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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白白 ...

  •   考试两天基本都按照高考模式走的,不上早晚自习,前一天晚上布置好考场,分布好考室、学生考号之后,基本相当于放假了。

      走读生回家复习,住宿生在寝室复习。考试是按照成绩排名的,并且高一高二高三年级混着考,按照成绩往下撸。

      这次第一考场在大礼堂,三个年级的前四十名全在第一考场。

      “给,热牛奶,我去找我的座。”易远暮把一瓶牛奶放到薄白的座位上。

      薄白的座位很好找,第一考场第一个就是他的。

      依次排过去是高二第一名,高三第一名,高一第二名……

      易远暮在第四排找到自己的座位,他在薄白这一竖排的第四个。

      他靠着椅背,两手散漫的搭在后面的桌子上,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看到薄白的背影。

      背脊很直,像标尺一样,宽松的校服被他撸在手肘处,露出小臂一片白皙的皮肤。

      右手转着一根二b自动铅笔,看不到正脸,只看到白皙的后颈一直延伸到洁白的校服里。

      不得不说,他未婚妻除了有点儿瘦,胸有点儿小,其他的都没话说。

      不一会儿,铃声响。

      这是给考生准备进考场的时间。

      监考老师陆陆续续到场。

      卓扬夹着一叠试卷巡逻,走到薄白座位前,问着:“准备的怎么样了?”

      薄白转着的笔掉了,说:“就那样。”

      卓扬要抓狂了:“不能就那样,一定要全力以赴。”

      他朝着后面几排走去,看到易远暮就问:“你待会儿字写得……算了,争取把字写大点,立起来,别躺着,卷面分是白送的啊。”

      “我本来以为我这次能考年级第一。”易远暮淡淡看着卓扬:“您已经严重打击我的积极性了。考不好都是你的锅。”

      卓扬:“……”

      他看到易远暮桌子上摆放着四个剪切均匀的纸片,上面写着ABCD,他指着那纸团问着:“这是干什么的?”

      易远暮:“考试用的。”

      卓扬:“你别告诉我你的选择题都是靠这玩意儿蒙的?”

      这也太神了吧,能蒙到年级前十?

      “当然不是。”易远暮说着:“你以为我是学渣?”

      “嗯?”

      “我验算用的,不确定的答案,用纸团扔一遍。”

      卓扬:“……”

      这他妈的也行?

      卓扬巡逻了全场,跟自己班上的几个尖子生嘱托一遍才回到监考位上。

      第一考场就是第一考场,卷子一发下去,基本只顾着答题,连头都不屑于抬。

      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十多分钟的时候,薄白站起来了。

      卓扬用眼神示意:急啥啊,还能检查检查啊!

      薄白没理他,把卷子给交了。

      他交完卷子下来,正好撞到交卷子的易远暮。

      提前交卷的只能去学校的足球场,易远暮将两支笔踹在校服裤子的兜里,仗着身高高薄白一截,他将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

      没过一会儿,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三三两两成群结对在足球场上绕圈圈,远景看上去,好似阳光下绿油油的草坪上开出白色的花。

      那些花有规律没规律的绕圈圈。

      周围时不时还会传来各种“诶,我作文立意跟你写的一样啊”“那个阅读烦死我了”“完了,我那个诗词字写错了”……

      严成跟着其他班上的几个学霸走着,嘴里在念叨着什么,迎面撞上易远暮与薄白。

      他小步走过来,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微笑喊着:“白哥,那个作文的立意,你写的是什么?”

      薄白还没开口,就听到易远暮冷淡的声音:“没听分手大师说吗?考完别对答案,影响下一场考试。”

      薄白余光扫到易远暮的身上。

      这人泯着唇,目光里夹着丝丝的反感,嘴角上挑,全身上下除了头发上那撮呆毛外,全都写满了“尔等菜|逼不配与老子说话”的优越感。

      他这句话没问题,可是搭配上“不想理你,滚粗”的神色,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说完,他勾着薄白的脖子,继续围着操场绕圈圈,把严成当成了空气,

      严成站在操场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的同伴围过来,严成感觉到一些人异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就像这午时的太阳一样火辣辣。

      他没想到易远暮这么不给他面子,好歹他也是校董的儿子。

      薄白觉得严成有时候太端着了,同样是贵公子,易远暮比他随和,也比他好相处。

      无论是同班还是外班,易远暮的人际关系处理的非常好,他像太阳一样普照大地。

      而严成压根不愿意跟那些对自己没帮助的人说话。

      换言之就是,严成的朋友,要么是学习非常好,要么是家世非常好。

      他只愿意交一些能对自己有帮助的朋友。

      “你以后别理他,我不喜欢。”易远暮扬起一脚,足球场外围的环形跑道上一颗小石子被踢到绿色草坪上。

      “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易远暮下意识说。

      说完,他立刻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怎么能再一次戳穿未婚妻身份呢?

      果不其然,薄白一巴掌拍在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上。

      啪的一声响,疼得易远暮立刻收回手了。

      薄白大步朝前走去:“你有病就去治。”

      易远暮连忙追上去,“我说的是真的,看你凶巴巴的样子也没人要,小爷我从小到大都有一颗普度众生的心,打算勉为其难收了你。感动吧?”

      薄白不耐烦说着:“死远点。”

      易远暮走了上去,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薄白推易远暮的手。

      推开,易远暮又搭上去。

      推开,再搭上。

      太阳蜷缩成一团,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光线懒洋洋的照过来,操场上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或嬉笑打骂,或神色凝重。

      薄白觉得自己与易远暮特别幼稚,他推开易远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易远暮又搭上,如此往复很多次。

      薄白懒得推了。

      “薄白,我说如果,如果你将来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夫,你怎么办?”易远暮右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左手拿着语文试卷扇风。

      虽然太阳并不毒辣,但是围绕着操场绕几圈,额头也有细细的汗。

      薄白斜瞥过去,好似看神经病似的:“想死是吧?”

      他一个男的,有什么未婚夫?

      易远暮笑了:“不都说了是如果吗?你不学霸吗?发挥一下想象力行不行?”

      未婚妻真可怜,还不知道未婚夫就在跟前。

      他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相认的时刻,薄白震惊的眼神。

      薄白:“我会杀了他。”

      易远暮在日头当空照的操场上脊背发寒:“……谋杀亲夫是犯法的。”

      “不是如果吗?”薄白反问着:“反正也不会发生。”

      “谁说不会发生?”易远暮笑着:“我不说了吗?我是你未婚夫,你这态度,是个男人都会劈腿,不过你放心,以后我如果劈腿了,小三小四小七小八都归你管,如果我劈出个联合国,你就是联合国秘书长。来,叫声未婚夫。”

      薄白:“滚。”

      这家伙开起玩笑来没完没了。

      学校广播里传来一阵铃声响,预示着考试结束。

      “走,吃饭了,快跑,高三那群牲口跑太快了。”易远暮下意识拉着薄白的手腕,拽着薄白朝着食堂冲去。

      抢饭的学生好似末日世界的丧尸群,见到活的猎物潮涌般奔向足球场外。

      薄白被易远暮紧紧的拽着,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足球场门口挤的学生越来越多,易远暮与薄白挤在人群里,每个人翘首以盼看着望不见的食堂饭菜。

      分手大师吹着口哨在前面维持秩序:“大家慢慢走啊,都有,不要挤,说你呢……”

      易远暮问着:“待会儿,你想吃什么?”

      薄白:“我觉得我们能抢到的估计也就洋芋皮炒土豆片?”

      易远暮:“如果能抢到,你想吃什么?”

      薄白:“糖醋排骨。”

      易远暮:“等着。”

      说着,易远暮看向前方,前方人头攒动,人挤人,看不到门口的铁门,只看到教导主任站在门口维持次序。

      薄白看到易远暮朝着足球场围墙跑过去,他跑到围墙下,后退几步,一个几步冲刺,终身一跃,一下子扒住了操场边缘的围墙。

      他双脚蹬在围墙上,一下子翻上了围墙墙头。

      紧接着,矫如轻燕的身影跃过墙头。

      人群里发出唏嘘声:“快看,在学校里公然翻墙。”

      “这是疯了吗?敢在分手大师眼皮子底下翻墙,真以为分手大师只抓早恋的吗?”

      “这是饿得多狠啊。”

      “原来帅哥也是要恰饭的,我以为帅哥是喝露水长大的。”一女生捂脸喊。

      分手大师吹着口哨注意到学生的目光,他回头看去,围墙上什么也没有。

      薄白到食堂三楼的时候,易远暮已经打好了饭等他。

      “谢了。”薄白坐下,餐盘里是糖醋排骨与青菜,还有一碗远看像白开水近看像不干净白开水的蛋花汤。

      学校是按照一荤一素标注来收费的。汤是免费的,一大桶蛋花汤里全是水,只有几缕鸡蛋飘在汤里,宣示着自己跟白开水不是一个品种。

      “好说,未婚夫不是白当的。”

      “想死是吗?”薄白脸沉下来。

      “你两在这儿呢?哇,糖醋排骨,小白,你是怎么抢到的。”钟浪端着不锈钢餐盘走了过来。

      他一坐下来就开始吃流水席。

      先戳了薄白碗里的一块排骨,又戳了一根青菜。

      祝培端着餐盘坐在钟浪对面:“我说你两牲口跑太快了吧?我跟钟浪跑那么快,就只排到个青椒炒肉。”

      薄白:“你两怎么突然到一起了?”

      祝培:“我两一个考场,他坐我后面。”

      钟浪开心的拍着桌子说着:“上午抄的好爽,我们那监考有个老师,眼睛近视的不行,在他面前翻书,他都没发现。”

      祝培:“希望下午监考也不严,下午可是数学啊,语文还能瞎几把扯,阅读填满都有分,数学扯个毛啊。”

      钟浪:“你数学咋样?”

      祝培:“挺好的,上次36分。”

      钟浪:“兄弟,我上次35,下午一定要给我抄啊,别盖答案,写完把答题卡往左挪一点。考好了我请你吃饭。”

      祝培:“你如果有外人传给你的答案,一定要往前传啊。”

      钟浪举起那碗蛋花汤:“来,我们干了这碗,下午合作愉快。”

      祝培豪气万丈:“干。”

      易远暮拿起蛋花汤的碗,碰了一下薄白的碗,说:“这碗我敬你,下午数学靠你了。我干了,你随意。”

      “有多远死多远。”薄白看这家伙演戏上瘾,泼了一盆冷水。

      易远暮上次数学就比他少两分,还是扣的卷面分。

      钟浪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我给小青发个消息,估计他还在找我们呢。”

      没过一会儿,薄勤来了,手里端着两份饭,一份糖醋排骨一份干丝炒肉,看着薄白餐盘里的饭,他愣住了。

      钟浪感慨万千说着:“牲口,你怎么也打到了糖醋排骨?”

      薄勤:“我跑得快。”

      钟浪:“你怎么打两份饭?”

      薄勤:“我帮大小姐打了一份。”

      这时,一个扎着丸子头别着一枚精致蝴蝶结发卡、容姿俏丽的女生与她朋友有说有笑走过。

      薄勤喊着:“大小姐。”

      甄苏回头:“恩?”

      薄勤将糖醋排骨递给她说:“我帮你买了饭。”

      甄苏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含蓄委婉笑着:“谢谢。”

      旁边女生瞎起哄,甄苏娇羞的接过餐盘。

      这时,钟浪开口了:“快点拿走啊,分手大师在食堂抓对食呢,你两别被抓住了。”

      分手大师经常在食堂抓男女混坐,学生管男女混坐吃饭叫“对食”。

      食堂左边两大排是女生桌,右边三大排是男生桌,泾渭分明,杜绝早恋。

      甄苏娇羞接过红烧排骨端过汤,说着:“那我过去了,下午好好考。”

      薄勤点头:“嗯,你也是。”

      在不远处的杜添苟得意戳着碗里的红烧肉,心情大好:“我觉得有戏,我们家苏苏不爱吃糖醋类的东西,糖醋排骨、糖醋里脊,她碰都不碰,薄勤这傻叉,净往我们家苏苏的雷区撞。你看看,不久之后,我家苏苏就会伤心欲绝的来找我。”

      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递给杜添苟一根2b铅笔,说:“你的2B。”

      杜添苟接过来,自己太开心了,连2b掉到地上都没发现。

      看到来人,他蒙了。

      是易远暮。

      易远暮干了那碗蛋花汤,正准备去打一碗新的汤正好听到这句。

      难道女生都喜欢被人叫重名吗?

      那他以后叫薄白是不是应该叫白白?

      白白!

      好几把难听。

      白白。

      他觉得自己会被薄白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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