜味。
      “我能碰您的手吗?”她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

      忍伸出双手,将我的右手捧在掌心中。
      她的手并不细腻,因为常年挥刀而布满茧子,我还能摸出几道凹下去的划痕。

      但是……很温暖。

      少女紫色的眸子倒映着我的影子,融入了稀碎温柔的日光。

      “我很高兴,青屏小姐。”

      是因为我也讨厌无惨吗?

      “不仅是因为再次确认了您的立场。”她像是能看出我内心的想法,温和地纠正我,“在您身上,我看到了我的「梦想」实现的可能性。”

      “梦想?”

      “是的。”
      “我的梦想,是从姐姐那里继承而来的。”
      “姐姐她与我不同,是个真正温柔善良的人,就连天性吃人的鬼,她也会同情它们,给她们悔过的机会。”
      “这样的姐姐,死在了恶鬼手下,仍然相信着人与鬼有和平相处的可能。”

      我心不在焉地听她说着,低头数着忍手上的伤疤。

      “我想要继承姐姐的梦想,想要相信姐姐相信的可能性。”
      “但是,我又发自内心地拒绝这种可能性。”

      忍露出了苦涩难言的笑容。

      我假装没看见忍身旁的纤细灰影侧了侧身,它似乎想把忍拥入怀中,但亡魂无法触碰实体,理所当然地穿了过去。

      “直到我遇见了您,青屏小姐。”
      忍说道,
      “能够吞食人类却不这样选择,明明讨厌人接触,还是同意我握住了您的手。”
      “能够与您相遇,对于无力实现梦想的我来说,是最好的奇迹与宽慰。”
      她握紧我的手稍稍用力地包覆,
      “我能够有机会,与您成为好朋友吗?”

      “……”

      我晕头转向地离开了忍的房间,甚至不记得我最后是点头还是摇头了,只记得忍绚烂的笑容。

      坐在门外的亡灵锖兔担忧地问我怎么了,我先是下意识摇摇头,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问他:
      “你们人类,是怎样对待朋友的?”

      “朋友?”锖兔愣了愣,认真地答道,“就算是朋友,也会有很多种,我对待不同的朋友,也会不同的方式。共同点的话……在他快乐的时候与他同乐,悲伤的时候为他打气,迷茫甚或走向歧路的时候——”
      锖兔说到这里,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怀念,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将他拉回来,继续前行。”

      我还是不大明白,决定将问题具体一点:
      “你的朋友,会用他的手捧住你的手,然后按在他胸口感受心跳吗?”

      锖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亡灵不应有真正的生理反应,但我发誓,那一刻,锖兔绝对是被恶心地打了个寒颤。

      他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将自己的朋友形象代入我的描述,语气有些飘忽地说道:
      “您和蝴蝶小姐成为朋友了吗?嗯……女孩子之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是男性人类对您这样做,请务必拒绝。”

      “哦,也就是如果义勇要和我交朋友的话,就不能这样吗?”

      锖兔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被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大声道:
      “当然,咳,咳咳,不行!”

      我笑了起来:“嗯,我记住了。”

      锖兔看了我一眼,面颊红了起来,我猜测亡魂的情绪波动会直接反应在身体上,正想探究一下,他快速地将目光别了过去,掠过我的头顶开始看空气:
      “看来您已经振作起来了。”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
      “这是好事。”

      这个反应似曾相识。

      我想起最初的时候,义勇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总是看空气。

      ——难道说义勇是跟他学的吗?

      锖兔又接着说道:
      “为了认清内心,您今后不可避免地要加深与人类的关系,更近地去观察我们,了解我们。”
      “而成为朋友,就是了解一个人类最简单的方式。”
      “观察他是如何对待朋友的,能看出他的内心。”
      “而在与朋友的交往中,审视您自己的态度,也能帮助您更好地认清您自己。”

      我很认真地记住了锖兔的建议。

      虽然很麻烦,但我直觉的紧迫感告诉我,离我想起我的「真实」的时间点,已然不远了。

      于是,我慢吞吞地走去找人。

      走一会,晒一会太阳,走一会,再站着晒一会太阳。

      锖兔刚开始还用老奶奶看着孙女学步的表情看着我,但他好像也不能在太阳底下活动太久,没过多长时间就同我打了声招呼,钻回了屋中。

      等我找到要找的人,天又快黑了,

      义勇就站在紫藤花树下,远看好像很正常,凑近了就发现,他的左眼被打青了,英俊的脸颊上多了道几道像猫挠一样的血痕,嘴唇也肿了,像香肠。

      太好了,不死川没有和义勇同归于尽。

      我走到他面前,仰起脸来看他。

      “……”
      “……”

      “义勇。”
      “?”
      义勇眸光微垂,静静地等着我发话。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把我的来意概括成两个问题,挨个问出来。

      “你平时会怎样对待朋友?”
      “我没有朋友。”义勇连一秒钟犹豫也没有,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这种令一般人会感到羞愧的话。

      原来如此。

      不愧是义勇。

      除了锖兔那种不同朋友不同对待的情况,还有义勇这种情况啊。

      我点了点头:
      “那义勇,你能成为我的朋友吗?”

      “……”
      “……”
      这次的沉默对视比上次要久了些。

      在我感觉我的脖子仰得有点累,想休息的时候,义勇回答了。

      “不要。”
      他简洁地答道,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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