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你不是我的错》落叶枫红

22、第二十二章

　　古清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来之后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苏昊和许尧天躲在停车场的柱子后面通过转角处的凸光镜来观察古清聿的一举一动。
　　苏昊压低了声音，在许尧天的耳边说道，“上次他说来日本的时候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跟我提起过，虽然我们保持着合作关系，但基本上不干涉对方的行动。”
　　“那么你应该知道他就是新任教父？”
　　“他的事我基本上都不问。”
　　“你说的基本上，有多基本？”
　　“除了和你有关的事情之外，我都不问。不过他如果不想让我知道，我也没办法。”看着古清聿的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许尧天拽着苏昊往里走去。“先别说这个，我们跟上去，看看他要去干什么。我的车子停在里面了。”
　　“想不到你在这里还能有车。”
　　“最近在这里有生意要经常往这里跑，当然安排一部车比较方便。”
　　“他不会知道你的牌照吧？”
　　“不会，你放心。”
　　于是两人快速的启动车子，跟了上去。可等他们的车子开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古清聿车子的影子了。面对着左和右，些许有点迷茫。
　　“不见了。”
　　“我有办法。”许尧天笑了起来，他用左手按下一个并不显眼的按钮，然后茶座的地方自动收了进去，从里面弹出一个液晶屏幕，看上去类似于GPS的地位系统。有个红色的圆点正朝着右边往远处驶去。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忘了我是做保全公司的，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我手下的人。”
　　“昨天你才来，动作未免太快了一点。还是，你事先和古清聿设计好了？”
　　“昊，你这样说我会觉得有些伤心。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设计你呢。”
　　“哼，那么你说，你昨天才来，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不是昨天到日本的。”
　　“什么？”
　　苏昊惊讶的看着许尧天，没料到这点。
　　“你那天去日本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坐晚上九点的飞机，即使再晚也要当天到那里。没错，我是让我手下的人调查了一点。不过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放心你跟古清聿还有那个约翰在一起。”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苏昊一个人足够应付，更何况还有健悟帮我。”
　　“可小林健悟毕竟不了解古清聿。”
　　“哼。”苏昊眯起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不过他自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心里正因为许尧天无心的一句话而感到不悦。许尧天看在眼里，心中也不免觉得高兴，能得到苏昊的青睐远比其他的更让他觉得喜悦。
　　“怎么，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哪只眼睛看到了？”苏昊撇撇嘴，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喂，前面那部车是不是清聿的那部？”用下巴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的那部黑色的奔驰车。
　　许尧天定眼望了一眼车子的牌照，“没错，而且GPS也显示了，确实跟他离得很近。”
　　“不要跟的太近，防止他起疑心。”
　　听了他的话之后，许尧天“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想不到你挺有跟踪的经验嘛，我以为只有干我们这行的人才有这个习惯。”
　　苏昊朝他犯了个白眼，“这是基本的警惕。他如果想要背着我做什么的话，当然不可能一点都不警惕。”
　　“他不过是没想到我会转而帮你。”
　　边说着，他松开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放到了苏昊的大腿上，还饶有意味的不停地轻抚着，见苏昊不过是凝重了神色，更大胆的把手摸到了大腿根部。
　　抓住那只手，用力的捏在手里，苏昊瞥着眼看着许尧天，戴在眼睛上的墨镜倒是遮去不少锐光，“别说得好像自己很伟大一样，昨天的事情我还没说原谅你呢。不要得寸进尺”
　　“可我记得，先犯错的人是你。”
　　“我不跟你废话，别跟丢了。”
　　“说不过我，就转移话题。”
　　苏昊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随你怎么想，他下车了，你的车子先停在这里，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其实很难，你想一下，我的车可是非常名贵的跑车，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呢。更何况，我跟你现在这样的打扮，准会被人误认为是哪个明星的。”
　　“你想的还真多。”这么说着的苏昊已经脸色不佳了起来。
　　“不过是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
　　于是许尧天按照苏昊的意思在离开古清聿大概50米的地方停下了车。待对方走进一间餐馆以后，苏昊才打开车门。可就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他才想起一件算是很重要的事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怎么可以肯定他今天一定会出去和谁见面的？”
　　许尧天愣了愣，随即说道，“就是他通知了我，约翰准备对你出手的事情，你认为我会不知道他的行踪吗？”
　　“如果他想要掩人耳目，怎么会那么轻松地就让我跟踪到呢。”
　　“但不管如何，既然他好不容易不用跟在你身后，当然可能利用这个时间来做他自己的事情。”
　　苏昊冷着脸，对着许尧天，“如果有必要，他完全可以在晚上的时候做完这些事情，还轮得到我们来跟踪吗？”
　　“昊，如果不是他刚才看到你脆弱的样子，也未必今天会想要跟下家碰头。刚才在停车场你也看到了他在车子前给什么人打了电话，也不能排除临时见面的可能性。你这么说就好像是我故意把你带出来，证明些什么似的。”
　　“难道不是吗？”苏昊犀利的眼神，扫在许尧天的脸上。后者坦然的态度，和笃定的神情，让苏昊很难猜测出许尧天的想法。
　　“不管怎样，先跟去看看。”
　　两人下了车，果然，堪比模特的身材，品味不凡的打扮，还是引起了周围不小的轰动。两人紧挨在一起，许尧天的手更无意识地搭在苏昊的腰上，着实让旁边一些女性激动不已。只是她们说着日语，苏昊最多也不过是能听懂三分一而已。朝着人群不怎么集中的地方，沿着每家店面前一米多高的绿化盆，两人佯装是普通人一般，在尽量不引起骚动的情况下，安安静静地走进了店里。
　　这家店果真是一家日餐馆。店内的装潢就跟电视里看到的日式和屋一模一样，十分具有当地的特色。苏昊扯了扯许尧天的衣服，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查过，他的下家是不是这里的股东？”
　　“不是，那些家伙都是做军火的，绝对不会沾染一点正经的生意。”
　　“军火？”苏昊很难想象古清聿那清秀的脸孔，单薄的身体能跟军火这类生意搭上边。“你跟他关系匪浅，你应该知道他怎么会开始混□□的吧。”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在□□上比较有名气的人物了。听说过‘清泉’这个名字吗？”
　　“不要告诉我，清聿就是那个掌握了一半非法生意的‘清泉’先生？”
　　“他的身价，是我们的十几倍，知道有多少个国家在通缉吗？”
　　苏昊摇摇头，说是通缉也太夸张了，知道苏昊从来没有看到过古清聿给他带来什么和警界不必要的纷争。
　　“整整15个。不过你也知道，做到他这样大的位置，没有一个国家的政府机构敢动他。要知道，他一个人管理这么多地盘，要说手段肯定是有的。”
　　“你不怕到时候帮了我，他来找你算账吗？”
　　被苏昊这么一说，许尧天低头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我走了，你一个人慢慢等吧。”
　　“喂。”苏昊拉住了许尧天欲离开的身体。
　　“开玩笑的。”随即，转身走到帐台处，跟柜台的人交涉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苏昊知道原来许尧天十分精通日语，流利的对话，让人刮目相看。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男人，直到这会儿苏昊又感觉到了刚才就开始觉得有些别扭的地方。他是料定古清聿肯定会把约翰对自己出手的事情告诉许尧天，许尧天的性格他一定会跟着自己到日本来，就算是调查了对方的行踪，也未必会做到如此的精确。就如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像是被他算在计划之中的。
　　“我问过了，他确实在包房里，里面还有一个男人。”许尧天微微斜了斜头，示意苏昊注意那边过道里的包房，“门口站着几个西装笔挺的人，就是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日语那么好。”
　　“不过是一直没机会表现而已，这里你又不经常来。”
　　“听你的口气，好像一天来回都是你经常做的事情一样。”
　　“没错，虽然我的车子上装了导航，但是这里大部分的路我还是熟悉的。”许尧天看着苏昊，挑了挑眉，似乎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盯着苏昊的眼睛，“现在打算怎么做？”
　　“只能等着。”
　　“真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
　　“不说并不代表不会说。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高了？”苏昊不以为然的喝了口麦茶，不管到哪里，日本料理店准备的总是麦茶。
　　“我是怕轻视了你，万一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我自己，你说是吗？”
　　“鬼话连篇。”
　　才说完这句话，许尧天就扯过苏昊的脖子，让两人的脸孔到了几乎面对面的程度，顺手竖起了桌上的菜单。
　　“出来了。”
　　原本两人就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如果按照平常的习惯，有这么大动作才是真的引起对方的注意。苏昊觉得许尧天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没什么意义。于是就拿开了挡着他们的菜单，透过墨镜盯着古清聿的一举一动。
　　“跟在他后面的男人是谁？”
　　“相信我的情报？”
　　“废话少说。”
　　“近江组的二头目，他们组里的老大最近在跟越南人做军火的交涉，货源是来自哪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多拿到一些货源，特意讨好古清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为了自己的利益，谁会轻易地放弃呢。”
　　苏昊看着许尧天的眼神里有些怪异，让许尧天觉得刚才那些话就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他尴尬的朝苏昊笑了笑，确定了自己确实是打了自己一巴掌。
　　果然，苏昊不是很高兴地对许尧天说道，“听着觉得耳熟。”
　　“他们上车了，走吧。”
　　“等等。”
　　“怎么了？”
　　顺着苏昊手指指着的地方看去，许尧天的脸色跟着变得凝重起来。他也没料想到对方竟然警觉到这一步。
　　“我都说他的警觉性很高。”
　　“不是警觉性高，而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而已。他知道有人在跟踪他，如果让他知道是我在跟踪他的话，这场游戏就彻底的完蛋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两人正在商讨着怎么能避开古清聿的耳目时，许尧天的手机意外的响了起来。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许尧天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清聿？”
　　“确实。”
　　“接，不接更让他怀疑。”
　　于是乎，许尧天就应了苏昊的话，按下了通话键，“喂？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没必要跟你报告吧。”
　　“不要跟着我了，这些事情还用不着你出马，而且你还带着谁，我也知道。”
　　许尧天看了看苏昊正等着他的下文，“你多疑了，不过是出来吃饭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希望如此。”
　　见许尧天挂了电话，苏昊立即询问到，“怎样？还是被发现了吧。”
　　“你这么露骨的看着他，他当然有反应，接下来我们自己跟着就不太合适了，你既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解决。让我手下的人去跟就好了。你觉得怎样？”
　　“你许尧天什么时候会征求我的意见了？一意孤行不是你的特长吗？”
　　“昊，你别跟我闹别扭。这里我确实比你熟，或者你还是要找小林健悟或者是那个约翰帮你？”
　　“哼，用不着在这里挖苦我。”
　　“呵呵……”许尧天应和着笑了起来，“想吃什么？”
　　“没胃口。”
　　“那可不行。你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
　　“你以为是谁害的。不要猫哭耗子。”
　　“难道我的信誉度就那么低吗？”
　　“你确实让人没什么信服度。”
　　“那么你现在选择跟我合作，是不是意味着你是相信我的呢？”
　　“我想你可能想太多了，现在我是相信你，但这件事结束之后，就未必了。”
　　听了苏昊的话，许尧天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实在是败给苏昊了。既然他现在帮了他，苏昊还有什么好不相信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
　　“你是不是以为我说爱你也是为了骗你？”
　　“这个我怎么知道，爱这种东西是能放在嘴巴上说出来就能相信的吗？如果想要我相信你的话，就拜托你不要老是做出些让我讨厌的事情来。”说着苏昊又把手腕上明显的勒痕展露在了许尧天的眼前。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一直拿这个来提醒我。”
　　“只是让你正视我疼痛的方法之一。”
　　“还是吃点东西吧。”
　　“不通知你手下的人继续跟着吗？”
　　许尧天笑了起来，倾过身，贴近苏昊的耳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跟着喽。”
　　苏昊脸色一僵，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许尧天没有让他得逞。另一方面，苏昊从一开始就完全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其他人。更让苏昊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个行程完全如同谁先预定好了一般，在进行着。他看着许尧天，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些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
　　“不要觉得惊讶，自从经过上次的仓库事件之后，我觉得在我们两人一起的时候还是有人跟着比较好一点。”
　　“哼。”
　　“好了，好了，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
　　“你真的很麻烦。”
　　“苏-昊！”
　　“不是说要吃东西吗？快点。”
　　许尧天这才满意的露出了微笑，眼神中带着让人察觉不到的犀利。苏昊撇过了脸，全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两人坐在位置上，点了一些他们感兴趣的东西。随即十分有默契的抛开了刚才还在讨论的问题。苏昊也乐得扯开话题，不然一直没玩的讨论的话，一定又会把话题回到古清聿的身上。虽然现在跟许尧天处于合作状态，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苏昊心里这么想着，故作轻松的样子，摘掉墨镜，拿起筷子，品尝起了日本料理。
　　就在两人快要吃好的时候，苏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苏昊对许尧天撇撇嘴，“我接电话。”说着就站起身，做到店外去了。
　　这个电话确实是不能让许尧天知道，因为打来的人是正在以休息的名义做事的李僢。
　　“怎样？瑛的伤没事了吧？”
　　“恢复的还算是不错。你那里没什么事吧？”
　　“我跟清聿都离开了，许尧天也跟了过来，那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你父亲那里一定会保守的。”
　　“这几天我可能没办法跟你过多的联系，那里的事情你看着安排，有什么问题，你就全权处理。我给人事部留了话。需要的时候直接找我手下的人去实施，不要通过其他途径。麻烦你了。”
　　“你自己那里小心，小林先生把情况大致跟我说了一些，你昨天的决定是不是太让那个家伙占便宜了？”
　　“确实是，但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昊，好好保护自己。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一切小心。”
　　“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苏昊挂了电话，又回到了店里。许尧天坐在位置上，喝着酒，自己刚才坐的地方这时正坐着一个女人。那两人有说有笑的不亦乐乎。苏昊微微地皱了皱眉，有点不太高兴，走到许尧天他们的面前。
　　“我先走了。”
　　“喂，你干嘛？”许尧天紧紧地抓住苏昊的手，不肯放开。
　　苏昊皱着眉头，“放开。”
　　“怎么了？”许尧天知道苏昊是因为自己跟女人有说有笑的让他不高兴了，可不怎么肯坦白的苏昊，就是会让人产生一种想要欺负的心态。
　　“放手！”苏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倒是一边的女人率先笑出了声音，“你就是苏昊吧？”女人的中文不怎么流利，虽然长着一张酷似中国人的脸，可语句的发音显示出她并不是中国人。
　　“是。”
　　“许先生正跟我聊你呢。虽然很突兀，我是一个专栏的记者，这段时间正好在做一些特殊话题的，觉得两位似乎很符合我的要求。就像拜托两位做一个简单的访问。”
　　苏昊看了眼许尧天，见眼前的男人似乎非常的乐意，“想要问什么？”
　　那个女人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于是站起身，坐到两人对面的位置，“两位的关系是……”
　　许尧天知道这个问题苏昊肯定难以启齿，“恋人。”
　　“果然……那么……”
　　这样困扰着苏昊的状况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他始终没怎么说过话，基本上都是许尧天一个人在作答。虽然那个女人有些不满苏昊的态度，不过许尧天一再表示苏昊是个非常不坦率的家伙，所以希望不要强人所难。相较于苏昊的冷淡，许尧天这样的态度更受对方的青睐。
　　好不容易结束了之后，许尧天才买了单，牵起苏昊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夜游。”
　　苏昊没有反驳许尧天的提议，他知道即使自己反驳了，也得不到什么很大的改善。他很想看看，许尧天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于是他默然接受了许尧天的提议，让对方载着自己沉浸在日本特别的风土人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