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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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回禀了父亲之后，幸村精市的面前一夜间突然多了很多关于迹部家和浅川家的资料。
和尽量帮助女儿的浅川律和中立旁观的迹部家家主都不同，幸村浩司正当壮年、年富力强，在这之前没有任何要放权给下一代的动作，所以严格来说这其实是幸村精市第一次接触到家族中的商业事务。
尽管如此，幸村精市也只花了很短时间便对三家集团幕前的情况掌握到了相当程度，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不断深入的了解，他心中的疑惑却日益加深。
直到那一天，他在本家门口中见到了父亲亲自出门郑重接待的神秘客人。
“没有尾巴，家主。”当黑色的轿车停下时，先一步下车走到门口来汇报的是幸村浩司的心腹。
“许久不见，不知道学长身体可还好？”幸村浩司微微地点了点头后便挥手让心腹退到一边，然后便带着幸村精市迎着另一个刚下车的男人走去，脸上显出格外的热络。
幸村精市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父亲对面的男人：
一身纯黑的大衣，微卷的深灰泛银色头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和身上大衣同色的宽大风镜，恰到好处地给贵气十足的男人又添上了适度的神秘。男人似曾相识的气质和脸部线条，让另个前不久才和幸村精市接触过的少年形象顿时跃入了他的脑海。
面对着幸村浩司的问候，男人动作优雅地摘下风镜，露出的灰色眼睛眼角微微上调，语气带着家族共有的咏叹腔调，“确实是许久不见了，幸村家主。”
“是啊，”握住他手的幸村浩司也笑，“迹部学长看起来还是风采过人啊——”
果然是他——幸村精市微微低头，让垂下的发丝掩住脸上的表情：迹部慎，男，47岁，迹部家分管海外公司的执行总裁，迹部董事长的独子、迹部景吾的父亲。
不过，常年旅居国外的人为什么突然悄无声息地回来，还来他家拜访？这个难道就是他之前发现迹部集团的资料远远多于其他集团的原因么？
“这是犬子精市。”幸村浩司对着迹部慎简单地介绍了下，然后对着幸村精市吩咐道：“精市，你去精月的屋子，然后和她一起到和室中来。”
“？”——父亲让他旁听迹部家的事务正常，但为什么还要精月也在一旁？幸村精市心头的疑惑不仅没有被解开，反而又多了一个，但是面对父亲不容质疑的口吻，他还是点了点头维持应有的风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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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幸村精市带着精月来到和室时，幸村精市和迹部慎已经在里面谈了不短的时间了。
“父亲。”幸村精市和幸村精月在父亲的眼神示意下规坐到了一旁。迹部慎在看到跟在幸村精市身后的幸村精月时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和他对坐的幸村浩司，分明感觉到他视线的幸村浩司并没有说话，而是捧起面前的茶钵，送到了嘴边。
但这一眼，让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幸村精市心头疑惑更重。
“那么，迹部学长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但是具体不知道学长准备怎么实施？”幸村浩司再抬起头时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身旁的幸村兄妹，看向迹部慎说。
“具体的事务主要由我负责，幸村家只需要在必要时候表示支持即可。”迹部慎也没有再看幸村精市或者幸村精月一眼，同样把注意力转回到了幸村浩司身上，“还有，希望浩司你能够在恰当时机嘱咐旗下传媒。”
“不知道迹部学长所谓的必要时候活适当时机，是指•••？”
“我希望幸村家在迹部集团董事会时可以站在我一边，而恰当时机，”迹部慎说道这个的时候嘴角弯了起来，“当然是指在迹部集团陷入低谷的时候。”
“学长那么肯定，迹部集团会陷入低谷？而幸村家可以在董事会上左右最后结局？”幸村浩司马上追问。
迹部慎没有马上答话，反而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直接递交给了幸村浩司。一旁的幸村精市在那一瞥之间只能隐约看见那仿佛是份来自忍足医疗机构的报告，首页有着忍足医院的字样。
“这是••••？”接过之后的幸村浩司翻开，原本的漫不经心随着一页页翻过的文件内容逐渐消失，到了最后他直接翻到了最后，视线扫过一眼后蓦然一睁，紧接着马上陷入了沉思。半刻钟后再睁开，双眼有神地看着好整以暇的迹部慎，“迹部学长可以确定这份文件？”
“当然，人只是用两只脚站立的动物。”迹部慎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幸村浩司手上的文件，“一旦这件事真正地发生，那么迹部集团内部一定会马上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迹部景吾原本就过于年轻、资历尚浅，不过是个还没有建立起足够心腹支持的小孩子，董事会在一般情况下对于他的职权任命都会慎之又慎，如果他在这之前再稍有纰漏，并且外有幸村家旗下媒体让社会大众给董事会施加压力，迹部集团内部那个腐朽僵化的董事会一定会反对由他。”迹部慎在说到这话时灰色的眼睛深沉得近乎黑色，
“这样的话，那么在迹部集团中，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那个位置呢？”
“但是，除了我幸村家之外，还有不少同样有影响力的世家可能会支持迹部景吾。”幸村浩司不疾不徐地点出了他这个计划的风险，“不知道迹部学长又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呢？”
“放眼全日本，在那个时候真正有可能会出手帮忙的集团并不多——与迹部景吾有着婚约的浅川家因为两家的婚约一直没有完全公开使得浅川家的女儿地位得不到承认，所以浅川律这个时候不可能会马上帮助；而消息灵通的不二传媒集团和迹部家并没有多少交情，所以哪怕是知道了内情也完全没必要为了自身难保的迹部家而开罪同行的幸村家；其他较大的金融机构要么资金不够，要么没有办法得到确切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会投钱进去？”
迹部慎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幸村浩司手上的文件上，“至于最有可能出手的忍足家，泄露出了这份机密资料已经是背叛，我们只需要让忍足家明白了这一点，他们除了消灭证据，还能有什么方法？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比你我更加积极。”
“但是迹部学长，你还没有告诉浩司，”幸村浩司并没有被迹部慎所描绘出的前景马上表示出赞同，“你如何能让这个计划开始呢？现在的迹部集团，完全没有学长你期望的波动。”
“这个，我已经有了安排。”迹部慎再次笑了起来，“自然会有人为我们的计划创造出这个机会。”
话已至此，幸村浩司没有再继续问什么，迹部慎捧起了茶碗，碗中清亮的茶汤微微摇晃，“我也还没有问过浩司，不知道浩司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幸村家如果一旦参与这个计划，就意味着站在了迹部慎一边，虽然现在的计划看来确实是没有风险，但真正面对的却将是无法预测的结果，一旦失败，也会对幸村家造成不小的打击。
“5%的迹部证券和迹部地产优先股份，迹部集团2%的股份，”沉默了片刻后，下定决心的幸村浩司抬起头，“幸村家想要的并不多，只还需要迹部景吾少爷的一样小东西。是吧，精市？”
父亲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一直随着他们的谈话不断拼凑着事情真相的幸村精市稍微停了一拍，但转瞬间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沉默后还是点了点头：“是的，父亲。”
幸村浩司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同样再次注意到幸村兄妹的迹部慎则也是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啊，实在很抱歉。”这个时候，似乎这才看到幸村精市身旁同样安静端坐着的幸村精月，幸村浩司带着笑容向迹部慎介绍说：“我刚才忘记了，这是小女精月。”
“幸村精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被点名的幸村精月额头靠上放在榻榻米上的手背，姿态从容，尽显一位世家小姐应有的风度。
迹部慎看了眼问好的精月，然后重新投向幸村浩司的眼光变得更加幽深，而幸村浩司虽然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但却寸步不让地和他对视着。
半晌后，是迹部慎先一步收回了视线，再次说了声“好。”
那一声“好”，让慢慢明白了事情情况的幸村精市脑海中涌出一种他并不喜欢、但直觉却分明指向的猜测。
“是吧，精月？”没有看向儿子的幸村浩司只是带着一种胜利的表情得意地笑着问女儿同样的话。
而这样的提问方式和问题，毫无疑问地让幸村精市的猜测得到了不用明言地解答——
在幸村精市皱起眉头的表情中，幸村精月虽然脸上突然染上了一抹少女的羞涩，但是依然口齿清晰地朗声回答：“是的，父亲。”
仿佛是感觉到了身旁兄长的情绪，幸村精月半侧过头，表情坚定而目光清澈地看着幸村精市，再次小声而清楚地说：
“哥哥，我真的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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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浩司亲自送走迹部慎的时候，太阳从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山边，最后只留下一条耀眼的线，细密地贴合着背后的峻岭。
和室中，幸村精月已经离开，只有紫色头发的少年还在里面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走过他身旁时，看也没有看少年一眼的幸村浩司只丢下了一句话：“精市，记住，在任何战场上，失败都是不被幸村家允许的。”
“我明白了，父亲。”幸村精市没有立刻回答。
幸村浩司没有停留地继续向前走去，而目送他消失在回廊转角的幸村精市则再次看向了迹部慎没有带走的忍足医院诊断。
迹部慎和迹部景吾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