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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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掠起一片笑意，我真的要被后面马车里的人给逗乐了。
很快，我们来到了山下的一个城镇。
归结了上次的经验，我们也不敢轻易到哪家客店去吃饭，只好在大街随便找了个面摊，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我相信还是比较安全的。即便如此，我还是悄然以银针试过所有的食物，确定无误才敢大胆食用。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那吃着包子的人，嘴角再次上扬，还是让这人慢慢跟着吃几日包子吧。
“裴姑娘……”龙澈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回头，对上她闪动着莫名光泽的眸子，怎的眼神竟有些哀怨？“嗯？”
“裴姑娘自离开飞虎寨起，便时不时的发笑，却是为何？”
“我时不时的发笑？呵呵，是吗？”可能是觉得跟着我们的那个人太好玩了吧，一路上自个儿偷乐了许久。只是，龙澈为何如此介意呢？我抬眼看了看她，她虽不溢于言表，却遮不住眼里的寒光，竟是生气了？顺着她生冰的目光望去，她竟然也注意到了跟着我们的那个人，观察力果然敏锐。我轻笑一声，道：“可能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吧。”
龙澈不言，只默默地喝着茶水，低垂的着眼帘，倒是有几分懊恼之意。
我再次笑出声来，她是在懊恼不该那么酸溜溜地问我发笑的原因么？虽然这令我很开心，只是……龙澈这不会是在吃醋吧？我心中警铃大敲，不妙，不妙！仔细想想，自从那个奇怪的幻觉之后，龙澈似乎就有点奇怪，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比如说她将那身暗青色的衣服借给我穿，还有，她与飞虎谈话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可是现在，似乎观察了我许久……这种种迹象皆表明——有问题！
“尔涵，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我正儿八经地说。
林尔涵闻言，放下了筷子：“嗯，你说。”
我迟疑了一下，道：“大庭广众之下，我不好直言，还是，借一步说话吧。”从林尔涵当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吧。
“这——”林尔涵瞄了龙澈一眼，龙澈没发表什么意见，他便点点头，“好吧。”
我大喜，立刻拉着林尔涵跑开，找一处人少的地方，严肃地问：“你昨晚并未喝醉，一定知道我有没有……那个，我和龙澈……昨晚……有没有……”该死，这个问题怎么问出口啊，发现自己实在嘴笨，如果没有的话，那不是很糗吗？
“有。”林尔涵毫不犹豫地回答，清澈的眼底显得无比真诚。
“啊？”我震惊了，就好像一道天雷，恰好霹在我身上。
“小颖何必如此惊讶？”林尔涵倒像是一湖春水，平静无波，“小颖对三殿下的情意，明眼人一眼都能瞧出来吧。”
“……”我第一次感到无语，“尔涵你也喜欢龙澈吧？”
“只可惜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林尔涵说：“想必三殿下也是喜欢小颖的。”
“什么？”我惊诧地瞪大了双眼，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林尔涵的语气慢慢的变得幽怨起来：“初到国都，我才发现，原来三殿下竟是女子，理应安享荣华富贵，她却可以将刀枪剑棒舞得虎虎生风，明知太子才是继承大位的储君，却迎难而上……小颖，你猜得没错，那个地方确实就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如果不是三殿下，我想我一定撑不下去，我本就不适合这纷纷扰扰的世间。女皇的逝去给三殿下打击很大，她甚至一度放弃对皇位的追逐，只是太子实在过分！”他狠戾地说，“明明已经登上帝位，却还一心想要置三殿下于死地！”
我哀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龙智愚视龙澈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有佞臣蒙蔽，为了巩固帝位，当然想除掉龙澈。
林尔涵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小颖！不要再逃避了！”
“……尔涵，你记不记得那晚我跟你说，我要离开了？”我也有我的无奈。
林尔涵有些愣神地看着我。
“我要回去。”我坚定地说，“不会有任何人牵绊我的脚步，我会尽我的能力去帮助龙澈，可能你觉得我很矛盾，但仅凭我的良知，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但是这样也不会阻止我回去的决心。”
沉默了片刻，林尔涵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竟盯得我心里阵阵发毛，不自觉地闪躲起来。林尔涵释然，笑道：“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他为何如此笃定？我小小地迷惑了一下。
“我们还是回去吧，三殿下要担心的。”林尔涵径直走了回去，无奈，我也只得跟着。往后，还是与龙澈保持一点距离吧。
龙澈早已在等着我们，见我们归来，浅浅一笑：“你们回来了。”
我看着龙澈，竟多了一丝尴尬，林尔涵说她也喜欢我，不知是真还是假。
林尔涵问：“为何不坐着等呢？”看她好像站了好一会儿了。
龙澈摇摇折扇，道：“方才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插曲？我下意识看向不远处吃着包子的人，还在吃，这都是吃第多少个包子了？也不会感到撑吗？随即想到这人食量本来就不是盖的，松了口气，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一群小乞丐，我给他们买了许多馒头……钱袋也给了。”似乎犹豫了一下，龙澈照实说了。
“钱袋？”我觉得我的嘴角在抽搐，“那我们的盘缠……”
“没了。”林尔涵立刻接下我未说完的话。
果然……我皱眉，又不好责备她，毕竟是做善事，只是她决定得未免太快了吧，她可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在帮助他人的同时断了自己的后路？立刻静下心来，问：“那，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龙澈“啪”的一声收回折扇，扇头指向墙壁，那儿贴了张告示。我看了一下，是镇长家举办赛文会，获胜者可以得到黄金五十两。
原来是早有预谋，难怪，龙澈虽然留了一大笔钱财在飞虎寨，可她手里的数目还是不少，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断是不能做到毫不犹豫地甩出手。我只能将目光投向林尔涵，他应付这些应该绰绰有余吧！只是，龙澈嘴角那抹不能忽视的弧度，似乎隐藏着什么？我想了想，随即笑道：“这乱世，居然还有人会有闲情举办赛文会，你——只怕不止是为了那五十两黄金吧。”
龙澈赞赏地冲我微笑，不再言语。
这时，一个扛着一根粗大木棍的人见了告示，兴奋得两眼放光。
赛文会，似乎会很有意思。
毕竟如今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消片刻，镇长家就已经挤满了人，那些识几个字的也想来碰碰运气。当然，人群里还有那个扛着大木棍的人，他也正一脸期待。
我们进来之后，刚好赛文会开始了，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身穿华丽的锦袍，容光焕发的模样，冲各位行了个礼，便开口道：“多谢诸位赏脸光临寒舍参加赛文会。”我不禁扫视大厅，这也叫寒舍？那我住山上的屋子是什么？唉，穷的越穷，富的更富，世态炎凉啊。
那中年男子一阵废话之后，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犬子即兴想与诸位才子才女切磋才艺，做父亲的，只好顺从！下面，如果有人能胜出我这犬儿，五十两黄金就归谁！”
中年男子身边的年轻人冲大家作了个揖，道：“由在下出题，请能答的上前一步。船载橹、橹摇船，橹动而船行。”
“线穿针、针引线，线缝而线缀。”林尔涵风轻云淡地站了出去。
这种顶针联，倒也难不倒林尔涵。年轻人对林尔涵脱口而出的答案颇感意外，又见林尔涵风姿，惊为天人，当下又出了几道题，林尔涵都对答如流。年轻人略一思忖，最终摇头，道：“在下不才，认输。”
众人哗然，那扛着大木棍的人却嘻笑着上前：“还没结束呢。既然这位公子赢了你，那只要我赢了这位公子，也算赢家吧？”
年轻人点头：“是。”
那人立刻笑开了花，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那，请这位公子出题吧！”
“鱼钓钓鱼鱼骇钓。”
“马鞭鞭马马惊鞭。”他答得也很轻松，看来不简单。
林尔涵又出：“客中客入画中画。”
“楼外楼看山外山。”那人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笑脸。
“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似乎遇到对手了，林尔涵认真地和那人问答起来，可是对方似乎对对联非常熟悉，什么类型的对联都难不倒他，总是第一时间答了出来。林尔涵终是无奈地看向龙澈，有了落败的迹象。龙澈似乎对那人很是欣赏，对林尔涵也没有责备之意。
为了路费，我只得站出来：“尔涵，你且退下，我来会会这位公子吧。”
那人笑问：“是你出题还是我出题？”
“不如你一题，我一题，任君出，答不上来的就算输。”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是道。
“好啊！那我先来。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
“高高下下树，叮叮咚咚泉。”竟是叠字联么？我说，“换我出题。山山水水，处处明明秀秀。”我便与你对叠字联吧！
“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换我出题，”他想了一下，道，“南南北北，文文武武，争争斗斗，时时杀杀砍砍，搜搜刮刮，看看干干净净。”
此联一出口，立刻满座惊哗，他也当真大胆，平时百姓对皇帝的不满都比较避讳，要说也是私底下讨论，他就敢在镇长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道出。看着大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却咧嘴笑了。
“户户家家，女女男男，孤孤寡寡，处处惊惊慌慌，哭哭啼啼，真真凄凄惨惨！”大厅再次喧哗起来，那人似乎也愕然了，面部表情僵了一下。我继续说道，“那么，我要出题了——”
他大笑着打断了我的话：“哈哈！我认输！”
似乎没人再站出来了，许是被我们那些叠字联还吓的。
我见那人要离去，马上追了上去：“这位兄台！”
那人回首，笑眯眯地问：“啥事？要请我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