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灵居灵异启示录》赫连九白

14、尾声

　　尾声
　　浑浑噩噩，不知道多久，封晖才慢慢转醒。脑海里一点一点浮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封晖“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你醒了。”声音风轻云淡，来自离床不远的椅子上正在看书的女子。
　　“星陨？”封晖看看周围：“这是珍灵居吗？”顿一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邵明然呢？他在哪？”
　　“逝云和琉璃送他回去了。”星陨放下手中的书，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没事吧。”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看见了黑雾……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太平街。”
　　“他是一路跟踪你过去的。”
　　“他跟踪我？”封晖略微有些吃惊：“他为什么会跟踪我？”
　　“觉得古怪，以为你在暗中调查太平街的案子，所以就跟来了。”
　　“那，那他岂不是看见了一切？该不会连琉璃那只臭猫变成人的样子他也……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忘掉吗？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消除记忆的法术一类的？”
　　星陨笑了：“你以为我们是在拍电影？怎么会有那种法术。”
　　“那，那怎么办？他知道了的话……”封晖有些焦急。
　　“不该知道的他是不会知道的，其余的，他也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噢。”封晖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星陨，一言不发。
　　“怎么？有想问的？”星陨笑问。
　　封晖沉默一会：“不知道该问什么，可是心里总觉得憋得慌。”
　　星陨笑而不语。
　　“那个黑雾，真的是生死簿上的一滴墨吗？”顿了一下，封晖终于问。
　　“当然不仅如此，还有那个名字里的怨念，以及……”星陨转过身面对着他：“一个推波助澜的力量。”
　　“我怎么听不懂啊。”封晖满脸的疑惑。
　　“单凭那一个名字和一滴残墨，如何能够兴风作浪？世界上没有巧合，而这一回，就更加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有人？什么人？”
　　“这个，我现在也不能够确定，不过能肯定的，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可是，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那一团黑雾自称是审判者，到处吸取别人的灵魂，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些灵魂吧？”封晖胡乱猜想着，星陨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该来的总会来。与其现在想不明白，不如等到日后真相自己蹦出来。”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只是想要别人的灵魂，为什么要让那个黑雾做什么审判者，而其……而且……”封晖一下子说不出口，踟蹰着，不知该怎样表达这难以解开的心结。
　　“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从来没有什么审判者，自己做的，必定要自己承受。”
　　“那为什么……我们所犯的那些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然而并非犯了错就不会有报应，打个比方来说，你小的时候，为了逃避幼儿园阿姨的责罚，将你身边的丫头推出去替你顶罪，可是后来呢？你妈妈知道了你偷偷从幼儿园跑出来，不是狠狠地打过你一顿吗？你耍小聪明，抢走了好朋友喜欢的女孩子。可是那个女孩子真的喜欢你吗？还不是没有多久她就提出分手，为了这件事，你也伤心了不少时日。你犯得罪，都已经与你受到的惩罚相互抵消了。”
　　“那，那我父亲的那件事……”封晖低下头去：“是不是还没有惩罚到我身上？是不是要是日后我有了儿子，他也会像我当时一样的不孝顺？”
　　“没想到你还是心有所惧。”星陨笑了：“你父亲当时撇下你们母子不管，这是他当年欠你们母子的，你不肯用你的血来救他，这是他还你们的。你这样做，对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当时救了他，他就要背着这业报生生世世，直到还清为止。”
　　封晖沉默不语，星陨的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是他心里还是难以放下，如果一个人的灵魂一直保有记忆，他会选择怎么做？一直做好事吗？然后让别人欠他的，这辈子还他，下辈子也还他，这样想，那些做好事的人岂不是也很自私？那些做坏事的人，如果也知道这些，是不是就不再去做坏事？还是先图一辈子的逍遥，管他下辈子要背负多少怨债，反正要还的是下辈子，他也不会记得。好不容易赎清了以前所犯的过错，却又犯下了新的过错，人的灵魂，到底什么时候才得以澄净？
　　看封晖半晌没有说话，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就笑着说：“轮回轮回，这就叫做轮回。众生走的都不是直线，而是一个圈，绕到重点，再回到起点，很巧妙的永无止境不是吗？能审判人的，也只有天道。一些魔祟，岂能窥得其中真意，妄加审判？那黑雾不过是借助了他人的力量，以及你们自己心中的欲望，当你们心中产生强烈的欲望想要什么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什么的幻影，引诱你们，然后再趁虚而入。之后再放大你们心底对往事的罪恶感，等你们绝望的时候吸食你们的灵魂。”
　　“张主编呢？他是个好人，怎么也会被杀？”
　　“他当时恐怕也是产生了什么强烈的愿望，才将黑雾吸引过去的，那黑雾根本不会分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是人就会有过错，有过错就会被它抓住把柄。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我以后，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好了。宁可别人还我，我也不想欠别人的。”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作恶，虽恶不罚。人在做好事的时候，往往从未想过要求什么回报。如果你一心想着你今日为善就是为了往日让他人还你人情，那是没有用的，你做再多好事也没有用，因为你没有将你的心摆正。”
　　“是啊！像你这种坏家伙，做再多好事也没有用！”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接上了星陨的话茬，笑嘻嘻的调揩封晖。星陨转头，微笑道：“你们回来了。”
　　琉璃和逝云踱着步子从门口进来，高兴的说：“回来了！”
　　逝云走到床头拍了拍封晖，关切的问：“怎么？还没有想通？”
　　“我只是没有想到，这就是太平街命案的真相。”封晖拨开逝云的手，兀自苦恼。
　　“喂喂喂，你不会还打算把这个真相写成稿子，发表到你那个破报纸上吧？”琉璃远远的蹦过来，趴在床头，盯着封晖。峰会白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还不想被人当成十三点打死！这样的真相，若非是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
　　“这就对了嘛！”琉璃转了个身，坐在床边，背靠着封晖说：“反正你还回去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得了！这回也不会再有什么黑雾来纠缠你的性命。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你的大记者！”
　　“我……我不想再做记者了。”封晖低着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为什么！”琉璃反问。
　　“我做记者，原本是为了告诉众人真相，现在这一点我无法做到，所以也就不配当记者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死心眼啊！”琉璃抱着双臂站起来，据高临下的看着封晖，星陨过来拍拍她，摇摇头说：“由他去吧。”
　　“不过……”封晖仰起头，带着一脸占了便宜的笑容说：“我可以去写小说当作家，发生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再好不过的题材，反正小说这东西，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世人都不会拿它当真，以后我来找你们取材，可不要嫌我烦哦！”
　　三人对视，都无奈的笑了。琉璃点着他的鼻子说：“你别想在我们这里讨便宜！想要取材是吧？先把我哄高兴了再说！”
　　“你就别逗他了！”逝云笑着：“这回出了黑雾的事儿，恐怕我们以后也不一定能够平安无事。诸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逝云说得对。”星陨上前两步：“风落，你的身体不适合长时间呆在珍灵居，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等到有事，我们再在珍灵居碰面。”
　　封晖笑了笑，道：“还真不习惯‘风落’这个名字。不过我听你的就是了。”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事情过去了，一切都云开雾散。
　　过了一会，封晖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星陨问：“对了星陨，琉璃说我离开珍灵居前出了意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星陨轻挑唇角，转身背对封晖，淡淡一笑：“还是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终于完结了……开始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