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即溶式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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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问话的警察做完笔录，因为案件前来围观的人群在警察走后逐渐散开，见此安室透缓缓舒气，开始帮着准备店里的打烊。
波罗咖啡店已经不是第一次摊上事件了，有的时候他都会怀疑是不是因为这店风水位置不太好。毕竟就开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下面，而且每次出事前那个鬼灵精小学生都会过来。
“安室先生。”
“怎么了，柯南君？”
话是这么说但他从不会小看这个孩子，弯腰半蹲下来好声好气露出笑容，小男孩配合地往他这里凑近，“初姐姐还没离开呢。”
“你还真是关注她。”
他顿了顿，笑意收敛几分，抬头望向正站在店门旁边的初。她看上去踌躇不安，似乎在担忧些什么，脸色并不好。
也难怪，她一共没来几次，两次还都遇上事件，这样搞不好她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口泛起涩意和持续至今的烦躁。本来事到如今她都不会再对自己主动一分一毫，岂不是又硬生生删除仅剩的几个交集。
轻叹气，眼神对上小男孩打量的眼神，他摇摇头。这孩子感觉过于敏锐，初次见面就察觉他们关系匪浅，从而对初多了没必要的关注。
老实说他是排斥的，直觉告诉他和柯南君扯上关系大概率不会碰上好事总会卷入不少事件，他倒是无所谓，就算没有柯南君他干这行也早就处于漩涡中心。
可初不一样，他让自己融入初的日常一方面也是想把她置于保护中好及时把她推出任何危险。
这么想着语气都淡然下来，“她再普通不过。”
“不是啦，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安室先生？”小男孩无辜地睁着大眼睛，和他平时显而易见的演戏不同，此刻还真有些被误会的无奈，“我是说，初姐姐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他愣了愣，不自觉地把视线重新落在初身上细细打量。说来确实她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波罗离他们租的公寓有段距离，家里还有两只猫，她不会在外面留到太晚。
脑海内倒带更早些的事，她今天来波罗就很突然，在事发之前模样就挺奇怪。
可惜当时刚看到她就想起下午的事下意识避开视线，她又一直低着头，没好好观察过。
这么说是半路多了让她无法回去的理由吗…。
若有所思地往周遭扫了一圈，这个点路上的行人开始变少，距离街道的一段路路灯不够明亮，还有那个表情…他揉了揉额前的头发，大概能够理清楚状况。
“安室先生？”
“谢谢了，柯南君。”如果不是这孩子提醒，没准他真就那么错过了。站起身把工作围裙解下整齐地叠好，他转身打招呼，“梓小姐，关门麻烦你了。”
“好的，辛苦了！”
不管她现在是什么心理，他都没法放着不管。径直走向店门，他在对方面前站定，对上她怔愣的眼神后笑着开口。
“上野小姐，要不顺路一起回去吧？”
他很笃定她不会拒绝，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她抿抿嘴角，看着像是松了口气。
——“那就拜托安室先生了。”
***
临近深夜路上甚至都能听清楚飞蛾绕着路灯的扑翅声。
初在心里默哀，一言不发地只顾埋头往前走。
米花的犯罪率真是高到吓人。谁能想到在如此短的间隔能让她撞上两次事件，好在受害者都没真的死亡，不然更可怕。
折腾破案和笔录一转眼就是这个点，或许是心理作用，在来围观热闹的人群散开后她在暗处还瞥见了之前跟着她的背影，这让她迟迟没法踏上归途。
作证时因为被当前的案件耽误没能及时求助警察，这会更加尴尬。还在犹豫要不要速度跑去街边拦的士，现在的时间路过的的士几乎没有。
放缓脚步，初偷偷抬眼看向身边气定神闲的青年又把视线收回去。
他冷不丁过来搭话让她有些意外，意外过后却觉得正常。交往那会她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他都能立刻察觉，观察力的敏锐度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说实话，有他在身边确实感觉心安很多。
好不容易压下的自嘲又有往上涌的倾向，初忍不住叹息。
“上野小姐，你还好吧？”
“啊，我没事。谢谢，安室先生。”
初摆摆手，青年和往日比显得沉默不少，得到她的答复后便笑笑没有追问，仔细看眉宇间似乎还有几分沉思的愁气。
他这个模样真的很像年少心里有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一味压在心底，前段时间看到他时他也有闹别扭的感觉。
上午跟他说的话还是对他造成影响了，回忆着自己说过的话初不免有些许愧疚。
可能还是不够委婉吧，他这人比看着要敏感得多。
“安室先生。”
话音刚落手臂被冷不丁地拉紧，随即下一秒就轻而易举拽到拐角的小巷子里，后背在即将磕到坚硬的墙壁前对方用单手及时扶了把，对上青年直视她的双眼她怔了怔，亮得如同夜空中最闪耀的星。
刚想开口，青年竖起食指示意她安静。
她很熟悉他这样的眼神，对视中已有默契，乖乖地深吸气，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见她很快理解过来青年勾勾嘴角，倒是比平时的营业笑容多了些真实的意味。轻轻一拍初的肩膀，顺手把她又往巷子里面推了把，然后守在拐角处屏住气息。
这里没有灯光，脚步声逐渐靠近他们的方向，初倚靠在墙壁上，心跳声越发趋于平复。她的角度来看青年的背影仿佛整个都融入夜色之中，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安心。
说来当初他刚失踪那会她以为他是忙于训练，再加上他是那届的首席，被人提前看中去实习也是正常的事。
后面将近大半个月不联系她开始着急。零不是那种会不辞而别的人，同样联系不上诸伏君，她心急之下去找他的警校同学，当时其他人已经陆续在警视厅就职，好不容易找到萩原君，他说有段时间没见过零和景光，但会帮她留意，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只是后来也没收到过萩原君的联络，零和诸伏君就如同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一般杳无音信，或者说从未存在过。
其实当时胡思乱想什么可能性都想过了，为什么会逐渐忽略这个选择？是因为相信他不会那么狠心，还是重逢后瞬间涌上来的愤怒和不甘心盖过了一切让她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目睹青年敏捷用力地把来人过肩摔到地上，后者失去知觉后他蹲下检查一番拿出手机拨通号码，简略地报出现在的所在地，口吻比起直接报警更像是吩咐。
“是风见先生吗？”
忽然被提问青年一愣，但没有回避。站起身顺顺头发，看向她的眼神带上探究，“嗯。上野小姐接下来也能放心了。他应该就是最近跟踪事件的嫌疑人。”
“这样。”
“马上快到公寓了，我先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乖顺地跟在他身边继续踏上回家的路。两人一路无言，直到青年把她送上她所在的楼层。看着她将手搭上门把青年终于松了口气，察觉他这个细微的反应，初的动作忽然停下。
“上野小姐？”
他略带疑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响起，虽然有放低却依然极为明显，这样的刻意让她心口有一些难受。
明明有那么多足够明显的细节，为什么一直以来她都装没看见逃避现实呢？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所想那样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事是该画上句号，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要进来坐坐吗？”
她抿抿唇扯出一个笑，“不好意思，要继续耽误你一些时间了。”
***
“先坐会吧，”进门后开灯，初弯腰抱起两只猫，“我去放点猫粮。你想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啊，不过我家都只有即溶的。”
“没事，那就咖啡吧。”
“好，你稍微等等。”把小七小八放下，小八绕着主人的脚边依依不舍撒娇，小七则是往他的方向好奇地歪歪脑袋。
初转身去厨房拿好猫粮倒好，抚摸围着猫碗的两只猫脑袋笑着挠挠下巴，再回厨房拿好即热式电水壶接上电座，从碗柜拿出叠放整齐的即溶包。
安室透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双手在桌上交叠。深夜本就安静，此刻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猫咪吃食的零碎声和水慢慢起来的沸腾声。他抬眼望向对方忙活的身影，初靠在旁边等着水烧开，侧脸一如既往的温柔恬静，似乎想到什么还弯着眼角笑。
即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无数揣测。
默不作声地调整呼吸，安室透有意无意地打量屋内的构造。和他一样的房型，他因为自身性质并没往这个临时据点摆放太多，只置办必要的部分，而初则把这个地方好好考虑了一番。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笼罩在暖橘色灯光之下的客厅，卡其色的沙发上有着几个可爱表情的抱枕，还有一条没叠好的小毛毯，茶几堆放着杂志和一些零食，靠在电视旁边的两个斜型木制书柜，看着有些凌乱但很有生活气息。
就像她本人一样，虽说忙起来可能会顾及不了自己，但平时都把生活打理得很好。
“让你久等了，抱歉。”一个精致的瓷杯衬着藤编杯垫轻轻放置在他面前，抬头就看到她拿着同样的瓷杯在他对面坐好，“请用。”
“不会。”
伸手拿起杯子，隔着瓷杯都能让指间的温度猛地上升，借着饮用的动作他往下压压心里的酸涩抿了口。这个场景有点让他想起几年前，刻意想要忘却却早已刻在心上最习惯的那些日常。
放下瓷杯时初扬起眉，柔和地对他笑了笑，坐正身子后低头，对他鞠了一躬。
“首先请让我正式地跟你道个谢。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还送我回来。”
“只是举手之劳，上野小姐，不用那么放在心上。”
她果然是个再认真不过的人，这点事真没必要如此郑重。
——“然后接下来的话我想对另一人说。”
紧接着的话让他怔住，瞳孔微微放大看向她，后者依旧笑得温和坚定。
他不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出的话题，事实上他隐隐猜到初根据刚才发生的事极有可能已经完全想通，但确实没想到居然这么直接。
不过转念一想这才是她，初就是这样的行动派。
下意识地翘起嘴角，他这次没有装糊涂，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认真地正视她。
这个反应让初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她手指抚摩着杯壁，“如果拖太久对哪方都不是好事，那就当我自言自语吧，觉得有必要回答的话随便应一声就好。”
“你有难言之隐。”
她轻声说道，用的不是疑问句。
他没回答，她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下去。
“可你还是你。”
她唇边漾着笑意，眼底却泛起难以察觉的水光。见状他呼吸瞬间一僵，嘴角抽搐几下，但没有开口。他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他自己或许都没办法保证这一点。
闭上眼犹豫了会，他还是看向她。
“我明白了，”她了然地长舒一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还能兑现承诺吗？”
怔了怔，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承诺指的是什么。不由得胸口发涩，想要把喉间的梗塞压回去，他本能地点点头。
“我信你，也能理解你，我也想兑现我的承诺。但我已经等着实现太久，你还欠我一些必要的东西，如果你不给岂不是很不公平？”她讲话轻轻柔柔，露出平时的梨涡，“再来无期限的等待终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次我会有个期限。”
“…这就够了。”发声时被压得沙哑低沉，然而此刻却有种如释重负的心情，凝聚在胸口的百感交集最终只能化成嘴角边的弧度和感激。
“…嗯！”她弯了弯眼角笑道，“那既然咖啡都喝完了我也不再打扰你了，抱歉耽误你那么多时间，我送你出门吧。”
她顺手把瓷杯都放在一起，起身准备送他离开。
走到门口时小七还眷恋地跑到玄关蹭了蹭他的裤腿，穿好鞋时顺手拍了拍猫咪的脑袋，他顿了顿，重新望向面前的她。
“谢谢，上野小姐。”
初一愣，随即回以同样的微笑，“不客气，以后还请继续多多关照，安室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即溶式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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