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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从产屋敷耀哉那里回来,把忍的甜品存库吃空后,仍有种不满足感,可是忍去实验室加班了,没东西吃的我站在空荡荡的院落中晒月亮。

      蝶屋面积不小,忍把我安排在了比较偏僻的队舍内,与受伤队士们所在的区域隔开,私人空间更大,柱们来蝶屋时也是住在这边。

      在我昏迷的一个月内,蝶屋空前的热闹,因为工作量大幅度减少,平日里忙于杀鬼的队士也终于有时间调养一下暗疾。
      尤其是冲杀在第一线、经历了最多战斗的柱们,虽然身体素质超过常人,但也因此格外压榨自己,这才被主公下了死命令休整。

      据忍所说,这些不省心的同僚们大都不甘心就这样休息,但碍于主公的命令,只能“互相监督”,谁都不准擅自出动。身体诊断情况较好的音柱、岩柱与蛇柱已经陆续回到驻地训练,炎柱今日痊愈启程,而剩下的风柱与水柱,则是完完全全的问题儿童。

      ——这些情况,都是忍在回来的路上,用抱怨的口吻跟我讲的。

      她看起来真的很苦恼、很忙碌。

      真可怜,生命这么短暂,还要花这么多时间在为他人忧虑上。

      感觉人活得还不如狗呢。

      白天待在屋中呼呼大睡的梦犬跑向我,尾巴甩成残影。

      它身上鬼的味道已经散掉了很多,和藤蔓融合得越来越好了,如果换作现在,炼狱杏寿郎可能难以发现它身上鬼的气息——仅限它睡觉的时候。

      我捂住鼻子,皱起眉。

      “不要甩了,好臭。”
      我命令道,
      “你还有为鬼的记忆吗?知道自己甩尾巴会有鬼臭吗?我讨厌那个味道,再甩就杀了你。”

      它听话地不再甩尾巴,只是那双异于寻常犬类的青色狗狗眼像是看肉骨头一样盯着我,十分肉麻。

      要不是知道它现在完全由藤蔓掌控,不会流口水,我真的很想把它立即分解掉。

      不行,毕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个通过吞噬鬼摸索出来的“能力”,要全方位测试一下,才对得起我的努力。

      正好忍让我在蝶屋随便逛逛,先从训狗开始好了。

      我朝梦犬的方向伸出手,它就与我心意相通地分出一根藤蔓,递到我手里。

      这就是人类喜欢的遛狗吧。

      我刚牵好梦犬,就感到一阵狂风刮过。

      仔细一看,不是风,是飞过来的白色刺猬头。

      忍口中的问题同僚之一,风柱不死川,臭着脸望向我:
      “喂,新来的,你有感觉到吗?”

      “?”

      看我没有给出反应,他咬牙啧了一声,警觉地四下环顾:
      “有异常的风,该死,难道说蝶屋里竟然潜伏了鬼……”

      我下意识低下头,望了眼我的绿毛狗。
      可能是我的动作太突兀了,神经敏感的不死川也跟着我望了过去。
      安静了大概三秒钟,不死川大跨步地走过去,捏着梦犬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这姿势像极了那天的炼狱杏寿郎,鬼杀队入队前还会专门培训怎么虐待狗吗?

      “这是什么?”他状似平静地问我,眼中酝酿着风暴。

      “狗,我的。”

      “哈?!”不死川额头蹦出了青筋,“你在逗我吗?!这是你的能力产物吧,比正常植物强韧百倍的绿色藤蔓,白天你对富冈用的就是这个。”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我觉得跟他说话很没意思,“我要遛狗了,把它放下来然后给我让开。”

      虽然我也不喜欢鬼的气息,但梦犬是我的私人物品。
      重要的是我现在想遛狗。

      不死川看我的眼神逐渐逼近他看义勇的危险程度,结实的小臂因愤怒而颤抖:
      “若无其事个什么劲啊!我提到鬼的时候你看了它一眼吧!凑近了和鬼的气息有点相似,绝对关系不浅。”
      “要是敢蒙骗主公大人,擅自带鬼进队,老子亲自宰了你!”

      我有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昏迷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它就一直躺在我旁边,要是有什么问题,产屋敷耀哉还会与我见面吗?”

      不死川神色略微动摇,还是很凶狠地追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它是什么——”

      “炼狱杏寿郎也像你一样。”

      “???”

      “拎着它的脖子,纠缠不休地问问题。”我眉头蹙起,“你怎么比火还烦,要不以后离我十米远吧。”

      我仿佛听到了他理智线崩断的声音,不死川实弥狂怒地“哈”了一声,周遭的气流一瞬间从微风升级为了龙卷风,我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完,他就已经冲到我面前。

      似乎本来是准备像白天殴打义勇那样一拳往我脸上来,但中途他注视着我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变了方向,改为揪住我的衣领。

      我把在心底给他发的死刑通知书改了改,变成死缓。

      “你这家伙!”不死川表情狰狞地俯视着我,“我听蝴蝶说,你是主公大人认可的希望,开什么玩笑,就这种程度?!连最基本的闪躲都不会啊!”
      “站立的姿势也破绽百出,我要是鬼,能想出至少一百个方法在你用出藤蔓前杀掉你!”
      “——别以为能趁着混战偷袭成功,就能真的战胜柱了,像你这样的小鬼,就算主公大人承认,我也绝不认可你进入鬼杀队!”

      ……为什么重点变成讨论我的实力了?

      我有点迷茫,任由他揪住领子吼了一长段屁话,才缓缓开口:
      “你这样的白色刺猬头,我一根手指可以掀翻十个。”

      说着,不等他反应,我抬起食指,戳了下他敞露在外的腹肌。

      砰!!!

      梦犬从他手中掉落,被我接住,而不死川以比来时快两倍的速度,逆向飞了回去,狠狠撞上了围墙。

      他的身体将石制墙面印出了一个大字的凹陷,滞空两秒后,才遵从地心引力,从墙上缓缓滑落到地面。

      效果好像比我想象得更好。

      从打出去的手感判断,应该是断几根骨头,这样的话,不死川就不会乱跑了。

      忍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对自己精准的操控能力感到满意。

      这个偏僻的院落又恢复了宁静,终于可以继续安心地遛狗了。

      我正要重新牵绳子,获得自由的梦犬突然扭过头,对着我身后的方向“汪汪汪”地龇牙咧嘴。

      转头一看——这不是义勇嘛。

      对了,忍说过柱们会住在这片区域,离得很近的义勇是听到声音过来察看吗?

      如果是义勇的话,我可以宽容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仰着脸,耐心地等待义勇问我那个听腻了的问题“这狗和鬼有什么关系”。

      富冈义勇无神的眸光在我、不死川与梦犬之间来回移动。

      “不死川他……”义勇的脸上露出了些微的挣扎,“原来喜欢狗吗?”

      我微微睁大眼睛。

      我的沉默被视为了默认,义勇脸上的纠结越加明显,自言自语般说道:
      “……这样的话,送他狗就能打好关系了。”

      不愧是义勇,还是那样神奇。

      难道说是觉得不死川是喜欢狗才抢走我的狗吗?

      我决定帮义勇一把:
      “送狗肉可能更好一些。”

      “为什么?”

      “人类朋友之间送亲手准备的礼物为什么会显得更有诚意吧?”我回忆着我的「常识」,“你亲手抓到的狗,再亲手煮成美味的狗肉送给他,肯定会很感动的。”

      义勇声音毫无波澜:“不死川不是我的朋友。”

      尽管他的语气像是在说“不死川不配成为我的朋友”,但我能从他些微变化的气场中察觉出,他是觉得自己不配成为不死川的朋友。

      怎么会呢?义勇比一百个风加一百个火加起来都要好。

      我抱持着一丝微妙的怜爱之意鼓励他:
      “没关系,陌生人送朋友才会送的礼物,这份心意一定会让不死川感动的。”

      义勇眼眸中似乎亮起了一丝明悟。

      他若有所思地朝我点点头,目光掠过龇牙咧嘴的梦犬,正要转身离去,梦犬突然蹬了蹬后腿,一个冲刺,朝义勇的小腿扑咬而去。

      义勇敏捷地侧身躲过,梦犬圆滚滚的身子绕着他,像面团一样拉长,只有头部维持原状,狰狞地张大嘴,就要再次咬合。

      刷——

      日轮刀应声出鞘,义勇神色漠然地转过刀尖,对着梦犬重重地捅了下去。

      完全没留手呢,看来也和炼狱杏寿郎和白色刺猬头一样,一直怀疑着梦犬,只是没表现出来吧。

      关于不死川喜欢狗的讨论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看透了的刻意伪装,今天的富冈义勇也很神奇。

      因为感到有趣,我没有阻止义勇,可刀尖竟然没有刺穿梦犬的头颅,而是像陷入沼泽般,被组成梦犬身体的藤蔓由下而上吞噬了进去——连带着义勇的手。

      我挑起眉:“给我停下!”

      梦犬的动作僵滞住了,义勇却没有趁此机会挣脱。

      他竟然维持着握着刀往下捅的姿势……睡着了。

      这也是梦犬的能力吗?

      此前操纵梦境的能力还没搞清楚,又多出了个催眠的能力。不过,梦犬为什么突然会展现攻击倾向呢?

      我走过去检查梦犬,发现它大张的嘴巴里竟然有只眼睛,虹膜上刻着「梦」的字眼。

      要是梦犬能直接说话就好了,就能直接跟我解释它的能力了——刚这么想,那只眼睛突然像鸡蛋壳一样裂开,又长出了人一般的嘴巴,男性腻人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终于……终于又用这双眼睛见到您了,在下真的好高兴啊……这真是像梦一样,被您残酷地杀死,还能以更强大的狗之身侍奉您……好幸福,好幸福……请大人一直像这样注视着我,只注视着我……其它人都不需要……”

      “…………”

      还是不会说话的狗比较好。

      我拔出义勇的日轮刀,对准那不知道是嘴中眼还是眼中嘴的东西捅了下去。

      声音戛然而止。

      可我捅穿的,并非凝实的肉块,而是虚幻柔软的“伞面”。

      我从伞面的破洞处向下坠落,下方是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

      单一的色调近乎填塞了整个视野,唯有一块小小的白色木筏,孤零零地漂浮着,上方的人一动不动。

      我意识到了:这里是富冈义勇的梦境。

      与时透兄弟热闹的梦不同,这里还真是空旷啊,一个活人都没有,有的只是……

      我飘飘悠悠地落到木筏上,往海水中望去。

      色泽沉郁的海水里,潜藏着一张张苍白的脸。

      离水面最近的那张脸,属于一名肉色长发、嘴角有疤痕的少年。

      他的尸身在海水中不朽,银色的瞳眸空洞地睁开,透着绝望与死气,却在我与他对上视线的瞬间,突然灵动了起来——

      我猛地跳起,差点掀翻木筏,顺手拎上双手环胸、安详地躺在木筏上的义勇,心念一动,无数纠缠的藤蔓便从海底升起,顶着我与义勇掀翻梦的穹顶,冲出了这个噩梦。

      面对一院狼藉,与两位倒地不起的柱,我冷静地把梦犬拎起来,揉吧揉吧重新团成没有语音功能的球,又站在原地,晒了好一会月亮,才完全理清了受到冲击溢出的记忆碎片。

      为什么会忘了呢?这么重要的事。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灵魂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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