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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何以解忧,唯有小酒 ...

  •   第五十七章

      日上三竿,太阳像一只巨大的蜡烛,就在上头烧着,白晃晃的光照着身上,皮肤上渗出一层汗水来。

      今天的日头不是一般的毒,秋老虎来的时候比夏天更甚一筹。

      而有家酒楼的生意也托了这秋老虎的福,清冷了许多,不像前几天一样忙碌,连门口的狗也有时间伸着舌头喘息。那大热天的,喝酒更上火,没准一个心急就气血攻心见阎王去。

      打理完楼下那几个人,酒楼算是彻底的空了。难得的空闲让忙管了的掌柜有些不适应。也没见个人在这里,酒香都被这日头晒成了脚臭。

      往二楼走去,走到窗边,掌柜的用长长的竹竿挑起屋顶晒着的竹席,跳开竹席,里头躺着的人被太阳晒的正着,按理说该起来了,没料到那人起脚就把竹竿踢断,竹席又丝毫不差的落到他身上,将他的身体盖的严严实实。

      掌柜将折成两段的竹竿随手扔到楼下,也不管会不会砸到下面的路人,就算砸不到路人,也许也会砸到什么花花草草。

      不过只是他没心思去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现在眼前有一条虫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乱,不早点管下,没准明天到地窖去看的时候发现,酒楼藏了那么多年的酒都不翼而飞,而明天,这里就将改名,从有间酒楼改到有间水楼,酒楼没了酒,除了卖井水,还能卖什么。

      罪魁祸首就是现在还在屋檐上装死人的人。

      “小乞丐,你还要死多久?要死就到街上去,没准还能讨到一些铜钱。”掌柜的不愧为男人中的男人,一句话吼出来,这屋顶上的瓦片都震了三下,可惜就是没将上头躺着的人震下来。

      “我死我的,关你什么事情。爷躺着你站着就不顺眼是不是?你想躺就躺啊,爷没不让你躺。”席子下的“尸体”开口说道,说的话就能叫人抓狂吐血,如若那血吐出来,定是血溅三尺白绫。

      “段长久,你别欺人太甚,这些日子来你吃我的饭,喝我的酒,你还可以做的再过分些!”掌柜的一想到她来的短短几天的日子里,酒楼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酒,就心疼不已,数量是不多,只是段长久这个人对于酒的要求极高,眼光极好,也是铁了心的要占他便宜,居然挑选的都是酒楼中最好的极品佳酿,这些东西到外头去卖每坛都价值连城,却进了这人的肚子,拉出来成了尿,白白亏了。

      “爷没睡你的人。”段长久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竹席在起伏后,又一动不动。

      “段长久,你把欠的钱还了再睡。”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要钱,开玩笑,你问乞丐要钱!”竹席闷的被掀开,里头一身破烂衣裳的小人坐起身,朝着下头窗口站的人说。

      “你知道你欠了酒楼多少钱么?整整三千两白银!”掌柜咬牙切齿,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翻开画着代表段长久名字符号的那页,不看则以,一看更是火冒三丈,上头的杠杠圈圈都已经把雪白的页面占据满了,而欠债的人却丝毫没有还债的意思。

      段长久仰头,做足了架势,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舒展着已经发霉的身体,毫无愧色的说:“好多。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你才知道!”

      “那就别还了,既然都知道不能还还计较那么多干嘛,不是自找烦恼么!”段长久不厚道的说。把下头是钱如命的人气的跳脚,看着头顶那屋檐,眼神似乎能穿透着层砖木,钻出一个洞来,把这人的屁股给钻出一个洞。

      段长久,也就是原本有个又能吃饱又能喝饱的乞丐名字的米小酒,在太阳底下躺了半天,睡的全身无比的舒畅,把身上的虫子都给晒死了,脑子清醒了大半,也有力气想别的事情了。

      这几天都浑浑噩噩的在酒醉中忘我,想不起悲伤的事情也记不得那些快乐的事情,天旋地转的,倒是体会到了快活似神仙的滋味。

      那日从广寒宫中出来,到了半路居然天杀的下起了大雨,段长久也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京城的,记忆出现了断点,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站在有间酒楼那鬼斧神工的酒楼名的匾额下,里头的人都惊诧的看着门口多出来的水鬼一样的女人,喝酒的人忘记了手上还端着酒,从嘴角溢出来,倒到了裤子上,拨算盘的人失神中多拨了一珠子,整整损失了五十两,而她,缓慢的倒在门前,无耻的将苦恼和动乱留给别人,幸福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在酒楼掌柜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干燥的衣服,床边摆着一尊怒发冲冠的菩萨。掌柜的气愤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段长久就说了一句话:“把你地窖的钥匙给我。”

      掌柜的瞬即捂住自己的腰带,摇头,死都不能给。

      段长久起身,虚弱的身体还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走到掌柜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掌柜的眼睛,掌柜戒备的盯着那根手指,防备着也许有可能是一招江湖中失传已久的一阳指。

      其实,他错了。

      江湖中最好用也最有效的武功不是一阳指,而是用脚踹男人的下半身。力道要大,速度要快,下脚要准确,还有最重要的是,心要狠。

      段长久心狠脚辣,直接踢中掌柜的命根子,在他闷哼着弯腰捂住下半身的时候,段长久解开他的腰带,那架势,比采花大盗还来的熟练,男人的腰带立马就到她手下,男人又多了一样要捂住的东西,他遮挡下半身的裤子。段长久把上面的钥匙拉了下来。将腰带扔回给他,摇摇晃晃着往外头走去。

      疼的涨红了脸的掌柜捂着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最宝贵的宝贝,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人随时像是要倒下的背影,恨不得她也长了那玩意,自己上去踹她一脚,让她也亲身体会下,什么叫男人的难言之痛。不仅身痛,还心疼,连自尊都在痛。

      “段长久,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掌柜发出受伤的野兽般的嘶吼。

      长久踉跄着走了几步,终于是找到了地窖的门,那道小门推了半天都推不开,手软腿软身子也跟着软,最后就只剩下那脑袋是硬的。

      她是用脑袋撞开那门的,门开时候,没有防备,一个踉跄扑到里头,幸亏泥土是软的,而放眼望去满架子的酒坛子,以及空气里无处不在的酒香安抚了她的心。

      她凭着嗅觉在黑暗的地窖里寻找哪坛酒才是上好的佳酿,而哪坛是兑了水的糟粕。

      掀开一坛酒,脑袋都要塞进酒坛子里,大呼好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只可惜这酒楼掌柜不喜好这酒,居然就找不到一坛子来应景。

      心中有所思,故有所忧,有爱,有恨,有烦恼。于是便在这凡尘三千中颠簸。

      非杜康才能解忧,一切能让人忘记思这东西的酒都能解忧。

      段长久在黑暗的地窖里喝了三天三夜,除了喝酒,期间做的事就是抱着酒坛睡觉,外加上茅房,上完茅房又回来继续喝,连吃饭都给省略。

      身体里的血都成了酒,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段长久听见自己身体中流动的那些血,分明就不是自己的,是那个人的。

      对,一半是自己的,一半从她地方拿来了。

      要这些血干嘛?她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想到这里,段长久喝的更猛,仰头举着酒坛往嘴巴里灌,恨不得把血都给洗干净,换新的。

      掌柜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几乎也要晕了,绝不是高兴的晕了激动的晕了,是心疼脑疼大脑充血几乎要爆裂而亡。

      他藏了好几年的美酒啊!他的酒窖啊!他的酒楼啊!他的命根子啊!掌柜这样的大男人哭起来的时候是无声的流泪,更加显得悲凉。

      被酒坛子淹没了的人迷迷糊糊的说着醉话,一只脚还扛在酒坛子上翘着,掌柜眼中的血丝立马把白的地方都给占据了,血光闪过,杀气随着脚步,靠近段长久。

      他弯下腰,抓着小酒的肩膀,狠命的摇着那单薄的小个子身体,咆哮道:“我前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段长久的脑袋被他摇的前后晃动,等停下来后,露出迷糊的笑容,说:“我肚子好难受。”说完,哇的一声,吐在掌柜那件虽然不值钱,但是挺干净的藏青色衣服上,因为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里都是酒,连吐出的也是酒,甚至,还能从问到的气味上辨别那是什么酒。

      掌柜的脸从涨红到苍白,把那已经睡过去的段长久往地上一扔,踩着漂浮的步伐走出了这个地窖,好似这里就是地狱,也许比地狱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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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到的照片-----在小酒的地盘说别人,该打。

      写聪明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这样一张脸,那就是小时候喜欢的叶童扮演的许仙。
      那时候不知道她是个女人--这话有逻辑错误,= =
      觉得好看,非常配。
      发现她是女人后,心中更是大动。
      你看吧,是女人也可以跟女人结婚的吧,相守到老的吧

      也许白御姐就喜欢这秀气的伪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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