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是我前男友》泷八竹

22、面具

　　“不！！”
　　马洛只来得及说出口，却看见林清从贝琒的心脏里拖出来一个又黑又臭的长长的影子。

　　贝琒发出凄厉的惨叫，那种叫声，马洛只在鬼片里听到过，属实不是人类能触发的高声贝。
　　“啊啊啊啊！”
　　在影子被拖出来之后，贝琒就像是鲜嫩的花朵失去浇灌，瞬间沙化，变成了一团飞灰。

　　那个黑影在挣扎扭曲间，看向马洛的方向，长着血盆大口，似乎要伸长脖子，一口把马洛吞下去，林清把它扯了回来，用力一捏，黑影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短短几秒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
　　马洛呆坐在地上，抖着身体，缓缓抬头，看向了带着鬼面的林清。

　　林清……
　　林先生……

　　他曾陪着裴家公子出入各种场合时，总会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谈论他的那些世家子弟，脸上总是带着不屑和嘲讽，就算是知道自己未来要结婚的男人，每天在外面风流韵事不断，自己也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忍受。
　　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势力低的一方，总是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所以他故意在两人打电话时挑衅一番，即便自己受伤住院，裴公子陪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这个正房，还得拿着花篮来看望自己，为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后。
　　那时候的马洛无不得意。

　　可是……
　　原来……
　　原来他就是那个鬼面啊。

　　他曾经坐在裴卓南的车上，差点命丧黄泉时，在后视镜里看见那个鬼面扯住了车的后座，将他们从死亡线拉了回来。
　　现在，这两张面具，合在了一起。

　　所以，裴公子也一直知道这件事情是吗？
　　在他小心地问起，那张鬼面是他什么人时，那位从来都是温和待人的贵公子，头一次沉了脸色：
　　“他的事情不用你多问。”

　　“林先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马洛努力在保持冷静和理智，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出来，“我之前受伤，都是贝贝给我治疗好的，说是喝了我的血，就可以给我返，我以为……我以为……”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贝贝的好几次亲密接触，再想起那个青苗獠牙的恶鬼，忍不住反呕了起来，吐了一地。

　　林清甩出一个术法，就把地面上的污秽，全都打扫干净了。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林清带着面具，“起来说话吧。”
　　“不……我还是跪着吧，我腿软。”

　　十分钟后，马洛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开始交代他和贝琒认识的全部过程。

　　马洛和贝琒都是从孤儿，他们很早在电视上就看见了大都市的繁华，有钱人的一掷千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所以一同相伴来到了Y市打拼。可两人没有什么技能，去了哪里只能是干苦活，累了一天也才100块，只够伙食费，和他们想象的生活，大相径庭。
　　没过多久，两人就走了歪道。贝琒在夜店工作，很快就把马洛介绍给了一个有钱人，他们的日子很快发达了，只是有钱人吃过一次就把马洛抛到了脑后，两人开始放长线，钓大鱼，争取一次性实现脱贫。
　　“冤大头”裴卓南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包装不仅需要颜值，也需要气质，贝琒花了大价钱，才让马洛的样貌和裴卓南的以前那些情人的气质相似，果然被裴卓南看中。

　　只是，贝琒在什么时候被恶灵附身的，他却完全不知，有一天回来，他忽然紧紧抱住自己，舔舐着自己的颈侧，两个人多年情谊，尝够了请于滋味的马洛很快接受了好友，两人自然地滚到了一起。

　　林清从马洛处出来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归青尊者。”
　　来人低着脑袋，恭敬地喊了一声。

　　他叫荣庄，是之前被兽王抓住的二师兄的手下之一，眼下已经恢复了元气，林清通知了费喻实之后，这人不过半小时就赶了过来。
　　“把人带走吧。”

　　“是的。”
　　荣庄犹豫片刻说道：
　　“尊者，您有什么话要带给费司吗？”
　　林清想了一会，“就说我等忙完再去找他。”
　　荣庄叹了口气：“尊者，费司说，希望您好好看一下讯息，希望您明天就回去。”
　　林清扭头，装作听不见。
　　荣庄只好带着昏迷的马洛走了。
　　在二师兄的地界，林清倒是不怕他的信息被泄露出去。

　　现在，他就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贝琒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这种恶灵扎根在心脏中的附身，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不是近距离发现，林清根本就无法察觉到。

　　一定有什么地方他漏过了。
　　林清决定再去贝琒常去的那些地方再走一走。

　　来来回回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有闻见，林清站在上空，从上往下看，俯瞰着下面的全景，思索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井盖上。
　　好像……地底，他还没有去看过呢。

　　林清站在下水道的井盖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伸手撬开了地下通道，从地下通道的地下水通路总，穿行过去。
　　刚进入就是扑面而来的臭气。

　　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被掩盖在地面表层，这里汇集着这座城市的所有垃圾和废水。只是，味道真的很难闻，臭气冲天
　　城市上千万的人口，每个人产生的垃圾聚集到一起，简直就像核武器一般的存在。
　　对修行的人来说，梗死易总痛苦至极，如果是那位鼻子灵敏的兽王，在这里，或许直接会眩晕过去吧。

　　林清刚这样想，就听见来自背后的动静。
　　他猛然回头，看见自己身后，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一个男人。
　　“你！你又跟踪我！”
　　林清怒道。

　　“这次是真的是再跟踪你，上次确实不是。”
　　兽王大咧咧地承认，他嫌弃地用手拼命地捂住鼻子，感觉快要把面具压碎了：
　　“这里这么臭，你为什么要钻到这里来啊！”

　　“觉得不好闻，请赶快走。如果是因为联盟的事情，宗内还没有讨论出个章程来，暂时还没有答复。”
　　兽王左顾右盼，显然没怎么听林清讲话：“哦……这样啊，反正我也不着急。”
　　林清：“……”

　　在黑暗的地道里，什么都看不见。
　　林清甩出一个雷电，握在手里照明，在雷电亮起来的瞬间，这个隧道内两侧的墙壁，忽然闪了一下。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在那一瞬间，有一股浓烈的气息，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恶鬼的气息。

　　两人同时色变。
　　墙上有东西！
　　可为什么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呢？
　　难道是被这里的臭气盖住了？

　　兽王凑近闻了闻，被墙壁内侧的味道冲得直接扭头，捂住了鼻子，掀开面具，背对着林清，朝着水渠反呕。
　　这味道，差点没把司南送走。

　　他本来就鼻子敏感，更别说是这地沟，全是这座城市的垃圾集中地，这里味道浓烈，各种刺激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简直就是毒器，这也是为什么，司南很少在这边探查。
　　今天如果不是闻见林清的味道在这里，他可能都不会过来。
　　却没想到，这里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好难闻！”
　　司南几乎想要把自己的鼻子割掉，好不再闻这个恶心冲天的味道。

　　连林清都捂住了鼻子。
　　他从袖子中，拿出了一瓶药，吞了下去，又递给司南一颗：
　　“这是削减味觉的药，你可以吃一颗。”
　　没等林清说完，司南捡起他手中的那颗药，就吞了下去。

　　林清沉默片刻，“你就不怕这是毒药吗？”
　　“我相信你。”
　　兽王说：“我说过，你闻着味道是好人。”
　　“好了我知道了。”
　　林清立马说道。
　　后面说像他老婆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隔着面具，林清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很奇怪，他似乎能看见，这只兽王大概是在微笑的。
　　傻乎乎地弯起了嘴角。
　　就像他记忆深处的某个人。
　　林清脑中好似突然冒出来了这幅画面。

　　他忽然很想看这只兽王，揭开面具的模样了。
　　是一个老实人的面相呢？还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呢？
　　就像道宗总局大厅正中央陈列的那个，至今都散发着煞气的兽王巨型的头颅。

　　吃了药之后，臭味不再那么猛烈袭击两人的嗅觉，林清走近了墙壁，用雷光灯凑近墙壁看，墙壁上的东西开始自发地想周围散去，似乎在恐惧又回避着雷光。
　　像是连成一片的土壤，
　　在那细小的土壤中，他看见了一粒一粒微小的颗粒，在缓慢地蠕动，再放大看，似乎是一颗颗细小的种子。
　　只是比上次那只五级恶鬼包裹的种子，更小。
　　也更没有生命的气息。

　　林清戴着一双蓝色的手套，从墙壁上挖了一块出来，放进了袋子中，封存好。
　　兽王站在一旁，有些严肃地说道：
　　“不知道这些东西，在这地下通道中藏了多少。”

　　是不是已经有一部分侵入到了人类的体内？是不是，已经造成了大范围的伤害？
　　司南不由得有些忧愁。
　　老婆还没有找到，这座城市危机四伏，不行，得赶紧处理掉！

　　他撸起袖子，冲着墙壁直接一拳。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